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泊宁作为体委排在队伍最前头，等他听到动静跑到后面来时，叶星奕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柳泊宁人高马大，立刻将人背起来，语速飞快：“快点跟凌哥说！”

柳泊宁背着叶星奕去医务室，还有几个玩得好的也一路跟着过来，班长王智也在。

叶星奕实在倒得太突然，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眼眶微红：“叶老师，他跑操跑到一半晕倒了，是不是低血糖啊？”

“我先看看，”叶云禾对着学生一向耐心，安慰道：“没事的，别怕。”

她戴着听诊器仔细检查一番后，无奈道：“低血糖。”

柳泊宁有些着急：“老师，他这个情况要去医院吗？”

叶云禾收了听诊器，说：“这倒不用，让他躺着歇一歇，喂点甜的东西，过一会等人醒过来就没事了。”

凌恒接到班长电话时还在校长办公室，闻言立刻赶了过来，刚大步迈进校医室的门就听到叶医生毫不留情的吐槽——

“这小子平时都没吃早饭的习惯吧？挺能耐啊。”

“谁是班长，记得回头跟你们凌哥提个醒，让好好说说他，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每天课业压力多大啊，真不能仗着现在年纪还小就随便折腾。”

凌恒正好进来，沉声说：“好。”

叶云禾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挑眉：“来得还挺快，他们说你在校长办公室呢。”

凌恒直接略过这个话题，径直跑到病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崽子，蹙眉问：“很严重吗？”

叶云禾已经在冲糖水了，解释道：“不能当小事来看，吃早饭这个问题还得严肃对待，我回头跟校长也打个招呼，这周班会课让各班班主任都再提醒提醒班里学生。”

“这帮学生也是辛苦，每天起得比狗还早，”她话语间明显有些心酸：“再不吃早饭的话身体是真吃不消。”

凌恒接过她手里的纸杯：“谢谢，麻烦了。”

柳泊宁和王智他们都还眼巴巴守在一旁，凌恒温和道：“吓到你们了吧？快回教室吧，马上上课了，没吃早饭的自己去我办公室拿面包，还在老地方。”

等一众学生都出了校医室，叶云禾才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笑着打趣：“你对学生是真好。”

凌恒坐在病床边，揽着叶星奕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柔声说：“都还是没成年的小朋友呢，也挺辛苦的。”

叶云禾只比凌恒小两届，自打当年入学就被这个学长迷得移不开眼，却没想着工作后回了母校，竟然还能再次遇见他。

她笑着说：“不仅是小朋友，还是学弟学妹呢。”

凌恒轻轻捏着叶星奕的脸颊，顺着唇间缝隙将温热的糖水一口一口喂进去，怕呛着他，手稳得不能再稳。

叶云禾面对凌恒而坐，瞧着他的一举一动，暗自出神。

一整杯糖水喂完，凌恒才扶着叶星奕慢慢躺下，坐在床边一脸无奈。

叶云禾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办公桌旁边崭新的打印机道：“还是凌哥说话管用，你上次帮我跟校长提完没两天，他老人家总算松口给我换了台新的，谢谢凌哥。”

凌恒没太在意，只道：“不客气，该我谢你的，班里学生总是给你添麻烦。”

“我记得上次也是这小子吧，你对他真的挺上心，”叶云禾叹了口气：“算了，你对班里哪个学生不用心。”

凌恒倒是认真起来，低头望向床上仍旧昏迷着的小少年：“他确实挺特殊的。”

凌恒早上没课，一直坐在医务室陪了叶星奕一个多小时。

叶星奕刚恢复意识，还不太清醒，就见自己床边椅子上坐了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发觉自己在医务室躺着的那一刹，所有记忆全部复苏，叶星奕瞬间暗道不好，这次真的玩过火了，整了波大的。

果不其然，一看他醒过来，也没管叶云禾还在，凌恒就沉声质问：“连着多久没吃早饭了？”

被他按在腿上揍的惨痛教训浮上心头，叶星奕不敢答话。

凌恒憋了火：“非得把自己折腾成低血糖才高兴？”

凌恒其实骨子里性子很冷，平常不笑时看上去就很不好招惹，何况是现在真的动了怒。

他语气又冷又硬，叶星奕无措地从床上坐起身，攥着手里的被子，就听凌恒接着训：“骨折还没完全好，就这么急着回医院？”

叶星奕被他训得完全不敢吱声，头一回嫌弃自己弱鸡，他八百年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以为早都适应了，哪里料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会突然作妖摆烂。

叶云禾从来没当面见过凌恒训学生的样子，被震慑到的同时倒是有些心软，看叶星奕低着头坐得僵硬，出声缓和：“凌哥，等他身体好了再说吧。”

凌恒压着火气，没再多言，只是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叶星奕。

叶星奕端着纸杯，偏过头望着叶云禾：“谢谢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叶云禾笑了笑：“身体重要，自己平时要当回事啊，你前面晕倒那会，凌哥可担心了。”

两人前脚刚出校医室门，后脚就听凌恒语气不善：“你等着身体好了的。”

这很明显是要挨揍的前言，叶星奕抿唇，低血糖的劲还没完全过，脸色依旧苍白，有些可怜地望着他。

凌恒却没吃这套，只淡淡道：“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叶星奕煎熬了整整三天，一直战战兢兢到星期五晚自习结束，凌恒终于道：“跟我过来。”

看着小崽子还算乖巧却一直跟自己保持半米远，凌恒有些好笑：“现在害怕还来得及么？”

岂止是现在，叶星奕这几天都恨不得避着凌恒走，偶尔在走廊瞥到他时甚至还会刻意等在墙后，一直看着凌恒走远了才敢出来。

叶星奕将手背在身后：“错了。”

凌恒冷哼一声：“勇于认错，坚决不改是吧？”

叶星奕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默默撇嘴，这人又自动切换回了刚开学老怼自己的模式。

凌恒带着叶星奕回了五楼办公室，打开房间灯后示意小崽子趴到沙发上去。

叶星奕磨磨唧唧，一直等他锁了门拉上窗帘后才不情不愿地伏在沙发上，校裤也没脱，就这样把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开始摆烂。

“上一天课了，不想早点休息是吧？”凌恒说：“自己脱了，挨什么可以选。”

叶星奕心一横，自知逃不过这顿打，能减轻一点是一点，别别扭扭地把校裤扯下去。

凌恒抱臂看着他：“还有。”

叶星奕：“……”

他脸一瞬间红到爆炸，从耳朵尖一直蔓延到后脖颈，整张脸都染着不浅的绯红。

凌恒也没催，依旧抱臂等着。

小崽子做了好一会思想斗争，才终于狠下心把胖次也扯了下去。

认错态度尚可，凌恒还算满意：“挨什么？”

叶星奕将头侧过去，面朝沙发里面，闷声道：“……你没说不能选手。”

凌恒不置可否：“行。”

叶星奕倒没想到他这么好商量，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鲁莽了些。

初秋夜晚，白天的燥热已经尽数退去。

凌恒转身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将衬衫挽到小臂，健硕分明的肌肉线条显露出他成熟的男人模样。

声响在整间办公室炸开，叶星奕不由得有些担心，顾不上痛，连忙问：“哥……外面会不会听见？”

办公室在生物实验室后面，想进来只能从实验室里穿过，凌恒说：“不会，我刚才把实验室门锁了。”

叶星奕这才放下心，后知后觉地感到身后火辣辣地疼。

因为用的是手，又憋了好几天火气，凌恒干脆一点力气没收，每一记掌掴都用尽全力，毫不放水。

叶星奕还是很要面子的，本来打定主意咬牙忍着准备一声不吭，却没想到凌恒的巴掌会这么难捱，终于闷哼出声：“啊！嘶……呃啊……”

凌恒板着脸没出声，只专心抽打叶星奕身后两团柔软，一直扇到双丘明显肿起来才停手。

他沉声问：“以后还记不记得吃早饭了？”

叶星奕忍得辛苦，以为他打完了，撑着沙发垫子就想起来，却被凌恒又无情按趴下，疼得浑身一抖。

“让你动了？”凌老师不悦，“问你话呢。”

叶星奕顶着通红肿胀的身后，声音微不可闻：“哦。”

“惯的你，”凌恒难得没心软，又连着狠狠三巴掌扇过去，沉声问：“哦什么？”

叶星奕一时不备，吃痛出声：“啊……”

凶死了呜呜，叶星奕估摸着自己已经挨了快五十下巴掌了，他竟然还动手。

“还敢不敢不吃早饭了？”

凌恒威胁性质地将大手重新抚上叶星奕的身后，小崽子生怕再挨打，连忙说：“不敢了……”

凌恒这才放过他：“再敢被我发现不吃早饭，你就试试看。”

叶星奕不想搭理他，重新把脸埋回臂弯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凌恒知道小孩在闹脾气，活动了下已经发麻的手，站起身来去办公桌旁边的抽屉里拿药。

一直等他给叶星奕上完药，都没能等到小崽子抬起头来，这是又哭了？

凌恒有些头疼，擦掉手上还沾着的药膏后，俯下身去掰叶星奕的脸。

小崽子一脸红印，爬在沙发上睡熟了。

凌恒：“……”

他有点好笑，又不禁觉得心疼，琓县学习进度总体上比莘城快不少。班上人又多，任课老师能帮到的地方相当有限，绝大多数缺掉的知识都需要叶星奕自己追赶。

这一个多月下来，叶星奕有多用功，凌恒都看在眼里，也后知后觉他为什么不吃早饭。

单人沙发太小太矮，凌恒一米八八的高个实在不方便，从上手揍叶星奕一直到给他上药，全程都是单膝跪在地上的。

他俯下身，认真端详了小崽子身上的伤，又重新抚上手去揉了揉，挨过打的地方这会触感依旧还有些烫。

这次确实打重了些，凌恒有些自责，但他只要一想到那天得知叶星奕在操场上晕倒时的急切和焦心，又强忍住不后悔。

凌恒单膝跪在地上，上手轻轻给叶星奕揉了好一会伤，又怕他冷，再次起身去衣柜里拿了毛毯。

纯白色的呢绒毛毯刚刚搭在身上，叶星奕就自己醒了过来，软声喊凌恒：“哥……”

打过罚完，这事已经彻底翻篇，凌恒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柔声说：“困就睡会。”

叶星奕一回头就见他正单膝跪在地上给自己揉身后，有些不太好意思，迷迷糊糊道：“好疼，呜呜……”

小崽子示意凌恒坐在沙发上，一脸惨兮兮：“你真的好凶，打那么重。”

凌恒本想抱他的手一顿，故意逗他：“这才哪到哪？再不照顾好自己身体，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烦人，”叶星奕嘴里嫌弃意味十足，身体却不能再诚实了，凌恒刚坐在沙发上他就主动往凌恒怀里钻。

叶星奕这些天确实累得不轻，不仅课业压力大，周末学校还要进行统一补课，每周日还有例行周测。

但他刚才在沙发上小眠半刻，这会精神多了，认真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以后……都会记得好好吃饭。”

凌恒笑，将小家伙揽在怀里，一手搭在他背上，一手给他揉身后的伤：“乖。”

“还困不困？”虽然只是红肿并没有明显硬块，更没有破皮淤青，可凌恒还是有些心疼，存了几分补偿他的意思：“带你去附近吃点东西再回宿舍？”

叶星奕立刻来了精神：“好。”

叶星奕前面被凌恒喊到办公室那会胆战心惊的，连校服外套也忘了拿，只穿了件短袖。

挨了打的小崽子坐在凌恒对面，身上披着凌恒宽大的外套，闻着洗衣凝珠好闻的白桃味，没忍住在桌子底下晃了晃脚。

凌恒把菜单递给他：“自己看，想吃什么？”

这家烧烤店开了许多年，从凌恒上学那会就在了，那时还只是个流动摊贩，大概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老板夫妻俩干脆把一、二楼全都租了下来。

凌恒细心，记得这家烧烤店椅子上有软垫，味道也不错，才带着小家伙过来。

叶星奕在菜单上勾勾画画，指着芒果绵绵冰问凌恒：“我想吃这个。”

之前他因为骨折而生病发烧那会，凌恒一直不让他吃冰的，叶星奕讨好地望着凌老师。

“吃慢点，”凌恒首肯，压低声音：“我算是发现了，你挨完打的时候最乖。”

小崽子脸皮其实挺薄，一提起身后的伤，叶星奕羞愤难当：“你好烦。”

他忍着羞赧，恹恹道：“你……的时候真的好凶，一点也不温柔。”

叶星奕如蚊子般哼哼，还隐去了关键词汇，但凌恒光是看着他绯红窘迫的脸，就知道这小孩在想什么。

天地良心，凌恒连任何工具都没用上，还只打了几十巴掌，他勾唇：“都要挨揍了，还指望我多和蔼呢？”

他明明话里尽是调侃嘲讽，眼神却不能再温柔：“要听话。”

陪着叶星奕吃完夜宵，凌恒又顺路买了些水果，走一路拎一路。

满满两大兜水果看上去挺沉的，叶星奕主动说：“我帮你拿吧。”

凌恒却没给他：“不用。”

一直走到学校门口，叶星奕问：“你还回办公室吗？”

凌恒点头：“先送你回宿舍。”

虽然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但都进学校了，还能不安全到哪去，何况公寓楼和凌恒办公室是两个方向，叶星奕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累一天了。”

一个多月的相处之间，八月底绿树成荫、炎炎盛夏时那个还满脸桀骜、叛逆不驯的小狼崽子已经无声无息地溜走了，只剩下面前这个乖巧的小朋友。

学校铁门安装了智能系统，所有师生出入全部都要人脸识别。

认证通过后，凌恒带着叶星奕径直朝宿舍楼方向走去，完全没瞧一眼自己办公室。

他柔声问：“最近还适应吗？”

“都挺好的，”叶星奕乖巧道：“班上同学都很好相处，舍友也不错。”

凌恒温和道：“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一直走到男生宿舍六号公寓楼下，凌恒才把手里拎着的水果全部递给叶星奕，叮嘱道：“早点休息。”

这两大兜水果凌恒拎了整整一路，还不让自己帮忙提，叶星奕一直以为他打算放在办公室里，根本没想过原来竟然是买给自己的。

他连连摆手，下意识拒绝。

凌恒说：“拿着，嘴唇都干裂了，平时多吃点水果。”

两大兜水果最后还是跟着叶星奕一起回了511，柳泊宁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回来笑着问：“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水果？之前从来没见你吃过。”

叶星奕故作矜持，只淡淡道：“凌哥买的。”

他一向大方，买点什么回来都习惯性在宿舍分一圈，可对着这两兜水果，不知怎的，却就是莫名不太想随意分给舍友。

他甚至还专门收拾了趟桌子，给水果腾了一大块地方出来，生怕挤着，这才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凌恒送叶星奕回了宿舍之后，一直看着他上楼，等清瘦单薄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离开。

凌恒根本没回办公室，原路返回，从学校大门径直出去。

他在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日常上班通勤时间只要五分钟。

老小区没有电梯，偏偏凌恒家还在五楼，好在他常年锻炼，这点倒也算不得累，只是有些不方便。

凌恒身为班主任，每天回家都得十一点多了。家里养着个小家伙，担心它害怕，凌恒从来不关房间的灯。

他把钥匙插进孔里，拧了三圈。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条毛绒绒的小东西就窜了出来，急不可耐地扑进凌恒怀里，嘴里发出委屈又期盼的呜咽声。

“星星，”凌恒弯下腰，伸手将小家伙抱起来，稳稳地把它抱在自己臂弯里，有些无奈：“急什么？被门夹到怎么办？”

小白狗把脑袋凑到凌恒颈间，粉嫩湿润的小舌头舔来舔去。

“是我不好，回来晚了。”凌恒宠溺地抱着它，一手稳稳地托住小狗的背生怕它摔着磕着，一手将门轻轻带上。

小白狗是凌恒去年初冬捡回来的流浪狗，那样小而柔软的一团，被发现时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垃圾桶里，甚至身上还沾着蜱虫的尸体和外卖汤汁。

它并不是什么品种狗，只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田园犬，可这并不妨碍凌恒极其喜欢它。

凌恒依旧能清晰记得那个雨天傍晚，他用外套裹着脏兮兮的小狗去宠物医院时，医生只看两眼就断言没有救的必要。

那时，奄奄一息的小家伙无助地蜷在凌恒怀里，只一眼，他便觉得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搭上整整两个月工资之后，才终于将性命垂危的小狗救了回来。

很多时候，凌恒是极其执拗的，他经常能在叶星奕身上看见自己过去年少时候的影子。

凌恒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一直到大学毕业，从来没有养过任何小动物，也没有想好该给这小家伙取个什么名字。

琓县地处南方，冬季多降雨，常常连着半个月都是阴雨天。

接小白狗出院那天却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晚上夜幕降临，夜色皎洁无暇。

凌恒用厚毯子裹着大病初愈的小白狗站在阳台上，看着满天闪烁，便觉得该给它起名为星星。

只是那时的凌恒没有料到，时隔大半年之后，自己会遇见另外一颗珍贵而又独一无二的星星。

那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之中的小朋友……凌恒勾唇，想着他今晚才挨了打，心软地抱着怀里的星星拍了段视频发过去。

已经十二点多了，男宿511，叶星奕正望着一桌子的水果出神，就听见手机响了声。

【哥：“视频”。】

叶星奕飞速点开，就见凌恒的手出现在镜头里，怀里抱着的是头像那只小白狗，但看上去比图里大了不少。

小白狗肉眼可见地粘凌恒，在他身上直蹭，凌恒也很宠着，一直在给它顺毛。

【星：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星：我也想摸○（＞＜）○】

凌恒笑，一手捏着小狗爪，一手打字回复——

【哥：期中好好考，生物考及格了就给你摸。】

【星：你带它到学校来吗？】

【哥：带你回家。】

【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