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迎门

麻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小王沟,一行人顺着官道,平安抵达县衙。张衡顺利提交结案陈词,持县令手令下达全城搜捕文书,并上报朝廷,彪爷六人光荣上榜。

县令念及张黎英勇,宁死不从歹人,特意嘉奖张黎为信阳县‘英女’。县令又赐下‘良善之家’牌匾,予以蔡家,嘉奖此次蔡家承担的抓捕歹人的费用。

张衡带着人抬着牌匾,一路敲锣打鼓的进了蔡家村。喜庆的声音引来一群半大孩子跟着队伍转悠。

队伍停在蔡府大门外,报喜的人还未进门就被张衡拦下:“这么大的喜事,我一定要亲口报给蔡老爷,你们可不许和我抢。”

蔡府仆役欣然应下,有机灵的仆从已经拿出大把喜糖散向父老乡亲,遭到众人一顿哄抢。

这热闹的场面,蔡家五天前的惨事阴霾,像是一下子散去一般,再没人提及悲惨死去的张黎。

张衡第二次踏入蔡家,为蔡家带来了荣耀。途中路过当初停放张黎尸体的屋舍,房门紧闭,张衡也只是瞟了一眼。

“老爷,衙门送喜匾的人来了。”蔡继善的贴身侍从蔡大拱手在书房外通报。

“哎呦,欢迎欢迎。邹县令真是草民们的父母官,蔡某不过是捐了些钱粮罢了,邹县令就这般嘉奖,蔡某真是惭愧惭愧呀。”蔡继善从书房中快步走出,拱手迎接几位衙役。

“蔡老爷严重了,来时邹县令都交代了,一定要热热闹闹的送到蔡府。”

“这不,我们这就敲锣打鼓的给您送来了。怎么?咱们现在出去揭匾吗?”张衡抱拳直奔主题。

“走走走,邹县令的牌匾可不能晾在外面了。”蔡继善引着众人一道出门。

走至半道,张衡捂着肚子,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了这是,张衙役。”蔡继善扶着张衡,担忧的询问。

“蔡老爷,对不住了。哥几个来的时候吃了顿大荤的,可能吃坏了肚子。这家里的茅厕在哪?我去方便方便。你们先去,不用管我。”张黎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捂着肚子,表情狰狞的夹着屁股。

“蔡大快去扶着点张衙役,这是吃了多少荤腥呀!”蔡继善遮掩住鼻子,掩饰着挥挥手。

蔡大躬身行礼后,就像张衡走去。

张衡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大男人上个茅厕还要人陪着,这要让我手下那几个知道了,我的脸皮可要掉到地上了。“

蔡大站在张衡身边未动,恭敬等候蔡继善的下一步指示。

蔡继善听到张衡的话语,放下遮掩鼻子的手,双手背在身后。笑容微妙,确定张衡不改变主意,要独自离开。

蔡继善再次开口:“罢了,年轻人,脸皮薄,可以理解。蔡大,咱们走。”蔡大躬身一礼,回到蔡继善身后站立。

蔡继善看着张衡夹着屁股,步履蹒跚的远去,脸色阴沉的甩动袖袍转身离开。

蔡府外热热闹闹的掀起遮盖牌匾的红布,蔡府内张衡悄悄溜到那间房门口。张衡深吸口气,悄悄推开一条房缝。

只见房间内比先前多了好些悬挂在房顶的白绸布,白绸布无风自动,在空中飘动。精神极度紧绷的张衡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推开房门迅速溜了进去,张衡四处张望,确定房间里没人,抬手撩开飘至眼前的白绸布。张衡穿过层层绸布,只见房间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口奢华的棺椁。

张衡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他伸头向着棺椁内望去。棺椁内躺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女子面容绝美,气色绝佳。女子身上穿着一袭玄色凤袍,妆容精致,钗环俱全。

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的。张衡想着女子的衣着,心里有些猜测,他猛然抬头看向屋顶。

屋顶的男子果然穿着和女子类似,只是衣裳上的图案凤,改成了四爪金龙。张衡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又疑惑不已。

他之前猜测蔡家给蔡少夫人配了阴婚,可眼前看到的一切不仅没有解开谜团,还引出了更大的谜团。

并且,这个谜团背后牵扯到的东西,远远不是自己一个小小衙役能参与的。

张衡打定主意不再调查,还是保命为好。他转身就向房门外走去,屋顶上刻画的俊美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微光。俊美男子的眼睛直直看向走向房门的张衡,张衡似有所觉,转身望去。

他拉开房门,抬腿迈出狂风呼啸的房门,房门在张衡身后缓缓关闭,一同关上的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眸。

花园深处灌木掩藏下,蔡家阿婆望着离开房间的张衡,表情轻蔑又阴沉。

李栏带领几位衙役和仆从,将牌匾高悬于蔡府牌匾之上。蔡继善笑呵呵的向听闻消息后,来恭贺的众位商贾好友拱手问好。

“蔡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祝贺,今日略备薄酒,众位若是不嫌弃,请过府一叙。”蔡继善笑咪了双眼,伸手请各位来祝贺的进府赴宴。

“那就叨扰蔡老爷了,听说蔡家的橱子可是橱子皇城,我们今日可没想着空着肚子回去。”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带着亲随和重礼,爽朗的笑着和众人科普蔡家的某些特殊之处。

远处热热闹闹的,李栏看着从边缘处走来张衡:“头,我们今有口福了,蔡家可真是大手笔,听说又要办好些天的流水席。”

“可惜,蔡府内里的那个皇城里出来的大厨手艺,咱们是尝不到喽!”

“不过,能尝到咱们城里黄大厨的手艺,也值了。黄大厨现在可不怎么出手了,按理说,都姓黄,手艺应该也不差多少!”李栏接着絮絮叨叨,研究两位大厨的手艺。张衡确没多理会李栏,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哎,艾!头,你干嘛去?”李栏看着张衡还是不搭理自己,继续往村口走。

“头?你不吃席面了啊?”李栏垫脚大喊,蔡继善听到声音,百忙中笑看张衡背影,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走吧,还杵在这干啥!头都走了,走走走,这席面不吃也罢。”李栏暴躁的声音传来,招呼几位同行的衙役一同离开。

李栏追上张衡,试探的将手臂搭在张衡的肩膀上:“头,你今怎么了?蔡家得罪你了?连黄大厨的席面都不留下吃了!”

张衡拿开李栏的胳膊,淡定解释:“咱们是官府的人,被邹县令知道怎么送了牌匾不回去复命,反而在蔡家大吃大喝的,多不好。”

“放心,复了命,我请你们去醉天居喝一杯,亏不了你们肚子里的馋虫的。”张衡拍拍李栏的肚皮,李栏闻言嘿嘿笑出声。

“头,吃不到黄大厨的手艺,醉天居也不错。您别说,我还真想这一口了。啧,想想那‘一醉方休’和招牌脆皮鸡,我这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嘿嘿!”李栏的嘴,真是一刻不得闲。

“行了李栏,你烦不烦,你那嘴能不能休息会,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几名衙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纷纷远离话唠的李栏。

只有张衡一反常态,无动于衷,继续听着李栏的絮絮叨叨。

几人打打闹闹的进了城门,跨过城门的瞬间,张衡身体微微颤抖了下,一道看不到的虚影从张衡的身体中踉跄着分离。

虚影捂着胸口,看着城门上贴着的陈旧符篆,不甘的离开。

张衡莫名捂着胸口,看着城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疑惑的摇头。

蔡府张黎停尸间

蔡家阿婆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风吹开,阿婆转头望去,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张开双唇:“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着那衙役,伺机动手吗?”

空气中突然传出清朗的男声:“城门口有威力极大的符篆,我修为不足,进不去。”

“符篆?”阿婆皱眉沉思:“城门口是刻有一枚古老的符篆,可我确认过了,那符篆魂力不足,快要消散了,并不能对你造成威胁。”

“不可能,符篆上还隐隐有宝光闪过,魂力还充足的很。消散?怕是还要庇佑城池百十年呢。”清朗声音坚决否定。

“看来,只能传信家中,让家里人动手了。我们现在抽不开身,要全力筹备祭祀仪式。你莫管了,回去休息,我为你疗伤。”阿婆沉吟,皱眉担忧男子,催促男子回到屋顶画中。

“不用,我在画中能缓慢恢复,晚上还能吸收月华疗伤。你寿命丢失太多,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清朗声音语气坚决,不想冒一丝阿婆消亡的风险。

“无碍的,用不着消耗我的寿命。你别忘了,我也是有修为的,虽然余下的修为不多,但治你的伤还是绰绰有余的。”阿婆语气轻柔确又不容置疑。

“冥界可不安全,你状态越好越安全。”

“就是因为冥界不安全,找到她的时候,受伤越重才越可信。”清朗男子继续争辩,不愿阿婆为自己疗伤。

“淮钧哥哥,你别让我担心,我只活这一世,不想留下太多遗憾。”一直坐在蒲团上不动分毫的阿婆,手势变换,名为淮钧的看不见的男子,被动回到阿婆头顶的壁画之上。

阿婆连点周身十二处大穴,穴位放开瞬间,阿婆周身气势瞬间攀升。她的容貌也在一瞬间在苍老和风华正盛中不断变换。

只见她高举双手,源源不断的修为被她渡入头顶的画中。画中男子虚幻的身影,灰败的脸色也越来越好,越来越红润。淮钧眨动双眼,一滴水汽从眼中低落。

时间一点一滴的滑过,淮钧也越来越逼真,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一般。

直到此刻,阿婆才坚持不住,头颅耷拉下来,昏迷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阿婆悄然泯灭的几缕白发上,室内悄然无声,像是两个多年好友默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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