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宗澄柒？好耳熟的名字。”
似是想到了什么，公孙玲珑忽的睁大了双眼，“就是那个，天赋直逼人宗掌门的丫头？”
“不错。”
楚南公点头，视线从卫窈膝头的浮清剑上离开，语气透露出明显的感慨，“在及笄之龄，以宁野一战而闻名江湖。”
“因感念而自创剑式，她当真这么厉害？”
女子皱起了眉，显然是有些怀疑，“毕竟，她这么年轻。”
“澄柒对于道家典籍的研读天赋极高，对于自创的剑式，也融合了其她的影子。青穹问舟，云川凝光，人间负雪，是她在外历练之时自创，有着不同的风格。”
楚南公轻轻咳了咳，微微颔首，“而且，她前几年受了重创，险些丧命，生死一线走了一遭后，自创剑式幸会一步，修为更进一步，也算是有所得。”
“这么可怕……”
公孙玲珑加快了摇面具的频率，压下心头的震惊，“可她看起来，真的与天宗晓梦完全不一样。”
楚南公手上动作顿了顿，视线落在卫窈发间的步摇上，缓缓道，“走的道不一样，自然是不一样。”
晓梦一身清冷之气，是典型的道家弟子模样，全身都是不食烟火的气息，一头白发用长簪严谨的束起，为她增添了几分威严。
而卫窈则是多了几分寻常烟火气，一头青丝梳了温雅的髻，发间戴着玉簪与步摇，束着月白的发带，同色的裙衫衬着轻纱，腰间禁步润泽，更像是一个达官显贵家里走出来的大小姐了。
“那澄柒，倒更像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贵族。”
耳边响起公孙玲珑的念叨，楚南公意味深长的一笑，回答也让女子疑惑不已，“她的出身，自然是高贵的。”
说罢，楚南公便是阖上了双眼，显然是不打算再多言了，公孙玲珑识趣的闭嘴，漫不经心的看着现场的比试。
六剑奴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但是晓梦澄柒的晚到，张良的故意拖延，自然是消耗了不少时间，待到张良下场坐下时，卫窈对着张良比了个“你真棒”手势。
张良回以温润一笑，淡定的放下束起的衣袖，心底希望噬牙狱那边顺利一点。
“身为剑客，出剑之时，需要利落干脆，若是途中有一息的迟疑，便是生死一线。”
晓梦没有什么动作，连唇角都没有动，却也是将自己说的话清晰的传音到了卫窈耳畔，“而你的剑上，已经有了负担。”
“那不是负担。”
卫窈勾唇，同样以内力将声音传过去，“那是我的动力。”
“一切不利于修行的，便是负担。”
“没有什么不利，反而会给我支撑。”
卫窈微微侧目，对着晓梦微微一笑，“当初我生死一线，是他们给了我生机。”
“若你一直留在道家，也不会遭遇横祸。”
晓梦皱眉，回以自己的想法，“凡尘中的情爱，会拖累你。”
“那不是横祸，是我自愿的。”
卫窈挑眉，收回视线，对着上场的颜路含笑点头，“我愿意与他同生共死，也愿意以命换命。”
“你爱他？”
“没错。”
晓梦倒是不曾想到，卫窈会承认的这般直接，被噎了一下，“所以，这便是你放弃之前所有修行的理由？”
“我没有放弃。”
指尖抚上浮清的剑柄，卫窈的神色忽的变得温柔起来，“我与他，是同去同归。”
晓梦的眉皱的更紧了几分，面上满满的不赞同，“值得？”
“值得。”
卫窈无声的笑，抬手将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生在这个世间，便没有完完全全的出世，体会了人间烟火才会有所得。”
“晓梦，你闭关太久，又是执念太深，如今你已入世，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晓梦呡唇，握紧了膝头秋骊的剑柄，面色意味不明，“我会与你一战，但不是今日。”
晓梦应了扶苏的邀请前来，自然是早有目标，而道家澄柒，也不能代表儒家出战。
卫窈显然是猜到了这一点，便是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细微的勾了勾唇角，而后各自移开视线。
巨阙磅礴的剑气蓦地收住后，含光流光缓缓。
此局，平。
卫窈对淡定坐下的颜路比了个“你好棒”的手势，获得了对方一个温柔的笑，与此同时，身侧的晓梦站起身来，缓缓走出，拂尘拂过脸侧，带来一阵微凉。
晓梦与伏念的对战，同为掌门自然是精彩的，众人移步，卫窈放缓了脚步，刻意落在了后面，与颜路并肩，“二师兄好厉害(*^▽^*)”
“过奖了。”
颜路轻笑，经过台阶时，顺手抚了少女一把，“小心点，看路。”
“知道啦。”
卫窈吐了吐舌，在看到伏念扫过来的严厉视线时，还和对方摇了摇小手。
伏念：“……”
【罢了，不和熊孩子计较。】
伏念与晓梦的比试，卫窈倒是不在乎结果如何，反正，扶苏今日前来，需要看到的也不是什么结果。
待到二人归剑入鞘，扶苏象征性的做了个评价，正想找个由头当大家散了，却见晓梦缓缓走到了卫窈面前。
作为道家同辈的两大天才，晓梦与澄柒一直是人们眼中极高的存在，如今两个人难得遇到一起，比试一番，貌似也理所应当。
二人并未拔剑，就只是相对而立，但也有着极强的剑气升腾而起，卷起众人的衣摆。
当晓梦那一边的万物开始失去颜色之时，卫窈足下便是开始凝结起寒冰，沉寂与寒冰之气相撞，将二人的衣衫刮得猎猎作响。
灰色与雪白相互僵持着，晓梦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始终含笑的少女，细眉微皱。
下一瞬间，桥下的湖边便是被尽数冰封，霜花凝结在桥面之上，在一片灰色之中，泛着晶莹的光。
扶苏收紧了手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二人渐渐收起内力与剑气，晶莹的雪花自二人上方炸开，化作了点点碎光，消失在大好的日光下，踪迹渐无。
“我会再来找你。”
晓梦掸了掸衣袖上凝结的霜花，淡淡转身，“届时，希望你不要留有余力。”
说罢，淡色的烟尘四散开来，那青色道袍的少女，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什么招式？”
楚南公眯了眯眼，为身侧惊诧且疑惑的公孙玲珑解释，“天地失色对人间负雪，果真是精彩。”
窈窈：（理直气壮）我爱我哥哥，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绝不相弃。
晓梦：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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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并无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