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9 鬼女的疯狂计划

东君进入蟾宫时,东皇太一正收拢着桌上的蓍草,显然刚刚结束一场占卜。她瞟了一眼:“什么情况,连东皇阁下都难倒了?”

“幻音宝盒力量失控,波及了你的女儿和一个意外闯入蜃楼的少年,然后连同他二人一起从蜃楼上消失了。”

东君的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如此情况,闻所未闻。那么,你叫我来的用意是?”

“幻音宝盒是炎黄时代留下的上古神器,其上的神力会遮蔽窥探的视线,无法用占卜或咒术得知它的方位。”东皇太一道,“但你与姬如千泷乃为母子,血脉相连,或许,能探知她的去向。”

“东皇阁下,”东君叹息道,“我当年不透露她的存在,你就该明白我的态度:我不希望她搅进阴阳家的任何事。月神强行把她牵扯进来,已经越了我的底线。虽然我感谢你让我多活了十年,你让我做什么别的事来弥补过失,我愿意。但事关我和丹唯一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我会配合你吗?”

“东君,如果真正想让她远离这一切,你当初,就不应该教她占星,就如同山潼当年不应该以灵谣开启山鬼和山紫的阴阳家天赋一样。你和山潼一样,自幼在阴阳家长大,阴阳家的行事准则已经深入骨髓,无论叛离多远,内心深处,依然留恋着这里,总还想在阴阳家给你和你的孩子留条最后的退路。”

“我并没有那样想过……”东君喃喃道,“我只希望她有自保的能力。”

“这世上无所谓自保的能力,”东皇太一的声音残酷而冷静,“真想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够保护自己,只能成为最强的那一个。”

东君无可耐何地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如今你以为让千泷离开阴阳家才能避免危险,却不知道,阴阳家之于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东皇太一徐徐道,“你该知道,觊觎苍龙七宿之力者甚多,而月神带回千泷时有所疏忽,一路并未特别回避他人。因此,注意到千泷是解开秘密之关键的,不止一人。在阴阳家,有我在,心怀叵测者至少会有所忌惮,危急时刻,我也好护她周全。但一朝脱离了我的视线,你觉得急于破解苍龙之秘的那些人,会怎样对她?”

东君目光闪烁:“似乎,你特有所指?”

“月神死了。”东皇太一道,“有能力杀她的人,你清楚是谁。”

“星魂不安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东君依然无动于衷,“你会治不住他?”

“若再加上山鬼呢?”

“……”东君的目光,终于渐渐地凝重起来,“她对苍龙七宿并无兴趣……”

“但是星魂有。”

“她……现在有多强?”

“我不知道。”东皇太一的语气中似乎带着点欣慰,又带着点担心,“但无论如何,并非你能对抗。”

“但是……她……”东君直觉鬼女做不出把小女孩往死里坑的事,但是想到自己和她的仇,她又不那么确定了。

“人是会变的。”东皇太一的声音虽然不带太多情绪,却有着极强的诱导性,“山鬼在九死一生的险境中打拼十年之久,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你如何能保证,她的心性一如当初?”

东君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案沿,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小山,你有点心神不定,怎么了?”鬼女检查着韩非的状态,见少司命已经是第三次向外张望了,不由得好奇问道。

少司命指了指下方。

鬼女也感觉到了从船底传来的震动:“他们去救人,难免与人交手,弄出点动静来也是正常。”

少司命摇摇头,划动了几下手指,绿叶在她面前组成了“大司命”几个字。

鬼女想想也是,除去杂兵,船上的正经战力就这么几人,星魂受伤在休息,云中君在云霄阁悲催地销毁药人收拾烂摊子,自己和韩非、少司命都在这里,在下面能打出这么大动静的,估计也就是大司命了——总不会是东皇太一或东君,那两位的实力有碾压性的优势,根本不可能打这么热闹。

“担心就去吧,叫大司命回来,犯不上跟他们打。”鬼女温和地对她说,“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小心!别被哪个不长眼的刮了碰了!”

少司命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韩非问:“你既然说有办法救紫女,何必另找时间?不能现在就进行吗?”

“哪有那么容易?”鬼女苦笑了一下,“虽然在时空魔境中我掌握了很多法术,但眼下能顺利使用的,不足半数。因为我们的世界,天地间的阴阳之力比我修行的那个世界要薄弱很多,那几个术法对阴阳力场环境要求很高,想在这个世界施展,需要大型的法阵相辅。蜃楼之内阵法已经非常复杂,再叠加大型法阵怕会破坏整个空间的平衡。回头我会带你到蜃楼下找个无人处尝试。”

“下去?”韩非愣道,“你要离开?那能不能带着小山,好吧如果你想的话,还有星魂,一起走?”

“走?”鬼女古怪地笑了一下,“下船倒是不难,但我可没打算走。我还没找东君算帐,岂能这么容易地放过她?”

“虽然这么说你会觉得我很没良心,”韩非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但是,东君……真的没有那么坏……”

“我知道。”鬼女注视着韩非,“看得出她对你不错,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因为对阿紫的愧疚。韩非,阿紫即使死了,也在以另一种方式的方式佑护你。”

韩非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确实没立场再说什么。

“其实从前我要杀她,也从来不是因为她有多坏,而是要为阿紫讨个公道。”鬼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露出了几分困惑和疲惫,“但是,虽说是要找她算帐,但到底要如何做,我……还没有想好。或许是年纪大了心境变了,刚才阿罗突然提出要拿东君的命与我的交易,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我要她的命干什么’……”她自嘲地笑了笑,“连我都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阿紫还真是可怜!”

韩非看着鬼女的目光却有些欣慰:“鬼女姑娘,你不必自责。当年你被悲伤所控,只想杀她后快,但任由情感肆虐,左右你的行为,终究有失控的一日。每个人的利害所在虽各有不同,但人心亦有一套天然的尺度与规程,是谓道德。鬼女姑娘,复仇是沉湎过去的情感,而依据运行不怠的天地之法来规范自己的心,才是对未来负责的态度。东君有过,但终究罪不至死,在十年之后你恢复冷静之时,再回望当年的往事,自然,便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杀念。鬼女姑娘,不再执着于仇恨,并不是对紫女的背叛,而是你的成长。”

“我并非不执着于仇恨,天网恢恢,恩仇必报,是师父给我的信念。”鬼女起身拉开了隔间的门,“如果连这个也不执着了,那是我忘本。只不过,我承认你说得对,错有大小,复仇,不一定非要杀死她;人的情感和**,总要有个章程来节制。”

韩非真正露出了惊喜和欣慰的神情:“鬼女姑娘,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鬼女站在弦窗边,看着平静的海面和船侧的海鸥:“知道吗?我曾经亲眼目睹那个世界毁灭了三次。”

韩非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鬼女面无表情的脸,他无法想像当时的情景是何等惨烈。

“在那里,强大,是唯一的天道。”鬼女继续说下去,“相比之下,我们这个被儒家指责为礼崩乐坏、弱肉强食的时代,最起码人心还有法度道德的约束。而在那个世界,这些也都是不存在的。为了求强,人们不择手段地追求逆天的力量,争夺天材地宝,炼制他们自己也不能驾驭的法器,最终被无法控制的力量毁灭一切。每次大劫之后,幸存的少数人会继续疯狂地哄抢剩余的无主资源,再开始新一轮的循环……”她顿了顿,又说,“从前我只觉得你的理念太过天真,但这十年的见闻让我明白:个人意志若可以压倒和超越天地之法,会带来无法想像的灾难。”

她再次忆起时空魔境中大能者毁天灭地的决斗:“阴阳家对苍龙七宿的追求,让我非常担心。不想受命运摆布、想凭个人的意志逆天改命,这本无可厚非。但苍龙七宿之力……我担心,这也不是凭人类可以控制的力量!阿罗刚才说的,让我心惊肉跳:月神已经死于这种争斗,东皇太一,他自己,帝国的嬴政、赵高、李斯也都卷了进去……事情,已经开始失控了。”

听到李斯的名字,韩非的表情有点黯淡:“我的错。是我酒后失言,多说了几句……明知他是什么样的性子,这种事,不该叫他知道的!”

鬼女对这种师哥病依然很无语:“当初是谁想害死你都忘了?”

“……”韩非抓抓头,“其实……也没有……”

鬼女不再理会他,继续忧虑道:“对苍龙七宿之力的畸形争夺,绝对是祸非福。”她叹息一声,“那个世界的人面目可憎、毫无感情,没什么值得我留恋——除了我救过的一个脑子少根筋的傻小子或许还有几分人性,所以,它毁了我也不会太难过。但这里是我的故乡,我很喜欢这里,所有我在意的人,阿紫、你、阿罗、小山、卫庄、盖聂、小路、麟儿……都在这里,我不想这个世界,也毁于膨胀的力量和**!所以,”鬼女的双眼转向了韩非,目光中充满决绝,“韩非,这股苍龙七宿之力,我要摧毁它!”

韩非怔怔地望着鬼女:“鬼女姑娘,知道吗?你的想法,才是最逆天的!你一个人,能与这上古炎黄时代的天降神力相抗吗?”

“凭我自己当然不行!”鬼女坦然道,“但我成功过!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回来?”

韩非顿时充满了想抱大腿的**:“你怎么做到的?”

“万物相生相克,这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改变的天地之道,”鬼女认真分析道,“不可能有一种力量绝对凌驾于一切之上,一旦出现,必然同时还会出现与之相抗的另一股反力。苍龙七宿之力当初为何会现世,你可还记得?”

“为了……”韩非的眼睛忽然睁大,“对抗蚩尤!”

“不错。与苍龙七宿之力相对的,就是蚩尤之力。”鬼女点头,“事实上,蚩尤横空出世,远超同一时代的其他对手,怎么想,也有些古怪。既然苍龙七宿之力来自天上星宿,想来,能与之匹敌的蚩尤之力对于这个世界,也应是股外来之力。我刚回来不久的时候,东皇太一就想叫我去调查沉寂两千多年突然现世的蚩尤之力,后来因为蟾宫出事被耽搁了。现下我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去楼兰寻寻。兵魔神封印若破,意味着我师父的墓被毁了,就算不为蚩尤之力,我也该去将他们的遗物重新安葬。”

韩非深深地望着鬼女:“鬼女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

鬼女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欣慰,韩非这一句话,就表明了他无条件支持的立场。于是她继续分析道:“我离开当然不会只去找蚩尤之力。幻音宝盒和那两个孩子,目前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会先拿到幻音宝盒,把那两个孩子救出来,再去找蚩尤之力的凭依,两相对冲,毁了它们。但是,即使幻音宝盒毁了,东皇太一还有另一版七国铜盒、七城万人血祭的方案,还需要寻找魏国和秦国的铜盒与继承者。你要想办法在我回来之前,阻止这一切。”

“我会尽力。”韩非的神情同样充满了坚决。

“在尽力之前,我要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鬼女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别忘了,阿紫的三魂七魄还在你的身体里!在我出发前,我们要先设法把阿紫找回来。眼下,我先去见东皇太一一面,告知他我去寻蚩尤之力一事。安下他的心,然后,今晚亥时,还在这里碰面,我带你先下船处理阿紫之事。之后,你先回来,我去找一趟盖聂——既然失踪的那个少年是他的徒弟,我想,他会帮忙的。”

韩非眨眨眼:“不知为什么,当你一说到盖聂的名字,我就忽然安心了。”

鬼女的表情狰狞了一下,拎起他的耳朵来拧了一圈:“在你眼里姐还没有盖聂靠谱?当年是谁把你领到秦国还没看好、让你差点一命呜呼了啊?”

“疼疼疼……那个……其实他真的已经尽力了……哎呀呀,有话好说,放手!”

鬼女赶到蟾宫的时间刚刚好:在她推开门大步走进的时候,正是东君下定决心答应东皇太一的请求、发动血缘定位咒术的一刻。

鬼女的气息敛得太好,以至于她突然出现的时候,东皇太一和东君都微微吃了一惊。东皇太一起身微微挡住了东君的身影:“你先回避吧!”

“没必要,”鬼女懒洋洋地开口,“在那边,我找到了救阿紫的方案,只要阿紫救得回来,我就懒得跟她计较。”

东君诧异地看了鬼女一眼,有点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长话短说,我来有两件事,”鬼女看了一眼桌上绘到一半的咒阵,嘲讽地勾了下嘴角,“第一件,今天晚上我带韩非下船一趟,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把阿紫救回来。若救回来了,正好东君在我就不劳动你了,东君,还需要你每日帮他稳固一下魂魄,一会儿你随我出去一下,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第二,蚩尤之力的事,我会去查。”她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杀气,“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我师父的墓!”

既然被鬼女打断,东皇太一就没有再留东君,叮嘱了鬼女一句若蚩尤之力太过棘手及时求助,就让她们两个离开了。

东君走在鬼女背后,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笔直的脊背:“我想过很多次我们再见的情景,但独独没有想到,气氛会这么和平。”

“那是因为我跟你算帐的时候还没到。”鬼女毫不客气地说,“若我能平安救回阿紫,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接我一剑,接得下来,这一页就算掀过去,我日后绝不再为难你;但接不下来,只能怪你自己本事不济!”

“很公平,”东君点了点头,“我接受。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韩非在下面,等见到他我再给你演示。”鬼女道,“有件事我想找你确认一下:你……是否知道自己会成为苍龙降世的祭品?”

东君轻笑一声:“是星魂告诉你的?那小鬼果然起了歪心思。”

鬼女见她不想正面回答,耸耸肩:“奉劝你一句,如果你还想跟女儿见面,就不要傻傻地想去送死。”

“你……”东君再次意外了一下,“你这是威胁,还是忠告?”

“随你怎么想,记得就好!”

东君感慨地摇摇头,笑了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叫我别去死!”

“不是叫你别去死,而是,别去做苍龙七宿的祭品。”鬼女瞪了她一眼,“难道你不觉得,苍龙七宿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东君停下了脚步:“你这样想?”

鬼女回过身,挑衅地看着东君:“你该不会想再被献祭一次?”

东君没有理解她的挑衅,沉默片刻,才说:“看来,他把你丢进时空魔境,是个正确的选择,虽然结果可能与他所预想的背道而驰。不过山鬼,我并不是不可替代的。金乌之力是东君的职阶力量,他随时可以废了我再立一人。而且血祭之事,并不一定非要用活人!他收藏了月神的尸体,我想,那是他留的后手!如果用我,至少我能保证,他会功亏一匮!”

“你早就做了以死相拼决定……”这回轮到了鬼女发愣,“你是怎么瞒过他的?”

“千年古老的家族,当然总会有一点自己压箱底的功夫,”东君淡淡地带了过去,“怎么样?突然发现目的一致,这感觉是不是很荒谬?”

“……这样么?”鬼女沉思着,“如果可以不死,那当然还是活着更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东君和韩非分别之后,鬼女深深吸了口气,准确去面对最令人头疼的那一个。

鬼女回到星魂的房间时,他已经醒了过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鬼女抓过他的手腕探了探,点点头:毕竟是吃过聚仙丹的身体,恢复力就是强。不过她还是再次摸出了之前的那颗药丸,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要不要试验一下?”

星魂臭着脸皱着鼻子打量了一下那颗药丸,嫌弃片刻,还是一把抢走,吞了下去,然后脸上一阵五光十色,连着召了几个水球吞了下去才稍微缓过了点,恼怒地瞪着鬼女:“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

“别忙着骂我,先等等!”

“等个……”星魂一句话没骂完,只觉浑身都像火烧一样地灼热起来,仿佛大司命的烈焰掌一般要命。他本能地想在蜷缩起身体,但鬼女扳直了他的脊背,喝了一声:“忍一下!”同时在他身上一顿拍点翻绘,小孩的身体腾在半空中,浑身冒着雪白的蒸气。

大约一刻钟之后,星魂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人也被放回到床上,浑身大汗淋漓,不住地喘着粗气。

“感觉如何?”鬼女袖着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星魂抹了把头上的汗,又迅速用内力蒸干了湿透的衣服,虽然心情不爽,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痛快!”

“说了姐不会害你!”鬼女的神情也有些得意,“是不是完全恢复了?”

星魂当然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仍鸡蛋里挑骨头道:“云中君炼的丹药,都是香气扑鼻,怎么到你这里,就像……”他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比喻,“就那么恶心?”

“恶心?等下你就不这么觉得了!”鬼女抱着臂,“发一道气刃试试。”

星魂不明就里地看看鬼女,见她眼带催促,便试着凝成了一道四成功力的气刃。

“大胆一点!”鬼女鼓励道。

星魂的瞳孔一缩,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聚气成刃的力量提升到了十成,然后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嘴角扬起了由衷的微笑:果然!没有任何不适!那种身体崩溃的剧痛没有产生!东皇套在他脖子上的枷锁,断了!

“很好!”星魂的眼里燃起了灼灼的战意,“盖聂,下一次,我必雪上次断手之耻!”

“啪!”鬼女毫不留情地在他后脑上就是一巴掌,“我卸了你的笼头,不是让你去欺负我弟媳的!不然……信不信我有本事把它摘了,就有本事再给你套回去?”

星魂愤愤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偏心的女人!但迫于她的淫威,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还不算完,现在你的房间里有结界隔着,东皇太一感觉不到禁锢的破裂,但你离开之后,他必会意识到。所以,我还需要给你做个伪装!”鬼女说着,又把星魂眼侧逐渐消失的星焰纹又绘了回去,又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了一个银瑗给他戴在了脖子上,“你现在的能力,还是被压制到原来的程度。不过放心,在你需要全力一战的时候,捏碎它就可以。另外,这东西也可以压制你的气息,保证你扒在门外听壁角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

“…………”她怎么知道自己有这个计划?星魂有点郁闷地想。

不过,星魂从终于摆脱禁锢的兴奋中稍稍平复之后,便注意到了鬼女的异样:“你屏蔽了我的头脑,又特意给我留下这个底牌,是担心我遇到什么危险?你要离开蜃楼?你在计划着什么?”

“我会去找幻音宝盒和那两个孩子。”鬼女敛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星魂。

她的神情让星魂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了,他直直地回视的鬼女:“你,想拒绝我?”他一把抓住了鬼女的胳膊,咬牙道,“然后呢?你该不会那么瞎,选择了东皇太一?”

“不,我谁也没有选。”鬼女看着他激动的神情,神情之中带上了一丝苦涩,她回避了星魂的目光,垂下了眼睑,“拿到幻音宝盒之后,我会……毁了它!”

星魂松了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苍白的脸庞被狂怒扭曲了:“不准!”他化出了气刃,不带任何技巧地一剑挥向了鬼女,“山鬼,我不准!”

东君成为被来回争夺的关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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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在忽悠,东皇也在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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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在高魔世界十年,终于知道故乡的好了……于是,她开始与天下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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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哥作为战力正式上线。

阿鬼要下蜃楼去找师哥和小庄了,猜猜她知道墓是小庄毁的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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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对待东君的处理方式,还是跟玄翦学的,玄翦在知道魏家庄一事的真相时,就是叫阿鬼跟他打一架清帐……

无论后来经历多少,早期教育对孩子的影响还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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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原本的计划是,在东皇太一利用她召唤苍龙之力时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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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本来想先把星星哄开心再说话,没想到星星小没良心的翻脸如翻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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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9 鬼女的疯狂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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