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超前选择成功了,我会丢失掉什么呢?是眼睛?是血液,是肢体?还是情感?
十分幸运,我活了下来,像一个结构严密怎么也消灭不了的病毒,织就着最周密的程序。
“三偃,身体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回归,吐掉嘴中的毛巾,便听到陈述平淡的询问。
听到陈述的声音,我的心里很平静,平静的有点空洞,仿佛缺失了什么,让我整个人感到了与世界的隔阂。
“陈述,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看向正在摆弄试剂的陈述,没有愤怒,亦没有冲动,心中似乎缺了一角,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我只是加了一点小东西,三偃,我没有看错,你拥有最棒的实验躯体。”
陈述开心的笑着,眼神炙热而疯狂,她是个科研疯子,一如这抚育室里的织连物,令人作呕。
“为什么?”
轻松地挣脱开控制着我的束缚物,我缓缓走向陈述。
陈述似乎并不惊讶我的力量变得如此强大,她仍旧笑着:“三偃,不要明知故问,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与任何人做交易,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多么冠冕堂皇,道貌岸然,人们总是用着诸多的借口来为自己无耻的行为开脱。
“是吗?可是我现在很不爽啊。”
我快速的挥拳砸向陈述,然而陈述早就防备着我的行动,速度极快的闪到一边。
“三偃,达普禁止内斗,你想要被惩罚吗?”
陈述无奈的笑着,对于我的反击没有任何恼怒,仿佛我的反击只是无关痛痒的虫子挣扎。
“不想,可是学姐真的很让人伤心啊。”
“三偃,达普允许一切的欺骗,不要将你自己的愚蠢说的如此高尚,我们的联系也仅是人类社会认为的范畴。”
“学姐真是聪明,连不要脸都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哈,没想到学妹原来不是个小孩。”
陈述轻笑一声,姿态放松地拨弄着额前的碎发,闪身躲过我的拳头。
“如果我是个小孩,相必也见不到疯子们。” 我拿起休闲桌上的杯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后扔向陈述。
“确实,达普也不需要没有一点乐趣的木头。”
陈述躲过杯子,跳到实验桌上,将一瓶红色的试液踢过来,不知是陈述的技术好,还是其它的原因,红色的试液竟然稳固的待在试管里。
本想躲开那液体,然而红色的液体就像活物一般,蠕动着带动试管朝我而来。
“啧。”我不耐地接过试管,抽出兜里的手帕将试管口堵住:“物理攻击不要带这些恶心人的玩意。”
“给你的补偿。”
陈述嘴角的微笑拉平,恢复了原先的冷淡尖锐,那双狂热的双眼也掩去了冲动和疯狂。
“这是什么东西?”
依着后面的沙发,我坐下陷进沙发里,翘起左腿搭上右腿,将试管放在眼前观察。
“怎么,不生气了。”陈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抱胸:“一只听话的小玩意,你可以吩咐它做任何事。”
“听不懂人话的东西,能干什么,除了做一些惹人厌的事情,连只狗都不如。”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陈述,指桑骂槐的事驾轻就熟。
陈述往沙发背上一看,向后拢了下头发:“听懂人话的东西往往都是任人差使的工具,三偃,有时候不懂也是一种幸运。”
他达的,我绝对没见过如此无耻无下限的人。
“呵。”
“三偃,太过单纯在达普只会是最低级的奴仆。”
“呵。”
“好吧,我也没时间给你灌输心灵鸡汤,将你的手帕收起来,让我带你看看那听话的小东西。”
尽管现在我仍旧不顺心,然而没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利,一切都是空谈,拥有力量却没有拥有绝对的速度,就像让一个不懂剑的人去用剑,白白浪费了一把好武器。
啧,好烦,猛地拔出手帕,嫌弃地抖了抖,我将试管掷给陈述,也不管试管里的恶心红色黏液是否会跑出来。
红色黏液在空中脱离试管,驱动着身躯向陈述扑去。
“停下来,N。”
飞奔向陈述的红色黏液仿佛听懂了陈述的话,停止了朝向陈述的行动,从半空中掉落到桌子上。
啪叽一声,红色黏液在桌子上瘫成一团。
“呀。”
稚嫩的声音自红色黏液中传来,就像是一个幼崽乖乖的应答,就算声音这样萌,也改不了它外表的不适。
“N,吞下桌子上的杯子。”
陈述命令着红色黏液,自信的等待着黏液的下一步动作。
红色黏液蠕动着身躯,将它身躯逐渐覆盖杯子全身,令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杯子不见了,而红色黏液保持着原来的形态。
“所以,这就是它的能力,吞噬?空间?溶解?腐蚀?”
对于如此鸡肋的能力,我真的感到了被欺骗的感觉,我不需要随身储物袋,我需要的是个能打扫且会做饭的类人机。
“没办法,我可不是科研神人,有个便捷的储物听话物,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陈述拿起红色黏液,左右地颠了两下,似乎对于自己研究出来的小东西十分
的满意。
我无聊的打个哈欠: “可是,据我所知,达普有很多这种储物小东西,而且外貌都是绝对可爱的,学姐的研究难道是变异形体。”
“不,我的研究成果是最创新的研究,它可不是那些依靠外貌博取喜爱的无生命东西,它是一个拥有力量的智慧物种。”
“所以呢?”
嫌弃地远离陈述倾身过来的动作,我现在有些烦躁这没用的对话,以及来自科研疯子的争辩。
陈述尖锐的眼神变得柔软,带着一种施舍的意味: “这个智慧物种我赠与你,你可以用它来做任何事情。”
“不了,这种恶心的玩意还是就给你自己吧,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你会后悔的,三偃。”
陈述的眼神很深,像一团神秘的漩涡,想要将一切好奇心的猫引诱,然后残忍地杀害。
“不,我从不为任何事情后悔,也从不反悔自己做过的任何决定。”
我拍拍手,从沙发上起身,忽略陈述略微烦躁的表情,语调异常的兴奋:“陈述学姐,再见。”
“比武台的数据后天给我。”
阴冷的视线跟随着我,直到我将要关门的那一刻,陈述冷淡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现在的我其实很厌烦,厌烦于实际的陈述,她的疯狂和偏执让人感到压抑。
陈述之前是什么样来着,干脆利落,啊,她确实十分干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研究。
我与疯子做了交易,得到了超出常人的力气,而疯子也夺取了我对疼痛的感知。
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我拿起尖锐的匕首,划开食指的皮肤,流水似的血液冒出,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似乎我的神经被麻痹,进入了自我欺骗状态。
陈述,你究竟想做什么?
镂空的窗户漏出屋外漆黑的夜色,这浓浓的夜色仿佛要将我全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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