刺鼻的辛辣味在鼻腔传播,我的鼻子火辣而灼热,原本美好的睡梦被辣的四分五裂。
“三偃,你终于醒了。”
我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地,当我睁开眼时,乐梦开心的笑脸以及她手中突兀的红辣椒映入视野。
“对不起啊,三偃,我忘了告诉你笸逻树会产生一种迷幻人类的气味。”
“没关系,计韶学长呢?”
我的脑子有点懵,虽然乐梦的话语我听见了,但它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他去实验区了,他说你醒来后让你和我一起去实验区。”
“嗯,计韶学长有说去实验区需要注意什么吗?”
“没有,我刚刚已经去过实验区了,里面没有什么对人类有害的东西,你放心吧。”
大姐,就冲你把我独自放在这里,以及不好的记性,我都不敢放松啊。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感到一阵违和感,身上有点轻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哎,我的小黑包不见了。
“我们走吧,乐梦,你知道我的包在哪里吗?”
乐梦将手中的辣椒放入回收桶里,不解的看向我:“你不是只带了一个要装植物的小桶吗?”
“我还带了一个小包,路上的时候我还整理了一下,你没看见吗?”
“没有啊,抱歉,三偃,我路上的时候没注意看你带了什么?”
“没事,乐梦,你先去东区找计韶学长,我要找一下我的包。”
“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吗?”
“没问题,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但是如果因为我要找包,就让计韶学长等我们,那才会有事。”
“可是,温室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对人类有影响的植株。”
乐梦皱紧眉头,十分不赞同我单独行动。
“真的没关系,我只是找一下我的包,等你们参观完后,我们在实验室会合。”
“那好吧,如果找不到了,你要赶紧去实验室啊。”
“嗯,再见。”
“再见。”
乐梦的身影渐渐远去,我伸了个懒腰放松一下疲倦的身体,啊,接下来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寻包行动。
在绕了一圈回到原地后,我认命的承认我的方向感很普通,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是在左,还是在右。
是该怪温室太大,还是该怪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中,我忍不住拍拍脸,长叹一声。
我不明白温室那么大,为什么不安装指示牌,又不是所有人都有可以记住地图的超强大脑。
“唉,点点点,点到哪里就是你。”
随便选了个开头,一切都由天意,我朝手指的最终指向再一次出发。
这一次终于不是原来的样貌,一路上是冷淡风装饰,一切都是最简的藤蔓篱笆,篱笆里面是各种交缠在一起的植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场面有点像动物的繁殖期,不是我的思想复杂,而是我走过时看到那些植物正在交缠蠕动,就像虫子在攀爬。
呃,倒霉到家了,看着眼前立牌上写着的繁殖区,我真想对自己说一句:三偃,你真“幸运”。
“我上辈子绝对毁了整个银河系,才有了如今的“美丽”生活。”
想活是一种感觉,像以头抢地是一种状态,我真……(以下省略一万字咒骂)
本着我啥都没看见的侥幸,我以自己为坐标中心,正中对着繁殖区,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西区在左手边。
找准方向,我立刻向左走,两耳不闻窗外事,两眼只寻西区包。
找到包的幸福幻想让我心潮澎湃,可是,究竟是哪个大哥,能不能把我的脚给放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脚上缠的枝条,脸都快不受控制的狰狞了。
“大哥,大姐,大树啊,我也不是植物啊,快把我给放了。”
我朝那棵粗壮的、被独自圈禁在一个玻璃防护罩的奇特大树哭丧着求饶,然而那颗大树似乎听不懂人类语言,它将我整个缠绕住,然后将我提离地面。
我有恐高症啊,我现在距里面是一米还是两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吓得吐出来。
大树似乎对于第一次缠人类十分好奇,甚至在空中像扔球一般,将我扔到空中再缠住。
“大树,求你了,快将我放下去,不然我吐你一身。”
我撕扯着缠在腰上的树枝,想要再争取一翻,尽管这棵大树听懂人类话语的可能性不大。
早知道就带杂技球了,玩球也比玩我好啊,该死的这片区域怎么没有观察员啊,没有观察员,那看到监视系统也该来救我了吧。
“该死的。”
瞅准时机,我抓住树枝,军工刀刺进树枝里,绿色的液体冒出。
“啊。”
大树发出怪异尖利的叫声,树枝迅速从我身上收回去。
“嘶……”
疼疼疼,我脸朝下摊在草地上,全身仿佛被碾压了般,四分五裂的疼痛不断扩散,我真他达的想砍了大树当柴烧。
“人类,我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扎我,好疼的。”
清朗的少年声在耳边飘散,我扭动脖子看了下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要看了,我在这里。”
我忍着疼痛坐起来,看向眼前努力晃动树枝的大树,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你是树的变异种?”
虽然不是很想搭理大树,但是看着它跃跃欲试地在破了一个窟窿的玻璃来回穿梭,我认命地开始这场不爽的交流。
“什么是变异种?”
“ 你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那些人类和非人类从冰山深处挖出来的,我本来在冰山过得很愉快,那里有许多的生物,它们都很喜欢我。穿衣服的生物告诉我这里很好,可是我在这里过得一点也不快乐,都没有人和我说话。”
我按着太阳穴,终于明白了话痨是什么,大树少年应该是闷坏了。
“那些将你安置在这里的人没有和你聊天吗?”
“我不想和他们说话,他们是一群骗子,他们天天用针扎我,然后说什么生殖系统变异,查询不出变异源,他们还要我与那些,就是那些丑八怪们生小树。”
大树少年树枝指向它周围那些交缠的植株,声音高傲不屑,细听还有淡淡的委屈。
“呃,你怎么不和他们说你不愿意,这样他们知道后也不会强迫你。”
“还可以这样吗?”
“当然,你和你那些呃、生物朋友们相处时,如果不想做什么事情,也应该会直接说出来吧。”
“没有啊,我们都是相互送东西,没有朋友拒绝的,它们都很喜欢用我的树枝荡秋千,我很喜欢它们送我的水果,皮毛,还有新奇的小玩具。”
“嗯……那你记住我和你说的,不喜欢要拒绝,大树,你知道给你扎针的人什么时候来吗?”
“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有他们搅扰到我时醒来,而且这里也没有外面的日月和星辰。”
“好的,你的树枝够长吗?”
“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这片区域的右边,你可以送我去吗?”
我认为我的脑袋还是挺灵光的,现如今与其忍着疼痛走路,不如让他直接将我送到实验区,那里一定能等到人。
“不可以,你走了,就没人陪我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一棵大树用少年清朗声撒娇,真让人头皮发麻,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树,我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办法陪你,你把送过去,我会抽空来看你的。”
“不行。”大树轻快的少年音变得冷淡,其变调速度堪称一绝。
“三偃,你在干什么?”
树枝不断地舞动,就在我想要摆烂等人发现时,绝对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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