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荣住院

叶星奕只感觉腰背上剧烈疼痛,用手撑着地,想咬牙站起来,但挣扎数次都没能从地上成功站起身。

他蜷缩着身子,冷汗大滴大滴流下,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尽失之前,只看到一群人冲进来,为首的那个蹲在地上,嘴唇不断上下翕动,可叶星奕实在听不清任何一个字,双手彻底脱力重重砸在地上。

凌恒坐在病床前,阴沉着脸望着床上的小崽子,低头看了眼后把手机按到息屏。

他想起医生方才的话,眉头紧蹙——

“病人右侧手骨骨折,腰腹大片淤血,未见明显异常,需静养。”

琓县医疗条件相当有限,隔壁病床住着个小男孩,嚷嚷了半天格外聒噪,一会要喝水一会又嫌床硬。

凌恒不悦地横了一眼过去,那小孩瞬间噤声,捂着嘴不敢多言。

真行啊,开学才两天就已经打了两场架。

隔壁寝室听见404寝动静太大立刻找了宿管,凌恒接到电话时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他如何聪明,只一眼便猜到了是叶星奕先动的手。

宿舍不比校外,昨天早上1v1的矛盾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若是另外四人先动的手,性质就由普通冲突转变为了群殴,意义完全不同。

夏义翔大概是觉得昨天丢了面子,本意只是想恐吓叶星奕立立威,却不料他单枪匹马的竟然先动了手。

凌恒咬牙切齿,很想把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少年揪起来问,在别人地盘敢以一己之身跟四个同龄人硬碰硬,能再不惜命点么?

叶星奕不知是不是躺得不太舒服,绑着石膏的手差点被自己压到身下,凌恒忙站起身:“星奕。”

叶星奕还在昏迷之中,完全不搭理他,磕磕碰碰之间差点把绷带碰松。

凌恒无奈,干脆把陪护椅搬到床边,守着一点也不安分的小崽子。

隔壁病床是奶奶带着孙子来看病,老人主动搭话:“这是你弟弟吗?小伙子长得挺帅啊,怎么伤着的?”

凌恒压低声音:“是我班里学生,出了点意外。”

老奶奶本来在给孙子喂鸡蛋羹,闻言眼神亮了,赞许道:“你是老师啊?琓县一中吗?”

看凌恒点头,老人瞬间起劲,转过头对自己孙子道:“听到没有,好好学习,以后也考琓县一中,给奶奶争光。”

对于小县城的孩子而言,高考是最能改变人生轨迹的途径,琓县一中更是整个琓县最好的公办高中。

凌恒没再搭话,盯着床上的少年,莫名有些烦躁,右手搭在腿上噤声敲个不停。

手机亮起,凌恒瞬间调到静音,还有些不放心,转身确认了滴瓶里的药水余量,才推门出去。

“嗯,在医院了,右手臂骨折。”

“监控调过了吗?那女生几班的?”

“可以,夏义翔家长过来没有?我待会就回学校。”

“……”

凌恒挂掉电话,没来由地有些心疼叶星奕,这小子身上的伤不计其数,淤青能有上百个。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推开门回到病房。

叶星奕还昏睡着,凌恒对着老人歉意道:“我有事需要回学校一趟,能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吗?”

老奶奶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凌老师去忙吧,咱们留个电话,有什么事情我随时通知你,凌老师是教哪门学科的?”

凌恒说:“生物。”

老奶奶笑:“教生物好啊,希望我们家小杨以后也能成为凌老师的学生。”

凌恒简单客套一番后,转身边接电话边出了病房。

等他回学校时,夏义翔的父母已经都到了,把夏义翔夹在中间,另外三位男生包括那个小姑娘的家长也来了,校长办公室乌泱泱挤着一大堆人。

老校长迎上来:“医院那边怎么说?”

凌恒沉声道:“右手臂骨折,外伤数不清。”

夏义翔爸爸自知理亏,忙喊:“我们义翔后脑勺还缝了三针呢。”

凌恒盯着他,脸色阴沉得可怖:“是,我们班星奕被你们四个群殴,还能放倒一个,我是不是该夸他身手过人?”

傍晚,凌恒闯进来时,正撞见夏义翔高高举着手里的板凳,想往叶星奕身上砸,板凳的一角已经浸了血,少年倒在血泊里人事不省。

夏义翔爸爸哑口无言,凌恒勾唇:“怎么,看人家初来乍到在琓县孤身一人没亲没故的就觉得好欺负?”

校长缓和道:“小凌啊,咱们好好说,商量着把这事给解决了。”

老校长自打凌恒读书那会就在琓县一中工作了,甚至还教过他三年化学,并不能只算是领导,凌恒压着火:“您说。”

老校长刚准备开口,就被夏义翔他爹打断:“你一个班主任能算什么呀,喊他家长过来,当面谈,现在就喊啊。”

老校长解释:“叶星奕同学情况特殊,没有直系亲属在本地,刚才联系过了,他父亲说委托班主任全权处理。”

夏义翔妈妈抓住了突破口,急道:“您这随便胡说我们哪能信啊?”

凌恒当着面拨了电话过去,听到叶爸那句“凌老师解决就行,都听您的,实在添麻烦了”后,女人才没咬着这一点不放,只道:“小孩子闯这么大祸,家长还不来好好管管,谁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成年人之间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年,有冲突、不服就干一架,面上并不露声色,更不会声嘶力竭,只维持着最后的脸面,简单的几个眼神交汇却能明白其中含义。

凌恒笑:“时间不早了,我长话短说,不耽误各位家长太多时间。”

“我谨代表高二一班班主任,和叶星奕同学家长的身份,要求夏义翔同学公开道歉并办理退学。”

办公室瞬间哗然一片,夏义翔紧紧攥拳,站在他爸身后,浑身颤抖。

夏义翔老爹一拍桌子,爆了粗:“他妈的凭什么?”

凌恒沉声问:“你问问你儿子,仗着成绩好,平时在学校肆意欺负同学多少次,数得过来么?”

他向前一步,盯着夏义翔:“喜欢别班女孩子,表白不成背地里传了多少辱骂意味的脏话,自己还记得吗?”

凌恒用手指着金雷鹏,视线却依旧落在夏义翔身上:“以为你班主任金老师还能包庇你多久?但凡你在我班上,这会早就不可能还在琓县一中读书了。”

夏义翔老爹常年出差在外,闻言简直震惊得无法置信,用力晃着儿子的肩膀:“你低着头干什么,说话呀,哑巴了?他说的哪里不对你指出来啊!”

夏义翔哪里还敢辩驳,涨红了脸,哑口无言,呆愣在原地。

夏义翔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从小带大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矮小瘦弱的女人拦在儿子和丈夫中间,急得直跺脚。

凌恒懒得多言,跟校长打招呼:“医院离不开人,我回去了。”

他不再管一屋子吵吵嚷嚷的学生和家长,径直出了办公室。

估摸着小崽子刚回宿舍还没吃晚饭就跟人干起来了,凌恒路上顺带买了饭,又买了些日用品,拎着满满两兜子东西回了病房。

小男孩已经睡着了,老奶奶靠在床边伏着,弓着身体,佝偻着背。

凌恒将一切动作放轻,压低声响,看着老人近乎全白的头发,不由得有些不落忍,一把年纪了还要来医院照顾孙子陪夜,为了省点钱宁可不要陪护床,连晚上都休息不好。

叶星奕还睡着,双目紧闭,脸色通红,凌恒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随即剑眉紧蹙,连忙去请了医生过来。

凌恒压低声音:“您好,他在发烧。”

医生迅速量了体温:“39.8°,大面积外伤,发烧是正常的,打一针退烧针吧,控制一下热度。”

好不容易睡熟了还总被折腾,凌恒不免有些心疼,点头:“麻烦了。”

两分钟后,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进来,示意:“把他裤子脱了,身体侧过来。”

凌恒将叶星奕搂在怀里,褪下了他的黑色运动裤。

护士迅速配好针剂,核对道:“叶星奕,十七岁。”

凌恒应下:“嗯。”

针头格外长,还闪着微弱的银光。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凌恒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了。

随着尖锐的针头扎破皮肤,叶星奕瞬间疼得想挣扎,立刻被凌恒锢在怀里。

他轻唤:“星奕,乖。”

病房只开了离门口近的一盏灯,屋内视线有限,可凌恒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一行清泪顺着少年的脸庞流下。他脸色烧得通红,唇却没有一点血色。

凌恒心瞬间就软了,轻拍少年单薄的后背:“慢一点,麻烦了。”

护士应下:“嗯,待会我去问问看医生,能不能开一剂止痛针,我看他这样肯定休息不好。”

凌恒注视着怀里的小崽子:“谢谢。”

护士压低声音:“好了,按五分钟。”

凌恒接过医用棉花,一手按着还在渗血的针孔,一手捞过被子给叶星奕盖好。

等了一会后,凌恒丢掉棉球准备去洗手,几乎是他刚刚起身,少年便蜷缩成一团,无意识呢喃:“不要走……妈妈……”

知道他是烧糊涂了,凌恒只得重新坐到床边,安抚道:“不走,安心睡。”

叶星奕其实长得很好看,鼻梁挺拔五官清秀,不笑时又冷又傲,绝对是属于刺头那一挂的。

小小年纪耳朵上就打了近十个耳洞,凌恒自言自语:“惯得没样了。”

他复又补了句:“对自己下手还挺狠。”

病房的门从外再次打开,凌恒抬头,是刚才那位护士。

她端着托盘去而复返:“我问过梁医生了,他也建议可以再打一针止痛,裤子脱了。”

凌恒重新掀开被子,再次露出叶星奕光洁的臀部。

刚才那个针孔已经止住血了,只是格外鲜红刺眼。

凌恒下意识想,小兔崽子皮肤还挺白。

他将叶星奕揽进怀里,按住他有些不安分的爪子,可能是刚才那一针起了作用,这会儿叶星奕乖多了,只挣扎了一下后便再也没动过,皱着眉头挨完了第二针。

护士利落拔针,看着已经透了血色的棉球,咂舌:“皮肤怎么这么嫩,我已经很轻了。”

明明一米八几的大个,这会在床上蜷着却只有这么小的一团,凌恒并没刻意掩饰眼底的怜惜。

护士复又给叶星奕重新量了遍体温,叮嘱凌恒:“现在39.4°,他半夜热度要是再上来的话,你就到护士站找我,小心别碰到左手输液针。”

凌恒低声道:“谢谢你,麻烦了。”

后半夜,凌晨三点多。

凌恒一直没睡,反复多次给叶星奕量了体温,见他热度下来了些终于渐渐放下心。

凌恒半点睡意也无,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右手轻搭在叶星奕的胳膊上,压着不让小崽子乱动。

他一脸倦容,揉了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这事其实挺棘手,涉及好几个学生,还横跨两个班,偏偏金雷鹏又是个只看成绩无脑护学生的,处理起来其实有点麻烦。

凌恒也不能保证学校高层领导最后会如何处理,他只是觉得,人家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孤身一人这么远跑回来念书,不应该才来两天就平白被欺负,作为班主任,他无法就这么看着叶星奕受委屈。

凌恒垂眼,从柜子上捞过手机,删删减减敲了半天,最后只发了一行字过去。

叶星奕仍昏睡着,输完常规的药后还有好几袋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要输,需要有人盯着输液袋,凌恒几乎完全没有闭眼,硬生生守了他一整夜。

五点多,病床上的小崽子动了动,凌恒立刻睁开眼,就看见叶星奕径直从床上坐起来,把输液针整个压在身下。

可能是觉得难受,他皱着眉竟然想把右手缠着的绷带扯下来,凌恒瞬间制止住他,无奈道:“祖宗,梦游呢?”

叶星奕确实没睡醒,烧得昏昏沉沉,抬眼看他,眼神无害又迷茫。

凌恒不忍再说他,放柔声音:“是想去洗手间吗?”

叶星奕坐在床边,愣了两秒后点了点头,嗓音嘶哑:“恩。”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眼看着下一步就要直勾勾栽下去,凌恒连忙扶住他:“小心一点。”

他捧着叶星奕的手,仔细检查没有回血后,才扶着人慢慢往病房自带的洗手间走去。

凌恒问:“能自己站稳吗?”

叶星奕扶着把手,下意识点头。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听到冲水声音后,凌恒重新开门进去,将意识迷离的小崽子安全护送回了床上。

一晚上输了好几袋药水进身体里,叶星奕这会困得不行,沾床就着,呼吸均匀。

一直到上午快十一点,叶星奕才再次醒过来,下意识想用左手去揉眼睛,扯到输液针疼得直吸气:“嘶——”

洗手间门从里打开,叶星奕抬头,就见凌恒脸上还沾着水珠,往自己这走过来。

凌恒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饿不饿?”

叶星奕有点懵,环视了一圈病房,才道:“凌……凌哥。”

凌恒笑:“改口还挺快,问你呢,饿不饿?”

叶星奕死要面子:“还好。”

他问:“你一直在这陪我吗?”

凌恒边拆外卖包装,边道:“昨天晚上回了一趟学校,其他时间都在。”

叶星奕真心实意:“抱歉,添麻烦了。”

他这样也不像是能洗漱的样子,凌恒干脆直接把筷子递给他:“先吃饭,吃完饭好吃药。”

叶星奕低着头,犹豫后问:“学校那边,什么态度?”

凌恒夹了块糖醋排骨在他碗里:“不清楚。”

叶星奕脸上浮现出懊悔的神情,虽然只有一瞬,但凌恒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补充道:“不至于开除你,其他的不好说。”

能不被开除就好,户口从莘城被退到琓县,叶星奕已经无路可退,如果连琓县一中都不收他了,那少年本就遥不可及的梦想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无望。

凌恒不忍:“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别的之后再说。”

叶星奕完全没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想放碗。

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凌恒皱眉:“再吃点。”

凌恒没有怨言地照顾了自己整整一晚,叶星奕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人这样守过自己了。

老爸总是不靠谱,自从妈妈去世后,他生病都一个人吃点药扛着,实在撑不住了就自己去医院,叶老爹有时甚至根本都不知道。

叶星奕重新拿起筷子,努力又吃了几口,然后捧着碗,有些可怜地望向凌恒:“吃不下了。”

凌恒没再逼他,递了纸巾过去让他擦手,说:“休息一会,待会要打针。”

叶星奕皱眉:“不打针,我已经好了。”

凌恒边将垃圾打包边道:“问问你的右手,它说好了吗?”

叶星奕抿唇,不再辩解。

凌恒逗他:“害羞啊?昨天晚上已经打了两针了。”

叶星奕瞪大眼:“你都看到了?”

凌恒笑:“那不然呢?针孔还是我帮你按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叶星奕表情瞬间变得五彩斑斓,一个人做了好一会思想斗争,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凌恒拿着耳温枪给他量体温:“37.8°,还有点烧,下午我要回趟学校,你自己在这,行吗?”

叶星奕嗓音嘶哑:“可以。”

凌恒把药从抽屉里拿出来,分别摆在桌上,他道:“这两个外用,这三个口服,吃的时候看好,别弄错了。”

他依然有些不放心:“算了,我等你上完药再走。”

凌恒顺手拆开外盒,认真浏览说明书,无奈道:“上次给你的药肯定没擦,手肿成那样,你是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出他所料,叶星奕一怔:“药?什么时候……”

凌恒挑眉:“我让柳泊宁带给你,他没给吗?”

叶星奕低着头:“我以为,是他给我买的,当时没说清楚。”

凌恒并没在意:“重点是你完全没擦。”

小崽子看他拆了一盒又一盒药,只觉得头疼,嘀咕:“麻烦。”

凌恒横了他一眼:“生病受伤了还不老实,你等着回学校的。”

“说好不开除我了。”叶星奕撇嘴。

“是不开除你,”凌恒腹□□:“但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

叶星奕自知这次确实闯了祸,惹了不少麻烦,下意识道:“写检讨也行,你可以多罚点。”

凌恒掰了药放在纸巾上,起身接了杯温水递过去:“你右手都缠成木乃伊了,还能写检讨?”

“我左手能写字,而且写得还不差,”少年竟然莫名有些骄傲:“我以前上课无聊琢磨出来的。”

凌恒意有所指:“不罚你检讨。”

“那罚什么?”

“不告诉你,把药吃了老实躺着。”

叶星奕坐在床上,看着大小颜色各异的一把药丸,捏在手心就着热水一口全吞了。

凌恒拧开一管药膏,挤了一些在手上,示意叶星奕转过身来。

他腰腹上大片大片淤青,凌恒蹙眉:“忍着点。”

冰凉的药膏一触碰到皮肤,叶星奕就浑身一颤,凌恒问:“很疼吗?”

叶星奕明明疼得直咬牙,却还是要面子道:“不疼。”

凌恒没戳破,只道:“要揉开,坚持一下。”

他整个左肩都被椅子砸破了皮,纱布下的伤口依然流血红肿,凌恒往伤处摁了几下喷雾,问:“下次还打架吗?”

叶星奕疼得身体发抖,但并不答话。

凌恒嘱咐:“不要沾到水,化脓发炎就麻烦了。”

他不放心,又补充:“对身体上点心,到时候不舒服、疼的都是你自己。”

叶星奕身上外伤很多,等凌恒细致地上过一遍药后,时针已经快指向“13”了。

凌恒看了眼腕表:“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

叶星奕望着他:“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你不用再过来了。”

“不舒服就按铃喊医生和护士,”凌恒没跟他争,打开微信二维码给他扫:“加下我,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星奕乖巧道:“好。”

凌恒的微信昵称就是本名,但头像出奇温馨,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狗趴在纯白色的软垫上,伸出一只爪子,侧着头望过来。

看着不太像网图,叶星奕直接问:“这是你家狗狗吗?”

凌恒点头,勾唇道:“可爱吧?”

叶星奕眼神都看直了:“很可爱。”

凌恒笑:“我真得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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