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宁云骁的面,叶星奕还是很要脸,干巴巴道:“……只定了生物一门,没及格差一分二十下XX。”
简泊正往辣锅里下鱼片,手一抖:“就这啊?就这?真的就这?”
他无可置信:“你哥平时宠就算了,期末考试对你要求还就这么点?”
叶星奕真的快要烦死了,这个人,吃个饭到底能不能消停点。
他等以后有孩子了,绝对是会在饭桌上追着逼问成绩的那类讨厌家长。
简泊牙疼道:“你知道你哥上高中的时候是怎么对他自己的吗?”
他夹了两片生菜丢进三鲜锅里,只等了两秒,稍微沾上点汤汁后就捞出来无情咀嚼。
叶星奕生平最讨厌的蔬菜就是生菜,没有之一。
他是真的跟简泊吃不到一块去,直皱眉:“都还没熟。”
简泊笑:“本来就能直接吃,一看你就没生活常识,个小崽子。”
凌恒叹了口气,不自觉回护:“星奕会做饭,而且很好吃。”
“这么厉害?小瞧你了。”
叶星奕扳回一局,在桌下晃了晃腿。
话虽如此,可简泊总觉得不论叶星奕做什么,凌恒都能自带滤镜,他重新扯回先前未完的话题:“你哥跟你说过他上学时候的事没?”
有关凌恒自己的事情,即便对着叶星奕,他也很少提起。
叶星奕有些失落,但还是很诚实地摇了头。
简泊由衷感叹:“你哥对自己是真的狠,那时候考试别说及不及格了。他理综跟数学,每次考试,但凡有一门扣了超过五分及以上,就罚自己隔天不吃任何东西。”
“我问了好多次凌哥也没承认,是我自己悄摸观察出来的,”他相当认真,“宣城市高考状元,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当的。”
简泊真心实意:“我们那一届卷子难,不说一中了,整个琓县再加上隔壁郎溪县,总共就只有我们俩考上了莘大。”
叶星奕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就听简泊接着道:“虽然最后是都考上了,但他高考738分,我才七百出头点,差远了,根本没法比。”
方才简泊激情回忆往昔时,凌恒一直都没出声,更不曾打断过。
他从辣锅里捞了个牛肉丸给叶星奕,强调:“一点都没差。”
简泊笑了笑,朝着叶星奕道:“这么一比,是不是觉得你哥对你要求巨宽松?”
他捞了三颗鹌鹑蛋,都放进宁云骁碗里,揶揄道:“要是我,最起码把生物单科设在90,差一分十XX。再设一个总分要求,我算算啊,你要真想考莘大,现在高二上,六门功课加起来至少650,因为越往后,分就越难提了。”
简泊拿毛巾擦手,板着脸:“总分的话,依我看,少一分,五XX,怎么样?”
这人简直没完没了:“你期中考总分多少来着?生物及格没?”
可以申请X烂这个世界么?
叶星奕埋头猛吃一通,愤愤地嚼着嘴里的年糕,宛如在啃简泊的脑袋。
简泊却还不依不饶:“多少分啊?40?50?不会真没及格吧?”
一提起两个多月以前的期中考——那个红得刺眼的“54”,再一想到自己还因为那破分,被凌恒按在腿上揍了顿,叶星奕就燥得不行。
少年不想理他,掐准了他的软肋般,转过头:“云骁哥。”
宁云骁近来每天都在吃药打针,胃口很一般。
他放下筷子,抿唇:“哥,别逗星奕了。”
简泊:“……”
小狼崽子,找外援就算了,还知道找这么硬的外援。
简泊泄气,倒是凌恒难得起了玩心,想着小家伙路上要有多不老实就能有多不老实,他也沉下脸,教训道:“大人问你话呢?不知道答?”
叶星奕根本没想到凌恒会突然训话,身体整个僵住。
凶死了,少年不能更敏感,他哥明明从来脾气都很好的,自己这还没回莘城呢,要真走了,等再开学时,家里会不会已经住进了别的学生。
叶星奕戳着碗里裹满干料的鸭血,闷闷不乐:“对不起。”
凌恒跟简泊对视一眼,立刻明白玩笑过火了,小东西本来就为了即将到来的分别而不快,何况简泊没完没了地逗他玩,自己不帮着就算了,怎么能还也刻意冷脸。
简泊不再拱火,他双手举起,认命道:“我的。”
凌恒没在意他,飞速放下筷子,在叶星奕脑袋上摸了摸,柔声哄:“逗你玩的,咱们考之前不就已经商量好了吗?这学期只要求你及格,别的等之后再说。”
少年依旧蔫得打转儿,其实难过的根本不是这事。
只是这话当着简泊跟宁云骁的面,他实在说不出口。
叶星奕下意识想沉默,可又担心凌恒再训他,低头:“……哦。”
见小家伙还在兀自伤神,凌恒不忍,将方才刻意放远些的芒果冰沙端至叶星奕面前,还舀了一勺亲自喂到他嘴边,讨好道:“不冰了,吃一口?”
叶星奕咬住勺子,将甜得发腻的冰沙含在嘴里。
凌恒松了口气,继续哄:“是我不对,不生气了,好不好?”
叶星奕终于将冰沙咽下,点了头。
“真乖,是哥不好,”凌恒温柔道,“还吃糖葫芦吗?回去路上再买一根?”
叶星奕这几天有点咳嗽,夜里肺总是止不住地呛。去家门口的社区诊所简单看过后,医生说是糖分摄入过多。故而凌恒最近一直在控制小家伙每日的饮食,并不让多吃甜的。
来的路上,看见买糖葫芦的摊,叶星奕明显有点想吃,但还是忍住了。
但他这会心情不太好,迫切需要补充糖分,立刻点头:“吃!”
到底还是小孩,简简单单一根糖葫芦就能哄好。
凌恒勾唇,将番茄锅里的牛肉卷捞起来放进小孩碗里,宠溺道:“那再吃点,还要加什么吗?”
宁云骁凑过头跟简泊在说些什么,后者视线根本没往这来。叶星奕吸了一大口草莓抹茶牛乳,没再矜持:“刚才那个奶酪鱼条好吃。”
凌恒立刻拿手机去扫桌角的二维码,很宠着:“好。”
虽然简泊跟凌恒也没喝酒,但四人总能有很多话聊,等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小插曲过后,叶星奕吃得还是挺开心,装了满满一肚子牛肉。
他一步两台阶,蹭蹭蹭从楼梯上窜下来,完全把一旁的扶手当摆设,凌恒连拦都没来得及。
刚下过雪的地面最是滑,凌恒眼皮直跳,音量也高了几分:“叶星奕!”
短短一晚上的功夫,凌恒喊了小崽子两回大名,实在是发愁。
简泊扶着身上还有伤的宁云骁,两人一块从楼梯上慢慢下来,相较,倒是和谐很多。
叶星奕提着打包盒跟火锅店送的小零食,缩着脖子,立在一旁。
果不其然,凌恒几步从台阶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在少年脑袋上敲了个爆栗:“我说没说过好好走路?生怕摔不着你是吧?”
叶星奕捂着头,可怜兮兮地望向凌恒,小声道:“不会的。”
凌恒眼一横:“还嘴硬?刚才来的时候摔的不是你?”
叶星奕悻悻:“错了。”
凌恒并没信他,直接攥着小东西的手腕,朝简泊道:“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
“回见,”简泊招了招手,笑着说,“星奕,乖一点啊,再跟皮猴似的不受管,小心你哥又揍你。”
叶星奕被凌恒牵着,乖巧了许多,老老实实地道了别。
火锅店离家里不远,一公里都不到,两人也没打车,就慢慢往回边走边消食。
在琓县一中强烈的学习氛围下,期末考说不紧张是假的。叶星奕这几天胃口都很一般,直到六门功课全部考完,才彻底松懈,也更觉饥饿,晚饭吃了得有平常两顿的量。
虽然身手依旧敏捷矫健,但他其实很撑。
两人刚往前走了一百米出头,就在街角拐弯处,见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
凌恒一手攥着叶星奕的手腕,一手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钱,问:“还是一根山楂、一根草莓?”
叶星奕撑得厉害,只是想尝个味:“要草莓的就行了。”
他从老板手里接过冰糖草莓,先举着凑到凌恒嘴边。
凌恒已经习惯这小家伙吃什么都惦记着先要给自己来一口了,等他咬掉第一颗,叶星奕才将手收回去。
前两日积雪化了小半,结了一层冰,路反倒更不好走了。
新雪又至,稍不留神就很容易摔倒。
凌恒牵着他的手腕,不放心道:“路上滑,吃东西小心一点,竹签别戳到自己。”
叶星奕被他牢牢攥住手腕,只能跟在凌恒身边,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冰糖草莓他只吃了三颗就没再动,一直举着,等拿回家里。
临到小区门口,凌恒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想着已经快到了,便暂时松开叶星奕。
凌恒不笑时气质偏冷,体温却是挺高,叶星奕被他攥住的左手腕明显比别的地方热。
走路还要被抓着手什么的,实在太像小孩子了,叶星奕连带着脸也烫些。
他一天没见到星星,吃饱喝足后,反而更惦记狗弟弟。
少年隔着袋子摸了摸打包盒的外壳,好在还是温热的。
电话那头似乎是学校领导,凌恒谈起工作上的事来,走得也慢一些。
叶星奕急着回家,三两步又窜到了前头,只当没看见身后如刀子般的眼神。
凌恒确实是在接校长电话,出于礼数,他不便直接打断,只能用手指了指叶星奕,可这小崽子实在转身太快,一溜烟的功夫已经在五米开外了。
半大小子,是真的头疼。
凌恒一边在听电话,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赶。
居民楼前,除了十多级台阶外,最右边还有专供电动车上下的斜坡。
叶星奕一直就没好好走过旁边的台阶,滑坡就算是有人,他都会特意等别人推着电动车走了,再从那上去。
他趁凌恒还没到跟前,犹豫了半秒钟后,左手拎着打包盒跟零食,右手举着吃了大半的冰糖草莓,径直掠过一排台阶,毅然往右拐——数秒钟后,教训和苦头算是一块儿吃足了。
几乎是凌恒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揣进兜里,就听见前头一声闷响。
再抬头时,斜坡上已经趴了个满身泥泞的小崽子。
凌恒根本顾不得结了冰的路面,几步跨过去:“星奕!”
叶星奕半天没能站起来,并不是因为这一跤摔得有多重,而是右手举着的竹签隔着校裤,正好直直地扎进了大腿里。
电瓶车来来回回带起不少土,斜坡上泥沙混雪,深灰色的一片。
叶星奕跪倒在地,左手提着的打包盒也随着剧烈动作被震开,牛肉混着汤撒了一地。
少年狼狈不堪,他哥动怒已是必然,叶星奕心知自己回家后肯定躲不过一顿揍,当下唯一的念想就是,他害星星没得吃了。
叶星奕懊恼又沮丧,勉强扶着栏杆就想起来,可斜坡上渗了油,挣扎半响,还是没能在凌恒过来之前站直身体。
凌恒连训他都顾不上,大手用力托着叶星奕的X,绕过他的腋窝,将人小心翼翼地搀起。
大腿上,竹签的另一端依旧还扎在肉里,叶星奕下意识就想拔出来,凌恒立刻拦住:“伤口很深吗?”
叶星奕浑身都疼,根本分辨不出,只下意识摇头。
转眼功夫,后面又来了一辆电动车,凌恒直接一用力,先从斜坡将小家伙抱上去,朝车主示意:“抱歉,挡路了。”
骑电车的姐姐就住在楼下,叶星奕认得,他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算作打过招呼。
那位姐姐很好说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快看看弟弟摔得严不严重。”
叶星奕大腿上的竹签扎得明显不浅,凌恒只是轻轻按了按,他就疼得浑身一颤,但戴罪之身,强忍着没有出声。
凌恒当机立断,立刻带着人就准备去附近的社区诊所。
叶星奕伤在腿上,走也没法走,背也没法背的,凌恒只能将小家伙打横抱起。
叶星奕搂着他的脖颈,闷声道:“哥……对不起。”
凌恒脸色沉得厉害:“让你再不听话,今天就非想要挨顿狠的是吧?天天闹腾得没数,等回去以后不把你XXXX,下学期我管你叫哥。”
叶星奕被他稳稳抱在怀里,开口数次,都没能憋出一个字。
社区诊所就在不远处,这个点只有一名值班医生在。
凌恒怕小崽子又瞎动,索性直接抱着他坐在沙发上。
值班医生问清缘由后,想从脚踝将叶星奕的裤子卷起,可冬天衣服实在有点厚,只能道:“先帮他把裤子脱了。”
丢脸死了,丢脸死了。
叶星奕恨不得穿梭回一刻钟之前,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非要折腾!非要耍帅!非要贪玩!把给弟弟带回来的加餐整没了不说,还要当着陌生人的面脱裤子!
凌恒扶着他从自己身上起来,小心翼翼道:“手抬起来。”
叶星奕宛若一具尸体,任由他哥摆布,只是厚脸皮还没能修炼出来,依旧烧得慌。
凌恒直接上手,将少年的校裤褪到大腿根:“这样可以吗?”
值班医生蹲下身,果然就见竹签另外一端深深埋在肉里,他简单检查一番后,出声:“忍着点。”
叶星奕眉头紧蹙,感受到大腿根部不断传来钻心的疼,下意识紧攥凌恒的衣角,呜咽:“啊……”
值班医生不似凌恒般心软,动作干脆利索,两秒钟后:“好了。”
竹签扎进肉里的那一端,明显透着血色。
凌恒蹙眉:“谢谢,麻烦了。”
医生摆了摆手,从茶几上的医药箱里取了药,又将手里的消毒棉花浸了碘伏。
他絮叨:“最近下雪,路上滑得要命,一下午功夫我这都来了卯十个摔伤的了。你们小孩子还好,岁数大点的老人要是摔了可真不得了。”
叶星奕右边大腿上,血洞有些骇人,竹签虽然不算粗,但扎得却挺深。
医生动作迅速,将伤口处理了,叮嘱道:“三天之内不要碰水,发炎了更遭罪。”
“阿莫西林是消炎的,内服,一天一颗,”他回到办公桌前在开单子,问,“外用药两种一起用,生长因子凝胶跟莫匹罗星软膏都是一天擦三次。”
医生笔下飞快:“碘伏家里有吗?有的话我就不开了。”
凌恒心累道:“碘伏也开一瓶吧。”
家里碘伏有倒是有,但照这小崽子不听话的架势,保不准哪天他又把自己整伤了。
凌恒直接无痛当爹,整天在学校教书,操心一个班的学生本来就够辛苦,偏偏家里也养了个这么叛逆的小东西,真的操劳。
从诊所出来,一是顾及叶星奕腿上的伤,二是结了冰的路面的确不好走,他干脆再度打横抱起小家伙,省得他又胡作非为。
进了小区,叶星奕挣扎着就想下来:“哥,我自己能走。”
凌恒抱着这小家伙一路了,哪里还差这么会功夫。
他白了一眼叶星奕:“再乱动一个,你今天就挨XX。”
叶星奕靠着凌恒的肩,弱弱:“家里好像没有XX。”
凌恒:“……”
他挑眉,抱着叶星奕就转身,小家伙忙认错:“哥!”
这半大孩子真是能气死人,年仅二十六岁的凌老师提前奔三。
叶星奕虽然偏瘦,但一米八一的身高怎么着都有一百来斤,临上楼梯,他还是想下来:“哥……”
凌恒没理,抱着小孩的手一如既往地稳,他磨牙:“要真想挨XX你就直说,我上隔壁陈爷爷家借一根,绝对成全你。”
叶星奕用左手手背捂着嘴,不敢吱声。
上到三楼时,正好碰见邻居陈爷爷下来扔垃圾,叶星奕瞪大眼,僵硬道:“陈爷爷好。”
陈爷爷看到他被凌恒抱着,也是一愣,忙关切道:“晚上好晚上好,星奕怎么了,不舒服吗?”
凌恒实话实说:“刚才摔了一跤,去诊所看过了,问题不大。”
陈爷爷这才放心些:“雪天是路滑,千万慢点。”
凌恒温和道:“您也是。”
一直等陈爷爷离开,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叶星奕僵着的身体才松弛些。
他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听,生怕凌恒下一句话就是——
“方便把您家的藤条借我用下吗?”
凌恒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些什么,故意吓他:“郭奶奶喜欢养花养草,藤条我估计应该也有。”
五楼总共就住了三户人家,两户都有藤条,遍地是凶器,叶星奕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第一次隐约有了回学校住的想法。
凌恒扶着叶星奕站稳,从包里找了钥匙。
门刚打开,星星就钻出来,尾巴摇得飞快,都晃出了残影。
一看到狗弟弟,叶星奕心里好不容易平复些的愧疚与自责顿生,他歉意道:“对不起,星星,都怪我。”
给星星打包回来的牛肉卷和鹌鹑蛋,是叶星奕特地放在三鲜锅里煮的。
凌恒知道他在计较什么,从冰箱里拿了一包鸡腿肉出来,放进水槽解冻,安慰道:“星星吃这个也一样的。”
叶星奕将狗弟弟抱进怀里,用他的头去抵着星星毛绒绒暖乎乎的小脑袋,声音微不可闻:“对不起。”
凌恒差一点就心软了,但想想这小家伙今天一晚上功夫,摔了整整两跤,再惯着迟早那天会真的出事。
凌恒转身进了卧室,两分钟后,拿着一块黑紫色的檀木板子出来,刻意放在茶几上,抽了两沓纸巾准备出门。
叶星奕无措,立刻就想跟着他:“哥!”
凌恒解释:“不是去借XX,放心。”
叶星奕往前走了好几步,凑在他跟前,小声辩解:“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你真生气了,怕你不要我了。”
“笨死了,”凌恒忍笑,“我家就在这,不回来我还能去哪?”
叶星奕撇嘴,终于舍得松开他:“也是,星星还在呢,我劫持了弟弟,你就不能不要我了。”
初见格外桀骜不训的小狼崽子,面对凌恒,仅仅半年的功夫,就能心甘情愿将所有伪装卸得片甲不留。
凌恒被他萌化了,靠在门框上,眼里尽是掩饰不了的笑意。
他甚少笑得这样开怀,实在没忍住,在叶星奕的头上揉了好一会,把小家伙的头发蹂躏得乱糟糟的,才心满意足道:“这么可爱呢?这么可爱也不行。”
凌恒乐够了,笑着晃了晃手里厚厚一沓纸:“前面打包盒撒了,地上都是油,再害别人摔跤了怎么办?你闯的祸,我不得去收拾了?乖乖在家等我,哪也不许瞎跑。”
等他推门出去后,叶星奕一直站在玄关没动,眼巴巴地望着凌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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