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化出了气刃,不带任何技巧地一剑挥向了鬼女:“山鬼,我不准!”
血滴溅在了他的脸上。星魂瞳孔紧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殷红一阵发怔:她没有躲,甚至也没有运功抵挡一下,就那么生生受了自己一剑!
他收了气刃,刚刚一身的狠戾和杀气渐渐平复下来,幽黑的眼睛瞪着鬼女从左肩到肋下的一大道伤痕,半晌没有开口。
鬼女面不改色地瞅着他:“疯够了?我还在想,你要是再敢砍第二剑,我揍不死你!”
“……”星魂抑制着眼中的潮意,“为什么?那是我的家人回来的唯一希望!”
“这个希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鬼女叹息道,看来不管是多聪明的人,只要钻进牛角尖里去,都会瞬间降智——卫庄当年追着他师哥非要决一死战时不也一样?“阿罗,我说过了,你的家人已经故去太久,三魂七魄早已散逸重组,他们如今,已经以另外的身份、另外的形态活在某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力量,都不可能再抽取回他们的魂魄、重组回当初的他们——就算有,那与杀人何异?”
“如果他们能回来,我就是杀尽天下人又有何惧!”星魂噙着眼泪恶狠狠地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包括你。”
鬼女后悔刚才不该说最后那句话,同时脑门上迸出一个加号:这死孩子怎么这么说不通呢?
“我不能答应你。”鬼女再次重申了一遍,“我不能冒着让这个世界毁灭的危险答应你,也不想让你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阿罗,我还是那句话,放弃吧!”
星魂脸上的愤怒渐渐地消失了,神情逐渐归于冰冷的平静:“我就知道,没有一个人是值得相信的。要实现自己的愿望,只有靠我自己!”他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偷偷擦了下眼睛,然后带着一点鼻音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鬼女无奈地耸了下肩出了门,只听见身后的门重重地一响,扶了扶额:我这挨了一剑的还没说什么,你这小兔崽子还一副眼泪汪汪叫人欺负了的模样……真是没处说理去!有时候感觉这孩子真是比当年偷吃聚仙丹时没有一点长进!
她摇着头,用手抚过刚才星魂那一剑砍出的伤痕,伤口无声地愈合了,不久,那身百年不变的阴阳家战裙也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鬼女很幸运地遇到了大司命和少司命,解决了没处落脚的窘境,期间帮大司命治了个伤,一时间恍然有种自己从DPS转职成了奶妈的错觉。她皱眉道:“也没见多重的伤,怎么弄得满身都是血?”
“因为湘夫人。”大司命有些晦气地说,“你知道,湘夫人服用的是早期的聚仙丹,有一些副作用,不能长时间离开潇湘谷,否则就需要以血蛊秘术维系青春的容颜。这次出海,湘君也想去仙山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仙药能解决湘夫人的身体问题。为此,东皇阁下特意在蜃楼底部为他们布置了一座悬影宫,并准确了若干血池,存足了血和血畜,以保证湘夫人的正常生活。不想那两个小孩居然侵入悬影宫中,一通乱打乱砸,将血池全都毁掉了,项家少主还斩杀了施术的蛊母。湘君大怒,要把那两个小孩捏死,偏他们滑头得很,尤其那丫头,本就是水系的巫师,竟然把血当作施咒的媒介,扬得到处是血。这些血都是在缠斗之中弄在我身上的。”
“以湘君和湘夫人两位长老,居然没拿下两个半大孩子?”鬼女只觉嘈多无口,“这是什么天才?我都想会会这两位了!”
“这要怪云中君!”大司命摊手,“那项家少主原本就是天生神力、勇武过人,七岁就已在秦楚战场上冲锋陷阵,敢与黄金火骑营的蒙恬真刀实枪地单打独斗。这回又吃了云中君五颗御鬼丹一颗真人丹,功力大增,加之手中有神兵破阵霸王枪,云中君已经败了一次。何况还有那个狡猾的虞渊女孩在旁助阵。湘君与湘夫人长年深居简出,身手已经钝了。”
鬼女觉得有些遗憾:天生神力的武学天才,若是能给卫庄当徒弟、做横剑传人,该多好!不过人家已经练了枪,还是别多想了。
在她惋惜着好苗旁落的时候,大司命还是有些心里不落底地看着鬼女:“山鬼那项家少主可是帝国通缉要犯,你就这么作主放了他们,不怕东皇阁下怪罪?”
一句“我怕他?”已经到了唇边,不过鬼女看了眼大司命傻白甜的表情,知道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造反派包围,就没太刺激她,而是把刚才讲给少司命的歪理又给她也安利了一把。
大司命没有少司命那么好忽悠:“但墨家与阴阳家的矛盾不止帝国叛逆这一条,他们伙同昌平君制定青龙计划,想阻挠我们的计划,这才是阴阳家针对墨家的主要原因。”
“在青龙坠毁、藏匿的幻音宝盒寻回之后,墨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鬼女还是之前的态度,“所以,那三个小鬼和白凤、盗跖,已经离开蜃楼了?”
“是两个小鬼,那个大的、叫什么虞子期的没有走,他说答应帮你做一件事,要做完才会离开。”大司命有些困惑,“他说的是实话?”
“对!关于百越隐巫的事。”鬼女点头,但没有详细解释,“不必为难他,让他呆在船上等我。也不必太拘着他,一个虞渊护卫而已,成不了大气候。我回来后,自会寻他。”
被少司命收留到亥时,鬼女出门与韩非会合,带他无声地穿过玄门,出现在桑海郊外的山崖上。她左右看看,吸了口树林间芬芳的空气,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当年我带小路来这里看海时,这还只是些小树苗,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
韩非也同样十分陶醉:“唉,我已经十年没有呼吸到这种自由的空气了。此情此景,如果能再来几杯酒……”他讨好地转向了鬼女,“鬼女姑娘,要不要故地重游一下?你的酒庄,还在吗?”
鬼女作势要踹他,但韩非反应也很快,鬼女只踢到了一面水盾。
不过鬼女思考了一下,觉得韩非的提议还真可行:当年她的酒庄在小圣贤庄旁边的一处山头上,与居民住地相距甚远,这个时间,想必庖丁也不会在酒庄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而且……她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这么多年没见小路了,听说已经成了儒家的二当家——儒家前掌门果然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又让他和张良入门了吧?
一会儿事毕,且摸进小圣贤庄给他个惊喜,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哦对,他不记得自己了,还得先唤回他的记忆……
于是她带着韩非来到了庖丁的酒庄——想当年,这还是她与韩非第一次交谈的地方,那时,他与李斯还是一对可以结伴同游的师兄弟,只不过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韩非果然没有失望:酒庄里屯着大坛大坛的高粱酒,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拍开了一坛:“居然还有!这可是几十年的陈酿了。”说着就灌了一大口,结果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嗯?怎么是新酒?而且还没有你酿的好喝!”
鬼女这次成功地踢到了他:“想什么呢!当年我安葬了我师父回来之后,把酒庄还给了庖丁,这些应该是他酿的。另外,”她戏谑地看着韩非,“这回你可是实打实地偷酒了!我问你,带钱了吗?”
韩非手往身上一摸,顿时一口酒哽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如果不是鬼女在后面拍了他一把,或许他能成为第一位被酒噎死的河伯!
他咳嗽着,哭丧着脸道:“我被关了十年刚刚出来,身上哪里有钱?”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鬼女,“鬼女姑娘,你有吗?”
鬼女摊了摊手:“我也是刚从时空魔境里出来,那里都用药材灵宝交易,没有这里用的钱。”
韩非尴尬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鬼女姑娘,要不你开个玄门去取点钱来?”
鬼女翻了个白眼,脚又开始作痒:“玄门是比有名无形更高端的空间法术,很耗功力的,就给你干这个?算了,我再给他写个酒方子,来抵你的酒钱吧!”
打闹了片刻,韩非把酒瘾过足了,鬼女也开始办正事。她把地上的杂物清走,留出足够大的空间,然后先画了个小法阵让韩非在里面坐好,然后又开始在法阵外勾画了许久。
韩非在法阵中冥想了足有半个时辰,见鬼女还没有动静,就微微睁开了眼,立刻被满地星星点点的咒光刺得双眼一阵疼痛。鬼女喝道:“闭眼!这是那个世界的禁术,你贸然偷看,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禁术……韩非擦着头上的冷汗:不管在哪个世界,禁术可都是高危法术!鬼女姑娘,你说得这么堂而皇之轻轻松松……真的没问题吗?
鬼女勾完了最后一笔,额角后背也早已被汗浸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出一颗药丹吞了,迅速调了几息以恢复力气:在这种阴阳之力稀薄的环境中使这种高阶术法,果然损耗不是一般的大!
“韩非,无论如何,都坚持住不要动!”
韩非闭着眼不敢睁开,心下有些慌:“等等,你让我准备一下……”
他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他整个人从外到内,包括舌头,似乎都被无数只极其细小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这些小手伸入他的躯体中,皮肉之间,胸腹之内,甚至识海之中,一点一点地摸索着。那感觉极其诡异难耐,说痛又不是痛说痒也不是痒,让他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他只希望这种折磨能够快一点结束,但又怕自己贸然动作引起咒术的失败,只能硬捱着。
渐渐地,似乎有一些小手抓住了什么东西,又慢慢地沿着经脉向丹田移动,然后又是另一些。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大小、不同的感觉最后都汇聚到了丹田,热得他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发红。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想要挣扎,但鬼女的手在背后扶住了他:“坚持住,韩非,就要好了,千万不要动!”
巨大的阴阳力团爆开,周围霎那间亮如白昼,爆开的阴阳之力化作纷纷洋洋的辛夷花瓣,一片片飘落在地,摔碎,然后又纷纷地汇聚到韩非的身体之中。韩非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身体也不再颤抖。
鬼女起身,紧张地盯着韩非的脸,想看出什么端倪。但许久,他都木木地没有任何反应,她试着伸出手刚想碰碰他,就看到有两滴泪,忽然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山崖上彻底恢复了平静,鬼女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韩非。但韩非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抹了一下腮边的泪水,闭着眼睛开口道:“鬼女姑娘,先别叫我,先让我……让我……再看看她……”
鬼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眼眶也开始发潮:她成功了……阿紫回来了!
这十年所有的艰辛和磨难、所有的屈辱和痛苦、所有生死边缘的徘徊挣扎……在这一瞬间,都显得不再重要了。当年在阴阳家的星河堂,她拼命想去抓住渐行渐远的妹妹,却始终逾越不了那个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眼前化为光晕;上次在曜日阁,她又尝了一遍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唯有这一次,她靠着自己,重新把妹妹拉了回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极大的幸运:魂魄虽散却能始终被约束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这是空前绝后的特例,没有任何可重复性。所以,严格来说,这并算不得复生,而是把定格在薛定谔状态的灵魂,拉到的生的那半边。
韩非终于睁开了眼睛,抹了抹眼泪,对鬼女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我在识海之中能看到她的影子了,虽然很淡,但是她睡得很平静,没有一丝痛苦的模样。我会尽力修行,及早让她健康起来。”
“嗯,回去找东君,她会帮你的。她以前是河伯,知道怎样做才对阿紫最有好处。”鬼女说着就勾勒起玄门的咒符,“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立刻去找她。就算她已经睡了,也给我从床上揪起来。”
“喂……”韩非挂了一脑门的黑线,“这不大好吧……毕竟男女有别……”
鬼女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栗凿:“想什么呢!哦~对,东君是长得不错,同居一室十年之久,怎么,有想法了?”
“不不不,绝对没有!”韩非赶紧连连摆手,“我哪敢!我心里除了紫女绝对没有别人!”
“最好这样!”鬼女威胁地瞪了他一眼,“不敢还不够!一点念头也不许有!明白了吗?”
“是是是,一定一定!”韩非一头的瀑布汗:当大姐头的妹夫,压力好大……
一阵幽远的箫声忽然响起,空气中飘落起片片雪花。
“吹得不错!”不知是不是心情好时听什么都好听,鬼女赞赏地点评了一句,目光朝着内力发散的那一点寻了过去:是哪位?比另一个世界里那些拿着各种华丽玉箫装X的斯文败累吹得好听多了!
“是赵国的名曲《白雪》!”韩非闭着眼睛击了两下拍子,“我很喜欢这支曲子,不过红莲最不耐烦这种清冷的乐调,我一听她就要打断。这时,就该有首琴曲《阳春》来配才是!”
仿佛为了回应他,清越的琴声和着箫声响起,地面由远及近,渐渐结成了冰。
“美则美矣……”韩非打了个哆嗦,“是不过,是不是太冷了点?”
“在你河伯面前玩水,真有勇气!”鬼女哼笑一声,又看看韩非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只觉碍眼,“拜托……这两位的修为根本不如你好吗?你在哆嗦什么?算了算了,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赶紧回去找东君!”
说完这句话,鬼女直接把韩非丢进了玄门,然后把玄门收了,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一男一女:“我们刚才在这里,好像没碍到贤伉俪的事吧?摆出这个阵仗,是要干什么?”
“阴阳家!”一个冷冰冰但很悦耳的女声在树梢上响起,“半夜三更在小圣贤庄外鬼鬼祟祟,又在密谋什么?”
“……”鬼女再次痛恨起这身阴阳家风格过于明显的装束来,同时也觉得很冤,“我要是说,其实我只是在这儿给我妹妹治了个病,你们信么?”
“你刚才做了什么?”刚才弹琴的琴师也从阴影出走出开了口,眉头深锁,“无论你刚才布置了什么,破坏它,然后离开!”
“已经结束了!”此时鬼女的心情是真的很好,所以有耐心跟他们掰扯,换了别的日子可能早就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她指了指地上的咒阵残迹:“放心,不会对周边环境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至于离开,这正是我现在的打算!”说着她也没多看那两人,就要纵身往小圣贤庄跳。
一座冰障拦住了她的去路:“站住!”
鬼女无奈地回过身,这对小夫妻还很年轻,她实在不想欺负小孩子:“刚才叫我走的是你,现在叫我站住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怎样?还有,”她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冰障,“你和多年前身亡的血衣侯白亦非,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用白露欺霜?”
那青年微微一怔:“白露欺霜?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这一招,叫逆水寒!”
鬼女仔细拍了拍那道冰墙:“是不完全一样,但你这一招,分明是化自白露欺霜,不过少了些阴柔,多了些燕赵刚烈之气,很不错!看样子,你也不知这招的来源,那想必渊源在你师父身上了。你师父可曾求学于韩国的雪衣侯?不……按你们的年龄推算,应该是女侯爵。”
高渐离心下惊疑不定:这是什么人?为何能一眼看破他的师承?
虽然他没回答,但鬼女已从他的表情中读到了答案,轻轻笑了笑:“你和这位姑娘师出同门吧?她的水系幻术也有了七八分火候。不过你们阴阳术的天赋有限,所以只能借助武器的属性使出这些招数,再想有进益,就比较难了。”她又看了眼表情已经有些难以言喻的小夫妻:“你们叫什么名字?”
“……你不认识我们?”雪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女扶了扶额:这口气真是似曾相识!“看样子,你们和盗跖一样,都是来自墨家的了?”
“你见过小跖?”雪女有些紧张:这女人完全不受她的幻术干扰,功力明显在她与高渐离之上。若她见过盗跖,那他……恐怕凶多吉少!
“他们没回去吗?”鬼女惊奇道,“不是早就走了?有白凤的凤凰在,不该现在还没到吧?”
高渐离思忖了一下:听这口吻,应该不是敌人。于是他对鬼女抱了下拳:“多谢阁下告知,我们会回去查证的。但不知阁下欲往小圣贤庄有何要事?”
“我去见我弟弟一面。”鬼女的眼中露出几分怀念,“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他了!”她看了一眼高渐离,“我弟弟叫颜路,你们认识吗?”
高渐离和雪女有些疑惑和警惕:颜路?弟弟?这女人看着弄不好比他们还年轻,管颜路叫弟弟?
鬼女的表情有些郁闷:“颜路真是我弟弟……我就算扯谎,也该扯点更让人容易相信的好吧?阴阳家……”她有些羞耻地艰难道,“有自己的驻颜方式。”
倒也是!两人的神色放松了几分,高渐离又施了个比刚才真诚得多的礼:“原来是颜二当家的长姊,方才失礼了。不过阁下要见颜二当家,只怕要失望了。小圣贤庄现在只有数位弟子留守,大部分人马都已离开,为一个重要事件做准备,此时去,怕是会扑空了。”
“啊?是吗?”鬼女一脸遗憾,“好吧……原以为今天能给他个惊喜的,看来只能改期了。”她重新面向了高渐离和雪女,“不过遇到你们也是刚好。请问你们能知道盖聂在哪里吗?关于他徒弟的事,我想找他商量一下。”
“您有我们巨子的消息?”雪女惊喜道,“他还好吗?他已经和小跖回来了吗?”她的声音低落了一点,“他是……又闯祸了吗?”
“哦对,盖聂的徒弟也是你们的巨子。”鬼女想起了这一茬,“他应该挺好,此时也没什么危险,但情况有点复杂……边走边说?”
她这么一说,高渐离和雪女又有些犹豫:把墨家秘密据点的位置随便透露给一个阴阳家——虽然她此时看上去不像有恶意,但毕竟立场相对,会不会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鬼女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冲天翻了个白眼:“盖聂和卫庄都跟你们在一起吧?那你们究竟还在担心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好歹是颜路的姐姐,就算真有什么不妥,总不能叫那二位一剑宰了。
高渐离这边正在犹豫,月光突然被一片阴影遮住,众人抬头看了一眼,却是白凤站在凤凰身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显然,也是被刚才骤亮的咒光吸引来查探情况的。看到鬼女,他露出一个嫌麻烦的表情,啧了下舌:“女人,怎么哪儿都有你?”
“小凤凰,你来得正好!”鬼女对他招了招手,“捎我一程,去见你们老大!”
看着高渐离和雪女因为这声“小凤凰”骤然懵住的神情,白凤额上又迸出了一个加号:“我说了,不准那么叫我!”说着他一拨凤凰就要离开,凤凰还一扬尾巴,朝鬼女就甩了一陀翔下来。
鬼女闪身躲过,一脸狰狞:“小崽子,以为你能在天上飞,姐就治不了你了是不!”她飞身跃起,足尖凭空轻轻一点,脚下就生出了一朵辛夷花,她一路踏碎着无数辛夷花就追了过去,身后留下一串金色的光点。
高渐离和雪女在金色的光雨中目瞪口呆地对视一眼,开始后怕:刚才,他们两个真的攻击了这个恐怖的怪物吗?没真打起来,真是他们的幸运……要不……先回去?
白凤凰惊恐万状地尖叫了一声,开始没命地加速狂逃,但还是被鬼女一纵身跃上了鸟背,一把掐住白凤的脖子将他的脸按进了松软的鸟毛里,狞笑道:“小凤凰,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忘了姐是什么人了?”
白凤被灌了满鼻子毛,苦于有口难言:大姐我错了,但刚才那真的是这笨鸟自作主张,不是我叫它那么干的……
正因盖聂在小圣贤庄异动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保护端木蓉而满肚子不爽的卫庄听到风声仰起头,看到的,就是一只大白鸟飙着巨大的眼泪像颗炮弹一样冲自己一头扎过来的场景。
他微微侧了侧身让过大鸟的身体,感觉到在视线被遮挡之处有什么人从鸟背上跃了下来,而大鸟则直接躲到了他的身后,像只刚出壳的小鸡一样瑟瑟发抖。
从鸟背上下来的两只还在没营养地争吵着:
“烤了吧!看样子养得挺肥了!”
“不行!”
“那炖了!”
“不行! ”
“再说不行把你炖了!”
“……”
卫庄站了起来,双眸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那个久违的身影,心头狂跳起来:是她!从星魂现身拦截盖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目前同属阴阳家的鬼女迟早也会出现!现在,她果然出现了!
鬼女在目光触及到那头如雪长发的瞬间,也停止了与白凤的打闹,回视着卫庄复杂的目光,唇边泛起一个温和而略带惆怅的微笑:“在等姐?姐回来了!”
星小魂再次作妖预备ING,万年中二熊孩子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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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依然是苦逼的没地方住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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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和湘夫人下线太久,牵出来溜溜,省得发霉。顺便填一下那个白色宫殿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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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项家少女本来就攻高防厚,现在又加了狂化BUFFX5和迅捷的BUFF,还装备了神武,兼有个法师配合打野,这配置无敌了!
PS:我上司星星是个造反派,我搭档少少是个师父控约等于造反派,我奶妈云中君被星星拉下水,我非直属上司东君、山鬼、河伯都是造反派,另外还有两个整天摸鱼啥也不管的恋爱脑湘君和湘夫人……我太难了!东皇阁下,你没发现自己已经是光杆司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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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出场,画风又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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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的三魂七魄又拼回去了,只是人醒来还得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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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和阿雪很幸运,万年不遇地碰到了阿鬼十几年来心情最好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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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我家座骑真是坑主人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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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二狗同学与少年时代的饲主(之一)重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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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0 紫女被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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