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青青。”这次沈弥生很坚决地拒绝了他，他显然有些抱歉，头低垂着：“我不能走出这里，我的执念是你，你的家也锁住了我。”

“你、你不能出去…”

“那谁来陪我看医生呢？”沈雨青喃喃着。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出来啊？”沈雨青十分不甘心，“我信不过那些人，我只信得过你啊，沈弥生…帮帮我。”

他祈求男人，领着男人走到门口，打开门，沈雨青一只脚踏了出去，把沈弥生也拽了出来，手牵着手，实物般的微凉质感，在踏出门时，那只手化为了一缕烟，沈雨青扭头，如灵异电影般的一幕正在他眼前上演。

男人就这样在沈雨青眼前消失了。

“沈弥生？你在吗？”

“我看不到你了…”空荡的房门外只剩下沈雨青孤单的呼喊。

“沈弥生…”沈雨青又惊惶地叫了声，他两只脚踏入房门，手重新被人牵住。

“我在呢，青青。”高大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完好无损地迎接他，“我在这里。”

“你刚刚去哪儿了？”沈雨青焦急地问。

“我说了，我出不去的。”

男人冲他无奈地摇摇头。

“居然真的走不出去。”沈雨青忧心忡忡道：“没你陪我，我也不想去看医生了，我好怕我有病，我有病怎么办呢？我才刚刚开始过上好日子，还没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这么努力，绝对不能有事的…”

“你不会有事的。”沈弥生的嗓音低沉平稳，给他力量，“你很健康，只是压力太大，想的太多，需要休息了。”

“可是！”沈雨青急切地反驳他，“我刚刚听你的话，我去休息了！我根本睡不着，就算睡着了还是做噩梦！好可怕…好可怕！我还不如不睡…”

他又开始神经质地重复着那些话语，声音越来越小。

“那就不睡。”沈弥生重新牵起他的手，低头吻了一下，“累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我陪着你呢，保证你不会再做噩梦了，好吗？”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疯长的思绪需要更为疯狂的事物来占据大脑，不用再思考，以解燃眉之苦。

“青青什么都不用想，都交给我吧。”

沈雨青听到他这样说。

“好，也好。”沈雨青紧闭双眼，一切声音都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的耳朵中只有沈弥生的声音，是他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音色。

汗水滑落，指尖缠绕，世界重新变得崭新安宁。

腰胯那里不是被纹路撑满的皮肤。

柔韧的窄腰有一抹红痕。

“青青…腰好细…我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

沈雨青呼出急促热气，仰着脖子去够沈弥生的唇。

他像只难耐的猫，沈弥生轻笑着，把他全部满足。

沈雨青漂浮在海里。

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没有目的地的小船，任由沈弥生呼唤来狂风暴雨，掀起滔天巨浪，再把他打翻。

身体热了，黏腻了，脑子也昏沉了，麻痹了，再想不起其他的事。

沈雨青抽着烟，烟灰落到皮肤上也毫无所觉。

他爱上了这种虚无的感受，他自己的身体，精神与灵魂，似乎也要随着口中溢出的烟雾，一起飘出窗外。

窗外花香，鸟叫，阳光，微风，一同涌入脑海。

结束后，沈弥生就抱起湿漉漉的他去洗澡。

沈雨青又变成一叶在湖水中荡漾的小舟。

没有噩梦，什么都不用思考，爱人在侧，世界美好。

就这么过了几天充实日子，沈弥生体力好得惊人，两人像孩童一样探索着家里各处，沈雨青总是会精疲力竭，最后忍不住昏睡过去。

他没有再做噩梦，也许是身体太过疲惫，他开始连梦都不再做了。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逝，思维是一根被无限拉长的橡皮泥，沈雨青很喜欢现在的状态，像活在梦里。

然而，美梦也是有期限的，一通电话把他从梦中叫醒。

冯韵和林格的电话同时打过来，无非为了一件事——

她们准备开始推进结婚事宜。

第一件事，领结婚证。

接到电话的沈雨青意识都模糊，床单被他蹭上去半截又落下，堆积出层层叠叠，海浪般的褶皱，沈弥生就这么拿过他的手机，把电话一一接通，放在他耳侧，让他回应。

动作不停，沈雨青抬起两只手捂住汗湿的脸，不愿面对。

电话接通没几秒就被他挂断，沈雨青眼中有晶莹水液，看通话键都模糊一片，电话中他只能尽可能做到不露马脚，应付过去。

挂了两通电话，沈雨青抹了把汗涔涔的额头。

“你故意的吧…沈弥生。”

“快说，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出糗…”一开口，嗓子里像含块了糖，又哑又热，黏糊得不成样子。

沈雨青急促地哼了声，眼瞳上下震了震。

“好坏啊…沈弥生…”有泪珠从眼尾溢出来。

“青青不喜欢吗？”沈弥生虽这样问，但行为十足的我行我素，明明沈雨青已经放弃抵抗与思考，全程配合他，这人被满足，又开始流露出坏心眼的一面。

“不喜欢、又…”沈雨青坚持着挑衅，把话说完：“你又能怎样…”

“我不能怎么样。”沈弥生整个人伏在他身上，大片阴影笼罩着他，“那我只能让你改口，让你喜欢了。”

沈雨青惊呼一声，两只手被禁锢，身形抖如凌乱弯月。

激素上涌，脑中叫嚣着要彻底疯狂，沈雨青想大哭又想大笑，没了支撑，他便一下子瘫倒在床上，闭着眼，给全世界关上门。

天地间苍茫一片，入目皆白，只剩下他一人。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沈雨青睁开眼，一切都离他越来越远，声音，感知，朦朦胧胧，像蒙了层罩子里。

有人在笑，在说话，他的世界被触碰，抚摸。

温暖，温柔，水流过全身，他被包裹。

轻柔的童谣哼唱起来，透过那罩子，传递给他，让他安心。

水洗涤全身，带走一身污秽，他重新变得崭新而无暇。

就这么呆着吧…就这么呆着吧。

他对自己说。

梦里。梦里。

回到妈妈肚子里，重获新生啊。

阉割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