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我说到这份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白婵抱着臂,声音清冷。
靳小园低咳一声:“你不提这件事,我总是也要提的,所以……我也正好打算最近告诉你。”
“还记得以前我说过,不能欺骗我吗?”白婵喝了一口茶,“若是那日你就告诉了我,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没说。”
靳小园心想,那日你说的那般可怖,我哪里敢说?再者,感情还不稳定,直接说了,你若是不喜欢女子,我又该如何?
这般想着,靳小园道:“那时我很怕你对我的喜欢不够深,怕说了之后你会不再喜欢我,若我早知道公主如此通情达理,肯定早就说了。”
“花言巧语,多半不真心。”
“哪里花言巧语了,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所以你原先觉得我并不通情达理,我会无理取闹,我对你的喜欢轻而易举就会被冲垮。”白婵直视着她,愠怒,“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忽然间对方欺骗她已经不重要了。她感到生气和难过的,是对方不信任她的喜欢。
她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原因而动摇。别说对方是姑娘,就算真的是太监,又如何?
难道人类的喜欢是被栓在裤腰带上的吗?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可能因为性别而变质?
“婵儿。”靳小园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因为觉得我骗你,觉得我对你不真诚,然后不再喜欢我……”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而后便看见对方落了两行泪。
靳小园心里仿佛被揪成一团,难受的不行,声音也气虚了起来:“要不你打我吧,做什么都行,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既是心悦你,又怎么舍得打你?”白婵好不容易不流泪了,“只是你以后,再不许骗我了。”
“再不敢了,你这一哭,我心都要碎了。”靳小园抱住对方,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婵儿,我发誓,此刻起,你所知我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这么说,白婵才不那么难受了:“若是再骗我呢?”
“再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行,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独留我一个人难受。”
“那怎么办?”
“若是再骗我,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
靳小园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柔软的不能更加柔软。
怎么会有这样善良对她这么好的人呢?能遇见白婵,实在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小园。”白婵垂眸,“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自然。”
“那好。”白婵眸光微闪,“我们把方怀江的母亲接过来吧。”
靳小园不解:“好,但为什么?”她知道白婵肯定在为两个人的将来考虑,但还是不能理解。
“我们去和老人家坦白,若是个明白人,知道了真相,只要我们愿意侍奉她晚年,想必她也愿意陪我们演戏。”
白婵心里一直有这个法子,只是这法子太麻烦,也有风险,所以一直没说过。
靳小园松开身边人的手:“接过来,坦白,这些都可以,但我不想用方怀江的身份生活一辈子,我还是要假死。”
“为什么?”这次轮到白婵无法理解了,“你我这样不好吗?只要方家人不说,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的。”
“可那样你就永远是方怀江的夫人,而不是靳小园的妻子。”小园道,“我不会舍弃我自己的名字,也不想每日心惊胆战。”
白婵蹙眉:“你不想同我在一块儿了吗?你若是……”
“若公主觉得我恢复了身份,恢复了女儿身,就没办法在一起,那代表公主在固步自封,只要我们想在一块儿,总是有法子的。”
“有什么法子?”白婵觉得靳小园幼稚起来,情绪波动,有些气冲,“你倒是说说,你若是不借着方怀江的身份,你我该如何在一起?”
对方若不是状元,她便只有抛下公主身份同对方假死这一条路。
白婵不是痴迷荣华富贵的人,做到这一点不是不可以。但,这只能是她主动提,而不能是靳小园让她这样做。
两个人才在一起,说白了,感情热烈却不一定深厚。公主身份代表的不仅仅是锦衣玉食,还有身边的一切,亲人,朋友。
靳小园不想一直用别人的身份,想光明正大的活着,想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名姓。可以,但对方还不能要求她放下一切。
白婵心想,若是靳小园敢厚颜无耻的说让她抛下一切和对方走,她就敢明天让“方怀江暴毙”。
虽然,那样自己会很难受。
好在靳小园并不是这样想的,靳小园看上去有几分悲伤:“我不知道,在我想好之前,不会离开你的。”
心里松了一口气,白婵掀了一下眼皮:“所以你如今还要靠着我,就多讨好我一些,日后像方才那样会惹我生气的话,就别再讲了。”
“再不讲了,再惹你生气,我……这辈子都没钱花!”
“那我岂不是也没钱?”
“怎会,我的钱都给你,你有钱,我没钱。”
白婵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靳小园挠了挠后脑,心想总算逃过一劫。
白婵忽然道:“不知道阿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阿绿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
“若无人阻挠……但愿……”白婵声音低下去。
靳小园盯着对方的饱满朱红的唇,忍不住和对方十指交扣,
阿绿已经追踪方怀意三天了,前两天还好,有迹可循,但今天,忽然没有任何线索了。
如果到晚上还找不到的话,她就必须要动用一点权利了。
其实找到方怀意最省力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方怀意的老家等,但她想早些完成任务,因此才这么辛辛苦苦的追踪。
并没有等到晚上阿绿就忍不住去了县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文碟:“奉二公主之命,追踪一名女子,那人约比我矮三寸,容貌中上,眉心有一颗痣,今晨入境。”
“是是是。”县令一连应了好几声,“下官这就派人去寻。”
阿绿颔首:“多谢大人,我这桩任务是机密,还请大人不要外泄。再者,那名女子并非罪犯,请手下尽量别伤人。”
抓人还想不伤人?这么有本事你自己去抓。
县令腹诽着,表面应下:“是,下官照办。”
县里衙役多,他们去找人,很快就得出一个结果。
“阿绿姑娘,你要找的那名姑娘……呃……很有可能已经被牙花子带走了。”
这个结果阿绿设想过,但真正听见,还是有些意外:“怎么会这样,能找到人吗?”
“需要点时间。”
“一天,能不能找到?”
县令踌躇起来:“这……”
“两天,不能更多了,公主等着我回去复命。”
她并不清楚那些牙花子转卖的速度有多快,如果来不及,那就遭了。
对方被牙花子带走和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她一直追着对方,对方不至于专挑小巷子走、小客栈住,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公主说了,万不得已可以杀人。但站在方怀意的角度讲,方怀意什么都没有做错,反而是个好姑娘。
能不伤对方,就尽量别伤了。
另一边,靳小园堂木一拍,喝声道:“大胆张虎,当街偷盗财物,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张虎,也就是那天和小瓜一起的男人,头低的不能更低。
“现在本官问你,你们一行,有多少人?”
“仅小人和……那天的小孩两个人。”
“好,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张虎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装好人谁都行,靳小园眼皮微掀:“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张虎神色有一瞬间明显的慌乱,但什么都没说。
靳小园不想听对方惨叫的声音,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后堂走:“打完了叫我。”
师爷颔首,殷勤:“是。”
因为很挂心这个案子,白婵就在后堂坐着,见人进来便问:“五十大板不会出事吗?”
“不会。”靳小园简单的答道,“昨天和衙役打过招呼,不会留下后遗症。”
白婵稍微放心:“我的侍卫已经找到了小瓜,除了小瓜还有一个小女孩,等会儿你可以去看看。”
“好。”靳小园看了一眼外面,见没人进来,低声问,“公主,按律,张虎要怎么判?”
白婵白了她一眼:“死刑。”
“啊?那我打他板子还有什么意义,盗窃财物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我国对偷盗一事本来就把控的极严,他本来就要蹲监狱五年到十年。我又是公主,凡是和皇亲国戚沾边的,几乎都是死刑。”
靳小园暗暗纳罕,却没有表示出来。正好有衙役进来说上完刑了,便出去了。
陈虎看上去奄奄一息,靳小园仿佛没看见似的道:“现在肯说了吗,你想好了,说出来,你是戴罪立功,不说,继续打。”
刚刚被打了一顿,现在正是意志薄弱的时候。
陈虎半响没说话,靳小园不耐烦道:“磨磨唧唧的,师爷,有什么酷刑能用在他身上。”
钱逢春对此很熟悉:“按律,都可以,全凭您一句话。”
但靳小园对酷刑不熟悉:“你觉得用什么才能让他开口。”
“点天灯如何?”
“好,就这么办。”
“大人!”陈虎忽然大叫一声。
拖更万斯难辞其咎,但……但就这样了(自暴自弃),随缘更吧,等不了可以等完结再来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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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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