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弄疼你了。”卢景生生怕她的伤口又裂开,“胡说什么。师兄是那样的人?”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路过外面的林子,看见几条野狗不知发什么疯,一门心思往这边跑,好奇跟多来看看,才发现了这样一个地方。”
“若非楚芸他们从暗道里出来,我听到她们议论,提到了你,还不知你被抓到了这儿来。”
傅宁珞心有余悸,软绵绵靠回卢景生的胸膛,忍不住把师兄抱得更紧了一些。
唉——
师兄要是想找姑娘,她也拦不住。魅姬那两个妖女,确实国色天香。
不过她师兄喜洁,想找姑娘应该也不会找这里的姑娘,至少青楼的女子,她师兄都不会喜欢。
想着放心了些。
被抱紧的卢景生:“…师妹,先把衣裳穿好。”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傅宁珞低头看一眼肚子上的伤,“伤都还没上好药,我怎么穿衣裳?”
顺着她视线往下看的卢景生,不慎看到了不该看的,连忙移开了视线。
傅宁珞浑身没力气,又累又困,还很饿,享受师兄的伺候,想到他说的野狗,忽然笑了一下。
“小池子刚研究出来的骨香粉,我装晕时把它撒在了地上,一路上都撒了一些,肯定是那些粉末把野狗吸引来了。”
不过她师兄真是闲来无事,野狗发疯都要跟来看看。
但幸好他爱看稀奇,才能及时救了她。
“现在那些野狗怎么样了?”
“在上面大闹呢,估计要被抓了。”
卢景生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帮她腹部的伤口上药,问道:“你是被忽然抓来的,楚芸又是怎么到的这儿?”
傅宁珞打了个哈欠,脑袋动了动,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我们本来一起查案子,查到了犯人劫拐的目标少女,她不怕死,自己私自和源宗源他们商量当诱饵,被抓了来。我和我爹怕她出事,就商量我当另外一个诱饵,谁知我回家换衣裳,就被人盯上抓了来。”
“唉——我也没想到他们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早知如此,我们就多做一些准备了。”
卢景生不知该说是好。
师妹虽然没错,被意外抓了来,但她竟然胆大妄为的想自己当诱饵。
说到底,她被抓来,其实也是有意为之。
“你被抓来多久了?你父亲他们都没察觉?”
傅宁珞:“城门关闭前被抓的,现在应该知道了,这个黑衣人进来时说我爹带着人出城了。”
卢景生:“这样看来,还多亏了你徒弟,否则你这条小命就危险了。”
“是多亏了他,回头你好好奖励他,我的徒弟,也是你的徒弟。”
这话卢景生爱听,他从没把自己师妹当外人,也不希望师妹把他当外人。
“等下次回山,你带他去陶明山,想要多少见面礼都有。”
傅宁珞在陶明山有实无名,礼物没少收,但除了师兄,没收过其他人的见面礼,徒弟倒是帮她都讨要齐了。
“师兄。”
“嗯。”
“我困了,也饿了。”
两日没好好休息过了,一整日没吃饱饭,又困又饿,浑身都不舒服。
“等包扎好,师兄给你找吃的。”
卢景生帮傅宁珞上完药,包扎好,正要叫人起来,低头一瞧,小姑娘靠在他怀里呼吸平稳,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斜靠的姿势不舒服,她抱着他的腰往上坐直了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温暖的胸膛,娇软地蹭了蹭。
“真是傻子一个,你好心救她们,她们却没想着回来救你,值得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小姑娘睡得万事不愁,卢景生叹了口气,轻轻捏了一下她的俏鼻,露出一口皓齿,“下次再敢冒险,我就把你挂屋檐下风干,省的时时刻刻担心你丢了小命。”
他话音落下,傅宁珞脑袋埋进他怀里,睡得更沉了。
“傅三——傅三——”卢景生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自顾自脱下身上的外袍,仔仔细细把小师妹抱好。
陆二从密室外一路跑进来,一眼就被密室内诡异的布置惊在原地,随即就看到了相拥的两人。
“卢...卢师兄?”
陆二见过卢景生,只是见过的次数不多。
卢景生也认识陆二,帮傅宁珞穿好自己的外套:“别吵醒她,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卢景生日常没少听师妹提起陆二。
两人从未真正相处过,但因为傅宁珞的缘故,如同许久不见的旧识一般。
陆二走近傅宁珞身边,蹲下看她。
“她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卢景生:“失血过多,需好好休养几日。外面情况如何?怎会是你来此?”
陆二说了自己和兄长来京城后发现傅宁珞不见后,着急追查来的情况。
说完道:“我听小池子他们说起你,就猜到是你。所以卢师兄,我们借了你庄子的人和马,现在正在外面抓人。”
“那什么楚姑娘劫持了一对姐妹花,松泉大哥说是兵部侍郎家的姑娘,和你是熟识。她现在晕过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卢景生抱起傅宁珞,冷漠道:“我和她不熟。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啊?哦。”陆二挠挠脑袋,闹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丢开不管了。
“我们救了那些嫁衣少女,那什么楚姑娘说傅三在后山密室,我着急来救她,就跟着其中一个叫王姑娘的到了这里。我怕下面有危险,就让那姑娘先去前面找松泉大哥,松泉大哥说她们都是受害者,是证人。”
“对了,卢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找乐子?”
上面可是风月场所。
见他和傅宁珞一样,都往那方面想,卢景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人品就这般让人不信任?
“我跟着几条发疯的野狗来的。”
“哦哦哦,那就是小池子研究出来的骨香粉搞的鬼。”陆二说着笑道:“那粉末确实好用,我们也是跟着狗找到的这里。”
卢景生抱着人走在密道里,问陆二:“傅大人怎么会这般晚来?”
女儿都丢了,当爹的竟然迟迟不来增援,真要等人死了之后才来吗?
陆二挠挠后脑勺,“我也不懂,但松泉大哥说,楚家姑娘私自当诱饵,被犯人拐走了,傅叔就被人告去了皇宫,我们出来时,他还没从皇宫回衙门。”
卢景生何等心思,从这些信息中还原了整个事情。
恐怕是有人眼红傅文清的位置,又或与傅文清又嫌隙,将人告到皇帝那里,牵绊住不让他办好案子,如此就能让他引咎辞官,自请谢罪。
而他家的小师妹还傻乎乎地以为父亲在衙门里,和她商量好的那样,等着她当诱饵,暗中保护她。
卢景生:“十二说,黑衣人进来时,说傅大人带着人出了城,官场中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陆二表示回告知傅文清,卢景生抱着师妹出了密道,准备去找留在林子外的马车和车夫,陆二看他走的方向不对,连忙问:“卢大哥,你要带傅三去哪儿?”
“珞珞说饿了,我带她去找些吃的。你们过来时,看见林子外的马车吗?”
陆二:“没有。那里有马车吗?”
可能是马夫听到大动静,担心来人不善,于是赶着马车躲了起来。
陆二跟在两人后面,望着被卢景生抱在怀里的傅宁珞叹气:“都饿瘦了,我听松泉大哥说,傅三进京后被傅叔罚吃馒头,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说的,她已经吃了好几日馒头了,每次想吃好吃的都只能偷偷摸摸吃,傅叔也真是的,怎么这么狠心罚她。”
卢景生听罢抱着小姑娘忽然停下。
“罚吃馒头?”
“我也是路上听松泉大哥说的。”
他和李松泉出了城门后一边往无为庄赶,一边说起案子,想到小池子说傅宁珞被罚吃馒头的士,就多问了几句。
“松泉大哥说傅三去雀枝楼吃酒,被那酒楼坑了六两银子,因为没吃完,就找了个皇帝节省,我等效仿的由头,把没吃完的酒菜都打包带走了。”
“后来就有官员上朝时奉承给皇帝听,傅叔觉得那些人是故意算计他,主动找了皇帝说明情况,然后罚了傅三吃一个月馒头。”
“珞珞还在长身体,”想到刚刚在密室里给小姑娘上药看到了那婀娜身姿,卢景生心中升起微妙尴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傅文清自己连累了女儿,还好意思罚她。”
卢景生不入官场,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明白官场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倾轧算计,恰恰是因为出生名门,自小熟读史书,见多了那些权势黑暗,他才不愿意入官场。
只是听陆二的讲诉,就明白了其中的算计。
如果小师妹的父亲不是新上任的京兆尹,谁会多管闲事关注她是吃龙肝还是野菜。
正是因为此,他才格外生气。
傅宁珞年幼时犯错,卢景生只舍得罚她面壁思过,打扫藏书楼,最严重是打两下手心,打重了自己还心疼。
听说傅文清罚了小姑娘吃一个月馒头,心中便升起一股怒火。
在心中劝说了自己数次:那是小师妹的父亲,那是小师妹的父亲。
才没口出恶言,想着找傅文清算账。
“松泉大哥说,傅叔也是没办法,他们无人可用,罚傅三其他的,傅叔就无人可帮衬了,京城的局势比他们想想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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