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鬼祟之人是影风,先前谢淮钦对那女童身份还仍旧心存疑虑,派影风晚些时日走,暗中调查,待查到线索立马来报,影风便才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贴着络腮胡子,佯装得和山寨里的人一般无二,一脸严肃地说道:“两位兄弟,刚刚二当家唤我来给你们送饭菜来,辛苦了。”
其中一个山寇眼睛一斜,满是警惕地问到:“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影风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忙堆起笑,语气带着讨好:“哎!兄弟,我原是街边乞丐,是二当家在镇上看我可怜才招来的,来的不久,见过两个大哥,以后还请多照应!”
那山寇将信将疑,还欲再问,另一个年纪稍长些的摆摆手:“行了,二当家招来的人,能有啥问题,赶紧把饭菜放下,咱都饿着呢。”
影风暗暗松了口气,应了声,把饭菜利落搁下。
只见这两人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影风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看似恭敬,实则心里正紧锣密鼓地盘算着时间。
他知晓这迷药的药效发作极快,须臾间就能让这两个山寇瘫倒在地。
每一秒的流逝都似被无限拉长,影风紧紧盯着两人咀嚼的动作,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任何一丝异样声响。
终于,率先吃饭的那个山寇手中碗筷“哐当”一声掉落,紧接着双眼迷离,身子软绵绵地朝一旁歪倒。
另一个山寇见状,刚想惊呼,却只来得及发出半截含糊的声音,便也一头栽倒在桌案上,饭菜撒了一地。
影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迅速抽出腰间短刀,利落地解决了潜在的威胁——将两人绑得结结实实,又塞住嘴巴,以防变故。
随即忙推开门,入目便见谢淮钦安然无恙,当即单膝下跪,语气满是愧疚与急切:“大人!属下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谢淮钦疾步上前,双手扶起影风,温声道:“无妨,此刻来的正好!郡主她…”话语戛然而止,似有难言之隐。
影风心一紧,再次“扑通”一声下跪,头颅低垂,自责之意汹涌:“大人!我已打探郡主所关之地,奈何看守之人太多,我一人实在未有十足把握救出,才来寻大人,属下无能。”
谢淮钦忙不迭地再次搀扶,神情凝重却无半分苛责:“这不怪你,此寨地势险要,守卫森严,你独身一人能摸清郡主位置已属不易。
当下之际,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郡主安危全系于你我。”
影风缓缓起身,目光坚毅似铁:“大人放心,小的愿拼死护郡主周全。
我佯装杂役,知晓了守卫换班规律,每到丑时三刻,西南方岗哨会有一刻松懈,彼时我们或可寻机突破。
只是那关押郡主之地机关重重,我听闻有一道石门,需特定口诀方能开启,小的正想法子探寻口诀线索。”
谢淮钦踱步沉思,须臾,抬眸道:“机关之事我略懂皮毛,你且细细描述那石门模样与周遭布置。”
“至于守卫,可设法引开一部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咱们先出这房内,寻个隐蔽处再做详尽谋划,以防夜长梦多。”
影风领命,侧身在前开路,二人身影隐匿于房外的黑暗长廊,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刚转出长廊,迎面差点撞上一队巡逻山寇,那明晃晃的火把光芒瞬间映亮了周遭,刺鼻的汗臭与酒气混合着扑面而来。
好在二人反应极快,影风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刹那间伸手揽住谢淮钦的腰身,借力往后一撤,二人如敏捷狸猫般迅速躲在山寇视线盲区——一处堆放杂物的昏暗角落。
二人紧紧贴墙而立,胸膛因紧张与急速行动而微微起伏。
影风半蹲身子,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窥视着外面动静。
巡逻山寇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清晰,似是抱怨这漫漫长夜值守的疲惫,脚步拖沓却依旧朝着长廊方向而来。
“大人莫慌,他们若靠近,属下便突袭制敌,定护您周全。”
影风压低嗓音,话语坚定似铁,谢淮钦微微颔首,神色沉稳,目光冷静地盯着影风侧脸,以示信任。
山寇渐近,影风攥紧手中匕首,指节泛白,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营帐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呼喊,好似有人闹事,巡逻队伍为首之人啐了一口,大手一挥:“走,瞧瞧那边咋回事,别误了正事!”一众山寇匆匆转身,杂乱脚步声渐远。
影风长舒一口气,直起身来,抬手抹了把额头薄汗:“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趁乱赶紧挪地儿。”
谢淮钦整了整衣衫,目光中透着决然:“就依你所言,速去。”
言罢,二人猫着腰,借着夜色掩护,朝着山寨深处更为错综复杂的小径快步潜去,救郡主之心如炬,燃尽暗夜险阻。
寒风裹挟着碎雪,呜咽着穿过山林,扑打在山寨那斑驳的寨墙上。
谢淮钦与影风猫着腰,在暗影里一路闪躲腾挪,总算寻到了郑吣意被看守之处。
影风眉头紧蹙,望着那戒备森严的牢房,压低声音道:“大人,这寨子防守如此严实,咱硬闯怕行不通。”
谢淮钦目光如隼,细细扫过四周,未多言语,拉着影风隐到一处死角。
待周遭山寇巡逻的脚步声渐远,谢淮钦才缓声道:“影风,你瞧瞧这些家伙,天一黑就懈怠成这般模样。”
她努努嘴,示意影风看向不远处几个靠着树干、已然打起呼噜的山匪。
影风冷哼:“一群乌合之众,仗着这地势险要便张狂,可苦了郡主被困于此。”
谢淮钦目光深沉,抬手拍拍影风肩头:“咱今日是带不走郡主了,外头那场暴雪你也瞧见了,出去便是茫茫雪原,寸步难行,山匪随便派几个人骑马一追,咱们就前功尽弃。”
影风急得直跺脚:“那如何是好?总不能把郡主扔在这儿!”
谢淮钦神色冷静,凑近影风耳畔:“别慌,接下来,你得在这儿潜伏几日,把山寨里里外外摸个清楚,兵力部署、暗哨位置、粮草囤处,一丝一毫都别放过,寻出能一击即破的要害。”
影风重重点头:“大人放心,影风定不辱命。那您呢?”
谢淮一脸淡然道:“半月后,那大当家不是要逼我成婚么?我便遂了她的愿,成亲那日,宾客混杂,我好找机会在酒里动点手脚,把她迷晕,让山寨乱上一乱。”
影风瞪大眼,满脸惊愕:“成婚?这也太险了,万一稍有差池……”
谢淮钦打断他:“顾不得那许多了,唯有出奇招才有胜算。”
“你趁乱溜出寨子,速去附近镇上寻县令,拿着此物,那可是京城御赐之物,见此物如见郡主亲临。”
你告知县令,郡主与郡马遭山匪扣押,生死攸关,他惧于郡主威名与朝廷威严,定会倾巢出兵。”
影风握紧拳头:“好,属下明白了,只盼大人千万小心。”
谢淮钦微微仰头,望向被乌云半掩的月色:“放心,我自会周旋。
待援军一到,咱们在寨内搅起风云,内外夹击,让这山寨从此在江湖除名,把郡主平安救出,顺带还百姓一方安宁。成败在此一举,切不可露了马脚。”
言罢,二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趁着天边尚有一丝夜色掩护,脚步匆匆,穿梭在山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竭力赶在天亮之前回到房内。
寒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快些行动。
影风身姿矫健,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一双锐利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紧握着刀柄,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便准备拔刀相向。
一路上,枯枝在脚下嘎吱作响,好几次都惊得二人心脏狂跳,好在并未碰上巡夜的山寇。
待到房间门口,那两个奉命看守的山寇依旧瘫倒在地,如烂泥一般毫无生气。
一个四仰八叉,嘴角还淌着涎水,另一个蜷缩成一团,面色惨白,显然是中了强效迷药后还未缓过劲儿来。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地上交织出一片凌乱。
谢淮钦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这混乱场景,心中毫无怜悯,这些人本就是作恶多端的山匪,今日遭此下场,实属罪有应得。
她微微颔首,与影风迅速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中饱含着信任与决绝,一切尽在不言中。
影风抱拳低声道:“主子,您千万保重,半月后,影风定准时搬来救兵。”
言罢,他身形一闪,没入了黑暗之中,转瞬即逝,唯有被他踏过的积雪微微下陷,昭示着他离去的踪迹。
谢淮钦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抬脚跨过门槛,踏入房中。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将孤身陷敌营,每一步都仿若在刀刃上行走,稍有差池,不仅郡主救不出,自己与影风的性命也得搭进去。
但事已至此,唯有咬牙向前,她暗暗握紧拳头,在心底立下破釜沉舟的决心。
郡马这个词我是有查资料了解确实有这个称呼哦!!还是求各位宝宝评论一下,希望听到批评与建议,鼓励也可以哒[星星眼][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不就是成亲嘛….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