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驶入别墅的车库,引擎熄灭的瞬间,车厢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凌宜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皮已经打架打得厉害,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熬不住了。
江烬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凌宜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江烬,眼睛亮了亮,却没动,只是张开了双臂,小脸上带着明显的困倦和依赖,像只等着被抱的小猫。
江烬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残留的火气瞬间就消了。她就那样站在车门口,看着凌宜伸得笔直的胳膊,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求抱抱”信号,最终还是没忍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不是省力的横抱,而是让她跨坐在自己腰侧的姿势,一只手稳稳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
凌宜立刻顺势搂住江烬的脖子,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双腿下意识地缠上她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奶香混着沐浴露的甜味从她身上传来,钻进江烬的鼻尖——那是她每天监督凌宜喝牛奶、用她买的香草味沐浴露的结果。哪怕这丫头白天总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洗干净后,身上永远是这种软软糯糯的味道。
“困了?”江烬低头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凌宜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睛已经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蹭得江烬的脖子有点痒。
回到卧室,江烬把她放在床上:“去洗澡。”
凌宜立刻皱起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洗……要睡觉……”
“不行,一身汗味,必须洗。”江烬拉她,她却死死抓着被子不放,像只耍赖的章鱼。
江烬没辙,只能重新把她抱起来,径直往浴室走。凌宜这下不乐意了,开始哼哼唧唧地哭闹:“我要睡觉……姐姐坏……放我下来……”
浴室里早就放好了热水,江烬把她放进浴缸,水温刚刚好。可凌宜还是不配合,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扑腾,嘴里喊着“睡觉”,溅得水花到处都是,江烬身上的衬衫很快就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别闹了。”江烬按住她乱动的腿,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洗完就睡,乖。”
凌宜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拍打着水面,小脸上满是困意和倔强。江烬看她实在熬不住了,也不逼她,只能加快速度,重点洗了洗她暴露在背带裤和短袖外面的胳膊、小腿和后背——这些地方沾了不少灰尘,尤其是膝盖,还有点蹭破皮的红痕。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动作尽量放轻,生怕弄醒她。
至于那些需要细致清洗的地方,只能等她睡着了再说。江烬向来有洁癖,是绝不可能让她带着一身汗和灰就上床睡觉的。
匆匆洗完,江烬没给她穿衣服,直接用大浴巾把她裹起来抱回卧室。反正这丫头晚上睡觉向来不爱穿睡衣,以前跟她一起睡时,也总是光溜溜地钻她被窝,两人早就习惯了。
刚把她放在床上,凌宜就像有感应似的,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抓着江烬的衣角往她房间的方向拽:“姐姐……一起睡……”
江烬本想把她放回自己房间,可看着她那副困得直打晃却还坚持要黏着自己的样子,心又软了。她抱着裹着浴巾的凌宜,走进自己的卧室。凌宜一沾到熟悉的床铺,立刻松开手,滚到枕头边,嘴里嘟囔了句“晚安”,就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江烬坐在床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她起身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温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凌宜抱进浴缸。
睡熟的凌宜格外乖巧,任由江烬给她清洗。江烬用柔软的海绵,一点一点地擦拭她的脖颈、腋下、脚丫,连脚趾缝都洗得干干净净。洗到她屁股上那片还没完全好的伤口时,江烬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碰疼了她,只用温水轻轻冲了冲,没敢用力擦。
洗完澡,她用浴巾把凌宜裹得严严实实,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在床上。然后转身回自己卧室,把刚才凌宜躺过的床单、被套全部扯下来——虽然只躺了一小会儿,还裹着浴巾,但江烬的洁癖实在忍不了。她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床单被套,动作利落地换上,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做完这一切,江烬才去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她走到凌宜的房间,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抱回了自己的卧室,放在床的内侧。
凌宜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往她身边蹭了蹭,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呓语。
江烬搂着她,感受着怀里温热柔软的身体和均匀的呼吸,心里一片宁静。她低头看着凌宜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或许,那些员工说的亲子沟通班,她真的该去报一个。
硬碰硬显然是行不通的,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得想点别的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坐下来学习,安安稳稳地参加高考。
江烬叹了口气,收紧了抱着凌宜的手臂。
路还长,慢慢来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这个夜晚,没有争吵,没有冷战,只有彼此相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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