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在地上剧烈的挣扎,眼睛逐渐布满血丝,嘶吼着惨叫出声,一副痛苦非常的模样。
华泽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会拥这种力量,不过都有死而复生了,这个或许更不必大惊小怪是我。
满意的看着他们在地上翻滚,照这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他的命是不好,也轮不到他们来置喙。
他转身刚要离开,没想到居然再次被拦下了。
“你居然没死?”
华泽警惕地朝一旁的巷墙上方看去,是那天在那任务目标身后看戏的,救一次也杀一次,扯平了,那姑娘等会就回行了,也无需他多此一举。
他不欲多说,那人却没有就此打住他仍旧穿着那一身白色的长袍,背着手,神情冷漠地对他说道。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成了怨气的容器”。
“怎么回事?”怨气!是指那些黑气吗?
“作为喰楼的一员,想必你知道我是谁,我也不必多说,你的代号又是什么”。
“零一,说,你知道什么”。
“一号,不雅,既然你成了这种虚幻之物,又在山中解脱,那就叫华泽吧”
“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跟着我,日后自会明白”。
跟着他,也就是说又得回到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并不愿意,可目前也就这个人知道的最多。
“凭什么,不说就算了!”
谁知道变成这副鬼样子,背后有没有眼前这个人的功劳。
华泽不欲与这个人多纠缠,转身就走,他现在对着自由日子挺满意的,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知与不知道也没区别了。
穆黎倒是对他的表现感到惊讶,一件工具,有了令人恐惧的力量,却既不回头报复,也不用来获取钱财权势。
要是好好利用,将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可以趁机摆脱这种看人眼色的日子。
穆黎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连几天也没有出现在华泽面前。
就在华泽以为这种歌平淡无奇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变故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华泽这段时间接触的人,由远及近,不是大病一场就是因意外缺胳膊少腿。
这里只有他一个生面孔,一次两次还能称作是意外,次数一多,周围人也逐渐察觉出异样。
慢慢地,华泽发现周围人不再亲近友好,眼神里的恐惧,手上对他的指指点点,好友永无止境的窃窃私语。
老板扛不住压力,很快的就让华泽离开另谋高就。
华泽不是没有见识过流言的威力,只是从旁观者变成当事人,才第一次了解何为人言可畏。
但凡有这个村子的村民去的地方,都不在适合他平淡度日,至少方圆几公里他都去不了。
“你无处可去了!”
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看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人。
华泽盯着余晖下的河面,对他类似于挑衅的话不为所动。
“你还真是奇怪”。
穆黎心中暗自奇怪,正常被排斥的人遇到始作俑者都应该是愤懑,不满甚至向他动手,而不是像这般平静。
“我和你走”。
“好,明日午时,我们在此地再见”。
老板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也颇为照顾他,坐在角落,看着客人们在外面进进出出,也看见那位姑娘又来了。
她一进门就四处张望,不放过一个角落,看到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占据了旁边的座位。“小哥,昨晚是你救了我们吧,多谢了”。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
华泽没有答话,她也没有气馁,从兜里掏出一块牌子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京里舒家的标记,我叫舒缘,你日后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来京里都可以来找我,保证帮你办的漂漂亮亮,收着吧!”
舒家,他知道,好像是京里有名的权贵,这个牌子,落在他手里岂不是自找麻烦,他啜了口茶道“不用,我一会就走”。
“去哪?”
舒缘有些诧异,依她这几日的观察,这个人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省,唯一的爱好就是吃,照理来说,不会轻易离开的,现在却说要走,那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时间差不多了,华泽没再继续陪她聊下去,绕过他,三两步的出了门,等舒缘再起身去找已经找不到人了。
娇俏的小脸蛋上满是懊恼,难得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凭她的样貌和家室居然拿不下一个普通人,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吗!
再说华泽这边,他踩着时间到达的时候看到穆黎已经在那巷口等着了,两人也没打招呼,穆黎见他来了,只说了句“跟上”就没下文了。
穆黎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看这方向,似乎是他先前躺着的那片野坟地。
黄昏时刻,本是怨鬼们骚动的时刻,而此时,这么一大片坟墓,却只出现了几个新来的在这里徘徊,而那几个也飘飘悠悠的朝着两人的方向来了。
“你觉得,除了这几个,剩下的都去哪了!”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便不会和他一起来了。
穆黎指向华泽自己“你杀人无数,这么重的杀伐之气和血腥气极易吸引怨鬼,让人把你扔在这野坟地里,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欲念,反到吸纳了这众多的怨气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往后退了两步,又指向飘到落华跟前的那几个“现在,你就是放在他们面前的馅饼。”
“那天,是你把我丢在这的吗?”
“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你这种杰作,你体内的怨气需要在蓄满之前净化或者发散出去,否则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成为容纳怨鬼的器皿”。
“你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这个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忙,更何况还是这么棘手的事。
“你要成为我手里的刀,替我除去眼前的一切障碍”。
说出这话的穆黎满是肃杀之气,还有不容忽视的野心。
看来,一旦答应下来,就得回到那种为别人卖命的生活,虽然他没有什么执念,但如果可以活的久一点的话,他还不想现在就死。
穆黎见他答应了,便抽出背在身后的黑伞,挥向华泽面前的怨鬼,落在后面的几个看见前面的被打的连渣都不剩,也纷纷撤回,不敢上前。
“第一、不想死就别让他们碰到你”。
他又再次挥向华泽的身侧,将浮于表面的怨气打散。
“第二,最重要的一点,将你身上的怨气剔除到体外,但务必要清理干净。”
华泽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走吧”
穆黎走在前头,华泽跟在他身后三步开外,不远不近的地方。
既然又是当把刀,那就代表着再次失去行动的自由,只需要听从命令,摈弃自己的好奇心,老实的当个工具人。
天色已晚,穆黎也没有将他带到哪里去,在镇里的客栈里住下,穆黎没有再主动和他说什么,也没有和他吩咐他要如何做,好在付了两间房的钱,看样子是不用给他守夜。
定下的承若他向来说到做到,即便不用守夜,华泽的也时刻保持警惕,因此他睡得极浅,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履行自己的职务。
穆黎觉得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个例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想来就是老天对他野心的认同才把人送到他面前。
几天下来,穆黎日日天黑之后就带着华泽在郊外的坟地游荡,华泽吸纳怨气,又被净化,反复试着掌控怨气为自己所用。
他的身手在喰楼里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配合上怨气的支持,几乎没有目标可以从他的手里逃脱。
穆黎见他已经适应的差不多,接下来就该行动了,便不再这郊外继续停留,带上他重新踏上回京的路。
那荒山离盛京有一段距离,他们叫上马车才终是在天黑之前来到城外,车上备足了干粮,穆黎也打算先休整一下,明日一早再进城。
这里连着护城河水,穆黎不愿待在湿气重的地方,便在离这有段距离的木林里歇下了。
相反,华泽倒是很喜欢这护城河,可能是因为历年投在这里的亡魂不在少数,上面萦绕的怨气令他觉得舒适。
下半夜的时候,河面上飘来了一具浮尸,他本不打算理会,但是上面所依附的怨气之厚倒是极为少见。
一时兴趣便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看他衣着是个裙屐少年,锦衣玉带,眉眼多情,更显风流,此刻却死状凄惨,怨气重重。
或许是想看看这个人的选择,会导致最终会有怎样的下场。
又或者是一时恻隐之心,大多数的传言里,总是说非人的血液会造成怎样怎样的变化,现在刚好可以试试。
华泽划破指尖一点,将那暗红色的液体滴入这人口中,没有明显的变化,顶多是脸色不再那么灰白。
或者说要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心头血出现的次数最多,这次也要用上。
对普通人来说,心头血这种东西就是命,而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用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天这事是他一时兴起,不想和穆黎说起这事,从心口取血太过明显,转而从身体内部进行。
用怨气在心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再用怨气封住,再将心头血逼至指尖,是它滴入那人口中。
华泽的手很稳,在心上划口子这种事确实是很疼,超越了他历经的所有疼痛,但也不是不可以忍。
更何况他发现那滴心头血分离出去之后,体内的怨气也少了许多。
他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平息周身翻涌的怨气,不过两刻,那人就醒了过来
果然有效,施加在身体上的咒印牢牢地禁锢了他的魂魄,另早已失去活力还保持着活动的就只有这满满的怨力了,现在连血液都已经变异了。
华泽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和这人有了一丝的联系,倒也不至于影响到他,有麻烦的应该是这个人。
这件事本身没有经过这人的同意,如此做从也有违人理,因此在这人清醒后,华泽便给了他两个选择。
怨气向来由执念成就,那人只感谢让他重获新生,既如此,华泽也就不再介怀,只是告诉他不要为非作歹,暴露身份。
他记得莫轻羽似乎是那世家之一莫家的人,如此也方便他进行后续观察。
天快亮了,他也无意继续下去,华泽便起身走了,他换了个地方,继续调息体内的怨气。
在确定看上去只是削减了怨气,没有对行动造成影响之后,在穆黎醒来之前回到了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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