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川在停车场出口右拐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了黄杉那辆黑色的大众,他也没当回事,后来发现黄杉一直跟着他。秦令川有的时候真拿黄杉这个执着劲儿没办法,他也没改路,反正黄杉没在自己的小区注册,进小区需要些时间,足够他甩开黄杉了,但他没想到的是黄杉车牌号已经备案了,也就是说要么黄杉在同个小区租房或者买房了,要么就是来过这里。
秦令川下地库的时候按了按太阳穴,这快速收集信息的能力确实是他教的,但他有点没想到这也能用。秦令川下了车,敲了敲黄杉的玻璃,黄杉也没避着他,直接下了车:“师哥,不介意师弟去你家蹭顿饭吧。”他看过秦令川的教育经历,才发现两个人是一个学校,只是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专业的。
秦令川看了眼黄杉,这都站这儿了,不请自来,他还能说不吗。他锁了车,带着黄杉进了电梯:“好久没回来了。”
确实很久没回来了,电视柜上面的绿萝都黄了,很舒服的两居室,但也没什么东西,就跟秦令川的办公桌一样,必需的东西有,一点个人的东西都没有,不过书房摆了很多书,有犯罪学的著名书籍,也有小说、散文,这是黄杉没想到的。
秦令川在身后淡淡地说:“买来装样子的,没看过。”冰箱里也没什么,秦令川问道,“晚上吃鸡蛋面吧,没来得及买菜。”
黄杉心想,还不如点外卖,秦令川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十多岁正是能吃的时候,他是理解的:“或者你自己点外卖。”
秦令川就下个面条的功夫,想问黄杉饿不饿,一探头发现黄杉坐在沙发上睡着了。黄杉做梦梦得也不好,梦见秦令川出事儿,哪儿都是他的血,擦也擦不干净,他是惊醒的,正好看见秦令川就坐在餐桌旁边看着他,他也没戳穿黄杉刚刚在喊他的名字,问道:“醒了?”
黄杉站起身点点头:“不好意思睡着了。”
秦令川站起身去盛面,黄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帮着拿了两个碗两个筷子:“我…刚刚那样你不会生气的吧?”
秦令川心想,做都做了还问,这小子就吃准自己对他心软,吃软不吃硬,他都坐下了,看黄杉还傻傻地站着:“坐啊,不是来蹭饭的吗?”
黄杉可怜兮兮地问道:“能抱我一下吗?”
秦令川看了一下黄杉,感觉他不在说笑,心想今天是怎么了,不太对劲啊。他还没站起来,黄杉就扑了上来,秦令川张开手拍了拍黄杉的后背:“怎么了?”
“没什么。”黄杉不想把这种坏事儿说出来,他只想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秦令川大概能猜到,他摸了摸黄杉的头发,比上次见长长了很多,转移话题道:“头发长了,该剪了。”
“明天就跟你一样剪个板寸。”黄杉闷闷地说,秦令川用的什么洗衣液啊,还挺好闻。
“抱够没?抱够了吃饭。”
黄杉松开秦令川:“少吃一顿又饿不死。”他发现秦令川才是真打工人,干饭很积极,下班更积极。
秦令川给他盛了碗汤,虽然骗小少爷说没有什么可吃的,冷冻层还是冻了点排骨的,够小少爷吃的,他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胃不好,遵医嘱要规律饮食。”
“特勤天天花天酒地能落着好吗?”
“所以大家都不想让你上一线。”秦令川看着他。
“我现在身体还是杠杠好的。”
秦令川道:“谁能想到你还蛮合适的。”
“可以认为你在夸我吗?”
“当然可以。”秦令川说道,有些人天生就能熬夜,每天只需要间歇性休息就能补充体力,是他这种人羡慕也得不到的。
黄杉看着排骨面,翻了一下,发现秦令川还给他卧了一个鸡蛋,轻声道:“我以前觉得权力这种东西…”
“吃饭别说工作了。”
“那就谈谈我们两的关系。”
秦令川差点被排骨硌到牙:“你继续说。”
“如果我躺平了岂不是对不起你给我铺的路。”
秦令川说道:“躺平是你的选择,重回一线也是我的选择,这没什么必然关系,更没有对的起对不起。”
黄杉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好像没有那么道理。秦令川继续说道:“我不会道德绑架你,你想躺平也有资本,反正到点儿也会升。“
黄杉刚想说什么,秦令川堵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黄杉还是问了:“就…你没有想过自己当领导吗?”
“顾忌的事情太多了。”秦令川道,他反问道,“这你应该有体会啊。”
黄杉说:“你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人,不得不选择去派出所啊?”他有什么问什么,“我从来没见过有人不在一线那么长时间反应还那么快的。”
“没有。”
黄杉没继续问下去,以他对秦令川的了解,秦令川斩钉截铁说没有的基本上就是有,一般没有的话秦令川怎么着都会解释一下,他没说破,因为他知道秦令川肯定不会接茬了。黄杉道:“你怎么知道你还要外派啊?”
秦令川看了看他:“不该问的不要问。”
黄杉闷头吃饭,低声说:“我不想让你去。”
秦令川逗他:“这是一个要当副队的觉悟吗?”
对于他们来说,与罪犯抗争也是与人性的恶抗争,有些人就栽进了**、**这种人人皆知的浅薄陷阱,从而万劫不复,对的起良心的人没有那么多、但也没有那么少。
秦令川收拾碗筷的时候,黄杉突然问:“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秦令川顿了一下,差点把碗打碎:“等我回来吧。”今天黄杉不把自己吓死是完不成他内心设定的目标吗?一句比一句猛。
黄杉在这种事情上不想延迟满足:“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黄杉穷追不舍:“等你下次回来和今天说有什么区别?还是等你彻底结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彻底撤下来只有两个结果。”他不想说,他很忌讳这个事情,非死即伤。
秦令川低声道:“你不能这样逼我。”
黄杉靠近秦令川,亲了一下秦令川的脸,秦令川举着碗筷也没躲,黄杉问道:“那天我发现我他妈的竟然不抗拒,我就觉得我完了,秦令川,你敢说你不…”
秦令川把碗放桌子上,扯了张纸擦了擦手,然后吻住黄杉喋喋不休的嘴,黄杉下意识搂住秦令川的腰,秦令川把人拉进怀里,黄杉满脑子是自己在干什么啊,招惹他干什么。秦令川低声道:“我说了别招我了吧?后悔吗?”
黄杉趴在秦令川肩上,捏了捏他的肌肉,好像是紧实一点,他又戳了戳,秦令川捏了捏他泛红的耳朵:“干什么呢你?”
“检验肌肉密度。”
“那你要不要我脱了检验啊?”
秦令川以为情窦初开的小孩儿调戏几句就知难而退了,没想到黄杉是个胆大的,黄杉说:“那你有本事脱啊。”黄杉心想,谁怕谁,最好吃干抹净了,不然明天醒来秦令川别说在他们市,在不在他们省都另说。
秦令川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跟他计较,去厨房洗碗去了,没想到黄杉在后边挑衅:“不敢了吧。某人就是嘴上厉害,那天要不是好久没见我再加上喝上头了,你是不是准备瞒一辈子?”
没有哪个男人听得了这种话,秦令川也不例外,他没说话洗好碗,收拾好,擦了擦手,挑挑眉看着黄杉倚在门框上,明知故问:“你刚说什么?”
“说你是行动上的矮子。”
“哦?是吗?”秦令川轻声笑了一下,有的时候需要智取,有的时候直接干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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