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危险

江时予找路枭找一半突然在新街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说起来这几天总是会有人有意无意地擦碰到他,一次两次还好,但次数一多,时间一长,他就很难不起疑。

所以当他被四五个人堵着的时候,他是丝毫不意外的。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又惹了谁了。

如果只是单纯来找事的,那他不想解决。

所以当那几个人围住他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在口袋塞里连按了三下手机的电源键自动报警。

好在他手机常年静音,自动报警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在脸上服软拖时间,尽量让对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最小。

“大哥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江时予胆怯地后退了两步,看着这四五个人。

今天他穿的是路枭的羽绒服,口袋里放着一把小刀他是知道的,不过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用。

但如果对面不讲理的话,江时予也不是不能给自己弄出个正当防卫出来。

面前的几个人都跟江时予差不多高,就是壮了点。

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江时予暂时称他为“疤痕”。

疤痕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江时予。

而江时予又后退了一步。

“大哥,”江时予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说,“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惹到了您,还请您提出来。”

他知道这些人就是喜欢看别人对他们示弱,强硬的态度反而会适得其反。

只需要拖到警察来就好。

疤痕突然一把拽住了江时予的手,把他往巷子里拖。

江时予内心啧了声,恶心得想直接甩开手,但是不行,只好假意地挣扎了几下,然后被甩到巷子的墙边。

江时予几步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他扶着墙勉强站稳,垂下眸收了收眼里的阴狠。

再次抬眸时,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满是委屈。

“大哥……有话好好说……”他依旧是害怕着说。

疤痕身旁的人皱了皱眉,他的眉毛比较粗,江时予暂时称他为粗眉。

粗眉拍了拍疤痕的肩,疑惑地问:“这真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疤痕看着江时予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就是他,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粗眉皱着眉吩咐了旁边的几个人:“绑起来,带回去。”

江时予瞬间后退了几步:“你……你们要干什么!”

有两人快速冲了上来,像是要扑倒江时予,另一个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绳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估计是在等待那两个人按住江时予后上来捆他。

新街今天刚好出了点事,人流很少,江时予往外跑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他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他们的人。

按照他考试这几天的观察,疤痕那边的人不少,至少从考试这周的五天来看,早中晚和他擦肩而过的人没有一张脸是重复的。

庆幸的是,新街离市中心挺近,出警能快一点,再加上人流较少。

不过他不能确定这些人会不会用小车故意制造车祸或者堵车,减缓警察的出警速度。

直觉告诉江时予,这件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今天应该直接回家的。

他都能看出异常的事更何况是路枭。

路枭肯定是去调查这件事了啊。

江时予默默为自己默哀了几秒钟。

今天假期了?他的注意力突然有些转移。

那两个人一个一拳打在他左腰侧,江时予暂时叫他“左拳”。

另一个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的,江时予叫他“膝盖”。

嗯……

好难听。

左拳呼来那一拳的时候,江时予微微弯了弯腰,减小了对方对自己的伤害。

膝盖踹那一脚的时候,江时予曲了曲膝,算是抵挡。

左拳和膝盖又出了几招,什么左勾拳下勾拳,左一脚右一脚的。

似乎是注意到江时予是有技巧地在规避,疤痕往前走了两步。

江时予后退了一步,刚好避开了迎面砸来的那一拳头。

“怎么不还手?”疤痕走了两步就没再动了,问他。

江时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秒,膝盖一脚踹上了他肚子。

江时予这回没有避,踉跄了几步,靠到了墙上才站稳。

他就算是要装,也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倒到地上的,不管是跪下趴下躺下还是坐下,都不可能。

在打架中,一旦跪下趴下躺下坐下了,就是给了对面绝对的优势。

左拳在他靠上墙后无缝衔接地又一拳冲着他的脸呼上来。

江时予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往左歪了歪脑袋,手终于从口袋里伸了出来,接下了朝他呼来的拳头,紧接着拽住这个拳头用力地向下一拧。

“啊!”左拳喊了声,但还没等他手上的痛缓过来,江时予另一只手就已经抬起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朝下砸去。

他的膝盖同时抬起来往他头上一撞。

顺着抬膝盖这个动作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

一套连招完成后,左拳直接摔到地上,扭曲着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

江时予估计左拳是头发晕,而且肚子又痛,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废物。”疤痕骂了句,阴狠地朝江时予走了两步。

江时予抬眸,清澈的眸子里居然只有委屈和慌乱,仿佛刚刚一闪而过的阴戾是假象。

疤痕又往前走了两步。

粗眉和膝盖对视一眼,紧接着立马左一个右一个冲到江时予的身旁。

江时予背后是墙,前面是疤痕,左右两边都有人。

避无可避。

他现在已经处于绝对弱势。

他只要有一点小动作,左右两边的人都能瞬间冲上来架住他。

而前面这个人,明显是最不好惹的。

疤痕身后站着的人手里拿着绳索,江时予暂时称他为“手绳”。

手绳把左拳扶了起来,也走向了江时予,插空着站在了疤痕的一左一右,成功把江时予能钻出去的路堵得死死的。

“哥哥们,我投降,”江时予举起了双手,“你们想怎么样?”

手绳很快地抓住他的双手,手肘顶着他的脖子撞他的肩让他转了个身,把他压到了墙面上。

江时予用额头抵着墙,他的双手被抓到了身后,能感受到有绳索正在缠绕在上面。

他闭眼吐出一口气,没有挣扎。

“带走。”疤痕后退了两步。

江时予睁开眼,隐约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他勾唇笑了笑。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蹲下身,用双腿夹住左拳的一条腿。

能拖时间就最好拖时间,这时候就算挨打也得死死抓着左拳的腿不放。

他不知道警察在来找他的时候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他得发出点声音让警察的声波探测仪能精确地找到他。

“警察叔叔!我在这!”江时予大声地喊了声。

“你他妈的!”左拳拼命地踢着腿想要挣开他,无奈江时予的双腿勾在一起,除非把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腿砍了,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疤痕啧了声,突然抽出一把小刀,弯下腰抵在江时予的喉前,说:“你再叫一声,我能把你声带挖出来。”

江时予不屑地笑了笑,他才不怕。

如果能动刀,疤痕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左拳和膝盖在这跟他玩捆绑play吗?

“警察叔叔!救命啊!”江时予又喊了声。

疤痕拉开了江时予的领子,在他洁白的锁骨处摸了摸。

接着刀锋猛地向下一转,刺进了江时予锁骨下面一些的位置。

这把刀但凡再往上刺一点,江时予都只有“死”一个结局。

可就因为这并不致命的一下,让江时予基本可以肯定,疤痕不敢弄死他。

或者说,疤痕上头的那个人不让他弄死他。

江时予吃痛倒吸了口气,夹着的腿力道却没有半点松软。

“救命啊!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在这!!”他闭着眼睛使劲地喊,疤痕生气着在他身上刺下一刀又一刀。

肩上,腿上,手臂上,羽绒服和裤子都被划破,他整个人看上去破烂不堪。

但这些伤都不致命,只是想让江时予松开劲。

膝盖和粗眉也没闲着,对江时予拳打脚踢或者掰开他的腿。

可江时予非但没松劲,反而因为疼痛喊得更加起劲。

“救命啊警察叔叔!救救我!”

也许是因为冬天穿得厚,让江时予能够很好地抓住面前的这条腿。

手绳插不上手,他负责放哨,紧紧咬着牙。

江时予其实觉得这些人很傻。

谁但凡在他后脑勺上劈一掌让他晕过去,这件事情不就结了吗。

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意识已经有点模糊,隐约中只能听到警察的脚步声逼近,疤痕带着那几个人绕路跑了,只剩下左拳还被困在原地。

左拳居然被抛弃了。

路枭到最后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知道威胁王德的人是王德的亲戚,就好找了。

因为他知道王德的伯伯坐过牢。

王德的伯伯叫王午,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坐牢,但听说王午在蹲牢的过程中很老实,而且只是个从犯,情节并不是很严重,所以只蹲了十年。

而今年刚好出来。

算一算年龄,王午也有45岁了,居然还有精力干这种事……

他不知道王午和江时予有什么爱恨情仇,他只希望这件事情快点解决。

王午当年入狱的时候听说是因为杀了人,但他却说自己没杀人,警察也没有他杀人的任何证据。

于是他的刑罚就只能一降再降。

可王午究竟杀没杀人没人知道,路枭最害怕的就是他确实杀过人。

所以路枭害怕江时予出事。

他坐在自家司机车里,把手机开机,准备打电话给助理让人调查一下王午的时候,一条来自医院前台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路枭的心猛地沉了沉,他接起电话,喂了声。

“喂您好,是路先生吗?”那边响起道女声,听起来是松了口气。

有种“可算是打通了”的感觉。

“是我,怎么了?”路枭莫名有点紧张。

尽管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王德的出现只是为了支走路枭。

让江时予今天一个人走才是那些人真正的目的。

路枭绝望地闭了闭眼。

“是这样的,江时予先生现在在中心医院急诊部二零八号,您有空过来一趟吗?”那边问。

“他找我吗?”路枭的声音有些暗哑。

“是的,他刚被送来医院就说帮忙联系下您。”那边说。

“他是被谁送去的?”路枭问。

“警察。”

“好,谢谢你,辛苦了。”路枭挂了电话后,把窗摇了下来,吸了口气。

“掉头,去中心医院。”路枭扭头对司机说。

江时予也不知道自己闭眼闭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黑得很彻底。

也许是之前在雪地里被冻得失去了痛觉,那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疼,甚至来了医院也觉得自己没太大关系。

直到完全放松下来,他才发现全身上下都疼得要死,于是他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晕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

他刚睁开眼,就先看向窗外。

接着才发现床边趴着个人。

路枭紧紧握着江时予缠着绷带的手,另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脑袋下,就这么压着睡着了。

江时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样趴着睡一会儿手就会麻。

他想抽出手给路枭调整一下睡姿,但是发现怎么也抽不出来。

这小子睡死了居然还能抓得这么紧。

“路枭,路枭,”江时予另一只手推了推路枭的脑袋,“起床了!”

因为这是在医院里,十分安静,他没敢太大声说话,一直控制着音量。

“小鸟,宝宝,亲爱的,”江时予见路枭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咬了咬牙,往下挪了挪身子,趴到路枭的耳边,轻声说,“老公,起床。”

路枭的身体突然颤了颤。

江时予把脑袋拉远了点,看向他,发现这厮他妈的在笑。

“你大爷!”江时予用力地拍了路枭的脑袋一巴掌。

路枭被打了依旧还在笑。

他抬起头,坐直身体,一边笑一边抚上还躺着的江时予的锁骨处。

接着收了笑,低下头,在被刀刺了的那一处地方轻轻地吻了下。

“疼么?”他微微抬起头,盯着江时予的脸。

江时予看着他,有些出神。

啧,就一个晚上没见,他男朋友怎么又帅了。

路枭眉眼间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一丝不明显的怒气。

前两周刚去顾洋那理了发,现在又长长了些。

高挺的鼻梁,浅色的眼眸,还有右眼下方的那颗浅褐色的痣。

“疼。”江时予一边说着,一边盯向了路枭敞开的领口。

洁白的肤色在医院冷白的灯光里衬得更加冰冷,江时予没忍住上手摸了摸看看究竟是不是冰的。

手掌贴在路枭的锁骨间时,他感受到了温度。

并不是冷的。

路枭勾了勾唇,抓住这只手往自己脸上放,然后问他:“在哪被堵的?”

“新街。”江时予说。

“我通常不会去那边。”路枭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就是再生气也没有用。

更何况这件事不是江时予的错。

“……我不知道,”江时予有些愧疚地说,“我发现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

路枭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江时予又再次开口了。

“所以,我想更了解你一点,”他盯着路枭,大拇指轻轻在路枭的唇角摩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

他话锋猛地一转,说:“为什么要假装忘记我?”

路枭愣了愣,没听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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