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垚简单翻了储物戒指,不出意外都是一些贵重的奇珍异宝,唯一特殊的,是一封信,外面什么字都没有写。
是严文石留给夏南晞的吗?夏垚迅速否决了这个猜想,夏南晞不太可能看都不看就退回,那就是……夏南晞留的了。
夏垚隐蔽地瞄了一眼严阔,确认他没有注意到,迅速拆开信封浏览了一遍。
一封家书……
铁画银钩,是夏垚非常熟悉的字迹,两张纸,内容不多,说了一些夏垚不在时发生的日常琐事,没什么重大含义,最下面的落款是“兄长夏南晞”。
“……”
旁边正在练字的严阔似有所觉,便随口问道:“怎么了?”
夏垚抿了下嘴,犹豫一闪而逝:“没什么,你大哥给的东西还挺多的。”
“唔……毕竟是合作关系……”严阔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今天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去城南走走怎么样?”
“我要先去买香泽。”
夏垚非常关注自己毛发的质量,最多三日,必然要涂抹一次香泽,消耗量很大,分配了专门的采买人员负责此事。
“之前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用腻了,我要挑点新的。”
下人们伺候夏垚的时间不长,尚未摸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气,原来的香泽是夏垚指定的,他们也不敢擅自更改。
二人没有选择任何代步工具,而是直接选择步行。
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接近冬天了,日子一日赛一日的冷,太阳高高挂着,要在身上照好一会儿才能感受到一点暖意,还没来得及体会,便被一阵风吹走了。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不远处的江阳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肉饼,窜到夏垚身边,“你们也是看表演的吗?”
严阔:“什么表演?”
“就是新开的兰坊啊,歌舞美人,珍馐美食,应有尽有,怎么,你们不是过来凑热闹的吗?”
夏垚与严阔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江阳撺掇他们一起去:“我之前就挺好奇的,只是这地方一个人去总感觉没意思,今日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
严阔没有在私下里去过这种地方,这些地方不论外面看起来有多光鲜亮丽,内里总少不了一些腌臜的买卖,许多美人培养出来,专门用于送礼,玩得开的甚至会互相交换着玩,行径恶劣非常。
“那地方不干净。”
夏垚:“不干净?你还没去呢,怎么就知道不干净。”
“是啊,我之前在外面瞧了一眼,不脏的。”
“……”严阔哑然,低声解释了几句。
夏垚与江阳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江阳不必说,被认回没多久,不知道很正常。严阔没想到夏垚居然也不知道:“从前没有给夏族长送美人吗?那些美人大概率就是从这些地方买来的。”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身居高位,下边的想投机取巧,脱不开那几种手段。
“应该有吧,不过我没见过。”夏垚一直以为这些所谓的美人都是那些心思不正之辈从四处搜罗来的,或者本身想攀龙附凤,没想到还有这种买卖。
“我们快走吧,真是可怕。”江阳心有余悸地一只手搂着夏垚的胳膊,一只手轻拍心口,两只眼睛写满了后怕,“还是严先生见多识广,我从来没听过这些。”
“以前也有人给你送过美人吗?”
严阔:“……我没要。”
“我知道你没要,我就是好奇。那个人送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他们穿衣服吗?”夏垚凑到严阔耳边小声询问。
严阔神色勉强地解释:“穿的,正常人什么样,他们就什么样,这种不光彩的手段,一般不会拿到台面上。”
“那要是不……”
严阔真的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种事,看见前面就是香泽铺子,大喜过望,赶忙打断夏垚的发问:“到了,你看。”
夏垚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口中感叹了一句真龌龊,便跑到店里去挑香泽了。
江阳停在外面仔细辨认了一下铺子牌匾上的标记,然后才跟着夏垚一起进店。
店里的侍女一瞧见这一行人便知是不缺钱的主,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了。
“几位想看点什么?店里刚刚进了一批新货,用的材料都是一等一的新鲜货。”
江阳递给掌柜的一个玉牌,掌柜的接过去仔细一瞧,神色立刻恭敬起来,江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张扬,开门见山地询问:“有好货吗?拿去给那位公子挑挑。”
主家的公子既然开口问了,那要的必然不是一般的货色:“回公子,有的。我这就让人去取。”
江氏的店里基本都会常备一些不对外售卖的珍品,专门供给各大家族,有时候也会用于人情来往,或者像今天这样提供给主家。
“别提我的名字。”
“是。”
夏垚走到一正面香泽柜子前,到最左侧站定,拿起最近的一瓶,准备从头开始,一个一个地试。
方才江阳的举动没有逃过严阔的视线,待人稍微走远一些后,他走到掌柜的面前,指了指正背对着自己往尾巴尖上抹香泽的夏垚:“这位公子账的我来结。”
掌柜的定睛一看,这不是巧了吗,主家的公子小姐们来取用店铺里的东西是不用给钱的:“公子,他的账有人结过了。”
严阔重复了一遍:“走我的账。”声音不大,也不冷肃,但就是让掌柜的打了个寒颤。
偷偷把东西揣兜里溜走的有,可这抢着结账还不让人知道的,可就不多见了。
“这位公子,真的已经结过了,小店不能一份东西收两份钱。”
“他都还没挑好,怎么就结过了。”
掌柜的灵机一动:“那位公子一次性给了一万灵石,结账肯定是绰绰有余了。”这下总不能说什么了吧。
严阔淡淡道:“我给三万。”
“啊?”
“听不懂吗?三万,记在严氏账上。”
“唉,我我,这,唉……”掌柜的语无伦次,“公子您别为难小人,要不我先把您这三万记下,等以后那位公子再来,就不用给了,您看这样行吗?”
“说什么呢?”夏垚手里捏着一个青色的瓶子,江阳也跟在身后一起走过来,“我选得差不多了,唉,没有十全十美的,总是差点意思,过一会儿我们再去别家挑挑吧。”
严阔忙勾起唇角:“没什么,挑好了就结账吧。”
“掌柜的。”
“……”
“怎么了?”
严阔:“这位掌柜的说,刚刚有人给你结过账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
夏垚立刻回头看身旁的江阳:“你结的?”
江阳笑着解释:“这是江氏的店,我不用给钱。”
夏垚看看严阔,又看看江阳,最后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掌柜的。
这俩人真是的……
夏垚下巴朝着严阔扬了扬:“走这位公子的账。”
“江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辜负了你的美意,别见怪,阿垚向来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我代他向你道歉。”
江阳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但也绝对谈不上多高兴:“别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对我有恩,我总是想多报答一点,可惜,总是弄巧成拙。到底是严二公子会办事,我才疏学浅,还差得远呢。”
“恩情江氏早就偿还过了,江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其实说还清就还清的。”江阳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
“走了。”夏垚今天出来玩是为了开心,才不想看他们俩较劲,影响心情。
江阳立刻换了一副神情追上去:“哥哥买这香泽是抹头发还是抹其他地方?我的手很巧噢,一定能把哥哥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用了,让严阔回去给我抹就行。”
严阔顺嘴往下接:“嗯,我比较有经验。”
尾巴是非常私密的地方,尤其是尾巴根,即使不直接触碰,只是在周围拍打揉捏也非常容易引起一些激烈的反应,是以,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
江阳不是狐族,夏垚便没有计较,只说:“这种话以后别说了,不合适。”
严阔淡淡地瞥了一眼江阳,脸上是平静温和的笑意,仿佛对着一切早有预料。
江阳顿时语气一滞,本来就憋屈的心在看见严阔那满脸写着“我是正宫”的表情后更是难受至极。
夏垚看了看严阔,严阔脸上没什么表情:“江阳,我们今天还有一些私事,你先回去吧。”
江阳:“……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不走又能怎么样呢,夏垚现在满脑子都是严阔,也不知道姓严的给他灌了什么**汤。
总有一日,站在夏垚身边的,会是他江阳!
哪怕去争,去抢,去偷!
一直藏在江阳袖子里的雾君探出脑袋发出警告:
“你不会真的要去当小吧?!我可以容忍你去撬墙角,能翘到也算你的本事,但你要真的去做小就别回来见我了,真的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娘要是问我你在外面做什么,相处得怎么样?我可怎么回答。”
“……不会的。”
雾君敏锐地抓住了江阳的异常表现,并犀利地指出:“你迟疑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雾君吐了吐信子:“……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要把你这副嘴脸捅到你的心上人面前,让他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
“那我只能去做小了。”
“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不行!!!”
“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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