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炀之回到屋子的时候,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见他回来后只是眯了眯眼,处变不惊地说:“有人联系你了?谁?”
“爸,这好像并没有妨碍我们的计划——不是吗?”
郁炀之说着,大刀金马地回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坐着,然后双手指尖相对,搭在两膝上,抬眸向对面看去,眼底含着笑,却使人感受不到。
“继续吧,我的父亲。”
郁古德眸底闪过奇怪的神情,但很快就消失了,他虽然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必竟这兔崽子刚才和他谈判的时候很凛冽。
那个电话过后似乎不一定了。
这是一个新的突破点。
郁炀之:“您知道吗?我刚才收到一个电话,那头让我等着——话说,您知道有人要埋伏我吗?”
郁古德:“……”
-
屋内重归寂静,郁炀之望着早已关好的门,瞥了一眼由于接收消息而亮屏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地址给我
郁炀之并没有直接发过去,而是拔通了语言通话,那头传来淡淡的声音:
“我不是说让你把地址发我吗?你在干……喂?说话!”
这头只是低笑,郁炀之眯了眯眼,眸底的笑快要溢了出来,语调柔了下来,似开玩笑般:“来,告诉你最亲爱的哥哥,想让哥哥怎么等?”
电话那头:“…………”
落地窗前,男人捏了捏鼻骨,望着远处的山,一脸大多都是无奈,电话里头传来的声音好听,但郁沽之现在只想翻个白眼。
等你大头个鬼!
“我希望你可以在棺材里等我。”
男人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里传出来:“别这么爱我,棺材挤不下的,”
郁沽之:“………………”
我可能真是抽了风才会接这通电话了。
电话那头似乎开玩笑也好了,收起了心来,但调尾仍有几分笑意:
“好了好了,不闹了……”
“究竟是谁在闹?”
“我我我,我在闹我在闹……让哥再听听你的声音。”
郁沽之眸底闪过一道光,撑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什么意思?”
“没,”郁炀之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开着扬声器,“再想以后要是听不到了怎么办?”
“你有病?”
“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你看万一你觉哥我碍事的话,那我不就没机会听你说话了吗?再说别人家都说弟弟调皮,但我家的很乖的……”
郁沽之:“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郁沽之暗了暗眼眸,回到“没什么事我挂了”,视线再次落到远处的山。
曾经少爷带他去过,那座山很好看,那时的他以为只有天山才有,可少爷告诉他,外面就是这样的。
-
“……外面就是这样。”
小稳眨着眼睛,看看面前好似仙境般的地方,脚步向前,仍时不时往后看去,但很快他就听到:
“我说过你是个正常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去……”
你往前走,把后背交给我。
他像个离弦的箭,于天地而盘旋,这里的一切他都觉得新奇,没见过,但很好闻。
一切都很美妙,这是他被买走后和少爷第一次出门。
“这儿是天堂吗?”
小稳指着白云裹着的天空,双眼迸出光来,就像个新生儿面对圣洁美好的事物总会想到最神圣的地方。
“不是,”少爷拉过小稳的手,将人定了一定,防止跑丢了,轻声说:“当然了,小稳要是想它是个天堂他也可以是。”
小稳停下了脚步,拉着少爷的手,很认真地说:“那以后少爷死了,是不是就会上天堂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少爷停下了步伐,抬头看向那被云雾包裹的云彩,慢慢回过神来,端详着面前的少年,淡淡地说:“只有好人才上得了天堂。”
小稳:“少爷不是吗?”
“我上不了,但你可以去。”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他问道:“为什么?”
“妈妈说,我们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了也不过是回去罢了。”
我们带着罪恶而生,携着恶念下地狱。
没有人告诉我,生于地狱的灵魂上得了天堂吗?
也没有人告诉我,天堂的圣灵会说自己上不了天上。
这太概是假的吧?
可少爷这么说了,所以我信了。
他告诉我,地狱的魔鬼也可以洗面革新的,就可以天堂了。
我问他,那我死后,他会来陪我吗?
他笑着回答我——
生死相依。
-
郁古德在上车的时候就吩咐手下,盯紧这个屋子,不要放任何人进去,然后便往老宅的方向过去。
临近黄昏,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归巢的鸟儿沿着线儿依次飞去,电线杆交错着,将光线切割成碎片。
丁达尔效应在树叶上留下痕迹,随着风声而过,不由摆动着,鸟儿发出“吱吱”地响声,落叶飘然而去。
“滴——”“滴滴”
“检测不到目标位置,请发送。”
“目标偏离,请移动。”
“艹!!”戴黑帽的男人猛地把手上的东西向外砸,恶狠狠地说:“耍老子的个几把!!”
“我去他娘的!!什么目标偏离?!狗屁!!”
那人指着屏幕上的目标亮得点,气到发笑:“这人压根就没动!!纯把我们当狗耍的!!”
“你冷静一下……”
“你让老子怎么冷静?!冷静个蛋!!”
“行了,现在骂了有用吗?”
这下终于冷静下来,开口的应该是领头的,比较有话语权,说几下周围的声音马上小了不少。
“刚才那边又下新指令……”
“又下,没完没了……”
“把我们当韭菜割啊……”
“安静!!”
领头的:“你们要是不想干的话,就等着那头买人灭口。你们不想接,多的是有人想,听令就可以了,别这么多废话。”
“那边说,‘他’想确认一个事情,我们露个面,然后等待指令。”
“如果没有
——就斩草除根。”
-
夜幕降临,汽车发动,尾气冒出,遮挡了夜晚的月亮,天空星光点缀,闪着光。
路灯依次亮起,随着车的行驶,走马观花地去,城市中央向四周依次亮起灯火,装饰了黑夜。
欢乐的曲调奏响,给宁静的夜晚添加一些神秘,树影随风摆动,交织在一起。
街巷的暗处,有几只流浪猫窜出,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醉酒的路人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地过了马路。
红绿灯交换的,车停在了路口,一个穿黑衣西装的人打开车门,走向另一边,恭敬地敲了敲车窗,低声说:“先生,到了。”
车窗里的人轻“嗯”了一声,紧接着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一个人——
那人的肤色偏白,个子很高,身上套着一件字母印花T恤衫,直筒休闲裤下踩着一双回力小白鞋,在灯光下更加好看。
郁沽之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朝司机点了点头,便顺着巷道走了,黑暗逐渐吞没他的背影。
汽车也随之发动,留下一串串尾气。
-
十二街头上光影闪动,机械转动的声音作响,回荡于夜色。
阳台的植被顺着西楼向下垂挂着,楼房很矮,就是典型的二十世纪初的街道小巷。
上了楼,郁沽之并没有选择走楼梯,然后是停在了楼道口,扶着栏杆,眯着眼,歪头看向上面的人,笑道:
“不至于接风洗尘吧?”
“等我?”
他挑眉问道。
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
楼道的光线很暗,但也不难看出他的身材好,冰丝白背心裹着腹肌,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肌肉下有力壮硕着,男人也是笑着看了过来。
可下一句却让郁沽之心沉大海:
“我知道。”
-
“你的事我都知道,猜猜他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许我等不到“黎明”了……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
油菜花在夕阳下,少女穿梭在田野,她笑着说,哥哥,我抓到你了。
轻风微拂,如大梦一场,恶魔涌上,支离破碎,火窜上九穹之顶,烈日烧光了一切。
我等你。
潮水慢涌,每一片灵魂都在叫嚣着,却向黑暗慢慢退缩着,阳光刺痛了它们,灼烧的痕迹变得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不等我?!
世界的重启于脱轨而落幕,烙印的痛楚铭记于灵魂。
穹顶之下,无人生还。
……
……
-
楼道并不长,地方在四楼,可就是走得很漫长,灯光在寂静中发出响声,冲上夜空。
窗外树影纷纷,落在地上。
郁沽之走在后头,他们之间总会不经意地留着一些距离,无论什么时候,就像一个膈膜般,没有人去踏破,两个人都心里藏着事儿。
突然前面停了下来,但郁沽之并没有发现,徒然搭上的温度,另他游离在外的思绪拉回去。
“啊”
他捂住额头,抬眸望去,却见男人含笑的眸底,他似乎在微光中看见男人逐渐颤抖的肩膀,下一刻他笑出了声,还掩了点。
他故意的!!!
郁沽之:“……………………”
我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哥哥?
小稳=9675=郁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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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不好意思啊,文笔不好,藏不住水≡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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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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