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房间内弥漫起一股蛇类发情会分泌的费洛蒙气味,俞墨宸咬紧了后槽牙,从窗外照进的日光被窗柩挡着少部分,阴影斜映在他的竖瞳上,整个人宛如幽夜中隔绝光亮的孤鬼,用力揉开紧皱的眉心,迟缓地意识到自己当下作茧自缚的行为。
起身站在床边,“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单君羽手心里紧攥着床单,额头上挂着汗珠,眼眶中的泪水雾染着眼睫微微湿润,一吸一吐间从胸腔内挤出不少让俞墨宸发狂的费洛蒙。
全身的血液灼烧着皮肤,每一处毛孔都叫嚷着祈求安抚,单君羽紧咬着下唇,破裂的伤口向外渗出血珠,硬是一声不吭。
俞墨宸长长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从床单里捞起单君羽,“喂,醒醒!”
没有反应,只是一味地往他身上蹭,不过单君羽已经算走运的了,感染程度小,接触的变异体还是蛇类,轻度感染就像中了蛇毒,释放出来就可以了。但也必须是感染他的那条蛇,就类似于得了哪种病毒,就去注射对应的疫苗,有了抗体,对这类病毒的抵抗力将会大大提升。
“啧,真是个麻烦……”
俞墨宸将他搂抱在怀里,前胸贴后背,单君羽极其不安分,“你还想不想好了?”
“**官,你能不能清醒点?”
单君羽半睁着迷离的眼,“不……”
俞墨宸愣住,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不什么不?真希望能给你录下来,等你清醒了拿给你看。”
长指探进衬衫下,单君羽仰靠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吐不出一句清晰的话,“你——唔啊!”
“嘘——”俞墨宸两指压上他的下唇,嗓音低沉诱人,浅笑道,“小点声,说不准他们还在外面。”
“好好配合我,我可不想让你受伤。”单君羽红着眼角,带着一道泪痕,俞墨宸吻上他的耳尖。
“疼的话,咬我肩膀,别咬自己。”
“不……”语调拖的老长,有气无力。
俞墨宸被他逗笑,手掌贴上他的脸颊,“你真奇怪,不是说要咬死我吗?”
……
许久,单君羽脱力倒在床上,俞墨宸推开房间的门,在操控桌上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指间的白色黏连物,将纸团扔进垃圾桶,走到冰柜前。
从透明的玻璃内照射出幽冷的白光,俞墨宸拿了一瓶矿泉水,旋开瓶盖,猛灌一口冰水,走进屋内,手掌掐着单君羽的后颈吻了上去。
从嘴角滑落下一道水痕,又被俞墨宸的指腹拭去,为他盖好被子,出了房间,刚关上房门,鲍阳勾着Willow的领带将他压在合拢的电梯门上,没尝到一点甜头,就被Willow推开了,鲍阳抬手壁咚了他,“跟姐姐玩欲情故纵?”
“不是,我没有——唔!”
俞墨宸靠在冰柜上汲取些冷意,双手抱臂,齿间咬着矿泉水瓶的瓶口,仰头间,所有水全数落进喉咙中,视线与Willow相撞,他慌乱又不知所措地握上鲍阳的肩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有,有人在!”
鲍阳转头看向身后,“嗯?这么快就解决完了?这才一个小时啊。”
俞墨宸抛出空水瓶,落进垃圾桶内,沉声道,“这种东西是会复发的,一共需要五六个小时。”
“奥~还会复发啊!这东西好啊,自带培养感情系统。”鲍阳眨了眨眼,小跑到他身前,“跟我讲讲单法官是怎么咬你一口的呗?”
Willow上前拉住了她,“这是单法官的私事,还是别问了吧?”
“哎呀,这有什么的,你说对吧?”鲍阳狡黠地冲他笑道。
俞墨宸坐在座椅上,两腿分的很开,微微垂着眼,“我把他逼急了,他咬了我的耳朵,现在已经长好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话音在最后一句有明显的减弱,他知道单君羽有些在意面子,如实回答就好,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没必要在他朋友面前造谣。
鲍阳靠上操控桌,“就这样?你们难道不应该是,你想要强上他,然后单法官为了刺激你,咬破了你的——”
Willow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快闭嘴吧,祖宗!不是所有男人都是scumbag或者tyrannism!”
“不都是那就是有的是咯,有的是那就是大部分是,那不就等同于都是。”鲍阳掰着手指头一点点推算。
俞墨宸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倒真希望是我想强上他,但是你们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会接受被我强上的事实吗?他恨不得杀了我。”
“那你刚刚……”鲍阳问道。
俞墨宸抬手在灯光下晃了晃,“用手而已,我没有动他,另外希望你们帮我保密,他清醒之后会忘记这些。”
鲍阳:“大兄弟,你是不是单相思啊?”
Willow:“…………”
俞墨宸低下头笑了笑,没反驳也没点头。
“啊!说了半天也没问你和单法官怎么认识的。我刚刚收到政员的消息,说今天有一名新法官会来这里,让我在门外接一下。”鲍阳摇了摇头,“讲真的,我觉得真没必要,来这里等同于送死,一辈子都要和这堆变异体生活,连吃的饭都混着沙子……哦,我没有内涵你的意思,你也不一定会被我们关起来做实验,因为你真的很理智,嗯……在控制自己的□□方面。”
俞墨宸和她对视一眼,“我就是你说的那名新法官。”
鲍阳停了停,不多时抱着肚子哭笑,“虽然知道你们纯种变异体很特殊,但这种特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是说刑政局会录用一名变异体做法官,是吗?”
“哈哈哈——”她手肘搭在Willow肩上,几乎要笑晕过去,“别开玩笑了,好吗?这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哈哈——”
Willow抬起手肘搡了搡她,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俞墨宸并没有在意,走过两人,拿起了电梯门旁边座椅上的外套,披在肩上,鲍阳这才定了定神,“外套……你的?”
“嗯。”
鲍阳:“你是说,你真的是那名法官?”
俞墨宸淡淡地“嗯”了一声。
鲍阳怔在原地,大脑上空浮出一个大大的加载圆圈,“我记得政员还是那两位啊,难不成刑政局改政策了?”
Willow扶额叹气,“没有,你为什么想不到刑政局试图让海市公民和变异体和平相处这种可能?”
俞墨宸跷起一条腿,手肘抵在膝关节,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的苹果,“海市公民不可能和变异体和平相处。”
鲍阳咬着皮筋将一头红发扎起,神情鲜少变得冷淡,“至少我们现在相处得还不错。”
“是吗?带着特质手套确实很好相处,你摘了手套,敢和我握手吗?”俞墨宸语气很冷,似乎已经笃定鲍阳不敢和他握手,而他的笃定也恰好正确,“看到了吗?所有人都是惜命的主,包括变异体。”
他走上前,手指按下中控台上的蓝色按钮,下面的黑色标识是“总监控”,大屏幕上跳转界面,是一层到五层的研究画面,二楼中央摆着硕大一个圆柱体,所有研究人员全副武装,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端着一大桶药剂倒入圆缸内。
“看到了吗?这些药物被用在变异体身上,只是他们披着那层假皮,让你们看不清自己的同类长什么样子,如果他们没有被感染,你们的行为可以被定义为——活人实验。”
鲍阳脸色苍白,红唇在暗影下增添了几分肃厉,攥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变异体感染正常人?你以为我亲手将药剂推送到他们身体里的时候,我不痛苦吗?我亲眼看着我的家人被那只猫划破胸口,因为害怕感染我而跳楼自杀,那是我让他们那么做的吗?”
Willow紧抱上鲍阳,对俞墨宸赔笑道,“抱歉啊,实在抱歉,我带她冷静一下。”
俞墨宸沉默了,看着屏幕上四处走动的研究人员,死亡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四楼的一名研究人员被一条藤蔓缠绕着,歇斯底里地甩向墙面,钢板凹进一个弧度,在被砸进墙内三下后,深红的血液浸透口罩,白大褂被血液染红,胸口的金色工牌掉落在血泊中,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串虚拟定义号码——N9634。
在藤蔓被控制住,清理尸体的工作人员捡起那个工牌,在手机屏幕上输入那几位数字,屏幕的左上角亮起一个小屏幕——
当前人数:241
死亡人数:21
最新死亡人员:N3158、N3625、N9634、N2154、N6857
当前变异体数量:56
变异体死亡数量:0
所有数据中,只有变异体的统计数量为红色标识,有些讽刺,却又真实存在。
咯哒。
死寂的空间内传来一声闷响,俞墨宸耳尖动了动,视线落到单君羽在的那间卧室,“嚓——”,紧接着像是指甲划过门框的声音,他走上前,打开了门,没有推开。
透着缝隙看去,只套着衬衫的单君羽趴在地板上,半开的衣领露出素白的后颈,听到开门声,手指握上门的下沿,嘶哑的嗓音,有气无力,“救……救我……”
---
旧城区的一条无名街道上,雷雨轰鸣,倒灌的雨珠划破空气,视线被一层白蔼蔼的雨雾蒙上,两侧的下水道内传出拥挤的水流声。
一双灰黄色板鞋踩在圆弧形孔雀蓝的地砖上,两根鞋带紧紧拧在一起,逼仄的小巷内伫立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在店铺门前的射灯下,雨珠下落的光线愈加清晰,水珠挂在青年的指甲盖下,手臂自然垂着,视线滞停在街道内片刻,轰——
乍时亮起一道电光,紫红闪电布满在天边,冷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方框眼睛撑在鼻梁上,雨水浇湿的棕发紧贴在脸侧,双目无神而憔悴,穿过街道向小巷深处走去。
与远处的高楼比起,旧城区的破败被无限放大,半推半就将要倒塌的矮房,被盖上红章的违规建筑,今夜的这场大雨浇灭了为数不多的市井气。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在‘哔’声后留言……”
青年坐在一家落下卷闸门的店铺前避雨,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两年前时兴的笔记本,确认没被雨水浸湿,缓缓松了一口气。
从书包内拿出吃剩下的半块面包,保质期是前一天的,但他不想浪费,干硬的面包屑划过上颚,感觉不太好受,拿出矿泉水冲了冲嗓子。
脚下淌着一股水流,雨气席上裹挟着土腥味,却比往日的灰尘气要好闻很多,雨点打在棚子上的声音很大,盖过了身后手机的振动,亮起的屏幕又熄灭。
在青年的背影中振动了三下。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你在哪?”
可惜他在嚼过期的面包,静静地将整个人存放在喧闹的雨声中,斜对角的三层楼房里断了电,男主人肩上扛着伞,握着手电来巷子口看电表,回应楼上站在窗子边的女主人,“没事儿!跳闸了。”
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挂在下巴尖上,被青年抬手抹去,捧起双手向手心哈气,揉了揉冰凉的耳垂,“好冷啊……”
从身后亮起的光将他的影子映在对面倾斜开裂的石墙上,青年转身拿起手机,接通了。
里面传出让他安心的声音,“李工,你在哪?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是青年说话声音有些小,还是雨声太大,另一头的人又问道,“能听的到我说话吗?信号不好吗?”
“你在哪里?那边好吵,是下雨了吗?”
“带没带伞?要我去接你吗?”
“李工?”
“是我。”李寒凌回应了他,也是在等他的一句“李工”,他从未觉得这个称呼如此亲切,至少在这以前没有过。
那人松了口气,“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吗?”
李寒凌抱上膝盖,“对,没有伞,雨很大。”
“你给我发定位,我过去接你。”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平和,“有没有吃饭啊?我带你去小酒馆喝酒怎么样?”
李寒凌有些开心,“一起喝酒吗?可以。我去信号好的地方给你发定位,等我一下。”
“好啊,那你尽快哦,我在等你。”
挂断了通话,李寒凌收拾好背包,走出了巷子,穿过两三条狭长拥挤的街道,最终在一条空巷子口停下了脚,左右丈量着走过两三遍,心中有了大概——约有2000毫米宽。
发送了定位,聊天框弹出一条新消息——
“54公里哦,李工你怎么跑那么远?旧城区有你工作要用的矿石吗?”
李寒凌站在屋檐下,屏幕上落着细密的雨珠,聚成一股滑下,看到他的回应,也很开心,尤其后面那句——“半个小时到,在原地等我,别乱跑!”
在屏幕外轻声应了一句,“好。”
半个小时有时很漫长,李寒凌站在那条不可回头的巷子口看了又看,当前车灯照过两束光打在他小腿上时,捆住他的温和再次降临。
“李工,我来接你回家。”
张穆清为他撑起一把黑伞,光影照亮了他半张侧脸和立领下的侧颈,有些发红的下眼尾,瞳孔中湮没半点亮光,凑上前,手指轻压上李寒凌的镜框,“都花了。”
将伞递给他,为他摘下眼镜,擦拭干净后为他带上,“走,我送你回家。”
坐上车,张穆清从座椅旁拿出一次性毛巾递给李寒凌,“快擦擦,衣服也湿透了,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你身子本来就弱。我们走哪条路?”
李寒凌抬手指向那条窄巷,“这条。”
“好。”
捆束起李寒凌小腿的灯光,照亮了那条不可折返的小巷,车轮压过路边的水坑,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因为不可能掉头,所以能一时牵动起两人的谨慎。
“你家在哪里?”
李寒凌揉了揉手里的毛巾,“不是说要带我去小酒馆喝酒吗?”
张穆清被他的认真逗笑,“李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较真啊!那就找一家好了,劳烦李工带路。”
出了巷子口,是一条街道,李寒凌解开安全带,“下车,跟我来。”
在巷子斜对角的电线柱上绑着一块灯牌,用LED灯绕着边缘,在夜晚时刻十分醒目,张穆清紧跟上李寒凌,那是一家地下酒馆。
通风有限,楼梯间潮湿混杂着湿木箱和香烟的味道,推开那扇门却进入了不同的世界,昏暗的灯光,酒馆内只有唱台上歌手的声音,吉他拨弦的钝感平复下心中的躁动。
张穆清被李寒凌拉着坐到距离唱台五米的吧台前,要了两杯甜酒,张穆清眨了眨眼睛,“李工,怎么换口味了?喝这么甜的酒,心里有那么苦吗?”
李寒凌回答得很认真,“还好,不是很苦。”
这种昏暗又暧昧的环境下,只是让张穆清绷紧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两人都蒙头喝酒,直到脸颊洇出不一样的红。
醉意上头,张穆清偏头靠在李寒凌肩上,“唉,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李寒凌淡淡道,“是啊。”
他又轻笑一声,“李工,你是唯物主义者吗?”
唱台上换了歌手,清润柔和的女声唱着——
【天空在我们心里飘了一场雪】
【而你就静静地待在我身边】
李寒凌握着酒杯的手指颤了颤,“大概是。”
他又靠近了些,碎发扫过李寒凌的耳廓,“怎么算大概是?”
【深夜不想睡】
【只想听着你给我的音乐】
“嗯……不清楚。”
张穆清坐直身子,手肘支着吧台,整个人如同泡在水里,“李工,你真奇怪。可你们工程师不是最讲究严谨了吗?”
“那你呢?会相信鬼神吗?”
【那声音让人好思念】
【沉寂已久的心情掀起了雀跃】
张穆清转身握上他的手,酒杯里的酒晃出少半杯,看向李寒凌,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正常人会爱上变异体吗?”
【是你温柔 解锁了我的心结】
李寒凌视线左右挪动两下,“那你觉得我是变异体吗?”
“不,你不是。”张穆清虽然有些醉,但大脑还尚存着一丝理智。
【那些挥散不去的过往】
【全都视而不见】
肯定的语气让他觉得少见,李寒凌微蹙起眉,“那如果我是呢?”
【只因为对你的思念】
张穆清抬眼,对视上那双细长眸,鼻尖几乎紧贴上他的嘴唇,“不,你不是。”
话音刚落,垂头靠上李寒凌的肩膀,也许真的醉了,头很晕,也有些不清醒了,李寒凌无奈地叹了口气,“穆清,你喝醉了。”
【多想留在你的身边】
碎发下的眼睛半睁着,张穆清定了定神,抬手抚上他湿透的衣袖,“是你喝醉了。”
【让爱渗透了整个世界】
【为你愿意穿越所有的时间】
……
李寒凌搀扶着他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在酒馆后的巷子对面,因为在城边的原因,夜晚很冷清,雨势小了很多,推门进去,李寒凌支着他的身子换过鞋。
扶他到卧室里躺着,张穆清笑着向他抱歉,“没想喝那么多的,跟你聊得很开心……”
转身脱力向床上倒去,李寒凌被他的手臂带着向下倒,“小心!”
听到在耳边说道,“一不小心,就喝上头了。”
一阵温热的鼻息扫过他的耳尖,李寒凌双手支起身子,从窗外洒进的月光落在他脸上,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瞧了心里发痒,离开卧室跑进卫生间,捧起凉水搓了搓脸。
回到客厅,打开电脑。
拿出背包里的U盘插上,在密码框中输入了设置的密码——zhq121312。
打开了监控界面,是张家老爷子的书房,监控范围有限,可以看到书桌以及门口,里面亮着灯,不见人影,李寒凌放大监控界面,在书桌上放着一张白色字条。
用钢笔写着:Wu7M
李寒凌沉了沉眸,盯着这一串字符陷入沉思,想不通会是什么含义,也不知道用在哪里,监控中出现一抹亮色,是女人白皙的手指,涂着红色指甲的两指按在字条上,停留了约30秒,抽走了那张字条。
缩小界面,单运抬头直视着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左手握着手机晃了晃,关上了书房的灯,带上了门。
李寒凌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点击了一串乱码,白屏上显示[区域网连接失败],在正中的方条框中输入[Wu7M],界面自动跳转,顶端的亮框显示[区域网连接成功]。
手机振动接受到一条消息,带着“单法官”三字的显示框弹跳出。
“数据下载到共享U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