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宜没接江烬的话，只是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往浴室走。路过江烬身边时，她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雀跃，又有点不好意思：“姐姐你继续睡吧，我要去学校了。”

江烬挑眉：“现在去？都快十点了，早就迟到了。”

“迟到也去。”凌宜的语气很坚定，转身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很快传了出来。

江烬靠在床头，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这丫头，转变得倒是快。

没一会儿，凌宜洗漱完出来了，换了身干净的校服——还是江烬前几天刚给她买的，蓝白相间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倒衬得她眉眼更清亮了些。她背起书包，走到床边，看着江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说：“姐姐，我不要走单招了，我要参加高考。”

江烬的心猛地一跳，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才缓缓点头：“好。”

简单一个字，却让凌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转身就往外跑：“对了，放学我晚点回来，我要去玩滑板。”

“注意安全。”江烬叮嘱道。

“知道啦！走了姐姐，拜拜！”凌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伴随着“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很快就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别墅里又恢复了安静。江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拿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条消息，解释了凌宜之前的情况，顺便请老师多留意她的学习状态。

放下手机，她翻了个身，却没了睡意。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丫头，总算是想通了。

虽然不知道这份决心能坚持多久，虽然知道接下来的路依旧不会轻松，但至少，她迈出了第一步。

江烬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今天不用去公司，她倒是可以好好规划一下，怎么帮凌宜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来。或许，可以再请个家教？这次得找个更有耐心，也更懂怎么跟这倔脾气小孩相处的。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了进来，晃得她眯了眯眼。楼下的花园里，几只麻雀落在草地上啄食，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江烬伸了个懒腰，心里那点“养孩子难”的感慨，忽然变成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或许，看着凌宜一点点成长，一点点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也是件不错的事。

她转身下楼，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顺便给凌宜准备点下午的零食——这丫头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有营养的。

厨房里，阿姨正在准备午饭，看到江烬下来，笑着问：“小姐，今天想吃点什么？”

“随便做点吧，凌宜中午不回来。”江烬走到冰箱前，打开门，“对了，下午准备点水果和牛奶，我去给她送趟学校。”

阿姨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好嘞。”

江烬拿出一盒牛奶，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去。

养孩子这回事，果然是痛并快乐着。但此刻，快乐显然多过那些琐碎的烦恼。

她等着，等着看凌宜为了那个“当警察”的梦想，为了那场高考，能拼出什么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