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虽然晚了一个月。咳咳——生日快乐。”

北辰把刚编完的小吊坠从袋子里拿出来。链子是用黑色的玉线编的，一个个漂亮的小结整齐的排布在一起，看上去结实漂亮。

吊坠的坠子则是一颗绿色宝石。这颗宝石还没有经过特别的切割打磨，几乎保留着最原始的形态。整块宝石大概有拇指指甲盖的大小。上面没有打孔，被黑线编成的网牢牢网住，不存在掉落的可能。

“我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北辰没有说的是，挑中这块宝石的主要原因是它的颜色很像朱雀的眼睛。

朱雀也不太认得珠宝，毕竟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他自己，大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不管是什么，他收到礼物就感觉很开心了。尤其，这是北辰送他的。

“谢谢。”他看北辰还举着手，下意识把头低下。过了一会儿，微凉的指尖擦过他的头顶和脖颈，漂亮的晶体垂挂在他的胸前。阳光洒在宝石上，折射出星点的彩光。

“我很喜欢。”他爱不释手地把宝石捧着看了一会儿才放下。

北辰看他似乎没有嫌弃这条临时编织的绳子，暗暗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另一只手正把那个小塑料袋塞回兜里掩藏着“罪证”。

“嗡——”裤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了。

朱雀一把手机拿出来，就看见了上面的备注——塞西尔小姐。好像是耽搁得有点儿久了……不过塞西尔小姐不是说不着急吗？难道有什么变故？

“那我先走了。”

“嗯，回头见。”

从商业区赶回特派驻地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太多，只是到的时候特派实验室里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马上换上作战服，我们又要启程了。”罗伊德正对着他那块板子不知道在记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也急匆匆的，完全不见往日的悠闲。

“是。”枢木朱雀一边打开储物格一边问：“是战斗任务吗？”

“我们也不知道，是克洛维斯殿下那边的直达指令，保密层级很高。”塞西尔忙碌之余还有精神抽空为朱雀答疑解惑。

枢木朱雀听了也没多耽搁，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整装待发。

……

“啊咻——”北辰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真奇怪，她以前从来不打喷嚏的。难道是核心砍半，免疫力也下降了？

这可不妙。

她蔫蔫地想着。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她掏出来一看——又是鲁路修。这一天天的到底是怎么了！？

“喂！”她可还记着先前的气呢。

“他走了？”

皮球忽然泄了气，北辰连生气都觉得没劲极了：“是啊，被叫回去了。”

“知道是什么事么？”

北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没说……好像很急，刚到的时候还催了一次。又是什么危险的任务？”

“应该不是。”鲁路修解释得出奇的快：“有个大人物要从布里塔尼亚帝都过来，走的秘密航道。他现在是尤菲米娅的近卫骑士，理应同行。”

“哦……”搞半天是因为这个。唉……北辰丧气地在地面蹭了蹭鞋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搞这么大的阵仗。

“你上次说，会和他聊聊——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态度？”

北辰心想，看来这才是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应该对帝国是蛮失望的……不过似乎也不喜欢黑色骑士团？尤其是你。”

“我？”

“是啊，他老跟我说ZERO不是什么好人。你该不会是瞒着我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要是让我发现你叫我做了帮凶，我肯定找你麻烦。”北辰举手机举烦了，干脆用肩膀和脸夹着，把双手腾出来休息。

“……不至于。”鲁路修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继续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北辰想了想：“就问我离开了租界想去哪呗。”

“……这……也算是答案？”

“当然了。他这么问，就是想跟我一块儿离开啊。”

大概是北辰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还真把鲁路修唬住了：“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北辰有点儿莫名其妙，“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

“喂？”北辰等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声音，让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手机信号出了问题。

“没事……那你怎么觉得他一定会跟你离开？”

“因为……”嘶……她好像还真没想过。就是，很理所当然的……嗯……本来也是啊，他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嘛。但是……

北辰忽然有些不自信了。

好像……确实哦。他只是问她想去哪里而已。

鲁路修：“如果，我有办法逼他只能加入黑色骑士团——”

“那我就揍你一顿，然后让他把你扭送到布里塔尼亚军事监狱去。”

过了一会儿，北辰才听到那边轻笑了一声：“也对。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谢了。”

紧接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北辰拿着手机看了会儿通话列表——不是？这人什么毛病？

她放下手机，无聊地坐在马路牙上，看着街上的人流发呆。

“哒、哒。”是很醇厚的声音。北辰用耳朵分辨出来——好像是某种粗跟的小皮鞋，她好像在阿什福德学院听到过。这声音在杂乱的脚步中有点儿突出。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因为那个声音在朝着她逐渐靠近。

“您好？”说话的人一张嘴，就是一股带着浓厚霓虹口音的布里塔尼亚语。

北辰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这张脸……是照顾娜娜莉的那个女仆？她好像叫……

“我是筱崎咲世子，我们之前在阿什福德学院见过。”

哦对，是叫这个。北辰友好地点点头：“你好。”

咲世子手里抱着个纸袋子，今天倒是没穿她那身显眼的女仆装，反而是很常见的T恤和运动裤。

北辰：好奇怪的搭配。

咲世子稍微折了一下纸袋子的口，确保里面的东西不会因为动作掉出来后，坐到了北辰的身边。

“不介意我在这里坐坐吧？”

北辰有些奇怪：“当然可以。”这条路又不是她开的，问她干嘛。

咲世子笑着冲她道了谢，而后转头同样看向了街上的人流：“真好啊……这里。霓虹以前也曾经这样热闹。”

北辰歪着脑袋：“是吗？你以前就生活在这？”

咲世子回过头看她，眼睛里带着些北辰不懂的东西：“不是的，我在中都的一处宅院长大。”

“哦……”啧，这天怎么聊下去？

咲世子好像没有北辰这样的困扰，她重新把视线放回街道：“但我们只要有可能，就会跑到街上去闲逛。每到节日庆典，街上就热闹得很，大家都会穿着霓虹最传统的吴织……尤其是烟火大会。”说到这，她忽然笑起来，眼神飘向了很遥远的地方：“碰到烟火大会了，长辈们又不肯放我们出院子。我们就互相驮着、拉着，悄悄翻墙出去看。哈，你是不知道，我们中间有个特别皮的女孩儿。明明打架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运气却是最差的。每次翻墙不论她排第几个，只要我们哪次被发现，她都正好骑在墙头上。别人都跑了，就剩千惠理一个人挂在墙上，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千惠理？和女店主同名啊。也许是被咲世子的情绪所感染，北辰也好像体会到了那种快活和温暖。“那后来呢？”她忍不住好奇。

“后来——我们失散了。”咲世子的嘴角依旧是勾起的，但却不如先前那样明媚了：“战争啊……”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