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推开门，和沙发上的人对视的时候，大脑停止工作了一秒。

按照他的设想，现在主角攻受应该在进行办公室play，他只需要悄无声息把材料放在祁霆羽的桌上，就可以功成身退，然后在他们结束之前去下一个工作地点，顺理成章避开今天和宴霁的所有会面。

没想到开门会看到宴霁端坐在沙发上——写作业。

他看了看表，这么快就结束了？

那祁霆羽呢？

无数个问题在脑中划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假装镇定。这一切应该与他无关吧。

但是有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离开。

宴霁放下作业，双手抱胸靠在门上，挡住了他出门的路。

男生今天倒是穿了新衣服，外面的天气是冷下来了，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呢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这时只在衬衫外穿了一件格纹马甲，低调又贵气。

商时序这时忽然发现宴霁不像初见时那样瘦的过分了，但是那张脸还是线条鲜明，尖锐的漂亮。

“商总助今天很忙吗？”宴霁轻声问，“都不来接我，也不回我的消息。”

祁霆羽还不知道在哪里，商时序不想在老板的办公室和他的情人勾勾搭搭，只送给宴霁两个字——“让开。”

宴霁不挪位置，仿佛是读懂了商时序的顾虑，道：“祁总在休息呢，商总助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这话说的，让商时序想到偷情，祁霆羽就是电影里那个睡得很熟的丈夫。觉得滑稽之后，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祁霆羽就是叫宴霁过来陪他睡觉的？

他的理解里，这个睡觉应该是另一个含义。

而且他从来没见过祁霆羽在工作日睡午觉，他给祁霆羽排行程的时候也特别注意过，对方没有午睡的习惯。

要是事后需要休息，也不应该是他啊？剧情里那个破布娃娃难道不是宴霁吗？

过去被一笑置之的荒谬猜测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他看着杵在他面前，精神饱满的宴霁，大脑又停止工作了一秒。

“你……”他妈真的攻了主角攻？你不是娇弱主角受吗？虽然说你已经崩了很多人设了，但是你真的连体位都变了的话剧情还能走吗？

“……真是……”

“真是什么？”

“算了。”商时序很快冷静下来，“让我出去。”

“不好。”宴霁坚决不动，“让你出去你就又要躲着我了。”

“没有。”商时序反驳，“我有别的工作。”

“所以你就让别人来接我？也不回我的消息？”宴霁追问。

“宴先生，过去来接你是我的工作，现在换一个人也是一样的，除此之外，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没有义务回你的私人消息。”

宴霁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和商时序独处之时就会带上的那种浅淡笑容收得一干二净，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的人，说：“商总助，你好像一直拒绝我。明明那天在车上，你对我笑了。”

他抬起手，一颗一颗解开身上衬衫的纽扣，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商时序被他盯着，有一种被猛兽注视的错觉。

解到胸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草草扯开领口，说：“你看不到，对吗？”

商时序目光扫过男生白皙而毫无痕迹的胸口，只看见右侧偏上的位置，那个圆形的伤疤，他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眼，眉心蹙起，说：“我应该看到什么？”

“所以你那天问我战况怎么不激烈，因为你根本看不到。你为什么会看不到呢？”宴霁自言自语，目光却没有离开他。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商时序脸上扫过，却不是平常那种带着暧昧的轻佻注视，而是想把人解剖一般的，锐利的目光。

这目光绝不可能属于剧情中那个宴霁——一个十八岁的贫穷大学生。在商场上摸打滚爬多年，商时序见过很多大人物，能让他都觉得心生退意的寥寥无几。

“你到底是什么人？”宴霁问。

商时序这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保持距离”的想法，这一个问题如同惊雷，他几乎以为对方发现了他是觉醒者。

在那个瞬间他想开口问：“你也觉醒了吗？”

但是商时序在开口的前一刻，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你在说什么？需要我帮你联系第一医院吗？”

若他没有怀疑宴霁的身份，他必然会对他这么说，但这一刻，他明白了对方在问什么。

剧情在阻止他，究竟是在阻止他透露自己是觉醒者的身份，还是在替宴霁掩饰他的异常？

宴霁仍在用目光对他进行解剖，“商总助，不如我换一个问题吧。你喜欢祁总吗？”

商时序瞳孔骤然收缩，因为这个问题确定了宴霁的身份。

他自认从未喜欢过祁霆羽，虽说公司里茶余饭后有人这么揣测，但也是少数，宴霁第一天来到祁氏，能听到这种传言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对方也知道剧情的存在。

他却仍旧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被控制的身体避开了宴霁的目光，垂下了头，一副被说中的了逃避模样。

宴霁说：“你真的喜欢他？商总助，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他低头去看商时序的神色，眉眼垂落，唇角却天然向上。

“你的眼光真差。”宴霁说，“你不是说你有洁癖吗？帮祁霆羽带过多少情人还喜欢他？”

商时序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却没有再冒险去问之前的问题，他仍旧保持着低头的样子，说：“我必须……喜欢他。”

听完这句话，宴霁沉默了，他又用那种能够解剖一个人的眼神看着商时序，商时序却只希望他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目光几乎带上了恳切。

宴霁伸出手，轻轻扶住了商时序的脸颊，他的手在商时序的侧脸皮肤上摩挲，却不带任何的狎昵意味，似乎只是在确认他的存在——他是一个真人。

商时序难得的没有躲开，因为他也抱有同样的冲动，从对方的触碰之中感受到这一刻并非幻觉，他紧紧握着拳头，克制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和纪晨曦九分相似的面容，浅色的猫眼，蝶翼一般浓密的睫毛，高挺却显得秀气的鼻子，颜色娇艳花瓣一般的唇，锐利又流畅的面部轮廓，偏窄的下颌，是一张和剧情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完美的，艳丽的，漂亮的脸。

小鹿般的纯洁又惹人喜爱。

此时此刻，却带着完全不符合气质的表情。

沉而冷，专注的凝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于是那美丽刀锋一般，似乎能够刺伤经过的每一个人。

你是真的吗？

宴霁。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他的心脏猛烈地鼓噪着，等待着对方将他的思绪完全剖解，然后明白不可言说的真意。

半晌，宴霁向前走了半步，伏在商时序耳边，说：“商时序，我也有我必须做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会催眠。祁霆羽从来没和我睡过。”

商时序停在原地，对方的呼吸铺在耳侧，他却无暇顾及过近的距离，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着。

宴霁轻笑一声，向后退开，无视了大脑中系统的警报，对商时序说：“商哥哥，你也有秘密，我也有意义，我们可以有一些你的工作范围之外的关系了吗？”

商时序隔着镜片，死死地盯着宴霁，对方唇角上扬的弧度扩大，等待着他的回答。

于是商时序点了点头。

宴霁接着说：“那么，以后你还会来接我吗？还会回我的消息吗？”

商时序继续机械的点了点头。

精明如他在这一刻也有些混乱。宴霁究竟是什么人？也是和他一样的觉醒者吗？他又知道多少？为什么不受剧情力量的控制？

但这一切他都问不出口。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这个荒谬的小说世界里，宴霁是他所能触碰到唯一接近真实的存在。

“我想见你。”宴霁接着打哑谜，说，“这不是我‘必须’做的事，但我还是——想见你。”

说完这句话，他侧身，为商时序让出了离开的路，商时序却还是站在原地，嘴唇颤抖了一下。

“想见我就给我留言。”他说，“如果可以，我会来的。”

*

大步离开办公室之后，他没有回去工作，转头先去了卫生间。

眼镜搁在洗手台上，他又一次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

上次这样的失态还是觉醒的那天，他本以为这个狗血小说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却没想到这个狂崩人设的主角受也是觉醒者。

他必须扮演暗恋主角攻的完美助理，宴霁必须做的又是什么呢？

扮演被虐身虐心的主角受，被挖眼挖肾，最后和主角攻HE？

商时序深深地吐息，方才从刚才的刺激中冷静下来。

这是第二次被控制身体，他厌恶这种感觉，身不由己如同提线木偶，被更高级的力量操纵着。大脑还因为过分的刺激而眩晕，他想到那时的感受，胃中一阵翻腾，干呕起来。

但是干呕之后，腹部的绞痛并未消解，反而愈演愈烈，他靠在洗手池上，忍受着胃部的剧痛。

中午在外面简单对付了午餐，商时序不喜欢搞特殊，在工地吃了重油重盐的统一餐食。他的胃因为经年不规则的工作用餐习惯而脆弱不堪，这时候因着剧烈的情绪波动，加之中午的负担，竟是少有的难忍疼痛。

额前很快出了冷汗。他强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靠在工位上，翻出胃药倒进嘴里。

闭着眼，他一边梳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边等待疼痛减退。

催眠。

他不相信什么催眠真的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宴霁身上全都是秘密。

可他不能问，就算是问了，那个人也不能回答他。

你说想见我，又是真是假？

但现在，我也想见你。

jj的积分到底是怎么算的

为什么收藏比前面高那么多积分还这么低

是不是上不了新晋前20了

有点怀疑自己了，哭哭

正在努力调整加赶榜中

希望有评论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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