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离。”

李姝泠埋在菩离的颈窝处，鼻尖全是菩离清冷的气息，他的身躯滚烫。

李姝泠伸出纤白的手，勾住菩离的下巴，杏眼染上魅色，艳丽的红唇一寸一寸的逼近他，模样像极了志怪小说里引诱僧人的妖精。菩离极力躲闪，想推开，又不敢碰。气息灼热，李姝泠大着胆子吻上了她肖想许久的地方。

菩离人是疏离的，唇却发热。

柔软相贴，李姝泠轻咬了一下，抚上菩离的胸口，轻轻一推，压着人往后倒去。

菩离嘴里全是她吐出的酒气，教他避之不及，胸腔里犹如烧了一团火。李姝泠柔软的身体也紧紧贴着他，平日里隆起的弧度正抵着他，菩离面色红似血，唇上热乎乎的，张口欲阻止，却让李姝泠得逞。

菩离似难耐的哼一声，脑子里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崩塌，一切佛法，礼教，身份，此时此刻全都不如她来的热烈。呼吸加重，寻着本能，菩离一翻身，李姝泠细弱的身子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背被撞得疼。

李姝泠眉头压下，想去揉揉。

下一秒，菩离的唇堵上来，学着她的动作，辗转深入。李姝泠勾着菩离的脖子，脑子开始晕乎乎的。情到深处，菩离紧紧压着人，直到唇上发麻，才舍不得的松开，轻喘着气喃喃道，“公主。”

没人应，抬眼去看，发现人早就睡过去了。

菩离无奈轻笑，蓦然顿住，他一生礼佛，无欲无求，可现在……菩离望了眼自己身下。深吸一口气，菩离远离了李姝泠，替她盖上薄被，佛珠被他重新拈起，一颗一颗，突然被扯断，佛珠四散，上下跳动，菩离无瑕管顾。

他的心如这佛珠一般。

他犯了戒。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来，李姝泠头疼的睁开眼，入目的不是她熟悉的马车顶，揉了揉眉，她想出声，却发现嗓子哑的不行，唇上还微微疼。

扶着头，李姝泠坐起身子。

手下碰到一个圆润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颗佛珠，她认得，这是菩离的。宿醉的脑子并不清醒，可李姝泠还是忆起了昨晚的一些细枝末节，她吵着要上菩离的马车，好像上来了，然后还挑拨了菩离，成功了吗？

李姝泠记不起来。

燕栖掀开帘子，看到李姝泠懵懵得坐在那，唇微肿，笑道，“终于醒了。”

李姝泠点点头。

燕栖：“快些起来，要出发了。”

“菩离呢？”

“走了。”燕栖轻描淡写道。李姝泠“啊”一声，表情不虞，燕栖笑出声，“骗你的。”

李姝泠顿用不满的眼神看她，燕栖不以为意，放下帘子，让春安上去伺候。下来时，李姝泠还站不稳，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红色的袖口，纤长的指节，顺着看去，是菩离稍稍扭捏的脸，以及躲闪的眼，“公主，小心。”

李姝泠歪头看他，菩离的表情不自然，都不敢抬眼看她，心有不解，但燕栖他们都在，李姝泠不好问。唇上泛起痛感，李姝泠上手碰了一下，有点硬，她下马车前照了镜子，她嘴巴特别红，还有咬痕。所以她把菩离给扑了？

菩离抿唇，目光掠过她的红唇，那里是他昨晚造下的孽，一看到就能想到昨晚的光景，蚀骨悱恻。转了眼，菩离松了手，站到李姝泠几步远的地方。

李姝泠心头堆满了疑惑，恨不得抓着人问清楚，奈何裴宿他们已经把一切准备好，要出发了。随意吃了东西，李姝泠又被扶上了马车，日头升起来，马车里闷得慌，春安便撩开帘角，让外间的风窜进来，消解闷气。

“公主，你这胆子不小啊。”燕栖打量她发肿的嘴巴，笑得意味不明。

“闭嘴！”

李姝泠既羞又怒，盖住嘴不让燕栖看，“你别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

“你心里知晓。”

燕栖觉着好笑，“你又不是我心里的蛔虫，怎知晓我在想什么？”李姝泠娇哼，“我就知道。”常去妓院这些地方的人，定会想些不入流的。

燕栖耸肩。

春安也盯着李姝泠的嘴看，她昨日在马车外都听到里面的声音了，想必菩尘也听到了，因为菩尘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春安心里不安，公主并未出阁，本来喜欢圣僧就是不可行的，没想到竟会不顾及身份的逾越了过去。

春安想着，这事她还是烂在心里吧。

马车哒哒，李姝泠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眼皮耷拉间，被燕栖的一句“小心！”给吓清醒。燕栖压着她倒在马车面上，她刚靠的地方分明插着一支羽箭，上面还淬了毒。李姝泠倏然睁大眼，想起身，被燕栖压制。

“别动，有刺客！”

“菩离……”

燕栖眼神锋利起来，“身入险境，先关心自己。”春安也趴着，听着燕栖的话，重重的点头，“是啊，公主你趴好，圣僧那边有裴世子在，没事的。”

燕栖话说得对，可李姝泠不放心。

“我就在这儿不动，燕栖你出去看看，我担心菩离……”话未说完，燕栖抱着她向外一滚，一只羽毛箭紧跟在后，插入她刚趴得地方，顿时一片黑色。

外间裴宿早就被人缠住，连李济安排的暗卫也插了手。李姝泠被燕栖带着到一旁的大树下，惊魂未定的她细看前方打斗的情形，腰挂羽毛，和上次刺杀她的是同一组织。燕栖眼睛随着裴宿移动，心像跳到了嗓子眼。

李姝泠巡视一圈都没看见菩离，心里惊慌，眉头压下。菩离的马车上并没有羽箭，也没刺客靠近，想来菩离是安全的，李姝泠深知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想了想，她拉过着急的燕栖，“你去帮忙，务必留活口。”

那边打斗激烈，刺客这会倒也无暇顾及这边，燕栖也实在想上前帮忙，李姝泠一说，她就应下，拿着折扇就冲了上去，一下解决了准备偷袭裴宿的刺客。李姝泠缩着身子，屏息看着前方，菩离的马车有了动静。

一只手掀开了帘子，腕上是新的佛珠。

李姝泠心急到了嗓子眼，这个节骨眼上，菩离你可别下马车啊！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李姝泠心里的祈望，那只手又收了回去，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间的一切。李姝泠心放下，轻吁了一口气。下一秒，帘子突然被拉开，李姝泠只来得及看到一袭红影，然后她就被人猛地抱住。

“菩离！”

“嗯。”

李姝泠又喜又急，抱着菩离的手都微微颤抖。

“唔。”菩离闷哼一声，清隽的眉压了几重。李姝泠听到了，忙问，“怎么了？”

“无碍。”

那边，有了燕栖的加入，裴宿得以松懈，索性这些人不是绝顶的高手，到最后，还真就留了一个活口。暗卫隐了下去，裴宿过来看李姝泠。她和菩离正紧紧相拥，菩离把她护得好好的，不让她多看一眼外面的风雨。

“公主，您没事吧？”裴宿问。

李姝泠摇头，起身时碰到了菩离的左臂，菩离闷哼一声，右手捂上去。他左臂的僧衣被划开，里面是一道一指长的伤口，肉往外翻，正在流血。

“菩，菩离，你，你，你……”李姝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刚刚突然抱过来是为了护她，不然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看着那正在流血的伤口，李姝泠眼睛酸涩，嘴里泛起苦意，“你是不是傻啊，你好好的待在马车里不好吗，为什么要下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啊？”

“不疼的。”菩离看她眼圈红了，怕她哭，赶忙安慰，还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一笑，李姝泠更难受了，明明是冲自己来的，受伤的却是菩离，都怪她！

“先包扎伤口吧。”裴宿提醒道，马车上有备用的药箱，他立马命人拿了来，李姝泠想给菩离包扎，可她手笨，好几下都让菩离眉头皱紧。

“公主，我来吧。”菩尘接手。

他熟稔多了，清洗了伤口，抹了凝痕膏，再用纱布扎上，冒着血的伤口就看不到了。

菩离道了谢，晃了晃胳膊，见李姝泠眼里担忧之色并未减退，宽慰道，“无碍的，公主您别担心。”他以前也受过伤，他不怕疼，可她一哭，比伤口疼还让他心里难受，他大约是入了他师父口中的—红尘。

咱们公主是个厉害的女娃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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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