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滑板场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宜踩着滑板,在栏杆上做了个利落的豚跳,落地时带起一阵风,引得周围几个伙伴欢呼叫好。
“宜姐,今天怎么这么猛?”阿凯递过来一瓶水,看着她额头上的汗,“你不是说要回学校好好学习吗?”
凌宜灌了口水,抹了把脸,笑了笑:“急什么,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呢,先玩会儿再说。”
她嘴上说着要参加高考,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决心,早就被滑板场的喧嚣和自由冲得七零八落。一想到教室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单词,她就觉得头大,不如在这儿摔几跤来得痛快。
于是,整个下午,她都泡在滑板场,从跳跃到滑行,玩得满头大汗,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膝盖和手肘蹭破了皮,沾着灰尘,看起来狼狈又鲜活。
而另一边,江烬提着装满水果和牛奶的保鲜袋,站在凌宜班级门口,却被告知“凌宜下午没来上学”。那一刻,她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果然,这丫头就是嘴上说说。
江烬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学校。保鲜袋里的草莓还带着新鲜的水珠,牛奶的温度透过袋子传来,却暖不了她此刻冷下去的心。她直接回了家,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窗外的暮色一点点漫进来,将她的身影隐在黑暗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敲了八下时,别墅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凌宜哼着歌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尘土和汗味。她随手按下开关,客厅的灯“唰”地亮起来,刺得她眯了眯眼。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烬。
江烬没看她,只是盯着面前的茶几,声音冷得像冰:“把灯关了。”
凌宜心里咯噔一下,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没了,乖乖地把灯关掉。客厅重新陷入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勾勒出江烬的轮廓,看起来格外严肃。
“先去洗澡。”江烬的声音没有起伏,“洗完澡过来。”
凌宜捏了捏滑板的背带,手指有些发紧。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下午逃课的事,江烬肯定知道了。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浴室,打开热水,水流冲在身上,却洗不掉心里的慌乱。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擦伤,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早点回来了。
洗完澡,她穿着睡衣,一步三挪地走到客厅。江烬依旧坐在沙发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戒尺,在掌心轻轻敲打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跪下。”
江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凌宜咬了咬唇,没敢反抗,“咚”地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膝盖磕在瓷砖上,传来一阵钝痛。
“知道错了吗?”江烬问。
“……知道。”凌宜的声音很小,带着点发颤。
“错哪了?”
“我……我下午没去学校,去玩滑板了。”
“还有呢?”江烬的语气冷了几分,“早上怎么跟我说的?”
“我说……要参加高考……”凌宜的声音更低了,头埋得几乎要碰到胸口。
“呵。”江烬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这就是你说的参加高考?把承诺当放屁?”
凌宜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脱裤子。”江烬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凌宜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抓着睡衣的裤腰,迟迟没动。黑暗里,她能感觉到江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刺。
“我让你脱裤子。”江烬重复了一遍,手里的戒尺重重敲了下茶几。
凌宜吓了一跳,赶紧听话地脱下睡裤,露出里面印着小恐龙的内裤,然后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这是她们之间最熟悉的流程,犯错,跪下,挨打,每一次都一样,却每一次都让她心慌。
“啪!”
戒尺毫无预兆地落下,重重地抽在她的屁股上。没有缓冲,没有试探,力道带着江烬积攒了一下午的火气,疼得凌宜瞬间吸了口凉气,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说过的话不算数,你还有什么是可信的?”江烬的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戒尺一下接一下地落下,“让你好好学习,你跟我玩阳奉阴违?让你去学校,你跑到滑板场鬼混?”
“呜……我错了……姐姐我错了……”凌宜哭得浑身发抖,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哪次说的不是再也不敢了?”江烬手上的力道没减,“我看你就是欠揍,不把你打疼了,你记不住教训!”
戒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伴随着凌宜压抑的哭声,像一根无形的线,绷紧了整个空间。凌宜的屁股很快就红透了,火辣辣的疼蔓延开来,让她连求饶的力气都快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烬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喘着气,看着趴在地上哭得抽搐的凌宜,心里又气又疼。
凌宜趴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着说:“我……我玩完这学期……等过完年……最后一学期……我就好好学……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又委屈,却还是没忘了讨价还价。
江烬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戒尺扔在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滚回房间去。”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疲惫。
凌宜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就这么放自己走。她挣扎着爬起来,提上裤子,一瘸一拐地往房间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江烬依旧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身影在月光里显得格外孤单。
凌宜咬了咬唇,没敢再说什么,轻轻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江烬缓缓靠在沙发上,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无力和茫然。
这丫头,到底要让她操多少心才肯罢休?
她闭上眼,黑暗里仿佛还能听到凌宜的哭声和戒尺落下的声响。养孩子这条路,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上百倍。
而房间里的凌宜,趴在床上,摸着自己红肿的屁股,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是真的有点怕了,也有点悔了。可一想到那些枯燥的课本和试卷,她又忍不住犯怵。
或许……等过完年,她真的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吧?
她不确定,只能抱着这个微弱的念头,在疼痛和委屈中,慢慢蜷缩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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