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光线暧昧，混着淡淡的雪茄香与威士忌的醇厚气息，漫在空气里。严贺行翘着腿坐在沙发中央，指尖夹着支雪茄，看见顾时霂进来，先吹了个口哨，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沈白默身上，忍不住调侃：“哟，怎么又是你？小时候跟在顾时霂屁股后面当跟屁虫，长大了怎么还是？”
沈白默瞬间炸毛，上前一步挡在顾时霂身前，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的嚣张：“关你什么事！小爷我愿意来，是给你面子，毕竟沈大明星的出场费，可不是谁都请得起的。”
“是是是，我的荣幸。”严贺行笑着举手投降，眼底却藏着点促狭，“不过我说，沈大明星，你这‘跟屁虫’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没看见顾时霂都快被你缠得没自由了？”
沈白默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顾少，你好久没来了。”谢谓贴近，真丝衬衫下的身体几乎靠进顾时霂怀里，声音黏软：“顾少，好久不来，特意给您留的酒都快被严少喝光了。”他倒酒时，指尖暧昧地擦过顾时霂的手背。
顾时霂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酒不错还是我不错？”谢谓眨眨眼。
顾时霂一把搂过谢谓的腰肢，两人的距离极近，“想我了？”
谢谓靠在顾时霂怀里，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点不容错辨的灼热。指尖轻轻勾住对方的西装袖口，声音压得更低，黏软得像裹了层蜜糖：“想了，怎么不想？顾少这阵子总不来，酒都没以前好喝。”
他故意往顾时霂耳边凑了凑，发丝蹭过对方的下颌，带着点刻意的撩拨，“今晚……我在楼上订了套房，视野很好，能看见江景。”
顾时霂的指尖在谢谓腰侧轻轻摩挲着，“江景？倒是比上次的夜景有意思些。”
沈白默站在原地，指尖攥着飞镖的力道几乎要把镖身捏变形。他看着顾时霂搂着谢谓的模样，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又闷又疼。他跟了顾时霂这么多年，哪怕知道顾时霂向来荤素不忌，可此刻看着两人靠得那么近，还是忍不住觉得刺眼。
他咬了咬下唇，强压着心里的酸涩，故意提高声音：“霂哥，我飞镖总扔不准，你教教我。”
“行。”顾时霂推开谢谓，动作干脆得像拂去灰尘。他走到沈白默身后，几乎是一个半拥抱的姿势，握着他的手引导发力。
“心要静，手要稳。”顾时霂的声音在沈白默耳边响起，带着威士忌的余韵。
沈白默能感觉到顾时霂胸膛传来的温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顾时霂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今晚的酒意。
顾时霂带着他的手向后一扬，随即向前发力。飞镖脱手，扎入靶心。
严贺行在一旁吹了个口哨：“可以啊顾少，魅力不减当年。”
谢谓被冷落在沙发旁，脸色不太好看，但很快又挂上职业化的微笑，给自己倒了杯酒。
沈白默心跳加速，这亲近却转瞬即逝。
顾时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沈白默，掏出手机查看。
屏幕亮起，正是江之简的回复：
“江之简，刚在酒吧驻唱，才看到消息。”
顾时霂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最终只沉默地锁上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神色已恢复成一贯的深沉难测。
沈白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从未见过顾时霂对一条信息反应如此迅疾，回复时却又如此克制，甚至带着一丝……被忽视的愠怒？那种专注而压抑的神情，他只在很久以前，在顾时霂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见过。自从那人走后，他已经很久没在顾时霂脸上看到这种近乎失态的情绪波动了。
“是……重要的事吗？”沈白默试探着问，手中的飞镖忘了扔出去。
“没什么。你继续练习。”
顾时霂坐回沙发，点燃一支烟，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烟雾缭绕中，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体育馆里那张鲜活生动、带着汗水的脸。
沈白默扔出的飞镖歪斜地扎在靶子边缘。严贺行凑过来，递给他一杯酒，压低声音笑道：“吃醋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沈白默接过酒杯，语气低落，“当初要是听系统的选‘友情线’，现在早该通关了。”
“嘿，说得轻巧。”严贺行耸耸肩，“我这边好感度卡在60几快一年了，后期难熬得很，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洗洗干净直接送上他床算了……”
“就你？”沈白默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带着自嘲的苦涩，“他连我都没放在心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眼里，我恐怕永远只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严贺行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笑意里掺上一丝难得的认真，他凑近沈白默，压低了声音：“这样吧，哥哥发发善心帮帮你。等会儿我负责把他灌醉，你把他扶到楼上套房……**苦短，好歹先解了你这份相思之苦，嗯？”
沈白默猛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羞愤：“神经病！真要那么做了，我这攻略任务也不用做了，直接等死算了！”他清楚，顾时霂最厌恶的就是算计和勉强。
另外一边正喝酒的顾时霂一愣，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一条自动推送的短视频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画面有些晃动，背景音嘈杂，然而画面中心的那个人，却像有魔力般，定住了他的目光。
是江之简。
他抱着一把木吉他，坐在高脚凳上。不同于白天在体育馆里那个浑身散发着阳光和汗水的运动少年，也不同于面对季寒州时那个激动雀跃的小粉丝。此刻的他，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墨蓝色衬衣，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露出一段清瘦的锁骨。头发似乎刚洗过，比白天看起来更软，额前细碎的刘海垂下来，半遮住他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视频里的歌声并不激昂，甚至有些平淡，却莫名地揪人心肺。顾时霂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竟忘了滑动。他看着江之简唱歌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那里面似乎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故事感；看着他偶尔抬眼望向虚空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迷茫和脆弱……这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江之简都不同。
这是一种剥离了所有表演痕迹的、近乎本真的状态，一种猝不及防袒露的柔软内里。像一件一直被喧嚣包裹的珍宝，突然在无人留意的角落，静静展露出了它温润的光泽。
严贺行还在和沈白默低声说着什么，谢谓试图再次靠近，但顾时霂周身的气场已经彻底变了。他靠在沙发里，整个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与外界的浮浪调笑隔绝开来。
一种极其陌生而又汹涌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撞击着他的胸口。那不仅仅是好奇，更像是一种……被精准击中的悸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长按了屏幕，将这段短短的视频保存了下来。
然后，他猛地站起身。
“我先走了。”他抓起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步伐快得带起一阵风。
严贺行和沈白默都愣住了，看着他消失在合拢的包厢门后，面面相觑。
“他……刚才在看什么？”沈白默喃喃问道，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季寒州沉默了一瞬，突然勾起嘴角，拨通了一个电话：“查一下‘迷城’酒吧今晚的驻唱安排。”
……
江之简刚走下舞台，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酒吧的喧嚣在他身后渐渐远去，他靠在墙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宿主，好感度 5，积分 20，现总好感度35，总积分145。”小c的声音带着雀跃，“怎么回事？我们明明在休息，怎么还有意外收获？”
145积分静静躺在系统栏里，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一想到即将的消耗，那点“小富豪”的错觉便瞬间消散。
歌声带来的短暂掌控感已然褪去，技能体验卡的效果彻底清零。下一次登台表演的压力悄然浮现。“小c，”他在脑海中唤道，“商城里有永久性的歌唱技能卡吗？总是依赖体验卡终究不是办法。”
光球应声闪烁，小c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宿主，永久技能卡是有的，但它们存放在高级商城区。目前我们的权限还无法访问。”
“高级商城？”江之简追问，“开启需要什么条件？”
“需要攻略目标顾时霂的好感度达到80点，才能解锁高级商城。”小c快速检索着系统规则，“而达到60点好感度，可以先行开启中级商城。”
80点好感度……江之简的心沉了下去。目光落在那个清晰的“35/100”进度条上，中间45点的差距，像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前路漫长，远非朝夕之功。他长长叹了口气，刚刚因积分积累而升起的一点轻松感，此刻被现实的严峻彻底压了下去。
依赖一次次兑换体验卡，不过是饮鸩止渴。积分消耗如流水，长远来看，这绝非明智之计。
“不过宿主！我刚才查商城的时候，发现最近新出了抽盲盒活动！”小c 突然兴奋起来，光球又开始转，“盲盒里可能开出高级商城的物品，你要不要试试？说不定运气好，一次就抽到永久唱歌技能了！”
江之简的心思动了动：“盲盒怎么算积分？多少次能保底出想要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碰运气，但如果有保底，倒可以试试。
小c 飞快地查着资料，电子音带着点雀跃：“10 积分抽一次！可以提前许愿想要的商品，系统会提高对应物品的中奖率！而且50 次必出许愿的物品，绝对不亏！”
“50 次？”江之简的声音瞬间拔高，“那就是500 积分？我现在才145，连三分之一都不够。”他还以为是几十积分就能搞定，没想到保底要这么多，心里刚冒出来的期待又凉了半截。
“哎呀宿主，说不定你运气好，不用抽满50 次呢！”小c 急忙劝道，“你想啊，10 积分一次，就算抽不中唱歌技能，说不定能抽到别的有用的，比如临时属性加成，或者道具卡之类的……”
江之简沉默了几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之前靠体验卡撑着，唱歌时还能游刃有余，要是没了技能，下次驻唱说不定会出岔子。而且145 积分确实不算少，抽两次试试水，就算不中，也不会太心疼。
“行，那就来两次。”他定了定神，在脑海里对小c 说，“我许愿的商品是‘永久提升唱歌技能与嗓音’，能让唱歌更稳，音色更好的那种。”
“收到！马上为你开启盲盒抽奖！”小c 的电子音带着期待，意识海里瞬间出现一个虚拟的彩色盲盒，随着一阵轻快的音效，盲盒“啪”地炸开。
“叮咚——”虚拟盲盒在意识海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第一次开启时，欢快的音效后浮现出一张紫色卡片：【舞蹈体验卡（30分钟）】。
“再来。”江之简语气平静。
第二次开启的动画格外绚烂。当彩虹般的光芒炸开时，小c的电子音差点劈叉：“金、金色传说！是永久道具！【绝美腰臀比（永久）】！自带视觉吸引力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