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她想挣扎,但今日却是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跪在雪地里,自己都差点要晕倒了。
“你劝了贺欢,他的罚什么时候停下来,还得朕说了算。”秦墨抱着她,像那次一样,将她拥入怀里,“上次的事还有做完,你主动些,朕高兴了,就不让人罚他了。”
“你都把我赐婚了,怎么干的出来.....”
“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捏住她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朕赐婚给你们,现在又遣散了众人,即使现在要在这里要了你,你又能如何?”
凝霜望着他带些怒意的神色,终究还是服了软。
他是天子,他有权力,她与贺欢算得上什么。
凝霜闭眼叹了口气,睁开眼时,轻哼着笑了声:“那凝霜,现在就让陛下高兴下。”
她主动吻上他,可刚碰上对方的唇,就被他按住后颈,唇舌间被他开始肆意侵占。
凝霜本以为自己毒药的劲被压下去了,却还是有了些微的反应,脸愈发红了起来。
秦墨感知到了她的变化,也被她这样的反应取悦到了。
本只想吻下她的想法,此刻有了欲求不满的感觉。
他直接将她压到榻上,肆意的吻着,手上也不安分起来。
凝霜感觉到了男人的失控,红着脸想推开他,却终是徒劳。
“住手......”
“住手?你很喜欢不是吗?”
“放开我......”
“放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声音?”秦墨愈发难耐,“朕后宫所有的嫔妃,都没你这么勾人。”
凝霜侧过脸,眼眶因他的行为还有这些话开始发红。
“放开我。”她喃喃低语着。
看到她明明想要,却抗拒的样子,秦墨有了些不满。
她是有多不喜欢我。
“许凝霜。”秦墨捏着她的下巴,笑着看她,“你这身子,嫁给贺欢是有些可惜了。”
他轻佻的说着:“可这样的身子,不嫁人的话,总会让男人朝思暮想不是吗?”
他看着凝霜神色莫名带了些委屈,却又因她不甘的神色受了挫,感觉自己的皇权又受到了挑战。
秦墨开始用带着羞辱字眼的话刺激着她,即使知道这样子没有任何风度可言。
“今日不知为何,你的脸总看着有些魅色,带着些有意无意的勾弄。”他带着欲色望着她,“不止是朕,很多男人都看到了,你说,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凝霜听到他说这些,嘴角带了些冷笑。
“托你妹妹的福。”
她眼眶微红,脸上却带上了嘲弄之色。
秦墨愣住了。
“你妹妹给我下了毒药,伤我身体。”她说出了真相,“是春药一样的东西,打算让一个侍卫欺凌我,只是他死了。”
秦墨沉默着,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了些。
凝霜望着他,眼眶里打转的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现在这个勾人样,都是你妹妹所赐,陛下满意了吗?”
看着男人不再有所动作,凝霜努力推开他,有些讥讽的望着天子:“今日凝霜没让陛下尽兴,还望陛下恕罪。”
接着整了下身上的衣服,毕恭毕敬的说着:“也恳请陛下停止对表哥的责罚,我现在就去劝他娶我。”
她起身时一时间有些失力,险些跌倒,秦墨急忙护住她。
女子站稳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殿内天子凝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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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有些大了,状如飞絮,驻留在人衣物上的时间更久了些。
贺欢被按在殿外,整个人趴在刑凳上,黑色衣物上也有多处遮盖不住的血迹。
刑凳下面的白雪被点缀上了血,像极了一幅冬日的红梅图。
男人眉头紧蹙,神色坚定,冷汗从额头上不断的渗出。伴随着一下下的杖刑,沉默不语下终究还是吐出了一小口血。
“贺大人,您还是赶紧答应了吧。”
小李子看他吐了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更苦口婆心的劝着。
他知道圣上的脾气,就算是罚,也不会因为这事真要了贺欢的命。
让慢慢打,又默认自己过来盯着,也是怕他真出了事。
他本以为贺欢差不多就得了,便在旁边费尽口舌的劝着,说着乡君的好,可这人似乎就是油盐不进,一句话都不说。
“乡君虽声誉不太好,但奴才看来,她是很不错的。”小李子叹了口气,“大人怎么就不能多想想乡君的好呢,您与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啊。”
贺欢吐完嘴里的血,身体的疼痛也愈发难耐。
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下,只是视线似乎有些朦胧,好像看到她朝这边走过来了。
贺欢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却始终直勾勾的盯着逐渐走近的她。
她的好,我知道。
她无意我,我知道。
她不想嫁人,我知道。
她青睐天子,我也知道。
贺欢每每想到那日,她在天子怀里主动想吻向对方的样子,心口便觉得堵得慌。
天子万人之上,英俊潇洒,王权在手,她喜欢也不奇怪。
归根到底,她不想嫁他,他也不觉得她嫁给自己有什么好的。
很久以前,他就心意已决,此生终生不娶。
他不追求姻缘,甚至有意躲避它。好像踏入进去,便会发现那是一个表面光鲜,内里无尽黑暗的吞噬物,吞噬掉彼此,吞噬掉一切美好。
贺欢看着面前女子的面容随着靠近,愈发清晰。
她眼眶发红,应该是刚哭过吧。
男人看着凝霜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面前,注视着被压在刑凳上的自己,缓缓跪下来,用衣袖擦拭掉他嘴角的血痕。
嘴角边温柔的抚触传来,他知道不是幻觉,眼前人确实是她。
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贺欢猜测,她应是刚刚找过天子,恳求收回成命,却没有成功。
她现在该是又委屈,又恨自己吧。
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嫁给一个有隐疾的男人,只会给她带来更多流言蜚语。
“乡君您可来了。”小李子让身边人停手,“我们先下去,您好好跟贺大人谈谈。”
殿外的空地上只剩他们二人之际,贺欢看着她哭红的双眼,还是先开了口。
“陛下那边,决心已定吗?”
想到天子将她强行嫁给自己,贺欢觉得她终究是被伤了心。
不论外面流言传的如何,不论她是否与圣上发生了什么,贺欢还是有些心疼她的。
她那么好,为何要嫁给自己。
她那么好,天子终究还是选择了皇权,给不了她一个好结果。
凝霜看他还有力气说话,心下也放心了些,挤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点点头。
她不想说话,生怕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短短一日,她被下了毒药,被一个从未谋面的侍卫轻薄,对无欲的贺欢不知羞耻的投怀送抱,最后还与秦墨接吻,因为身体的毒性被他侮辱。
她觉得自己今日像极了娼妓,也产生出一种深深的自我厌弃感。
贺欢看她这样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她,却听她突然带着颤音反问自己。
“贺欢,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贺欢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未想好怎么说,就见她在自己耳边继续说道:“今日让你看到我这种毫无廉耻的样子,你一定很瞧不上我吧。”
贺欢反问道:“你是怎么看自己的?”
凝霜沉默了一下,轻声说了三个字:“遭透了。”
她跪在雪地里,看着贺欢的额头在冬日里都出了汗。
这人为了抗婚,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不愿娶自己,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这样名声的人,跟皇帝不清不楚的人,又有谁愿意明媒正娶。
凝霜轻轻擦拭掉他额头的汗,想想秦墨威胁自己的话,还是屈服了。
“表哥。”她看着他眼眸低落,“表哥可不可以娶我?”
贺欢看着她悲伤的神色,喉咙滚动了一下,还是反问她:“理由?”
“因为表哥是凝霜最好的选择了。”她苦笑着却也坦诚,“陛下说我也可以嫁给金文德,或者嫁给其他已婚的大臣做贵妾。”
金文德......
贵妾......
贺欢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唇,继续问她:“我又好在了哪里?”
凝霜别过眼,低头轻轻说:“表哥善良,对我很好,堪称良配。”
她当着他的面说不出心里话,只能不与他对视,才能说出几句不暴露心意的理由。
贺欢看着她别开眼的神色,只觉得她被迫嫁给自己的感觉更重了些。
连这几句夸赞自己的话此时也显得毫不走心。
“良配?”
贺欢突然笑了一笑,笑声里突然有种少有的荒凉感。
凝霜望向他,看着贺欢神色里有了少见的讽刺。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许凝霜。”男人脸上带了些莫名的笑意,“我都不了解我自己,我也未必是良配。”
想到自己的隐疾,贺欢也毫不避讳:“你知道我无欲,你想好了吗?”
凝霜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本想说自己不在意,毕竟之前与他初次也确实让她对这事没了念想。
可贺欢自己却又说道:“还是说,你没得选,也忍了。”
想到她的风言风语,想到她对秦墨主动的那个样子,贺欢知道是有些委屈她了。
凝霜被他尖锐的问题弄得一时间语塞,只能转移话题:“表哥无需多虑,若能形式上娶了我,一年后找个由头休了我,凝霜便感激不尽。”
贺欢现在的脸色本就不好看,眼下更沉了。
两人默默都没有说话。
凝霜终于还是听到贺欢回了句:“我娶你。”
她突然有些脸红起来,可贺欢神色却愈发冰冷:“可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贺欢的语气也跟着冷起来。
“你嫁我,我便是你夫君,但以后的事情我可说不准。”
凝霜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抬头望向贺欢。
“我只承诺我会娶你,婚后的事情我不做任何承诺,你想好了我便回复圣上。”
“你......会做什么?”
凝霜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
“我不知道。”贺欢神色冷静的像在谈判,“我说了,我未必了解我自己。”
凝霜心里突然有些忐忑,却又觉得这是贺欢不想娶自己给的拒绝话。
她没得选,只能心一横,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答应你,你娶我便是。”
她愿意嫁自己,她希望他娶自己,本应让他高兴的事情,贺欢此时却毫无喜悦。
话说到这份上,她都愿意,他的表妹当真是没得选了。
“好。”他冷冷回了句,“那我娶你。”
贺欢想从刑凳上起身,凝霜便准备去扶,却见他的胳膊轻轻躲避了下:“无碍,我自己来。”
男人忍着痛,终究还是没有让她扶着自己。
凝霜的手停在空中,慢慢收了回去,只能轻声说道:“谢谢表哥,也委屈表哥了。”
贺欢没有回答,小李子远远看见他有了动静,猜到了大概,松了口气急忙迎了过去。
雪花更大了些,风声也大了些,一切似乎都被吞噬在了这场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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