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期末

周日晚上,从简泊家回来后,叶星奕一直不在状态,蔫得发沉。

凌恒热了杯巧克力奶端给他捂手,柔声道:“喝了就去洗澡,待会早点睡。”

叶星奕很乖:“好,谢谢哥。”

即便两人已经亲密到同吃同睡,可叶星奕从小被母亲梁颖教养得很好,一点不失分寸,并没因为关系好就胡作非为,更不恃宠而骄,一声谢都不曾落下过。

凌恒笑着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嘱咐道:“我教案还没写完,你先睡,这两天就别复习到上周那么晚了,养好精神。”

周二期末考当天一早,叶星奕难得在凌恒进房间喊他起床之前就醒了。

看着才五点一刻就踢踏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的小少年,凌恒了然,笑着打趣:“紧张啊?”

叶星奕摇头又点头:“昨天晚上睡得早。”

凌恒勾唇:“先洗漱吧,馄饨还在锅里。”

他嘴上说着不紧张,身体却不能更诚实。

一向美味的烤肠,今早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叶星奕只吃了一根半和三个荠菜肉馅的大馄饨,就放下筷子,不太好意思道:“哥,我吃饱了。”

凌恒也是这么从学生时代一路过来的,没逼他,只道:“吃不下就算了,自己记得去茶几上拿两个面包放书包里,等上午饿了再吃。”

他利落地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领着小家伙出门。

期末考比开学考跟期中考人性化多了,严格按照高考时间举行,足足考两天。

叶星奕向后长臂一伸,整个人瘫在凌恒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

他长舒了一口气,连声感慨:“还是期末考性价比最高,期中考一天就考完了,写完六张卷子我吃晚饭的时候手都在抖。”

凌恒将办公桌收拾齐整,忍笑:“今天考下来感觉难不难?”

叶星奕拆了包牛肉干,随意丢进嘴里,咽下后道:“最后大题有一点,选择都不难。”

叶星奕没告诉凌恒,考理综时,生物考卷发至手里,光是看着抬头旁边——“出卷人:凌恒审批人:凌恒”,他就不能更安心。

“是有点绕,但都没脱离课本吧?”他哥勾唇,“其他学科呢?”

叶星奕考了一天试,眼睛酸得不行,下意识就想用刚拿了牛肉干的脏爪子去揉眼睛。

凌恒放下手里一沓教案,立刻道:“别揉。”

他从抽屉里找了眼药水出来,刚走近,坐在沙发上的小狼崽子起身就想逃:“我不要……”

多大了还怕滴眼药水,凌恒无奈地笑了笑,宠溺道:“你过来,跑什么。”

他攥着叶星奕的手腕,将人重新按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不会让你难受的。”

叶星奕被他圈在怀里,挣脱不开,将信将疑:“你保证?”

凌恒笑:“我保证。”

“头仰起来点,”他用手掌托着叶星奕的脸,往上抬了些,将眼药水顺着眼角滴入,“可以睁开了。”

眼药水随着睫毛翕动润湿眼球,涩感顿消,叶星奕瞬间好受不少。

“没骗你吧,”凌恒用指腹将粘在他睫毛上的眼药水轻轻拭去,温柔道,“班里大部分小朋友都近视了,你还挺难得的。”

叶星奕抿唇,耳垂不自觉地红了,他乖巧道:“我爸我妈都不近视,可能是基因好。”

凌恒从茶几上抽了纸巾将手擦净,认真道:“所以更要保护好眼睛。”

“好,”叶星奕心虚地揉了揉鼻子,现在是跟凌恒一起住,有人监督还好,刚开学那会他住宿舍的时候,深更半夜没少偷摸缩在床上Timi。

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凌恒,后者轻轻地捏了捏叶星奕的鼻子,亲昵道:“等过两天放寒假回莘城了,照顾好自己,要听你爸爸话。”

叶星奕本来还沉浸在考完试的快哉中,闻言立刻垮了脸:“你不在,我都不想回去了。”

凌恒捏了捏他的脸,软乎乎的一团,调侃道:“八月底的时候,是哪个小家伙因为不愿意转学,坐在台阶上哇哇哭的?”

叶星奕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内涵自己当初因为摔了一跤就摆烂不起的糗事,瘪了瘪嘴,又从罐子里扯了块牛肉干大口嚼着。

凌恒温柔道:“少吃点,待会晚饭吃不下了,不是还惦记着要狠狠宰你简哥一顿吗?”

提及简泊和宁云骁,叶星奕精神一些,但还是难掩难过:“……要一个月见不到你了。”

他从来没这么希望假期可以再短一点,叶星奕前些日子跟叶瀚视过频,从小长到大的老房子卖掉后,老爸已经搬去了郊区,房价低了很多,但随之生活也没之前那么方便,虽然各方面还是比琓县强上不少。

要暂住在自己一次都没去过的家,也挺让人无措。

但这都不要紧,只是,老爸现在住的房子,是在妈妈去世之后重新租的,半分属于她的气息也无。

只要一想到最爱的两个人都没法陪在自己身边,老爸又总不着家,一把岁数了大年三十恨不得都泡在棋牌室,他就无法自抑地难过。

叶星奕当即开口,跟凌恒商量道:“我想跟你一起过年。”

凌恒其实也有点舍不得这小家伙,但他往年都一个人过年,早就习惯了,柔声说:“听话,星奕,你爸爸只有你了,何况大半年没见,好好陪陪他。”

叶星奕还是不愿:“我真的不会给你惹事的,好不好?求你。”

“不好,”凌恒只能硬着心道,“你乖,寒假好好待在莘城,等开学了,只要你想,还是可以跟我一起每天回来住。”

自己要是真回莘城了,那凌恒过年就只剩一个人了。

叶星奕不忍,软声唤他:“哥……要不你跟我去莘城吧?挤一挤肯定能住下。”

凌恒并不想再次踏足那个代表曾经伤痛的地方,如非必要,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

他知道叶星奕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星星还要我来照顾呢,况且过年的时候我可以去简泊那,云骁也在,不会是一个人。”

叶星奕依旧有些犹豫,梗着头,不甘心这么轻易就松口。

凌恒只能哄他一天算一天,不想因为这些自己都不在意的小事惹小孩伤怀,打岔道:“咱们真得走了,不然你简泊哥又要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俩是不是饿死在半道上了。”

已经步入深冬,一年年末,天色黑得尤其早,才不到五点,窗外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路灯昏暗,叶星奕戴着凌恒给他买的手套和围巾,呼了口热气,好奇道:“往年琓县冬天也这么冷吗?我在莘城都好多年没见过雪了。”

他说句话的功夫,白烟不断冉起,凌恒伸手,将小家伙的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顶,答道:“每年都会下雪,但不会这么早,气温也很少会这么低。”

室外温度接近零下九度,好在叶星奕身上的羽绒服足够保暖。

他背过身,孩子气地面朝凌恒走,一脸新奇:“踩在雪上真的感觉好不一样。”

上周六才下了雪,厚厚一层还没完全化,周一夜里又开始接着下,虽然不大但陆陆续续一直没停过。

路况复杂,灯光又不算亮,结了冰的地面实在不好走,稍微不留神就容易摔一屁股墩。

凌恒单肩背着小家伙的书包,发愁道:“好好走路,待会摔了有你疼的。”

叶星奕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开始在冰面上玩起了出溜滑,那样鲜活恣意。

隔壁二班昨天就有一个男生也像这样耍花活,结果当场把自己折腾成骨折,光荣住进医院。

见小孩没理,凌恒难得端着家长架子,声音沉了几分:“叶星奕。”

凌恒很少连名带姓地喊他,叶星奕脖子一哆嗦,眨了眨眼,干脆整个转过身去,把他哥的话彻底当成了耳旁风。

这小兔崽子,现在胆子真的是大得没数。

一转眼的功夫,叶星奕已经蹭地滑远了。

凌恒大步往前迈,还没等走近把叶星奕抓到自己身边,小崽子就身体一歪,结结实实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动静大到马路对面的爷爷都望了过来,他哎呦哎呦地叫着,立刻就想扶。

纵然羽绒服很厚实,叶星奕还是摔得够呛,屁股快成八瓣了,他撑着结了冰的地面,半天都没能成功爬起来。

凌恒跟那老爷爷几乎是同时靠近,两人伸手一起将叶星奕扶起来。

凌恒替他抖掉身上的雪,急道:“伤到哪了没有?”

叶星奕屁股都是麻的,帅还没耍上一秒就原地夭折,他战战兢兢:“……没有。”

凌恒脸色发黑:“道谢。”

叶星奕彻彻底底摔懵了,还有些恍惚:“谢谢爷爷,对不起,吓到您了。”

“快缓缓,”那老爷爷慈眉善目的,笑着摆了摆手,“我还好,看把你哥急的。”

叶星奕根本不敢跟凌恒对视,前脚刚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后脚就当场出糗。

凌恒压着火,剜了叶星奕一眼,对着老爷子真心实意道:“给您添麻烦了,雪天路滑,您走路也当心。”

辞别老爷爷后,叶星奕宛若被简泊训了的虾饺,夹着尾巴不吱声了,老老实实跟在凌恒身边。

凌恒冷哼了声,用食指在叶星奕额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你等着回家的。”

进了火锅店,立刻就有服务生迎上来。凌恒报了包房号,歉意道:“您好,请问洗手间在哪?”

服务生指了方向,凌恒连肩上的包都没顾得上放,直接拎着叶星奕就去了洗手间。

好在隔间够大,凌恒推着叶星奕进去,关门落锁。

凌恒无奈,看着小东西的脸色,叹了口气:“让我看看摔成什么样了,严不严重。”

叶星奕将信将疑,依旧捂着没动。

凌恒失了耐心,将肩上的书包挂好,直接解开叶星奕的羽绒服,撩起他的上衣后,又一并扯下他的裤子,露出白净得似剥了壳鸡蛋的XX。

火锅店暖气很足,洗手间也一点不冷,叶星奕只觉得脸烧得慌,双手被迫撑在花岗岩材质的外墙上,触感更显冰凉。

叶星奕羞红了脸,却又不敢伸手提裤子,无措道:“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幸亏羽绒服材质够好,叶星奕身后只有几块淤青,不然照他刚才倒下去那架势,骨裂都是轻的。

凌恒总算松了口气,不悦道:“跟没跟你说过好好走路?还敢跑那么快,我看就是太久没收拾你了。”

叶星奕只想他能消火,违心道:“……没摔疼。”

呵,凌恒忍着心疼,刻意用力拧了拧他身后的淤青,果然就见小家伙疼得直吸气:“嘶……啊……”

听到叶星奕吃痛出声,凌恒总算松开手,暂时放过不听话的小家伙,帮他把裤子提起穿好后道:“等回家了,有你苦头吃的。”

从洗手间出来回包房,一路上叶星奕的脸都红得发烫,好在火锅店本来就偏暖和,并没人察觉到异常。

简泊跟宁云骁已经到了好一会了,有孩子要照顾,他破天荒没打电话催凌恒。

见到两人推门进来,简泊也没有太大反应,等拿着玻璃壶替宁云骁将喝了一半的玉米汁添满后,才顾上打招呼:“凌哥,星奕。”

叶星奕挪到宁云骁旁边,挨着凌恒坐下,万分僵硬:“简哥,云骁哥。”

宁云骁心很细,试探道:“星奕,你哪里不舒服吗?”

叶星奕摇了摇头:“没有。”

简泊没太在意,把桌上菜单递过来,问:“锅底已经点好了,三鲜番茄跟麻辣,没问题吧?”

“可以。”

落座后,叶星奕连身上的羽绒服都忘了脱,明显还没回过神。

凌恒无奈,直接上手帮他把外套脱了,又将叶星奕的围巾和手套也一并摘了在衣架上挂好。

锅底下单后,简泊问:“你俩喝什么?我先让服务员拿。”

叶星奕一怔:“都行。”

凌恒瞥了眼还在出神的小家伙,直接接过菜单勾划。

羽绒服脱掉后,身上的校裤还是略显单薄,叶星奕刚才那一跤摔得并不轻,此刻屁股生疼,怎么坐都不舒服。

简泊捧着热毛巾给宁云骁擦手,挑眉:“你哥又揍你了?期末没考好?”

叶星奕快烦死他了,语塞:“……今天才考完。”

简泊周六在气头上,那顿XX下手着实不轻,宁云骁X上的伤还没好,加之近来每天都在打消炎针,针眼挨着针眼,很不好受。

简泊难得细心,特意将家政阿姨提前熨烫过的大衣折了,垫在沙发上。

宁云骁X下垫了厚厚一层,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腼腆地朝叶星奕笑了笑。

凌恒腹□□:“还没揍,等着回家呢。”

宁云骁闻言有些怔住,下意识就想替小家伙求情:“凌哥,星奕很乖。”

凌恒安慰道:“开玩笑,他过来路上非要耍帅,自己摔的。”

宁云骁哑然:“很严重吗?”

凌恒在叶星奕脑袋上摸了一把,笑了笑:“没伤着骨头,放心,就是有几块淤青。”

他刻意违心道:“让他疼点也好,能长长记性。”

话虽如此,凌恒还是再度起身,认命地从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围巾,折叠数次后示意叶星奕起身:“好点了吗?羽绒服不好折。”

包房暖气比大厅还足,叶星奕感受着垫在屁股下的围巾,最关键这还是凌恒的,他脸滚烫:“……好多了。”

简泊忍笑:“皮猴,你哥就是收拾少了。”

他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再度嘴欠:“期末考怎么样?生物能考及格吗?”

叶星奕愤愤:“瞧不起谁呢?当然可以。”

锅底已经上来了,简泊接过宁云骁面前盛着芹菜末跟牛肉粒的碗,打了番茄汤后重新递过去,动作相当自然,他柔声道:“小心烫。”

简泊难得勤快,他站起身,将凌恒跟叶星奕面前的碗都端过来,正准备打番茄汤时,凌恒出声:“小东西不吃芹菜。”

简泊:“……还挺难伺候。”

叶星奕抿唇,看了看凌恒,没吱声,后者认命起身:“等着。”

凌恒再回来时,手里除了银耳羹外,果然多了碗什么也没加的纯牛肉粒。

他将番茄汤打好,重新放在叶星奕面前,不放心道:“小心烫。”

“跟养孩子似的,”简泊忙着下菜,嘴里也没停,开始内涵,“我听你哥说,他班上有一个学生,偏科严重到开学考生物考了两遍,结果越考分还越低,是谁呀?”

那张只有24分的生物考卷,至今还安安静静夹在叶星奕的笔记本里。

再没有什么能比在冬日里喝上一碗番茄牛肉浓汤更舒服的了。

叶星奕闻言,举着汤勺的手倏地僵住。

他戴罪之身,想瞪凌恒却又不敢,最后只能自以为凶狠地剜了简泊一眼。

凌恒已经习惯这俩掐来掐去了,自动无视,朝叶星奕道:“调料吃什么?还是之前那样的?”

叶星奕放下汤勺,抿唇:“我跟你一起去。”

他起身时动作太猛,扯到屁股上的淤青,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嘶……”

简泊一愣:“这么疼吗?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

奇耻大辱,实在是奇耻大辱。

摔跤已经很丢脸了,再当众脱裤子自己真可以钻雪地里,找个坑利索埋了。

简大医生追着道:“害羞啥啊?又不是没见过你光屁股。”

叶星奕忍痛,立刻窜到凌恒跟前,抢先一步出了包房。

废话,你看过就算了,云骁哥还在呢!

小狼崽子一脸傲骨铮铮,自以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只是等他端着调料回来,简泊站起身,又道:“让我看看,别真摔到骨头了,这冰天雪地的摔一跤真不是小事。”

叶星奕端着调料碗,扒着门框,大有他要是敢过来,自己立刻丢了调料撒腿就跑的架势。

“小崽子,”凌恒好笑,“我刚才堵着他在洗手间看过了,没什么事,放心。”

简泊这才作罢,总算明白叶星奕为什么脸一直这么红了。

他乐得手抖,夹了一大筷子牛肉卷丢进三鲜锅里。

等肉熟后,他先一步夹起,大发慈悲往凌恒跟叶星奕碗里各扔了一块后,剩下的所有全部都放进宁云骁碗里。

“谢谢哥,”宁云骁抿唇,不动声色地夹回一半给简泊。

叶星奕没急着吃肉,先凑过头去,望着凌恒碗里的银耳羹,意味不能更明显。

凌恒直接舀了一勺,叶星奕就着他的手,吃了,然后果不其然,连连咂舌:“一点味道没有,不好吃。”

凌恒猜到他不会喜欢,所以怕浪费,本来也就只打了一碗回来。

少年大口将碗里裹满了调料的牛肉卷咽了,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

简泊有些嫌弃:“花生酱里放蒜泥,还放那么多,你怎么想的?待会离我远点。”

叶星奕看了看他面前的料碗,也阴阳:“红腐乳,狗都不吃。”

简泊白白年长九岁,他跟叶星奕什么都能唠上两句:“我不跟一点素都不吃的小毛崽子计较。”

“争不过就直说。”叶星奕切了声。

等点的芒果冰沙上来,叶星奕立刻就想开动,丝毫不顾及自己才刚吃了一肚子热食。

凌恒拿筷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下:“等一会再吃。”

叶星奕撇嘴,捂着其实一点也没打疼的手背,故作委屈:“待会就化了。”

凌恒周六晚上那一拳很重,简泊下颔至今还是青的,吃饭有点勉强,他忍笑:“你哥到底怎么把你治服的?”

他又调侃道:“期末考怎么样啊?我之前还跟你哥说呢,要真想考莘大,现在就应该对你管得再严一点。”

简泊将盘子里最后一块酥肉沾了辣椒粉和番茄酱后,放进宁云骁碗里,问凌恒:“学习上,你有没有给他定什么要求?天天跟你住一块,我看跟自家孩子也没啥区别了,该严的时候还是得严。”

叶星奕在捞锅里的苕粉,捞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捞起来,正泄气时,还听简泊这么问,脸瞬间就垮了些许。

凌恒拿着漏勺,将苕粉连带几块虾滑一起,舀到叶星奕的料碗里,示意:“你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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