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朝落难

少年往山下狂奔的瘦弱背影像是身处绝望却倔强求活的幼崽,山路崎岖,他一次次的摔倒又爬起来,最终消失在看不到的地方。

“回去吧相公。”苏谷轻轻扯了扯顾渊的衣袖。

“好。”顾渊并没有询问那十文钱的意思,苏谷的善良他知道,也不会为此质疑什么。

不料苏谷竟然开口解释 :“相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滥好心了?”

顾渊摇头:“阿谷善良,这没有错。”

苏谷失笑,半边精致的脸格外好看:“我哪里是善良,只不过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我当初逃难时候的绝望,顺手帮一把而已。就像同行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帮我一样。而且,他是相公你救下来的人,我希望他活着。”

顾渊不知道苏谷之前遭遇了什么,却也为当时他的无助而心疼,半晌,他才说:“阿谷不要难过,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苏谷飞快地往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后忍着羞怯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顾渊宽厚的臂膀,小声回应:“我没有难过相公,我很庆幸当时坚持来到村里,才会遇到你。”

骨子里受到的礼教让他说不出更多难为情的话,但这短短一句,也足以表达他的情意。

顾渊的喉结浮动,却只抓紧了掌中的手,克制着没有去拥抱苏谷。

回山的路上同样的路苏谷的步伐要比身怀异能的顾渊轻快很多,这让顾渊很是好奇:“阿谷,你的身法好像比我的要轻些。”

苏谷冲着他傻乐:“我打小就练姨娘教我的煅体术,身法自然就轻了。像这样…”

顾渊看着苏谷像一只敏捷的小鹿在林子里蹦跳,虽然没有电视剧里的轻功来的那样神异,但也的确比寻常人灵活很多。

“相公想学吗,我可以教你。”苏谷三两步跳到顾渊面前像是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还有剑术和药术,剑术我很喜欢,但是药术我怎么都学不会。”

顾渊对这些都很感兴趣,苏谷便倒豆子一般给他介绍起来:“锻体术不难,都是扎马步蹲桩子跑跳踢腿之类的。剑术需要招式和技巧,相公想学的话我可以陪你练,这样学得快。”

“最难学的就是药术,姨娘说药术是戏班子最神秘厉害的秘术,后来药姨娘被有钱人家抢走下落不明,戏班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学会药术了。”

苏谷现说现教,把锻体术里最简单的发力技巧教给顾渊,顾渊怎么说也是个拿奖学金的大学生,领悟能力没得说,两人一跑一追,格外有趣。

村里的集会无非就是劝告村里的人不要到外面去,以及上山找吃食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被熊瞎子野猪给伤到,再多的也就没什么了。

之后两人没有再下山,一趟小镇之行让顾渊意识到的力量的重要性,再加上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武侠梦驱使顾渊起早贪黑炼锻体术练剑法,闲暇时还研究一会儿药术,可谓十分忙碌。

苏谷也跟着他练,以前在家时姨娘不准他多炼体,怕练出硬邦邦的肌肉不讨未来夫婿的喜欢,他就只能练那些世人眼中好看的“剑舞”。

现在顾渊半点不拘着他,苏谷自然放开了练,进步比顾渊快很多。

其实苏谷拿出来的锻体术和剑术等级都很低,放在以武为生的世家这所谓的‘武术’也就只是下三门混饭吃的花架子,但架不住两人踏实苦练又有异能辅助,几天下来还真像几分样子。

至于顾渊感兴趣的药术,原来是通过不同的药物和特定的手法用来无声无息的进行催眠,以达到神秘莫测千变万化恍若神仙手段的效果。这原本是戏班子压箱底的手段。

顾渊本身就有木系异能加持,所以比起剑术反而对药术更上心。

山间不知岁月,一晃七天过去。

一大早两人绑着沙袋围着山头跑了一圈回来,用猪油炸了两块菜饼当做早饭后就动身下山,他们远远看到打谷场上聚满了人。

皇帝钦定的钦差大人出事是大问题,不管县里传出来的流言是真是假现在的局势应该都会变化,他们必须得提前打听消息然后早早应对。

而且这几日村里愈发的不安生,不是谁家被偷了好不容易采来的野菜就是谁家灶房被人摸了,总归没粮吃,饿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他们二人好几天不去打水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顾渊每天晨练的时候会特意在来山谷的路口把那几棵栽种的酸枣刺催生的枝繁叶茂,山谷的位置本就险峻,没了那条勉强能走的路,谁也不敢冒着滚下山的危险绕路。

他们两个虽然暂时还安全,但苏谷和顾渊都知道照这样下去,没了吃的村里人迟早也会成为外面流民中的一份子,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村里又传来新的消息:“钦差被人救活了,县里的贪官被钦差大人抄了家全家都下了大狱,救灾的米粮也陆续在往各个小镇上送了。而且钦差大臣还到有名的道观里求了签,签文大吉,说是不日就会有雨。”

有雨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救灾米粮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村长重新组织了村里的青壮汉子,拿着麻绳去镇子上背粮食。顾渊自然也和他们一起,这次苏谷没有避着村里人一直送他出了村口。

临走时,顾渊低声嘱咐:“阿谷,要小心…”

等背粮食人都走光了,苏谷准备回山,走到一半就发现身后跟了不少人。

村长夫人为首的十多个中年妇人哥儿面色不善的盯着苏谷:“谷哥儿,窝棚不要了,村里也不住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元潭村的人了?”

苏谷面色平静与他们对视:“我住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们现在能喝上水靠的都是我相公的办法,怎么,现在有水喝你们就要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了?”

“你这蹄子嘴皮子倒厉害…”村长夫人被戳中了心思自觉脸上无光,便立刻伸出手去扯苏谷的头发。

村里的婆娘哥儿打架都是用这个招式起手的,只要扯住了头发就等于抓住了对方的命门,等打起来的时候至少能掌握一半的主动权。

村长夫人原想着这一招就能拿捏苏谷,没想到苏谷身高腿长,不等她走近就抬脚朝着她的肚子狠狠踹过去,苏谷是哥儿,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的‘规矩’约束,下起手来无所顾忌。

他用的巧劲儿,踢得又狠,村长夫人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这一下可把那些撸起袖子准备帮忙的人给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都不敢动手。

苏谷也把袖子挽在肩膀处,露出胳膊上紧实的肌肉冲着众人嘿嘿冷笑:“来打呀,我连村长族老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泼妇不成?我不是什么好人,今天你们谁动我一下,哪天我就能逮着你们的儿孙往死里打。”

“要是不信咱们试试,谁家儿孙多死上一两个不觉得心疼的,直接冲着我来,我说出的话但凡有一句没做到,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管你们叫爷。”

苏谷不怕这些人,他能想到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泼辣刁蛮,深宅大院里那些阴私的、怀柔的手段和挑拨在这里用不上,因为在无利可图的时候,不论如何村里人都不可能帮着他这个外人。

他这话一出外人都不敢动手了,但村长夫人的儿媳可不会任由他欺负到自己的老娘身上,脾气最为泼辣的大儿媳啐了一口痰佝偻着腰用头去顶苏谷的肚子,苏谷脚下一晃身形躲开,大儿媳就摔倒在地上。

苏谷顺势一把揪住村长夫人已经年满十三的孙子,照着胖硕的屁股就是两脚,大媳妇这下是气到了极点,扯着嗓子像鬼似的嚎了一声:“天杀的婊…子,你放开我的大儿,老娘要和你拼命。”

苏谷把那扑腾的孩子拽在自己面前恶狠狠道:“来啊,继续来撞我啊,你信不信只要你撞过来我就把他抡死。”

他的身高几乎和村里的汉子一般高了,十三岁的胖墩被他揪着领子,急的直叫唤。

那大儿媳妇顾及着自己的孩子,不敢再乱动,周围汉子见他朝一个孩子动手,也都围了上来质问苏谷:“大人的事怎么能扯到孩子?”“你一个哥儿这么没规矩,像什么话?”“哥妇家的事儿,把孩子扯上算什么本事?”

苏谷嗤笑:“这孩子可厉害着呢,闲着没事放火玩儿,我那窝棚就是这崽种烧的。你们还来问我为什么不在村里住,我怕哪天被人烧死了都不知道谁干的。”

村里的男人哽住,他们只知道苏谷的窝棚被烧了,连带着他们两口子也住到山上去了,却没想到窝棚竟然是被村长的孙子烧的,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都说杀人放火、烧杀抢虐,放火烧屋在普通百姓眼中就是断人后路的大事,狠绝程度仅次于杀人,这孩子手怎么这么毒?

苏谷见状稍稍放松了对胖墩的钳制,那孩子得了空立刻叫嚷起来:“放开我丑八怪,我爷说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狗,除了村里谁还会要你?你那二亩田本就是我家的,我窝棚是我家的我想烧就烧。我爷看着你不让出村,你死也得死在村里。”

谢谢保证我们的营养液和评论哦,晚安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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