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朝实在不想和这种人对峙,油盐不进,好的坏的根本不听,萧景煜就给他们的时间还是太多了。
吴仕凛话锋一转,目光贪婪地在沈栖朝身上逡巡,“看你长得这般模样,也不是不能商量。你坏了我的财路,就拿你自己来赔吧!跟了本少爷,给我做一房妾室,吃香喝辣,岂不比在这给人看诊强?保证比你那没用的男人强百倍!”
他见沈栖朝梳着妇人发髻,故有此言,言语间极尽侮辱。
沈栖朝眼中瞬间结冰,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做你的妾室?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成亲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和嘲讽。
旁边的天玑手指已按上了剑柄,瑶光也微微躬身,做出了随时攻击的姿态。
吴仕凛却被美色所迷,又见院中除了沈栖朝,只有眼前两个持剑的女护卫和另外三四名看似普通的仆从(实则是伪装的家丁),再对比自己身后十几个膀大腰圆、手持武器的家丁,顿时底气十足,根本没把对方的警告放在眼里。
“成亲了又如何?”吴仕凛□□一声,“本少爷看上的女人,管她有没有丈夫!抢过来便是!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免得动起手来,伤了你这细皮嫩肉!”
他大手一挥,嚣张地命令道:“来人!把这小娘子给我‘请’回府去!谁敢阻拦,给我往死里打!”
吴仕凛身后的家丁们闻言,立刻狞笑着挥舞棍棒冲了上来!
天玑和瑶光眼神一厉,瞬间便要出手!
然而,就在这一刻——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别院四周的屋顶、树冠之上疾掠而下!动作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
他们皆是身着劲装,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身形挺拔,落地无声,恰好七人,如同七把骤然出鞘的利刃,精准地插入战局,瞬间将沈栖朝牢牢护在中心!
沈栖朝瞬间反应过来,萧景煜还是把精锐的护卫就给她了,这个傻子…沈栖朝心里暖暖的。
这七人出现得太过突然,气势太过骇人,以至于那些冲上来的吴家家丁都愣了一下。
吴仕凛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即看清对方只有七人,而自己这边有十几人,顿时又壮起胆子,色厉内荏地吼道:“哪里来的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一起打!”
“不劳烦二位姑娘动手,保护好娘娘。”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
随着吴仕凛他的吼声刚落,那七名暗卫动了!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默契无比,甚至没有发出多少呼喝之声,只有拳脚到肉的闷响、关节错位的脆响、以及家丁们猝不及防的惨叫声!
棍棒在他们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轻易被夺下、折断!那些看似壮实的家丁,在他们手下如同纸糊一般,一个照面便被放倒,痛苦地蜷缩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十几名家丁,已然全部倒地呻吟!
吴仕凛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眼睁睁看着那七名煞神般的黑衣人放倒所有家丁后,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我姑父是县丞!你们敢动我…”
一名暗卫一步上前,根本懒得听他废话,直接一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另外一个护卫把他绑过来,放倒在地。
院中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地上那些家丁痛苦的呻吟声。
他们七人这才转身,对着沈栖朝单膝跪地,声音毫无波澜:“属下等护卫来迟,让娘娘受惊了。”
沈栖朝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轻轻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起来吧,不迟。”
她目光冷然地扫过晕死的吴仕凛。吴家…看来是真的走到头了。
风信镇的天总算是亮了。
只见萧景煜不知何时竟已返回,正站在施药处的门口,一身玄色金纹常服,面沉如水,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被五花大绑的吴仕凛及其一众躺在地上的家丁,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几乎将空气冻结!
他身后,跟着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郡守。
为首的护卫正在和萧景煜汇报刚刚所发生的所有情况。
在一旁郡守听着的郡守心已经凉透了,本来这吴家是准备最后查收,但是这个没长脑子的吴仕凛居然敢来找太子妃的麻烦,郡守又偷偷看了一眼萧景煜,只见萧景煜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比这秋日的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现在别说你姑父是县令了,就你姑父是首辅,太子都能让你人头落地…
吴仕凛虽不认得萧景煜到底是谁,却认得那郡守大人,更被萧景煜那通身的气派和冰冷的目光吓得腿肚子一软,差点晕倒在地。
萧景煜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吴仕凛的心尖上。他看都未看吴仕凛一眼,径直走到沈栖朝面前,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无恙,紧绷的神色才稍缓,低声说着:“我回来晚了。”
沈栖朝摇摇头。
萧景煜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落在抖如筛糠的吴仕凛身上。
“你要让本王的太子妃做你的妾?”他声音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恐惧。
太子妃?太子妃!“唔唔唔…”被塞住嘴的吴仕凛被这话咋的魂飞魄散,谁是太子妃??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太子妃??那如今说话的这个男人…是太子!
吴仕凛怎么也没想到能惹到太子,顿时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毫无生机…完了,吴仕凛心想。
“本来想最后动你们吴家,没想到自己找上门来了,本王就好好成全你们。”
萧景煜转身看向沈栖朝,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你先回去休息,一会我们一起用膳。”
示意青羽把地上的吴仕凛拎起来带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向郡守,“麻烦郡守大人替本王在走一趟了。”
“这都是属下应该的,太子殿下,说起来这也是属下失职,早应该惩治他们…”郡守话还没说话。
“确实是你的失职。”
这一趟要彻底了结一下风信镇的事情,吴家主此刻还不知道吴家的天翻地覆。
“去县令府,去查除了济世堂还有什么勾当!”萧景煜的声音低沉且不耐烦,原本萧景煜只想着因济世堂革了县令的职,打发的吴家,但是吴仕凛实在胆大,敢碰他的沈栖朝。
“吴家这些年的田产铺面,尤其是与县衙府的往来账目,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本王查清楚!”
“是!”郡守不敢多说一句话。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风信镇。百姓们拍手称快,同时也真正意识到了这位“活菩萨”夫人的来历绝非寻常,敬畏之余,更是感激爱戴。
东宫的力量一旦真正运转起来,效率是惊人的。不过一夜,厚厚一叠关于吴家乃至其背后靠山的罪证便摆在了萧景煜的案头。
强占民田、欺行霸市、抬高药价、盘剥百姓甚至勾结官府、偷漏税银……桩桩件件,触目惊心。而那风信县丞,更是利用职权,为吴家大开方便之门,从中收取巨额好处。
萧景煜看着那些证词和账目,面色冷峻如冰。
翌日清晨,风信郡守连同辖下所有官员,皆被召至别院正厅。
府衙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萧景煜高坐主位,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将那些查抄来的账本、地契、以及苦主的证词,慢条斯理地,一页页,扔到跪在下面的县丞面前。
纸张散落一地,如同催命符。
郡守面如死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官袍。那县丞更是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几乎瘫软在地。
“县令大人,”萧景煜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冰锤砸下,“这便是你治下的‘民风淳朴,百姓安乐’?”
“每年向朝廷上呈的信息难道全是作假吗?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你做过什么是为百姓着想了?本王如果这次不路过风信镇,是不是你还不知悔改!”萧景煜声音冷冽,却句句扎在县令心上。
萧景煜将这些查出来的纸张扔向下面瑟瑟发抖的县丞身上。
这十几年朝廷的南巡都没有途径过风信镇,偶尔有路过的官员,县令也都打点的明明白白,况且没有皇亲贵胄愿意管这种闲事,这种连根拔起的事情牵扯的事情太多,没有人愿意冒险…况且这济世堂也确实在给人瞧病,但至于收多少钱,怎么收,他们管不了,那些官员根本不会说什么。
昨晚县令也打听到,完全是因为太子妃的误打误撞所以才看到了济世堂的高价药草,县令土皇帝当惯了,这么多年的剥削早就忘了当初为官时的誓言。
萧景琰目光转向那面无人色的县丞:“至于你,一个小小的县丞,倒是好大的胆子!朝廷律法,在你眼中竟不如吴家送上的银钱?”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是下官鬼迷心窍!是吴家逼迫下官的……”县丞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逼迫?”萧景煜猛地一拍桌案,声响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本王看你享受得很!”
他豁然起身,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全场所有噤若寒蝉的官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断:
“吴家吴仕凛,为祸乡里,罪证确凿,即日抄没家产,一应主犯,打入死牢!”
“风信县丞,贪赃枉法,革去功名官职,押送京城,交刑部严审!”
在场的其他官员没想到,太子殿下出手如此狠辣果决,毫不留情!
“殿下英明!”众官员慌忙跪伏在地,声音发颤,再无一人敢有异议。
处置完官员,萧景煜并未就此停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