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经来了, 再躺下去不是个办法, 左南只好让吉祥扶自己起来穿衣洗漱。kanshushen
私下两人独处时, 他可以气到破口大骂甚至打一架, 可一旦有其他人在, 他就自动开启护短模式, 俨然将吉祥划到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绝不允许别人伤一分一毫。
吉祥朝他看看,眼底若有所思。
左南严正以待, 做好与太后对峙的准备。
很快,太后从外面走进来, 一同进来的还有德公公,左南朝德公公瞥一眼, 心里觉得荒谬,德公公与太后厮混的事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德公公执掌大权,没人敢说什么,换成吉祥的话,分分钟可以下油锅。
拼的就是实力,没实力就要挨打。
想要不挨打, 就要获得足够的实力。
然而这个世界的任务,他还没能看到。
太后走过来嘘寒问暖:“怎么又起不来了?母后已经让人去叫御医了, 一会儿让御医给你看看。”
“多谢母后,儿子没事,受仙人点拨就是这样的, 仙人说要给我疏通七窍,十分耗费精力,不能动实属正常。”
左南边信口胡诌,边打开信息框,原本是想看看任务,却意外地发现好感值竟然升到了29,他愣了愣,狂喜涌上心头,按捺着不去看吉祥,嘴角却控制不住翘起来。
这点神色变化并不突兀,太后这会儿也是一脸喜色:“真的?神仙又来了?”
说着双手合十:“太好了!太好了!神仙眷顾我儿,是我儿的福分!一定是我儿前世行善积德,入了神仙的眼,真是太好了!”
太后絮絮叨叨说着话,左南则继续看信息框。
之前从吉祥身上采集到信息的时候,左南就发现了,这次的任务详情和前两个世界不一样,这次是上了锁的,根本没办法打开,每次他尝试打开时,上面都会弹出提示:[任务详情涉及他人利益,容易触发他人感知并受到攻击,此项内容需达到一定条件才能打开。]
这段话左南已经看了好几遍,都烂熟于心了,之前还有些不大明白,现在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第一个世界,秦天意是穿越者,他和陆临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却丧心病狂到屡下狠手,想让陆临死。
第二个世界,孟督军同样是穿越者,他对庞安赶尽杀绝,也到了疯魔的地步,庞安都死了,他竟然还不罢手,将尸体浅埋在荒郊野外,派一群恶鬼去噬吃。
所以很可能,他们是被任务详情触发了感知,危机感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痛下杀手。
到这个世界,吉祥虽然受到杖刑,但醒来后一直安稳到现在,那场杖刑更像是意外,当然也可能是吉祥自己作的,毕竟他想杀了皇帝,说不定那次落水也是他干的,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与别人无关。
没有人想让吉祥死,他还没有暴露,并未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这就是和前两个世界最大的区别。
系统做了改进,有人在保护时瑞。
这样的认知让左南心里好一阵松快,原来他不是孤军,他还有并肩作战的队友。
那如果吉祥身份暴露了,谁会来攻击?
身为太监,事业线一目了然,吉祥想要走上人生巅峰,最直接受到威胁的必然是此刻身居高位的德公公。
左南目光低垂,投向地砖上德公公的影子。
得找个机会碰一下,这人很可能是穿越者,但不能贸然行动,即便他是个土著,手握重兵,也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左南心里想了很多,却也不过转瞬间的事,他关闭信息框收起思绪,太后还在喋喋不休。
“燧儿饿了吧?”太后说着叫人将早膳送进来,亲自喂左南吃。
左南受不了这样的母爱,只能忍耐。
太后缓缓道:“早膳加了补气益精的东西,燧儿昨夜亏损了,多吃些。”
左南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太后见他脸涨得通红,笑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燧儿第一窍开在了这事上头,可见啊,人本性就是如此,古人不也说了,食色性也,燧儿不用害羞。”
左南:“……”
太后朝吉祥看了看:“下去领赏吧,今后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吉祥神色平静:“多谢太后!”
说着便要起身退出去。
德公公忽然开口:“慢着。”
左南心里一跳,抬眼看过去。
德公公打量吉祥片刻,对太后道:“此例不可开,今日有吉祥爬上龙榻,明日便有如意效仿行之,陛下乃一国之君,至今尚未立后选妃,岂可任由后宫低贱之人污了名声?依臣看,此人留不得,权当杀鸡儆猴。”
太后点点头,神色是残忍的天真:“爱卿说的在理,那就杀了吧。”
德公公躬身道:“好歹伺候过陛下,留个全尸,便是太后的仁慈了。”
太后笑了笑,不在意道:“好,就这么办吧。”
两人几句话便决定了吉祥的命运,左南在一旁听着,怒火中烧,他见德公公拍拍手,唤来两个护卫拿人,忍不住冷下脸:“等等!”
吉祥抬眸,朝他看过来。
左南道:“德公公可是对朕有何不满?”
太后面露惊讶:“燧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左南与德公公对视,他到底是天子,德公公再狂妄也不得不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低头躬身道:“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左南道:“吉祥是朕的人,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德公公擅自决定打杀朕的狗,是没将朕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吉祥再次看向左南。
左南回视他,顺便抿紧唇瞪一眼:看什么看,你就是狗!没人比你更狗!
太后有些茫然,似乎没想到儿子刚有点开窍的苗头,就跟德公公杠上了,她放下碗:“燧儿怎么能这么说?德公公也是为你好。”
德公公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不卑不亢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身边不可留奸佞之徒,臣此举是为陛下着想,陛下心智尚未成熟,容易受小人教唆,以致辨不清是非黑白善恶,臣冒死为陛下把关,无愧天地与国家,还望陛下明鉴。”
左南:“朕怎么明鉴?你就差直说朕是个傻子了,朕明鉴得了吗?”
德公公被他噎了一下。
左南道:“德公公左一句奸佞右一句小人,不知可有证据?”
德公公朝他深深看一眼:“都爬上龙榻了,这还不是证据?”
左南笑了笑:“是吗?那德公公爬上我母后的床榻,想来也是奸佞小人喽?”
太后大惊,花容失色:“燧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又怒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
吓得内外伺候的太监宫女瑟瑟抖着跪了一地。
德公公比左南料想的还要恬不知耻,神色如常道:“那不一样,太后乃后宫女流之辈,再荒唐也不会误朝误国,陛下乃天子,自当谨言慎行。”
左南面露不解:“太后摄政,当然也该谨言慎行,难道德公公的意思是,太后打算将朝政交还到朕的手中?”
德公公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朝左南瞥过去,眼角浮上怒气。
左南看向太后:“母后是这个意思吗?”
太后的反应倒没有德公公那么激烈,她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不悦,甚至还顺着他的话道:“这天下本就是你的,你若真开窍了,母后自当要将朝政交还给你。”
左南满意地笑了一下:“还是母后疼我。”
德公公耷拉下眼皮子,手在袖中握成拳。
左南余光瞥着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还没有抗衡的资本,不能表现得太过强硬,稍微敲打一下就差不多了。
他垂下眼收起锋芒,像是在示弱:“此事也不怪德公公谨慎,是朕没有说清楚,其实吉祥膝盖都没挨过朕的床榻,他并非媚主之人,也无心献宠,是朕看他生得俊,心里喜欢,强求他伺候朕的。”
德公公没吭声,太后听了面露不悦,对吉祥横眉冷目:“怎么?伺候皇上委屈你了?”
左南不想看他再下跪,拦在他前面说:“母后别怪他,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他要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吉祥:“……”
太后见儿子不再与德公公针锋相对,心里轻松下来,笑着抬手在他脑门上戳了戳:“你呀你!”
左南趁机撒娇:“儿子就喜欢吉祥,母后可别让他离开我。”
太后无奈点头:“好好好,你喜欢就留着吧。”
不过是个太监,又不能生儿育女,闹不出什么大事。
左南提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有太后这句话,至少明面上德公公不会再对吉祥做什么,短期内可以安稳一阵了。
应付这么半晌,他又累又饿,实在不想再跟他们耗神,便闭上眼道:“母后,儿子有些困了。”
太后立刻心疼起来,忙起身道:“那你好好歇息。”又对吉祥道,“用心伺候皇上,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吉祥恭声应道:“是。”
太后让恭候在旁的御医上前诊脉,确定儿子只是乏力才安下心,又对左南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德公公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侧,等出了寝殿后,皱起眉面露不悦,沉声道:“太后到底太过仁慈,那吉祥瞧着不像个安分的,留下此人,怕是后患无穷。”
太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难得燧儿开窍,总不好冷了他的心,那吉祥再如何,不是还有你在上头镇着吗,一个小太监而已,还能翻出你手掌心跳上天不成?”
德公公见她仰慕信任地看着自己,神色颇有几分少女的纯真,便笑了笑,到底没再说什么。
那边寝宫里,左南终于可以安心吃早饭了,不过这么一闹,饭菜早就凉了,吉祥让人端下去换热的过来,跪在榻边一口一口喂他吃。
二人独处,左南就开始不好意思了,人前坦坦荡荡说喜欢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羞耻,但想到那上涨了20大几的好感值,心里又莫名有点甜丝丝的。
他朝吉祥看了看:“你跟我一起吃,以后没别人在的时候,你不用跪着。”
吉祥目光在他脸上描摹,低声问:“陛下当真喜欢我?”
左南脸挂不住:“让你吃你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
吉祥道:“承蒙陛下厚爱,受陛下屡屡维护,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
左南知道这话是真心的,毕竟好感值摆在那儿,骗不了人,他嘴角翘起来:“你知道就好。”
吉祥抬起手将他唇边一点汤渍擦掉:“陛下待小人真心,小人也当以诚相待。”
左南嘴角翘得更高:“这还差不多。”
吉祥看着他:“陛下可知道小人为何要杀你?”
左南没好气道:“废话,我哪儿知道。”
吉祥顿住,没再继续说下去,不紧不慢地继续喂他。
左南瞪他:“……?”
还以为你要解释呢,下半句呢?说完行不行?说好的以诚相待呢?
吉祥将他喂饱,剩下的自己吃了,之后又伺候他漱口,等早膳都撤下去,附近没人了,才凑近了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隔墙有耳。”
左南抿唇,点点头。
杀不杀的问题,他们说过不止一次,行动上也有过冲突,只是之前寝宫的太监宫女们好打发,左南让他们远离他们就远离,吉祥知道没人听壁,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突然说“隔墙有耳”,可见是真的有耳,形势不一样了,德公公安插了人手过来,行动还挺快。
吉祥起身去桌前研墨,提笔写字,左南见他很快就写完,心里有些好奇。
过了一会儿,吉祥将纸拿过来,上面只有三个字,走笔温润而暗藏锋芒:起义军。
左南瞪大眼,看看字再看看他,心里翻江倒海。
他这些天只要有精力就会去上朝,既然当上了皇帝,就要做皇帝该做的事,所以他一直在适应新的身份,将各种途径得来的消息进行整合梳理,好在有金手指傍身,虽然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掌握的信息不少。
眼下摆在案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镇压起义军,为了这件事,朝廷派出了无数精锐,一向斗得你死我活的宦官集团与外戚势力破天荒休了战,开始联手御敌。
现在吉祥突然来这么三个字,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起义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名义上自然好听,可本质是与朝廷对立,也就是与他这个做皇帝的对立,吉祥几次三番想杀皇帝,立场已经不用明说。
吉祥将纸拿到火上烧成灰烬,转身抬脚走过来。
左南头疼地闭上眼睛:“草!”
吉祥蹲下来看着他,见他为此陷入苦恼,忍不住勾起嘴角:“陛下现在叫人将我拿下,大刑伺候,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
左南没好气:“滚滚滚!”
吉祥没滚,又道:“或者陛下今晚再勾人些,哄着小人心甘情愿说出一切,也是可以的。”
左南炸了:“啊啊啊啊闭嘴!”
吉祥没再继续逗他,等他脸上热度退下去,稍稍换了正色,扶他躺下来休息,低声安抚道:“陛下不必着急。”
当天夜里,左南睡得并不安稳,他梦到起义军一路攻进皇城,他站到城楼上亲自指挥御敌,而吉祥则站在城外,和起义军一起与他对峙,眼神冰冷,之后吉祥抬手,拉满弓,一箭射出,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左南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滚下来,睁大眼盯着黑夜里的帐顶喘粗气。
吉祥走过来俯身查看,皱起眉,打了热水来给他擦洗,换上干净衣服:“陛下做噩梦了?”
左南终于缓过来,喘口气,看看他,再看看门口,欲言又止。
吉祥道:“陛下放心,我刚刚已经将外面的人都弄晕了。”
左南放下心来,想了想,低声问他:“你在起义军里是什么身份?”
吉祥沉默片刻:“二当家。”
左南瞪大眼:“……?!”
草!
他之前还猜测,吉祥武功不低,可能在起义军里很受重用,不然不可能被安排到皇宫来刺杀皇帝,当然同样也是因为入宫的原因,他没想过吉祥会是头目,进宫做太监,这是炮灰干的事,哪个头目会做这么大的牺牲?
可他万万没想到,吉祥竟然还是个二当家!
他看着吉祥,一脸“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泡”的疑惑:“你这个二当家,当得可真伟大!”
吉祥:“……”
半晌后,吉祥幽幽开口:“不瞒陛下,我也在怀疑,我之前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决定。”
左南:“……”
哦,对,是原来的吉祥脑子有泡。
他只能宽慰:“年少气盛,可以理解。”
吉祥:“……”
讨论这个问题,左南有点尴尬,沉默一会儿后转移话题:“你们有几成胜算?”
吉祥蹙眉:“以前我觉得有八成,如今看……最多两成。”
左南:“……这差别有点大啊。”
吉祥:“……”
左南:“所以上次我落水也是你干的?想杀了我,好让皇位空悬,德公公和我舅舅大打出手,你们坐收渔翁之利?”
吉祥:“之前是觉得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只是想赢得喘息的机会,减少损失。”
左南沉默良久,怀疑吉祥可能要因为自我怀疑人格分裂了。
他幽幽叹口气,发自内心地感慨:“你以前真是……”
心里没有一点B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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