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让穆黎发现,穆黎也甚少去在意他的情况,自然不会有所察觉。
穆黎之前为了取得临家的信任,做了不少非人力所能及的事。
其中展露的能力更加深了那些达官贵人对鬼神之力的渴望。
源源不断的人带着大礼上门拜访,金银财宝更是支撑住他对人力的需求。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显眼,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到各个怨气聚集之地巡逻。
有恶才有善,他的净化之力总是会随着某一处怨气的增大而变强。
只是没想到最大的问题却出在了人的身上,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人居然临死都没有丝毫执念。
华泽的出现是意外,更是他的助力。
华泽觉得自己死就死了,再去想那些也没有用,如今既然能继续活着,那也就顺其自然,只是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京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一次虽然还是为了任务来的,却不再蒙着脸,而是跟在穆黎身后,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穆黎一到临府的大门,门口的小厮就谄媚的将人迎进了府里,全程没看花泽一眼,权当他是个透明人,丝毫没有认出他就是之前那个被他处理掉的黑衣人刺客。
华泽乐得如此,常年的习惯让他更倾向于不被注意,隐在暗处,没人注意他反而使他轻松了许多。
在把穆黎迎进大厅,没过一会,就过来了一位略显富态,眼睛微眯,一副精明的壮年男子走了进来,是那天将他押下处死的临家家主,临城。
华泽垂下眼眸,只当自己不知道这事,看着他熟稔的和穆黎打起了招呼。
他本身的七情六欲就十分淡薄,更难谈对这人产生深切的怨恨,只是看不过凶手在眼前晃荡,还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穆先生,您回来啦,赶紧坐下,您一路舟车劳顿,我让下人做点吃食给您垫垫肚子吧”。
穆黎坐在一旁饮茶,没有提出反对,由着他吩咐下去,不过一会茶点就端上来了。
“对了,您身后这位是?”
“临家主,这是我本次旅行的收获,接下来会与我一起,不过不必太过在意”。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喝茶”。
临城只是觉得这黑衣人好生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多问只怕会引起这人的不快,只好作罢。
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各自喝着手里的茶,表面一派和谐,暗里却各藏心思。
喝完茶,穆黎便起身告辞,再坐下去也没办法获得更多的消息,还不如回去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带着华泽回到他在这临府的一处小院子,不大却仍旧显得空旷,只有几处桌椅,不见其他。
“你自行去找间屋子住下,如若有事,我会再找你”。
说完,穆黎便转身走进主卧,没再多说,华泽不会做些自讨没趣的事,挑了间顺眼的便住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华泽只知道穆黎他每天早出晚归,十分忙碌,回来后感觉却并不劳累,隐隐还有些自得。
他不知道穆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懒得去猜,但这样整日呆坐在家,着实有点无聊,就在他想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的时候,穆黎终于来找他了。
这天,穆黎似是终于想起还有个人被自己闲置,抽身来到这同样空荡荡的屋子,对倚坐在木栏上的华泽道“你的工作来了”。
华泽起身走到穆黎面前,乖顺的低头,等待吩咐。
“舒家家主有一物件附有怨气,明日午时,你负责解决”。
华泽应下,执行任务是第一要令,多余的他也不会多问。
目送穆黎离开,华泽重新回到栏上坐下,他就是最好的武器,多余的东西反而会碍手碍脚,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时机。
隔天临近午时华泽便准备出门了,穆黎要他自行完成这个任务,他也需得办的漂亮。
舒家并不难找,这座府邸坐落在最繁华的街区,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与以往不同,这次他得老实地报上名号,从大门进入,这对他来说就是个全新的体验,他都不知该如何与守门的小厮搭话。
午时越来越近,他穿着粗布,装着胆小怯弱的模样与小厮说道“那个,是穆黎穆先生让我过来除灵的,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小厮本还一脸不屑,看这小厮靠过来还打算出言驱赶,刚要说便听到这样的话,无比庆幸自己未尽的话没有说出口。
恭敬地对华泽鞠躬行礼道“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夫人”。
‘夫人’,看来深受怨鬼困扰的就不是舒家家主,而是家主夫人了。
那小厮很快就回来了,恭敬的把人带到夫人的院前,便麻利的退下了,独留华泽一人立在原地。
华泽观察了这装点得秀丽精致的小院,有花有草,门口的桌椅上甚至还雕刻着各种花纹,都是那种深闺里女儿家的秀气。
本该舒适且深具观赏性的小院此刻透着一种颓势,花草败落,冷风习习,虽不明显,但这里确实是有点‘东西’。
“公子,进来吧”。
华泽还在张观望,院内便传来一句女声呼唤,清脆甜美,听声音似是少女。
他进门后就发现那少女见到他就变得格外兴奋,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她轻巧地绕过花棚朝他小跑过来。
“公子,居然是你”。
华泽对此表示疑问,他对眼前这位少女没有多少印象,想来不是需要注意的重要人物。
这院子除了他们两个,华泽还发现花棚后还有一个人的气息,看来就是那位夫人了。
他径直走向那位夫人的所在之处,午时已经到了,再耽误下去就没法按时完成任务了。
那夫人保养的很好,她面朝花束、身形苗条,打扮的不想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可惜华泽不是注重外貌的人,也无暇去理会这些,尽快完成任务说不定还有机会去外面开个小灶。
“夫人,可否先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舒夫人没有多加阻拦,柔柔站起身来,领着华泽往屋子里走,一旁的舒缘眼里止不住的好奇。
进到屋子中,那怨气愈发明显起来,常人虽无法感受一二,但与之呆久了身体也会变弱,看这舒夫人的模样,这怨鬼还没有住多长时间。
华泽循着怨气四处看了下,在妆台找到了它凭附的物品—耳坠,一副小巧精致的耳坠,刚要靠近,附在里面的怨鬼放出了大量的怨气,挣扎了起来。
“夫人,我可以将这耳坠毁了吧?”
还是先问问,如若事后要他来陪,他可赔不起。
舒夫人和舒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两人惊恐的退到门旁,捂着嘴小声的尖叫起来,听到华泽的问话,马不停蹄地点起了头,颤着声回答“可、可以可以”。
获得答复,华泽直接用自己身上驯化的怨气挥向耳坠,随后迅速截断,两股怨气发生碰撞,直接在空中消散。
那耳坠里的怨鬼用尖锐的嗓音吼叫着,一旁的两人捂住耳朵,想隔绝这令人心生恐惧的声音,但其本就作用于魂魄之上,这个举动完全起不了作用。
华泽将怨气覆盖上去,遮住了那令人不悦的声音,阻断那怨鬼与外界的联系,将之收好。
“夫人可以查查送你这副耳坠的来源”。
华泽总是搞不懂自己多管闲事的行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舒缘还来不及道声谢,只能先振作起来将跌坐在一旁的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
让下人传个消息,让父亲尽快回来一趟,与她想比还是父亲来安抚会好一些。
华泽把那怨鬼带回了临府,交给了穆黎处理,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终归还是没有机会去外面开个小灶。
穆黎对华泽带回的这只怨鬼还是挺满意的,虽说不是很强,但好歹净化之后都会增加些许灵力,现在在多不在精,等存到更多之后就可以进行缩练。
在这次行动之后,他的声名想必也会有所扩大,上门的人也会增加。
近来那些名门贵族得知他回来的消息之后,又是天天登门拜访,搞得他还得去与他们周旋,从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找了件真是怨鬼作祟的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其他的大多都是他们疑心太重想从他这求个安心罢了,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找些怨力更强的怨鬼。
对了,这次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看他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让他出去找,自己倒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穆黎抿了口茶,先夸了几句,随后便吩咐华泽在夜幕降临之后出门巡查,去捉更多怨鬼回来。
华泽刚好想着出门,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着实有些憋得慌,能借此机会出去溜达溜达已经不错了。
就这样,华泽重新回到了昼伏夜出的作息,与穆黎完全错开,偶尔抓到了怨力较强的怨鬼会在白日里拿去给他以外,便没有交集了。
不过,两人对这种做法表示十分的满意,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
夜幕之后的市集虽没有白日里的热闹,但却也另有一番风景,看在穆黎的面子上,加上他的花费也不多,临府大多都会给他报销,他也过得自在。
他从这靠近宫里的城墙开始一圈圈的往外走,京里的范围很广,人口也很杂,他找的仔细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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