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人在，陆壹白带着一串小朋友，就有点职业病犯了——他之前在老家幼儿园待过一段时间。

陆壹白，“我说一句，大家来猜一猜我说得是哪个小朋友。”

他把多个版本的《你拍一我拍一》这个顺口溜稍微改了改。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在唱歌。”陆壹白道。

“艾力！是艾力！艾力在唱歌！”底下玩偶飞快道。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爱看书。”

“苏菲亚！还有萨拉！”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在医院。”

“莉莉丝医生！克里斯蒂护士！”

“还有一个呢？”

陆壹白懒洋洋问。

“还有一个是谁啊？”

玩偶们抓耳挠腮的。

陆壹白也不提醒，时不时走在队伍中间，顾前又顾后看护小孩们。

“笨死了！”汤米嘻嘻道，“汤米知道。”

“是洋洋。”

苏菲亚淡淡开口，三个字让一个玩偶失去快乐。

然而只有芬尼不快乐，大家都沉浸在新游戏的快乐中，催促陆壹白继续继续。

“后面就要聪明的小朋友自己想了。”陆壹白鸡贼道。

“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扮家家。”苏菲亚立刻道。

“是芬尼、爱丽丝、莉莉丝跟克里斯蒂。”旁边的萨拉飞快回答。

紧接着萨拉看着气呼呼的汤米接话道，“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建房子。”

“汤米！”汤米立刻抓着艾伦的手，“汤米跟艾伦！”

艾伦无奈叹气。

“还有吗还有吗？！”

双胞胎玩偶年龄更小，对这个游戏创作有些困难，眼巴巴看着其他人。

“有了。”

苏菲亚一口气说了两个。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捉迷藏。”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猜猜看。”

“是妮娜跟莉娜！”双胞胎齐声快乐抢答，“猜猜看，我是妮娜，还是莉娜？”

“捉迷藏是谁？”艾伦奇怪，“洋洋吗？”

游离在队伍外的简抬了抬头，又飞快低头。

“是简吧？”

陆壹白懒洋洋问。

“没错！”苏菲亚拍手，“他们班喜欢捉迷藏。”

……

玩偶们反复玩游戏，还拉着让陆壹白猜，一番折腾下来，不少玩偶对陆壹白的好感度跟认同度都提升到及格以上。

可惜系统补了漏洞，这种没有登记的学生，得到的技能全都封住了，等到登记成为正式学生，才会解封。

陆壹白的目的已经达成，对这个反而没那么在意。

这队全都是跟他接触不深的，尤其是还有几个外班的小朋友。

幼儿园玩偶是他基数最大的班底，这次春游除了要得到任务奖励，更重要的就是加深玩偶之间的凝聚力。

之后，他才能将幼儿园放一放，专心“工作”。

一路玩着，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就是迟迟没有见到另外一个队伍。

按理说，这个人工湖一览而尽，他们的速度又不算慢，怎么都应该走到初始位置了。

但事实上就是，不仅没遇到人，还没走到头。

玩偶们也发现问题，叽叽喳喳游戏声渐渐停下来。

“看来。”

陆壹白开口。

玩偶们学话，“看来~”

“该吃饭了。”陆壹白说完了。

“好耶好耶！吃饭了！”

玩偶们才不管什么危险，他们觉得春游真是太好玩了，就是不能自由活动。不过跟在刘老师身边也很好玩，他们有很多新游戏。

玩偶们掏出小背包里芬尼奶奶他们帮他们准备的野餐布，铺在地上放上食物，准备野餐。

陆壹白站在围栏前，静静看着湖面。

公园的钥匙会是什么？

可能是具象化的某样象征，如毛团，也可能是实体钥匙，像小卖铺。

这个小公园看不到全貌，但大概率不会特别大，恐怕也就是以这个湖为主，往外延伸几圈绿植。

而现在，他们遇到的唯一危机就是这一圈仿佛走不到尽头的青石板小路。

陆壹白正在思考，前面忽地有个人影冲过来，人影大叫，“救命！救命！”

是离开的张肆的声音。

玩偶们站起来不知有意无意把陆壹白围在中间。

陆壹白看着远处的张肆，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格外昏暗，暗到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

从他跑过来的速度看，七八秒就能冲到他们面前，但是眼看就只有短短几步路，张肆忽地停了。

他身后贴着一个薄薄的人影，那个人影如一张摊开的纸将他包裹在怀里，他的手脚被缠住，口鼻被捂住。

若不是亲眼可见，陆壹白想哪怕面对面而战，也不会察觉到面前有个人在。

这莫名出现的人影仿佛将张肆整个人的存在感都抹杀了。

下一秒，张肆整个人钻进从围栏中间狭窄的空隙，他的身体太大，而空隙又太小。

于是他不断挤压着，血肉一层一层被削下，骨头内脏仿佛都碎了，才让一个身体强壮的成年男人，从不到十公分的空隙里钻出去。

更令人惊悚的是，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动静，落入湖水甚至没有激荡起水波。

玩偶们并不觉得害怕，他们只觉得受到了威胁，有的想避开，更多的想上去碰一碰。

“爆炸！爆炸！”

汤米是后者中流砥柱，叫嚣的声音最大。

“我们来比赛。”陆壹白压下主战一方的声音，“比一比谁先发现小公园的秘密，它的规则。”

“赢了的人可以得到一个愿望。”陆壹白说完又在后面补充了愿望限制，“必须要刘老师愿意做的。”

玩偶们直接忽略最后一句，愿望不愿望他们也不是特别在意，比赛就很棒了。

不过陆壹白也给他们加了限制，必须在他的视线下行动。

要知道鬼怪是可以击杀鬼怪的，这湖里也不知是什么鬼，这么众目睽睽将玩家拖杀，偏偏又做到了悄无声息。

实在古怪。

陆壹白一旦严肃警告，玩偶们多少都会被限制，一部分是陆壹白本身的威慑力，另一部分就是身为管理员的权威了。

玩偶们将自己掏出来的东西收拾好，使出浑身解数开始研究湖面，陆壹白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傻子想跳下湖里，就不再管他们了。

他走到张肆被拖走的地方，从苏菲亚那借了灯，地面是残留的水渍，水里还有些毛发。

毛发很短发质有些毛糙，不像是头发，更像是什么东西掉的毛。

根据这里的情况，要么是公园什么东西的，要么就是在最后的时候张肆试图变成兽形，被蹭掉了毛。

当时他们距离不远，奈何天色太昏暗，实在是看不清张肆当时的状态。

就连认出是张肆都是因为听到张肆的声音，而不是看清了他的脸。

等等，陆壹白忽地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向路灯灯光。

顶上的灯泡有成人拳头两个大，静静散发着微弱的暗黄光芒。

之前张肆周围的光似乎太低了，陆壹白回头看玩偶们，这会儿在同样的距离，他却能清楚认出玩偶们都是谁。

既然如此，当时为什么他甚至看不清楚张肆的状况呢？

陆壹白想到这里，靠近一步，眯着眼睛观察灯，果然看到这灯泡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小虫，虫身散发黄光。

路灯杆非常低，以陆壹白的身高，灯只能到他肩头上下，若是没注意走在路上，什么时候身上沾染了这虫子都不知道。

陆壹白之前就发现了路灯不对劲，所以才会叮嘱徐明明走路注意安全。

但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灯泡是没问题的，他当时有检查看过，灯泡老旧泛黄，上面布满黑色的脏污，但确实是没有虫子的。

现在为什么又有了？

是全都有，还是只有这个有？

虫子跟张肆的死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喷涌而出，而现在他们甚至还没见到过小公园里的鬼怪……或者也可以说没有完全见到。

陆壹白灭了手里的光，蹲在地上看。

“刘老师，刘老师。”

双胞胎姐妹凑上来，一人一句欢喜道，“发现了，发现了。”

“灯上有虫。”

“虫臭臭。”

“不对，虫香香。”

“不对不对，虫臭臭！”

“你说得不对，香香！”

……

两人开始争论起来，陆壹白叫过来苏菲亚询问。

苏菲亚到底是中班的大孩子了，说话就是比小班的双胞胎有条理。

“有的虫臭，我们不喜欢，”苏菲亚做出呕吐的样子，“有的虫子很香，想要。”

她道，“还有的虫没有感觉。”

“这是鱼饵吗？”苏菲亚问，“有的大人会放鱼饵在人的身上，这样不管人去哪，都能闻着味道找过去。”

“这应该不是，”陆壹白纠正，“这是钩子，那人才是鱼饵。”

根据苏菲亚他们的说法，吸引玩偶们的东西是虫子本身，而不是玩家。

虫子落在人身上，钩住鱼饵，等着鱼来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垂钓的人。

“还有一件事，”苏菲亚有些犹豫道，“他们发现一只小猫咪。”

“什么？”

……

简怀里抱着那只猫，或者说如果不是苏菲亚视线告诉他那是猫，陆壹白估计认不出是什么动物。

形销骨立的，皮贴着骨头，甚至嵌入骨头里，毛发一搓一搓黏在皮骨上。一双眼睛大的惊人，看向人的时候，呲牙咧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竟是连牙都没有。

简抱着猫后退一步，“它害怕。”

陆壹白举起双手往后也退了一步，“能沟通吗？”

苏菲亚回话，“不能，它的嗓子发不了声音啦。”

“给它喂点水吧。”陆壹白道，“它要愿意跟我们回去，就等回去让芬尼奶奶或者艾力爷爷给看看，你们别胡乱给它喂东西吃。”

简猛地抬头，“可以带它回去吗？李老师说平安小区不让养宠物。”

“哦，时代变了，”陆壹白不怎么走心回答，“现在是你余静静姐姐当家，她说可以就可以。”

平安小区最大的Boss就是条巨蟒，还管这小猫小狗能不能入内？

而之所以说余静静，除了陆壹白想甩锅出去，还有调节余静静跟玩偶们的关系。

他虽然没目睹，但也清楚，芬尼排斥余静静在先，其他玩偶就不会跟余静静走近了。

而平安小区里，芬尼奶奶跟艾力爷爷怎么也要向着自己小孩，余静静的处境就有些进退不得，十分尴尬了。

他作为矛盾中心，也不能明着偏帮哪一个。

现在这个契机刚好。

“不过呢，事先说好，这宠物可以进去，你们得自己照顾好，不仅要养着，还要教规矩。”

“知道知道！”

其他玩偶一听可以养宠物，立刻兴奋起来，连连保证一定会教好自己的宠物。

现在也都不管比赛了，都要去找找哪里有猫有狗，好带一只回家。

小孩子都这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陆壹白也没阻止，将不能跑远的规矩又重申一遍，就任由他们玩闹去了。

看着还没小腿高的玩偶们欢笑撒欢，陆壹白忽地察觉不对劲。

他怎么成了啰里啰嗦的老妈子？

比起陆壹白这边还算愉悦的春游，余静静这头就是艰辛困难版本了。

因为他们开始控制不了玩偶们。

玩偶里洋洋是个小刺头，虽说有莉莉丝跟克里斯蒂两个看着，但这两个也就比洋洋大一个年级。

再有芬尼。

没有陆壹白叮嘱，芬尼老实没多久，就不行了。

余静静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徐明明是真想有一个掐死一个，但是他不能。

作为能跟陆壹白心意沟通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他真的掐死了这些玩偶，紧接着死得就是他。

徐明明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就听莉莉丝大叫，“洋洋呢？！”

“洋洋不见了！”

“芬尼，芬尼也不见了！”

“啊啊啊，艾力，艾力也不见了！”

徐明明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草！”

“徐，徐哥，”余静静干巴巴道，“那个，司青佘也不见了。”

徐明明：“……”

草草草！

而芬尼几个这会儿在哪呢，他们三个偷偷跟上司青佘。

芬尼对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她发现司青佘的情绪非常古怪。一会儿好像是非常胆小恐惧，畏畏缩缩的，但是一会儿又非常暴虐阴冷，跟他们差不多。

芬尼太好奇了，所以司青佘一有动作，她立刻追了上去。

艾力因为有快递站交情，下意识看着芬尼，芬尼一跑他立刻就跟上去了。

洋洋是不耐烦莉莉丝两个人盯着，看到有人离开队伍，就偷偷摸摸跟上去了。

正好那时候大家都在讨论余秀婉的事情，居然真没人注意到他们跑了。

司青佘在前面走得飞快，芬尼三个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天色黑玩偶们身体又小，再加上司青佘像中了邪只顾往前走，竟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在追着。

“她怎么了？”

洋洋学着芬尼狗狗祟祟的小声问。

“她身上的味道好像静静姐姐。”艾力道。

“什么！”芬尼拔高声音，怒视艾力，“你怎么能叫她姐姐呢？”

艾力猛地捂上她的嘴，忐忑不安看向前面的司青佘，奇怪的是，司青佘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动静，依旧闷着头往前走。

“太奇怪了。”

“太气人了！”芬尼挣脱开，眼睛气成红纽扣，“你怎么叫她姐姐！”

“不是，芬尼，”艾力心知这个话题没办法回答，立刻转移话题，“那个人你没发现她的古怪吗？我们这么大声她都没听到。”

“她又不是聋子。”

洋洋连忙点头，“对啊对啊，只有拧掉头的玩具才听不到洋洋说话呢。”

芬尼立刻忘了哥哥姐姐的事情，跟上他们的话题，“那我们快追，看她到底要去哪里！”

说完甩开艾力就追上去。

艾力连忙拉着洋洋跟上。

司青佘走得很快，姿势却很别扭，明明有两条腿，偏偏合在一起一扭一扭的走。

芬尼三个追着追着，很快又忘了要探索司青佘古怪的事情，在后面学着她走路，又沉浸在偷偷摸摸追踪游戏。

他们在后面闹出的动静绝不算小，但是司青佘始终没有回头。

不知过去多久，司青佘忽地停了下来，背对着湖面，垂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芬尼三个立刻靠近，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人，身体血糊糊一片，根本看不到指甲大小的好皮肉。

挣扎叫嚷着，声音似乎叫哑了，嘶哑又刺耳。

芬尼奇怪地看着男人，她在男人身上感觉到她的技能痕迹，但是她没有在这个男人释放技能吧？

芬尼想不起来了，芬尼不能确定。

司青佘站在地上男人身旁，芬尼几人从她身上感受到浓郁的气息，是腥臭的，仿佛在水里发臭的味道。

“路倪远。”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

“路倪远。”

“路倪远。”

“啊！！”路倪远猛地惊醒过来，目光充满恐惧，像只濒死又不想死的鱼，忽地余光看到司青佘，下意识往后缩，惊悚畏惧，“别过来别过来，不要过来。”

司青佘怔怔看着他的反应，忽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怕我……哈哈哈哈”

路倪远浑身的伤口，只一味蜷缩着，竟像是疯了一样。

司青佘比他更像疯了，她站在那又哭又笑，猛地一瞬间停下所有的哭笑，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目光空洞看着黑暗。

“现在怕，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绵软的春风。

芬尼三个看得目瞪口呆，完全看不懂，为什么又哭又笑，又突然不动了。

就在他们着急的时候，那司青佘猛地抓起路倪远的脚踝，将他往围栏处拖。

路倪远自然疯狂挣扎，但他本只剩下一口气了，这会儿别说挣脱开束缚，说话都说不大声。

路倪远被硬生生拖到湖边。

司青佘蹲下身体，扯开他的双腿，一条腿插、进一个空隙里，放完双腿，她走到路倪远脑袋跟前。

“你还记得司青余吗？”

路倪远浑浑噩噩，根本听不清司青佘在说什么。

“砰！”

司青佘抓着路倪远的头砸在地上，“司青余，记得吗？”

路倪远刚要开口说不，就听到司青佘提醒道，“就是你告她勾引你，还骗走你大量钱财的女的。”

路倪远想起来了。

那小女孩拿了钱后还要去告他，这让他非常不高兴，所以他做了点手脚。

证据、证人、证词……全都站在他这一边。

可他在圈里丢了个大脸，所以小女孩又被叫过去了，只是这一次，她没能离开那个房间。

因为怕在被告，尸体都没放回去。

“不，”路倪远喘息着，“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司青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说你不认识？”

“那你也不认识我吗？”司青佘说着像是刚想起来什么，“啊，是我疏忽了，我忘记了，你确实不认识我。”

“因为我撞你的时候，你都没看到我呢。”司青佘笑着道。

路倪远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盯着司青佘，愤怒、怨恨在某个瞬间达到顶峰。

他是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车撞死的，在死之前他看到了对面驾驶座是个女人。

路倪远并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就是撞死他的疯子，但他尖叫着，发泄情绪，“是你！是你！是你！”

司青佘站在他脑后，脚抵着他的肩膀，“是我，”说着猛地将他前踢，冷声道，“你也配得到重生机会？”

路倪远身体猛地往前滑了一截，他一直浑浑噩噩，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

她一脚一脚将他往前踹，双腿很快垂落下去，腿根碰到围栏，无法再往前滑。

于是，她用了力气。

嘶哑的尖叫声混杂在浓郁的血腥里，砰砰砰的闷声有规律的响着，骨骼一点一点被撕裂开。

湖水里爬出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攀爬包裹着一顿一顿往下垂落的两截身躯。

“你这种人，”岸边司青佘似哭似笑，声音阴寒冰冷，“也配有机会！”

身躯生生劈开两截，过不去的血肉不知被削去多少，岸上只留下一颗还喘着气的脑袋。

这种情况下，路倪远居然还活着。

“下地狱去吧，永不超生。”

司青佘轻声道。

“咔嚓……”

最后一声，脑袋一劈为二，被吞噬进湖水中，水面顷刻间恢复平静。

围栏前司青佘静静站着，浑身不知什么时候湿透了，水珠从发丝、衣服上坠落。

她如同一座失去灵魂的雕塑。

岸上血腥驱之不散，三个围观的玩偶被血腥味刺激的眼红，就在他们鬼气外露，呲牙咧嘴本能冲出来的时候——

他们忽地被人提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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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小公园［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