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亚回到寝室后海蒂第一个发现了她衣服的不同。
“这是什么?”她绕着伊莱亚身后转了两圈好奇地问。
伊莱亚露出一个微笑,“流行趋势。要加入吗?”
“是麻瓜那边的爱好吗?”海蒂眨巴眼睛,“还挺好玩的。我也想加上名字,你帮我写上吧?”
“没问题!”伊莱亚立马答应,扭头询问另外两人,“你们呢?”
吉娜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故事汇,闻言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一会儿不见就发展出的流行趋势?”
伊莱亚只是笑笑,一点没露出窘迫,“为了彰显个性嘛。我有红墨水跟蓝墨水,颜色你们可以挑哦——”
“我要红色的!”海蒂欢快地说。
琼斯跟着举起一只胳膊,“哦,我是想问下——还有别的颜色吗?这两个我都不是很喜欢。当然,要是实在没有的话,我也……”
伊莱亚歪着脑袋想了下,“或许还有粉色。”
“太好了!我喜欢粉色!”琼斯高兴地拍了一下手。
“那好吧。”吉娜抱着双臂看着她们,“我也要加入。”
于是不久之后,学生群里就掀起了一股小众的制服签名风潮——有人还会别致地在名字旁画个图案,以此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随着圣诞节的到来,城堡的气氛一时间热闹极了。到处装点着漂亮的圣诞树,挂着星星点点的水晶灯发出绚烂的光。
斯内普抱着书平静地走在走廊里,淹没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之中。没人会对他的衣服作出点评。回家度过假期的学生刚刚回来,个个满脸喜色,快乐得像只小鸟儿。
然而没一会儿,一只“小鸟儿”就飞到了斯内普面前。
“西弗!”莉莉笑得灿烂,伸手把一个盒子递到他手上,“我从家里买到的——一套坩埚模具,送给你!”莉莉在家没有猫头鹰,所以圣诞礼物一般要等到返校后再亲自给他。
“谢谢。”斯内普勾起嘴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包装的小瓶子——他自己做的魔药送给莉莉。
然后“小鸟儿”又快乐的飞走了。
另一瓶魔药还在口袋里安静的放着。斯内普远远地看了一会儿,顺着自己的路线一路走到地下室的杂物间待着。
伊莱亚本来回校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她摸着脖子上的护身符挂坠,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和斗志——要继续奋斗啊。
直到她一进校园就碰见了弗朗波·韦恩,心情瞬间回落——而他正拦在两个女孩面前自顾自调笑,丝毫不在意对面女孩的白眼。
“……说真的,我保证你们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孩了!”韦恩毫不吝惜地大力夸赞着,感觉自己像个情圣一样骄傲地挺起胸脯,“这可不是甜言蜜语,全部出自我的真心。毕竟你们是这么的富有魅力!”
“说清楚,是她还是我——”
“这——”
两个女孩咯咯笑着,冲他翻个大大的白眼,抬脚走了。
韦恩沮丧不过一秒,转身看见伊莱亚立刻眼睛一亮。“噢,我是多么幸运!但是别见怪,我想我必须得对你作出一个解释,你会明白我……”
伊莱亚抽着嘴角,见他越走越近。“方便跟我来下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韦恩的嘴巴快咧到耳后了,“当然没问题!”
“伊莱亚小可爱,你得先听我解释——虽说你刚才看见的我无可否认,但是我向你绝对保证一点,你一定是在首要的位置上!你是首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违背了自己要一视同仁的承诺,只是为了你——因为你在其他女孩之上……”韦恩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一点没意识到自己将面临什么。
伊莱亚在禁林边上停住脚步,转身笑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统统石化。”她轻巧地扔了一个石化咒过去,韦恩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
“哈,想揍你很久了!”伊莱亚摩拳擦掌,得意地蹲下去用魔杖敲敲他的脑门,“懒得跟你废话。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韦恩的眼神僵直了,不一会儿就涣散开慢慢合上眼皮。
“说出你的名字。”
“弗朗波·韦恩。”
“伊莱亚·克拉克是你认识的人吗?”
“是我的……追求目标之一。”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偶然碰见。”
“在那个偶然的一天,你认识了她。接着你发现了一个秘密——这让你睡觉不安稳,你辗转反侧。因为你很害怕。你害怕她,你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害怕伊莱亚·克拉克。”
“我害怕她。”
“你远远地躲着她,再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出现。之后你们再也没见过。”
“我再也没见她。”
“她让你做噩梦。”
“我害怕她。”
“对,你害怕她。”
“我害怕她……”
伊莱亚满意了。她伸手摸摸心口的护身符,跑到一棵山毛榉后面解开了韦恩的石化咒。
韦恩大梦初醒般从地上坐起来,一脸茫然。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
伊莱亚从树后出来,脚步轻快地往地下室去。她想这下他总不会还敢往自己面前凑。万事大吉!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斯内普一见她就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
“有吗?”伊莱亚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在庆贺自己摆脱了一件麻烦事!”
斯内普挑了下眉毛没说话。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掏出一瓶魔药放到桌子上,往伊莱亚面前推了推。
“给我的?”
斯内普点点头。
“你等下!”伊莱亚转身开始翻书包,“我也给你带了东西回来——哒哒!”
伊莱亚亮出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旧的书:《高级魔法大全》。
“我好幸运地淘到的。虽然样子有些旧,不过内容棒极了!你可别嫌弃它的外表……”伊莱亚伸手把魔药攥在手里,眨眨眼睛,“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还有,”伊莱亚清了清嗓子,“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学习这本书吧?”
“那就比比谁学得快好了。”斯内普翘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
“走着瞧。”伊莱亚扬起下巴。
时光如水般哗哗流淌,徜徉过人的心间,涤荡那些旧年代里留下的尘垢。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图书馆里,伊莱亚跟斯内普安静地坐在一处看书。莉莉不久前刚被格兰芬多的人叫走,她的书还摊开摆在桌子对面。
“你猜莉莉一会儿还回来吗?”伊莱亚翻过一页,边拿笔在日记本上誊抄重点。
斯内普闻言头也不抬,“谁也说不准。”
“我能。”伊莱亚偏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斯内普终于显出一点儿意外来,好整以暇地问道,“说说看。”
“我可以直接问她。”伊莱亚从日记本最后撕下一页,用手快速地折成一个飞机,拿着魔杖对准它点了点,“代我寻觅!”
飞机泛着一层光晕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接着迅速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穿了出去。
“你发明的?”
伊莱亚点点头,有骄傲还有点不好意思。
莉莉刚摆脱波特一伙的纠缠准备跟玛丽·麦克唐纳一起赶回图书馆,就见半空中突然飞来一个闪着荧光的飞机眨眼到了跟前。
“这是什么?”麦克唐纳惊讶地捂着嘴。
莉莉眨眨眼没来得及说话,飞机已经从一角开始燃烧变幻成点点的碎片拼出一行字在空中显现:你还回来吗,莉莉?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伊莱亚——”莉莉眼中透出惊喜,接着又皱起眉头,“可是我要怎么做?”
麦克唐纳跟她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碎片从空中下来落到了莉莉手上。莉莉觉得被触碰到的皮肤似乎都热乎乎的,她轻声说,“我还在路上。”
其他的碎片仿佛立时受到感应般,转换顺序拼成了对应的单词,下一秒就燃烧殆尽了。
麦克唐纳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喃喃,“可真神奇。”
“瞧!”伊莱亚指着面前的空气让斯内普看,无形的气体宛如波浪涌动了一阵,然后凝聚出几个发光的字语:在路上。
伊莱亚小声念出,“看来莉莉马上就回来了。”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夸了一句,“做的不错。”
伊莱亚笑得很腼腆。
“明晚去地下室吧。”斯内普突然说。
“怎么了?”
“方便教你一个新咒语。”
伊莱亚睁大眼睛,很快又恢复正常,“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意外之喜不好吗?”斯内普哼了一声。
不好,一点都不好。伊莱亚咬了下嘴唇,打击得太快了。
她也哼了一声,转脸继续看书,“明天你可得好好教我。”
结果真到第二天,意外之喜说来就来——斯内普教得很认真,还一教就是俩。闭耳塞听跟倒挂金钟都是他新发明的魔咒。
对比好惨烈。伊莱亚不服气地想,我得再加把劲儿。不然晚上躺在床上简直夜不能寐。
这口气就这么一直憋到了三年级,伊莱亚才终于争上来。
事不宜迟,她乐颠颠地跑去找斯内普要给他展示一番。
走廊里波特几人无所事事地混在一起,看见伊莱亚快步走过来,波特鼻子发出一个哼声,布莱克跟着哼一声。卢平只能无奈地冲她笑笑。
幼稚鬼!伊莱亚心里也重重哼一声,对着卢平草草点头跑远了。
年龄的增长并没有带来什么变化。反正他们跟斯内普是永远不会互看顺眼了,连带着看她也不会顺眼的。管他呢。
“西弗勒斯?”伊莱亚气喘吁吁地赶到地下室,斯内普正跟两个斯莱特林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斯内普扭头望了她一眼,“今天就到此为止。”
另外两人摆出高傲冷漠的架势看也不看伊莱亚一转身走了。
“找我什么事?”斯内普朝她走过来。
他现在长得很高,伊莱亚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她没有问刚才他们在谈论什么,只是突然产生了些犹豫。
斯内普像是一眼猜出她的心思般抿了下嘴唇,“去老地方说。”
杂物间里现在宽敞了许多,原本摆放的一些破烂跟杂物都被他俩用魔法收拾干净了。
斯内普到桌子前坐下,眼睛直盯着她问,“害怕了?”
“怕什么?”伊莱亚面色如常,一点真实想法也不流露。
“邪恶的斯莱特林——”斯内普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不是吗?”
伊莱亚皱起眉头,“斯莱特林干了什么坏事吗?”
“坏事?不,只是在追求强大的力量……”斯内普乌黑的眼珠仿佛在闪着光,“就像那位大人物一样——荣耀、地位、权利、金钱,每个人都想得到不是吗?”
“那是当然。所以,跟神秘人有什么关系?”
“他做到了。”
“他没有。”伊莱亚否认道,“他连真名都不敢透露,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以后人家怀念他,还得用个代号来称呼吗?他是间谍吗?”
“别不承认,伊莱亚。他拥有崇高的地位、权利还有旁人都无法企及的力量!可想而知,他会给斯莱特林带来荣耀。”
“你崇拜他?”
斯内普眼神幽幽,没有否认。
伊莱亚面无表情,“我永远都不会认可他。”他要伤害普通人,他会伤害她的家人!
“永远——永远都不会。”她加重音强调。
气氛一时寂静。斯内普望了她一会儿,“你不离开?”
“为什么我要走?”
“不应该跟我没什么好说了吗……”
伊莱亚没吱声。
斯内普垂下眼睛,“你原本想说什么?”
伊莱亚径自绕到桌子对面坐下,低头想了一会儿,食指扣着桌面。“我得先跟你说清楚,必须要告诉你我的一些观点——至于以后,要是你……”
她咬住嘴唇没有说下去,“选择权在你。”
斯内普凝视着她的表情,“说吧。”
“第一,我绝对不会站到神秘人一边。我也不认为他会成功。第二,我不会跟站错队的人有什么交集。就是这样。”伊莱亚低着头不去看他此时的神情,她的眼里绝对容不得沙子。
“如果我要……”
“是的。”
斯内普沉默了。
伊莱亚感到自己的手有些想要颤抖,她拼命克制住了,小声问他:“那你现在是吗?”
“不是。”
似乎冥冥中都松了口气。
“我可不到他们会拉拢的级别。”
“你很遗憾哦?”伊莱亚隔着桌子打了他一下,“不要犯傻。”
斯内普望着她唇角牵起微笑。
“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伊莱亚支起下巴问道。
“只是让我给他们提供魔药,承诺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酬金。”斯内普语气自然。
“你的魔药可出了名了——”伊莱亚重新露出笑脸,“所以说,你的能力摆在那呢。还担心什么将来啊?凭你自己就会比其他人都优秀啦。”
斯内普挑眉,“你是在奉承我?”
“那有什么好处呀。你天天熬魔药的时候还不是我给你带好吃的过来——不然你早瘦成鬼了……”伊莱亚咕哝道,“应当是你拍拍我的马屁才是!”
“那还是下次吧。”
伊莱亚瞪他一眼,颊边陷出一个笑窝,“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又发明了一个新魔咒哟!”
斯内普点点头,“给我看看吧。”
伊莱亚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带,这个咒语必须要两人拥有同一件物品才能施展。她从头到脚把自己扫了一遍,好像只有脖子上挂的护身符比较合适——可以一直随身带着,也不会丢。
伸手从衣服里拽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链子,伊莱亚没怎么犹豫拿起魔杖点了点,“复制成双。”
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挂坠出现在她手上。伊莱亚递给斯内普,悄悄呼了口气。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一起尝试。
“戴上它。”伊莱亚示意他套到脖子上,“我要开始了哦。”
伊莱亚往后退开几步,故意站到远处手腕挥舞一下,一束银光猛地从魔杖顶端发了出来。“所思所想!”
两个挂坠同时闪了一下,接着一道肉眼可见的银色丝线几乎立时建起了二者之间的连接。
“只有我们两个才能看到!”伊莱亚边解释边走近斯内普,“这下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了!”
“当然,只能在霍格沃茨。再远一点,我的魔力就不够了……”她补充道。
斯内普低头一直看着护身符的荧光直到伊莱亚来到身边才消失。他还是没抬头,半张脸掩盖在两侧掉下来的头发阴影里。
伊莱亚有点奇怪他的反应,“你怎么了?”
斯内普嘴唇动了动,缓缓抬头把目光移到一边,“没什么。”
她敏锐地察觉他的脸有点泛红,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在害羞。伊莱亚顿时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个很神奇的!你想找我的时候,用魔杖点点它,我就能知道啦。”
“要学吗?”伊莱亚献宝似的说完,颠颠地望着他。
“我再教你一个吧。”斯内普喉咙滑动一下,嗓音低沉,“要不要学?”
“学学学!”伊莱亚不满地嘟哝道,“为什么每次总在这种时刻才告诉我?”太打击人了。
“意外之喜……”
“狗屁——”
“啊。”
“啊什么?”
“不用掩饰一下吗?”
“就不!”伊莱亚瞪着他,“我说话就是这样的怎么着?”
斯内普突然笑了,不是微笑,而是咧开嘴笑得开怀,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极力显示主人此时无比愉悦的心情。
伊莱亚瞅着他,“你笑什么啊——发现我很粗鲁你很开心?”
斯内普摇头,恢复正常表情,只是微微翘着唇角,“我来教你神锋无影。”
“那不行。先说说你刚刚笑我的原因。”伊莱亚霸道地叉起腰,“我得听听看你想什么呢。”
“你那样……很好。”
“真的?”伊莱亚狐疑地盯着他,“还有吗?”
斯内普死活不肯说了。
伊莱亚哼一声,“不诚实的坏孩子。”
斯内普恰有其事地点头。揭过这个话题就开始教她神锋无影。他对着角落的废品演示了一次——它们立刻被魔法割成了一滩碎片,下一秒紧盯她的表情。
“这是黑魔法?”伊莱亚睁大眼睛眨了眨,“攻击性会不会太强了点?”
“对付敌人可不适合仁慈。”
“你,真的很喜欢啊……”
斯内普咽了口唾沫,“没错。它——更能带来力量不是吗?”
“说得对。但是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不能主动去伤害别人。这个,你明白吧?”伊莱亚对上他的视线,语气认真。
“当然。”
“那我相信了。你不要骗我,只有一次机会,我不容许欺骗的。”伊莱亚的表情告诉他自己绝对说到做到。
“我保证。”
伊莱亚突然塌下肩膀有点泄气的样子,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了?自己——凭什么呢……
斯内普望着她重申,“不会骗你的。”
“你教莉莉了吗?”
斯内普摇头,抿了下唇,“只教你。”
伊莱亚有点高兴,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想到什么皱起眉毛,“哦——她会跟你吵架!”
“跟这个无关。”
“真的?”
“非要傻乎乎的再确认一下吗?”
“那你说是不是?”
“是真的。”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伊莱亚轻快地哼着,“我可是也倾囊相授了,你也应当这么对我才是。这样才公平。”
“世上哪来这么多公平?”
“不管,反正你跟我得公平!”伊莱亚小白眼翻得毫无压力。
斯内普挑起眉毛看她,故意拖长语调,“好吧。就看在你的份儿上——”
“看在我每天给你带饭的份上——”伊莱亚笑起来,“让你变得白白胖胖!你是得拍好我的马屁呀!”
“自作多情。”
“是脸皮比城墙还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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