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深陷

陈明将鸡毛掸子扔远了,揽过怀里可怜兮兮小家伙的时候,又骂了一句:“小狗东西。”

叶星奕皱着脸,肩膀微颤:“师母……”

陈明扶着他站起来,情绪勉强平复一些,又换回了平时那般和煦的笑:“我没喊错呀,零六年的,你可不是属小狗吗?”

叶星奕吸溜吸溜鼻子:“哦……对。”

大男孩规规矩矩站在自己面前,模样可爱又听话。陈明一边心软一边乐,牵住他的手将人抓过来:“罚完了,我们这事就算真的翻篇了,但有一点。”

陈明在叶星奕鼻尖上点了点,仍觉得不解气,于是索性捏住他的鼻子:“下次不允许再犯,非要和自己过不去的。”

叶星奕每次挨完揍都乖巧得要命:“错了,知道错了。”

对上陈明漾出笑意的眼睛,叶星奕也不挣扎,任由她捏住自己的鼻子,还蹭了蹭,说:“蹭您一手油。”

陈明笑得不行,拍了拍床铺:“上来趴着。”

裤子还挂在膝弯,叶星奕一只手去拽,一只手连忙捂住自己:“我不疼,我不用——”

陈明横了一眼过去:“嗯?”

陈明在叶星奕肚子上揉了揉,说:“才吃完我煲的牛肉汤,现在就不听话了?”

叶星奕到底还是老老实实趴到床上去了。

他将枕头拿了起来,自己先把脑袋塞了过去,然后又把枕头盖在头上,一动不动。

挨过五十下鸡毛掸子的身后整个泛着红润的光泽,冰凉细腻的膏药覆上去,顷刻好受很多。

叶星奕不说话,就这么静悄悄地趴在床上,感受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温柔触感。

凌恒给他上药时也很温柔,但感觉其实不太一样。陈明的手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存在,可待在她身边,心自然而然就会沉静下来。

陈明没发现小家伙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说了两句话,问他夜宵想吃什么时,没人答了。她抬头看过去的同时,听到了均匀香甜的呼吸声。

笑意不禁又扩大了些,浮上眉眼,陈明压低声,轻轻的:“安心睡吧,小宝贝呀。”

她声音轻轻的,揉伤的动作也轻轻的,格外舒缓耐心。

“妈妈……”叶星奕嘴唇微张,动了几下脚踝,感受到厚实温暖的被子落在肩上,他睡得愈发熟了。

晚上九点多,余建忠带着凌恒回来时,客厅厨房没人。

推开卧室的门,叶星奕睡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恬静的脸。小家伙睡得舒舒服服的,连挪动都甚少。

凌恒坐在床头,他才弯下腰,香甜的气息扑面洒过来。

叶星奕侧着身体在睡,凌恒掀起被子,饱满的XX,一道道红棱排布而开,赤红微肿,有几处浮现出淡淡紫砂。

凌恒压低身体,在小家伙红肿可怜的XX上落了一吻,嘴唇覆在他XX,微麻微涩。心似乎也是这样。

凌恒盯了一会,直到余建忠出声:“你先过去,让星奕睡。”

“去吧,星奕我会照顾的。”陈明在凌恒肩膀上拍了拍。

凌恒点头,放下被子。

等凌恒出去,陈明跟余建忠对视一眼,缓和道:“待会下手轻一点啊,阿恒心里苦。”

余建忠沉着脸:“我有数。”

余建忠又看了叶星奕几眼,终于也出去了。

卧室重归寂静,陈明重新坐在床头,叶星奕确实睡熟了,但大概在睡梦里也能感受到凌恒的气息,他开口小声:“哥……”

叶星奕翻了个身,大腿压在被子上,XXXX整个露在外面,他在说:“不走……”

陈明揉了揉眼睛,撩开小孩脸上的碎发,在他光洁却被冷汗打湿些许的额头上亲了亲,嘴唇湿润温暖:“是我们小星奕呀。”

余建忠进书房时,凌恒站在书桌前,黑色衬衫严丝合缝地裹在身上,整个人脊背绷直。

“低着头,”余建忠走过去,看了他一眼,问,“在想什么?”

凌恒嘴唇微动:“没有。”

余建忠在书桌对面坐下,他还没开口说话,那一股威严的气势已经压得人有点喘不上气了:“明明那么喜欢星奕,那么爱他,用我们老话说就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生怕化了。”

凌恒垂着头,视线持续落在红木书桌的一角。

余建忠叹了口气,神色皆是不忍:“我真的是要骂一句,你就算怨我,我也要骂,你妈妈真不是个东西啊,对着亲生儿子,怎么能够狠心苦苦相逼到这个地步的?”

“小时候不管你,等你长大了她生病了,又回过头找你,这也算了。”余建忠本意是训凌恒,自己却先红了眼:“星奕的话没有错,骨肉至亲,所以她知道用哪把刀扎你最疼。”

“看你现在过得稍微好一点了,她又要拿从前的破事烂事去刺激你,怎么有母亲能自私自利到这个份上的?”余建忠用力攥拳,一口浊气淤血堵在心上。“所以你呢,你明明知道她什么目的,为了她这么几句话,你就准备放手,准备推开星奕了,你舍得吗?”

凌恒没有抬眼,他盯着地板,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发颤。

余建忠看了他很久,才继续说:“星奕不是别的孩子,他其实相当敏感,你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一个语气一个动作,他就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他知道你要丢掉他,知道你要把他推开。”

“小家伙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你又多久没有睡过一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了?”余建忠眼神发沉。

“星奕确实该训,动不动就拿自己开玩笑,可究其到底,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余建忠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凌恒一眼:“我明白,你也明白。”

“他平时再怎么调皮,打架再怎么凶狠,他也是人,也是会疼的。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星奕怎么可能会往自己肚子上来这么一下,他难道不知道我们会心疼会担心吗?你以为他就是单纯想气一气,想震慑一下你妈妈?”

凌恒终于抬眼,只是才与余建忠炽热的视线接触,他又避开了,眸色晦暗。那双眼,整个人陷在无底深渊之中。

“还有二十多天不到,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余建忠沉声,质问。

等了将近半分钟后,余建忠气得头直点,已经有点压不住火了:“好,你不肯说,我来说。”

“准备拖到高考结束,带着你妈离开,躲到星奕找不到的地方。你打算一声不吭地把他丢下,再也不见面。”余建忠既心疼,又火气滔天,声音大了很多,但到底顾及隔壁卧室里还睡着个小崽子,只能又硬生生压了下去:“我都替星奕觉得委屈,觉得难受!”

“只要是跟你待在一块,这小孩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眼神永远落在你身上。他多爱你啊,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这么不负责任?”余建忠摇着头,眼睛睁不开了。

凌恒垂手,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出声的那刻,泪水滑落,砸在地上。他声音很暗很沉:“给星奕一点时间,等得久一点,只要再久一点,他总可以忘记我的。”

“是这个道理吗?”余建忠一时之间收不住声了,吼着凌恒在说:“我问你,是不是这个道理?星奕需要你这么一厢情愿地牺牲自己吗?”

“你妈妈多大的脸啊,小时候不管你,现在大了她又要死缠烂打地留住你!”余建忠恨恨地砸了一下桌子。

“跟她没有关系。”凌恒眼泪在流,无声地肆意流淌,话语却平静:“我本来也配不上星奕,不能,不能耽误他。”

语气可以伪装得平静、平淡,可情绪总会有宣泄而出的时候。痛苦到无法自抑的样子,凌恒没让任何人窥见。但好像连他自己都辨不明晰了。

他总能捡起一地自己,拼拼凑凑,在明天,无声地织造一个新的凌恒出来。已经习惯了,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可叶星奕确确实实成了例外,唯一的例外。涉及放在心尖上的小家伙,涉及这个小孩,凌恒没法理智。

“我妈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一辈子也洗不干净,一辈子躲在阴影之中,我是不光彩的,我是有罪的……”凌恒笑着,泪却大滴大滴砸落:“这是我的命,我现在认了。”

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形容余建忠这时的感受。

十来岁的时候,原本安稳的家一朝支离破碎,凌恒成了没人要的那个累赘。那时,凌恒一个人课后勤工俭学,拒绝任何人的帮助,挣到了足够的生活费、学费,他不曾认命。从莘大毕业再回到琓县,因为那一百七十八个日夜的痛苦辗转,凌恒确实有过短暂的消极,可他从来不曾认命,将自己收拾齐整,转身捧着书本进了学校,一颗心完全放在学生身上。那时,他也没有认命。

可现在,他说他认命了。他却说他,认命了。

余建忠站起身,大步走过去。

在凌恒以为巴掌要落在脸上的时候,他跌跌撞撞坠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

一路看着、陪着凌恒走过来,余建忠早把他当亲儿子在疼,看着他在泥里闷头辗转,看着他摸爬滚打一步又一步走出来,看着他高考,看着他被莘大录取,那年再看着他蒙了一身的灰、沾了一身的脏从莘城回来,一直到现在,看着他在学校教书。余建忠以为,等叶星奕毕业考回莘大,凌恒那时应该就可以真正走出来了,可以正式和过去的所有阴霾灰暗道别。

却不想,这个孩子,在最难受的关头,却甘愿亲手把最爱的人推开,陷在窥探不见天光的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这个孩子,想要将深爱的人推远,推得再远一点,推得离他越远越好,他居然舍得,怎么能舍得呢?

在凌恒的错愕之中,余建忠紧紧用力抱住他,再掩饰不住泪意:“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我现在就应该狠狠揍你一顿,再给你一个耳光的!”

“老头子真马上要被你气到吐血了!”余建忠大口喘息,声色俱厉:“你就狠心这么走了,星奕一时半会肯定放不下你,所以你小子早准备好了,打算等星奕高考完,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开,也不让我们知道,你准备和我们全部断联!”

“这样星奕再怎么闹再怎么哭也找不到你了,我们也找不到你了。”余建忠抱着凌恒,宽厚有力的手掌在他身后重重扇了一巴掌,字字泣血:“我是糟老头子一个了,你不想我没关系,可是你师母呢?她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疼,你走了她会多伤心?还有小泊呢?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不会难过?还有你班上的这么多学生?他们呢?你也全不要了?是啊,你连最舍不得的那个都能狠心推开,其余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余建忠又在凌恒身后狠狠扇了一巴掌,隔着衣料,还是震到手发麻:“你个混小子,我以前就是揍你揍少了,你怎么能舍得就这么走呢?抛下全部也要走,生怕星奕还能通过我们再找到你。”

“能割舍一切,你以为自己心多硬?”又是一巴掌扇在凌恒身后,余建忠粗声:“明明是最心软的那个!”

“你这么想躲着星奕,星奕会有多难受?你不是很喜欢他,很爱他吗?”余建忠比凌恒矮几公分,气势却磅礴。仿佛在年过半旬的余建忠面前,凌恒无论经历过多少,无论在外人眼里多么成熟,都还只是个豆丁大小的孩子。

“星奕太聪明了。”凌恒闭着眼睛,泪水淌在余建忠肩上,已经成了一个不甚明显的小水涡:“如果不这样,如果不真的和你们断联,星奕不会死心的,又怎么能重新开始呢……”

凌恒笑着,眼神柔和:“我的小家伙,比谁都聪明。”

叶星奕住院养伤这几天,被余建忠、陈明、简泊挨个骂了一通,就连平时脾气再好不过的宁云骁也破天荒冷了很久脸,可凌恒从始至终没有训过他,一句也没有。

只有余建忠知道,许多个深夜,凌恒坐在床头,抱着怀里小家伙耐心哄睡时,看向他的眼神,出奇柔和。

因为凌恒是在告别。

因为凌恒知道,他没法再继续陪在叶星奕身边了。

余建忠眼泪直往下掉,心绞痛:“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一走了之,我们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走出来,星奕又要花多久时间才能释怀,才能走出来?”余建忠在凌恒胸口用力愤恨地砸了一拳。

“再久,也能走出来……”凌恒眼神完全失了焦距,强忍心碎:“小家伙会恨我,等恨比爱多了,他就能走出来了。”

离开、分别其实是有征兆的,越到这个时候,时间越近,他看人的眼神越温柔,越缱绻,越依恋,甚至连看这个世界都连带温柔了,充满爱意。真正爱得足够深,走近他,这股气息就会极度明显,但其实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

无数个午夜过去,亦或无数个下午。在某一个晴天,阳光将将好的午后,想起他这时的眼神,悲伤宛若潮水猛浪,霎然将人吞没,汹涌肆意。

白天陈明在医院陪叶星奕,但晚上大多时候还是凌恒在,当小家伙睡在自己臂弯,偶尔呢喃几句时,凌恒总舍不得闭眼,不断摩挲亲吻他的耳垂,认真盯着他乖巧的睡颜。看一次少一次了。

凌恒想,等高考那天,自己送叶星奕进考场,转身之前,再看他最后一眼,然后一定决心离开。

可能不会留恋,可能还会留恋。

肩膀又被余建忠大力砸了一拳,凌恒笑着,只说:“不释怀也没有关系,等小家伙遇到更好的人,他就能释怀,就能忘了我。”

凌恒长期处在一种自我压抑、克制的状态之中,身上其实有一种相当强烈的不配感。

他总能够从容不迫地照顾好身边所有人,可唯独没学会该怎样照顾自己。凌恒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放在所有爱的人之后。

“你哪里是二十八岁的人?我看还没有二十八个月大的孩童乖!”余建忠喘着粗气,巴掌裹足了风,一下接一下地扇在凌恒身后。

凌恒往前踉跄,却栽进了余建忠的怀里,被他抱得更紧了。

“我妈说得很对,”凌恒喃喃,“她不用刻意提醒我,我其实都知道的……”

凌恒一边在笑,一边在点头,他说:“我是有罪的,我没法堂堂正正地做人,我一辈子也没法洗干净。”

“我不想也绝对不能成为星奕的累赘。”凌恒喉结滚动,他在说:“小家伙有大好前途,铁板钉钉能考进莘大,他绝对比当年的我要优秀,而且优秀很多……”

余建忠一个字也不想听了,直接动手将凌恒按在书桌上。

出奇的,凌恒没有挣扎,一点挣扎也没有。他只是闭着眼,什么动作也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了。

他愈是这样缄默,余建忠反而愈是火大,锁扣清晰地碰撞几声,皮带不留余力地抽在了凌恒身后,挟着风裹着雨。

“你再浑一个试试呢?油盐不进的狗东西!在瞎说什么胡话?”余建忠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心疼得狂掉眼泪。他实在是,实在是太心疼了。这泪坠在凌恒身后,坠在凌恒衬衫上,濡湿了。

皮带唰地抽在凌恒身后,一道三尺宽的红印浮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起来,只这么一下,皮肤表层就鼓了。

凌恒上半身紧贴在书桌上,硌得生疼,可他也不觉了。

余建忠气得要命,劈头盖脸一顿骂,下手也不留气力,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对待感情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有勇气,你还没星奕坚定!”

“星奕什么时候说过你是他的拖累,是累赘了?”余建忠怒斥道:“那么好的小孩!你凭什么擅作主张替他决定,还想一声不吭地离开!你凭什么?”

皮带无穷无尽地甩下,只这么三五分钟时间,凌恒身后已经肿了不知多少个度,表皮即将胀开。

“本来没想打你的,非要一而再再而三拱火。”余建忠终于缓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认个错,我们就此翻篇,我当你这些阴沟里的想法从来没有过!”

凌恒手无力地抓着书桌的边缘,他一米八八,身量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极具压迫感的,此时却是这么瘦弱而单薄。

只因这具身体里,住了一个没有被好好养大的孩子。幼时受过的伤,至今仍然会时不时撕扯着,绊着痛。

凌恒骨节青灰,指尖泛白,脸也失了血色,嘴唇上挂着生生咬出来的血丝,突然笑了:“您自己也说了,星奕是那么好的小孩,他哪里会遇不到比我更好的人呢?”

凌恒伏在坚硬冰冷的书桌上,一字一滞:“我的小星奕,那么优秀,那么聪明,那么懂事,谁会不喜欢他呢?如果没有遇见我,他真的只会过得更好。一定有人愿意疼惜他,爱护他……”

凌恒没说完的话掩在了余建忠的连声怒吼之中:“给老子闭嘴,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余建忠已然完全压不住火:“我以为星奕平时已经够气人了,结果还真是小看你了!”

手底下这个逆子仍旧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不仅不认错,还三番五次反反复复地来激自己。生怕自己一颗心不够疼的!

“你小子真的可以,死犟?”余建忠伸手掐住了凌恒身后,用力拧了一把,那一处迅速变青、变得乌紫,可凌恒还是不发出一声,除了小幅度发抖的肩膀。

余建忠眼睁睁看着,最终还是抵不过心疼。他收了力,心累地闭上眼:“……你这孩子,就是喜欢死犟,从小到大都是。”

“那帮小的整天凌老师,凌哥地喊你,我看都白喊了。”余建忠大力地丢了皮带。

听到皮带砸在地板上的那一声闷响,似乎一个坑已经砸出来了。

凌恒用力咬着唇,血液腥甜的气息在口中迅速蔓延扩散。凌恒低着头,仍然没改变动作,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说:“这么多年,我给您添麻烦了。我不争气,浪费了您和师母的许多好意……”

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凌恒从后面被人整个扛了起来,余建忠又在他身后重重拍了一巴掌,只是这次用的是手:“给老子闭嘴,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提?”

“何止是不争气,简直要把老头子活活气死了。”余建忠一边扛着凌恒走,一边在他屁股上扇巴掌,像对待七八岁的小孩那样:“明天给教育局打电话吧,咱们学校不办了,办不下去了,老校长马上要被他曾经的好苗子,被他曾经一手养大的好孩子给活活气死了,气懵圈了!”

凌恒本能想要下来,可余建忠不给他这个机会:“老实待着,再他妈乱动,老子现在就出门,去收拾那个小的!一块儿打坏算了!”

凌恒身后血红,连大腿根也被皮带抽到血色糊喇,可饶是这样,还是不说任何一句服软的话。

余建忠将扛在肩上的大孩子粗暴丢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凝声训斥:“你个崽种!等把我气死了你就不用走了,守孝三年吧!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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