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忆

南卡说:“她们都是单线联系的,尹鹤只知道谁联系她和她联系谁,并不知道其她人都是谁。自从尹鹤被我抓了之后,她这条线就全断了,毫无利用价值。”

尹鹤或者说京城尹家,现在已经成为尹氏家族的弃子了,那些人巴不得南卡能把那些人都处理掉,也省的她们的人动手了。

现在京城虽然表面上还有尹家,但实际上,里面住的那波人早就换了,尹鹤她们家的人一个都没留,全都换成了尹氏家族的人。

南卡这个冒名顶替的少归将军,被换掉也是迟早的事。

南卡继续说道:“二十多年,有个搞邪门歪道的巫师说,尹氏家族想做皇上,还差一点气运之力,所以她们就搞了一场邪术。”

少殊筠听得一头雾水的,刚才还在那谋权篡位,怎么这又开始邪术了,“气运之力?”

南卡说:“和风水差不多吧,盖房子要选风水好的地方,风水好就能家和万事兴,风水不好喝凉水都能呛死,这个就算一种气运之力,皇上当然要有龙气才行。”

“龙气怎么有?那玩意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有没有,有多少?”少殊筠完全理解不了这种事,不知道她们那些高门大户的人家,脑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和她们有钱人家倒是能学到不少知识,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风水是气运之力的一种,第一次知道,当皇上还得有龙气。

看来她们当不了皇上,是因为她们没有龙气。虽然也不知道这个龙气到底是什么玩意,反正她们是没有。

南卡吊儿郎当地说:“没有的话,抢过来不就有了吗?”

“这玩意还能抢?就听说过抢水抢粮抢钱,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抢气。”怪不得都想去高门大户做工呢,人家那新鲜事都不一般呐。

寻常人家的新鲜事,顶多就是,谁谁谁和谁谁谁有一腿,谁谁谁把她家男子给打了,谁谁谁蹲监了。

人家高门大户都开始抢龙气了,她们还在那抢田间地头那两把草呢,啧啧啧,人和人的差距,简直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南卡说:“具体是怎么抢我也不清楚,无非就是布阵,在各个有龙脉的地方盖房子,房子连成一个什么图案。

或者用什么别的方法抽取龙气,再选一个人承受这份龙气,承受龙气的这个人,就是她们选的皇上。”

少殊筠问:“那她们选谁了?选尹鹤了?”

南卡说:“这我还真不知道,恐怕这件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但肯定不是尹鹤,你听说过狗生九子,必有一獒吗?”

“没有。”少殊筠摇了摇头,今天南卡说话怎么总是七拐八拐的,这说了半天,又是尹氏家族想当皇上,又是抢龙气的,这怎么还和獒扯上关系了?

看来她也就是做平头小老百姓的料了,她实在是干不了这么复杂的事,而且这些事不仅复杂,还很匪夷所思。

南卡又说:“那你知道斗兽场吗?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给你讲。”

“不知道。”少殊筠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土狗,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大家都说,得出门见世面,开拓眼界呢。

怪不得大家都想生在大户人家呢,你看看人家平时听得这八卦,就比她们听得精彩,精彩到跟听神话故事似的。

南卡说:“斗兽场就是把一堆动物或者一堆人放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撕咬,赢了的吃肉,败了的惨死。”

南卡自嘲一笑,“为了活下去,动物和人都会拼命弄死对方,拼命让自己成为活下来的吃肉的那个,而且还要努力讨看官们的关心。

就算你赢了,但只要看官们想让你死,你也得死,在那个地方,没有谁是有尊严的,大家都是玩物罢了。”

元生是从斗兽场出来的人,南卡也是,唯一的区别是,元生是在斗兽场出生的,而南卡是被尹家扔进去的。

尹家人把南卡丢到斗兽场,是为了折磨她,为了折断她的傲骨,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为尹家做事,就像熬鹰那样。

南卡对自己是死是活倒是无所谓,但是尹氏家族的人威胁她说,如果她死了,就把少殊筠抓到斗兽场,代替她继续斗。

南卡怎么可能让少殊筠来斗兽场这种地方?

为了不让少殊筠沦落到斗兽场,南卡只能拼命,拼命弄死对手,拼命让自己活下来,她花了四年多的时间,才成为胜利者,才终于离开了斗兽场。

时至今日,她仍然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斗兽场,梦到那个睡觉都不敢睡实,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弄死的地方。

梦到自己死在老虎的嘴里,死在大象脚下,或者是因为受伤但没有药而病死,或者是因为表现不好,没饭吃没水喝而饿死渴死。

有的时候也会梦到,尹氏家族的人把少殊筠丢到斗兽场…

好在,这些事都过去了。

斗兽场这四年多,是属于南卡和元生两个人的秘密,南卡身边其她的人,都不知道,连柚叶也不知道。

少殊筠自然也不知道南卡在斗兽场的经历,她只是觉得,南卡的反应有点激烈,椅子上的扶手都快被她掰断了。

“你的意思是,尹氏家族选人,也是用这种选法?让大家互相斗,然后留下最好的那个?”少殊筠问的小心翼翼,也不敢多说话。

现在南卡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她生怕自己那句话没说好,会刺激到南卡,南卡对斗兽场明显有些反应过度,她肯定在斗兽场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南卡松开紧扣着扶手的手,指甲嵌到木头里了,拔出来的时候,还流血了,大概是扎到什么东西了吧,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

南卡忽然意识到,也许尹家的人不是突然找上门的,也许以前,她们也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不然怎么会对她这么了解?

不过,究竟是突然发现的,还是一直在盯着她,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时过境迁,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南卡说:“尹鹤是没斗过别人的蠢货,尹氏家族也无所谓她是死是活,那种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了再换别人就是了。”

“那你…算是…”少殊筠看着南卡的脸色,一点点试探道:“活下的那个?”

“目前算是,以后…谁知道呢?”

尹氏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这个死了再换一个,反正人有的是,能不能活到最后全凭个人本事,活下来了就活下来了,活不下来的完蛋玩意也没必要留着。

南卡说:“那个阵法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现在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身上终归流淌着尹氏家族的血,我始终是那个阵法中的一员。

作为尹氏家族的一枚棋子,被利用,被欺骗,为她人起高楼,为她人做嫁衣,这就是我的宿命,也是尹氏家族所有人的宿命。”

当年尹家人把她丢到斗兽场的做法,真的很有用,她确实被磨平了所有的心气,也被磨掉了活着的意愿。

她不会主动寻死,但也不会放过每一个能死的机会,起起落落这些年,她真的累了,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她深爱着少殊筠,深爱着少家双亲,她们是她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可她们已经不足以支撑起她全部的活着的意愿了,但如果能死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

少殊筠说:“那你失忆、看不见,也是阵法的作用?”

南卡坦然地说:“是,也许以后还会听不到声音、说不了话、走不了路,没人知道那个阵法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更无法预知未来。”

南卡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身边的人都安置妥当,让大家都能安安稳稳活着,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但能送别人一场造化。

“那为什么我去泗水会更安全?”少殊筠在短时间内知道太多事情了,以至于现在脑子都有些转不过个来了,“泗水不是在小梁国吗,生活在异国她乡不是更危险吗?”

现在看来,还是做个平头小老百姓好,简简单单生活,简简单单过完一辈子,永远没有这么多复杂又糟心的事。

那个阵法也着实诡异,竟然能让人失忆,让人看不见,说不了话什么的,看来是个很厉害的阵法,普通阵法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果然是个邪术。

南卡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知道任怀松吗?”

少殊筠点点头,“知道,小梁太子。”

南卡说:“她和我是故交,尹氏家族的手再长,也绝对不可能伸到大梁去,不然任怀松也别当什么太子了,直接收拾收拾东西,滚天牢里等着就行了。”

“呃?”提起任怀松,南卡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看得出来,她们交情确实很好,“我能不能问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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