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大学礼堂的穹顶缀满人造雪花，不得不让人感慨，现在国人的造价能力真的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可以说只要造物主能造出来的东西，国人都能造。肖灿握着话筒的手在聚光灯下发抖："新、新的一年，祝大家'但原人尝酒，千里共婵娟'！"台下哄笑炸响的瞬间，我瞥见控制室的章飞正往王妍酒杯里撒药粉，他腕间的《牡丹亭》戏票滑落，票根日期赫然是"2001.7.23"。

跨年钟声倒计时响起时，任湘踹开了道具间的门。她染血的高跟鞋踩在《雷雨》剧本上，蝴蝶刀挑着把带血的裁纸刀："小白脸，这玩意眼熟吗？"刀柄的蓝指甲油反着光，与甄真今早做的水晶甲同色——但她此刻正在三百公里外的邻市探亲。

"长发！穿白裙子的！"章飞突然指着安全通道尖叫，手中红酒泼湿了王妍的珍珠项链。我追出去时，只抓到片黏着茉莉香气的雪纺布料，边缘烧焦的痕迹与林娇失踪那晚实验楼火灾现场的窗帘残片如出一辙。

裴丽蹲在道具间角落，颤抖的指尖抚过裁纸刀血槽："这是...篆刻刀？"她突然掀开《日出》的布景板，满地散落着带"贽"字火漆的信封，每封都装着女生们的私密照——林娇那张的背景里，甄真正在给穿白大褂的男人点烟。

礼堂突然断电，应急灯将人群剪成鬼影。我摸黑窜上控制台，章飞的电脑屏保竟是王妍的睡颜，文件夹"2005.1.1"里存着段加密视频——封面是申颖在书法比赛现场，手中的狼毫正在往《牡丹亭》戏票背面书写血书。

"让让！"汪勇抱着灭火器冲来，瓶身的生产日期被刻意刮花。他踩到散落的戏票滑倒，干粉喷出时在空中凝成"贽"字图腾。混乱中有人塞给我张烫金请柬，内页用簪花小楷写着："今夜子时，牡丹亭旧址，不见不散。"

我在女更衣室找到甄真的化妆箱，夹层里藏着半瓶蓝色指甲油。比对刀柄痕迹时，箱底滑出张泛黄剧照——2001年校庆演出《游园惊梦》，扮演杜丽娘的少女腕间系着蓝丝带，眉眼与任湘有七分相似。

求真湖畔的钟楼敲响零点钟声，裴丽突然出现在身后。她裹着我的羽绒服，袖口露出截纱布："那刀...是我刻版画用的。"呼吸间带出淡淡的福尔马林味，"但上周就被申颖借走了，她说要修整书法比赛的奖章。"

我们赶到牡丹亭旧址时，石桌上摆着杯残酒。青瓷盏底沉着片蓝色美甲，月光下显出血丝纹路。亭柱上新刻着《皂罗袍》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落款处盖着"贽"字朱砂印。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传来段视频：三年前的元旦夜，林娇正在往求真湖抛洒带编号的U盘。镜头突然翻转，拍摄者腕间的茉莉手链滑入画面——正是申颖此刻戴着的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