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坏蛋

1997年6月30日,霞慕尼。

进入六月以来,天气越来越热了,不过山岗上要凉快许多,当风吹拂过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雪顶,送来的冷空气仿佛能冲散夏日的燠热。

和煦的阳光洒进木屋里,摇篮中的婴儿砸吧砸吧嘴,吹起了一个泡泡,伽蓝坏心眼儿的戳破了它,“啪”的一声炸在儿子软乎乎的小脸上。

“呜呜哇哇!”洛希嚎啕大哭起来,茶几银盘上的糖果突然漂浮起来,兜头盖脸的朝着她身上打去。

“我的梅林!”伽蓝惊呼着护住肚子,魔杖轻轻一挥,糖果又一个一个跳了回去,跟银盘相撞时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你这个小坏蛋,这么小就会欺负你的母亲!”

拉巴斯坦在旁边笑出了眼泪,好半天才说,“他这么小就开始魔力暴动了,像你一样。”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兴致勃勃的问,“我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见过三岁前的自己,但你知道,那总是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晰。”

“你暴动最严重的一次像暴风雪,几乎把整个房间都刮没了,是兄长回家念了一晚上的修复咒,”拉巴斯坦搂着她,怀念的说,“但是兄长不是每天都回来,所以那几天你只能跟我睡,一把你送进客房你就哭。”

“哼!我想起来了!”伽蓝气愤捶打他的胸口,“听说你们被阿兹卡班捉走了,我五岁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暴动了,就像你说的这样,你这个大坏蛋!洛希就是像你!”

“我的儿子当然像我,”拉巴斯坦轻易的制住了她软软的挣扎,漫不经心的说,“也像你,他未来会比我强大。”

“儿童扫帚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她坐到丈夫腿上,面对面的看着他,“据说魁地奇天赋是可以遗传的,就像詹姆和哈利一样,我有时候想想,都觉得洛希未来会是个很棒的追球手或者找球手。”

“那我去对角巷买一把回来,”拉巴斯坦摸摸她的后背,瞄了瞄才四个多月就隆起的肚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等巴蒂回来我再出去,你身边不能没有人。”

“哼!”提到小三,他突然暴躁起来,忍不住发火,“他明明就是骗你,你也信了!”

“别生气,”伽蓝连忙安抚他的情绪,“你没觉得巴蒂哥哥变了很多吗?我觉得可能是夺魂咒带来的影响,他伪装穆迪的时候就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意外的跟老傲罗契合无比,我知道他很痛恨那些在父亲失踪后利用夺魂咒脱罪的食死徒,他想折磨他们,想迫不及待的为父亲效忠,变得不太冷静了。”

“呵呵,我还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四年呢,我怎么没疯?”拉巴斯坦冷笑一声,“我看他是执念太深,走火入魔了!他惯爱演戏,以前我居然没发现他对你抱着龌龊的心思,想抢兄弟的女人!”

“你居然说别人龌龊,”伽蓝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仿佛这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的了解了自己的丈夫那样,“虽然我当年看起来13岁,但我只有7岁啊,你…”

“你聪明的不像个孩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拉巴斯坦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像波特夫妇那样,这不是爱情是什么?别说你想让我当你父亲,我是不可能当你父亲的,没有哪个父亲会对女儿做那种事,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别把我当成父亲,你不听,哪怕后来你成了我的女人也没有改变,每次在黑魔王身上感受到失落,你就会在我身上找补,所以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你做那种事,让你明白,父亲和丈夫的区别。”

“才不是这样,”伽蓝咬了咬嘴唇,无力的说,“你骗不了我,你就是单纯的想做那种事,你才龌龊,我当年…”

“对,我想做,”拉巴斯坦淡定的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心爱的女人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为什么不能做呢?我为什么要忍耐呢?毕竟你也很喜欢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拒绝过…”

“但是禁不住我的恳求或是强迫,”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咧开嘴,坏笑着说,“你像个恶劣的小孩子一样,如果我不制服你,你会一直折磨我,别管我是在什么地方征服了你,结果就是:你变得温柔了,对我很体贴,也不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在你的心里有了权威,是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她哑口无言,愣了好久。

过了一会,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出其不意的一口咬在他肩上,磨着牙恨声道,“你这个大坏蛋!”

拉巴斯坦抱着她的腰,感觉她的力道跟小猫也差不了多少,愉快的挑挑眉,说道,“我了解你,我把你带大,知道你心里有个小魔王,当你发脾气的时候你才不会听别人的话,只有我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你才再也不敢反抗。”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在床上。”

“闭嘴!”她恼羞成怒的喊,“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两个都是大坏蛋!”

“除了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拉巴斯坦很喜欢看她无能狂怒的样子,慢悠悠的说,“因为正人君子得不到你呀,小坏蛋。”

说完,他指挥小精灵时刻关注可能魔力暴动的儿子,托起妻子的腿,抱着发呆的她走向了二楼的房间。

傍晚小巴蒂回来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黑袍在夏日静止的空气中几乎纹丝不动,久久的站在门口。

在渐浓的暮色中,发现情敌一直傻站在门外的拉巴斯坦疑惑的打开了门,他已经换好了食死徒的装扮,魔杖擦过脸颊,戴上了面具。

“我要去对角巷买东西,你在家好好照顾她,听到没有?”他没好气的说,“我很快就回来,别让她出去。”

“我知道了。”小巴蒂回神,低低的说。

拉巴斯坦诧异他居然没跟自己吵嘴,愣了几秒钟,上下扫视这个平时非常不安分的小三,张张嘴,还是忍住了讽刺。

“我走了,进去吧,”他走到门外,开始幻影移形,“还得去趟霍格莫德,蓝说想吃蜂蜜公爵的椰子冰糕。”

“等等!拉布!别去!”小巴蒂连忙阻止他,“蜂蜜公爵已经不开门了!”

拉巴斯坦没有听到,像一抹黑色的烟雾往上飘去,迅速融化在了空气里。

“怎么了?”伽蓝听到声音,直着腰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苦恼的说,“蜂蜜公爵不开了?为什么?可是我想吃菠萝蜜饯和椰子冰糕啊,还有全口味的棒糖羽毛笔。”

“老板夫妻失踪了,”小巴蒂上前扶住她往餐桌旁走去,“已经有一阵子了,我猜他们是移民避难,早就离开了英国。”

“可是我想吃啊,”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她最近发脾气的次数原来越多,“如果雷没有带糖果回来,我就要他把门砸开!仓库肯定有!”

“别再让他去了,”小巴蒂不动声色的说,把她按在椅子上,“我去就行,拉布都被当成叛逃的食死徒了,毕竟他好多次都没回应黑魔标记的召唤,他出去会有危险的,我去好不好?”

“我早就跟父亲说过,他的任务只有照顾我!”听了这话,她并没有被安抚下去,反而怒火越来越旺,“他又打算做什么?难不成他想杀了我吗!”

“他现在对背叛很敏感,轻易不让贝拉和我离开他身边,”小巴蒂忙不迭解释道,“再等一阵子,他把罗道夫斯几个从阿兹卡班放出来就好了,现在你父亲真心信任的人不多,最近都是卡罗兄妹带着其他人做任务。”

“好吧,”伽蓝渐渐冷静下来,望着他灰色的眼睛,里面溢满了担忧,她伸出手摸了摸爱人软软的金发,“你要小心,巴蒂哥哥,别给他惩罚你的机会,如果我看到你被钻心咒折磨了,我一定会难过死的。”

“那你也答应我,最近别去冒险,”小巴蒂突然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想想孩子们,我盼了很久,你说过,你不会做你祖母那样抛弃孩子的女巫,对不对?”

“我没想去冒险,”她摸着肚子,露出幸福的笑容,“巴蒂哥哥,你起名字没有?”

“我早就想好了,”小巴蒂心情转好,兴致勃勃的说,“Leah Crouch,名字怎么样?”

“噢…我觉得…”伽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我觉得还好吧…莉娅·克劳奇…这名字好怪…”

“哪里怪了?就叫这个,”小巴蒂身为父亲,露出了和老巴蒂一样的专权,霸道的做了决定,“儿子的名字还没想好,让我再思考些日子。”

“好吧,”伽蓝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反驳他,把头靠在他肩上,看上去非常依赖的样子,“巴蒂哥哥,最近我总是觉得不踏实,那天邓布利多再也没有来过,你说德拉科那个任务要怎么办呢?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据说贝拉教了他大脑封闭术,”小巴蒂说,“我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发现他们的计划是刺杀邓布利多,之前每次开会纳西莎都痛哭流涕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卢修斯被摄魂怪亲了。”

“但是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啊,”伽蓝不解的问,“你说这是保密的任务?”

“对,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小巴蒂挑了挑眉,说道,“我猜肯定是斯内普那个二五仔不知怎么探知了这个计划,又转告了邓布利多,可能是纳西莎找了他帮忙,毕竟她一向胆小,一点都不像贝拉,你母亲简直就是个战士,我怀疑她不发达的大脑里除了她的主人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跟雷一样,说别人之前不看看自己?”伽蓝纳闷的起身,仔细端详他的脸,似乎想把他看透,“你之前不也是这样?除了我父亲,你心里连我也没有…”

“你在胡说八道,”小巴蒂气急败坏的反驳,“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一直喜欢你,而且现在我并不效忠他,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之前!”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暴躁的小巴蒂,一脸迷茫。

“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质疑我的爱,”小巴蒂吸了一口气,嘴唇颤动几下,压住了怒火,“我为你背叛了他,早已失去了我的信仰,现在我只有你。”

伽蓝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钻进他怀里不再说话。

拉巴斯坦抓着一袋各种糖果从蜂蜜公爵的仓库钻了出来,风一吹,破烂的大门被摇晃的吱嘎作响,看起来有点凄凉。

暮色笼罩着这一年有些荒凉的霍格莫德,夜色降临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快,当他来到大马路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有些店铺的窗户闪着灯光。

拉巴斯坦走进猪头标记吱吱轻响的猪头酒吧,这里空荡荡的,他取回了放在柜台上的扫帚,酒吧老板在乱糟糟的胡子后面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他离开了酒吧,回到马路上,正准备幻影移形时,不远处霍格沃茨的方向,天空中乍现一个巨大的绿色烟花似的东西,还在不断上升。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

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村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他盯着黑魔标记,脸色凝重起来,望了望通往霍格沃茨的荒凉小路,思索片刻,幻影移形消失了。

“蓝——”

“蓝!蓝!”黑袍人影冲进了木屋,小巴蒂立刻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告诉她!”小巴蒂压低了声音,“你要害死她吗?”

“你早就知道!”拉巴斯坦把他的手拿开,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霍格沃茨出事了,你居然瞒着她,等她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你想被她赶出去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小巴蒂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今天的任务是卡罗兄妹带着格雷伯克,我怕她会受伤。”

“她才不会受伤!”拉巴斯坦瞪了他一眼,“食死徒怎么会进到霍格沃茨里面?城堡有那么多古老的咒语和防护,还有邓布利多坐镇…”

“卢修斯儿子的计划成功了,我不知道邓布利多现在是怎样,但他无疑受了伤,”小巴蒂低声说,“我不想她去冒险,这两个月她一直闷闷不乐的,如果她知道邓布利多出事,一定会去的,拉布,你就不担心吗?”

“我当然担心,”拉巴斯坦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突然冷笑出声,“你从来没有理解过她,是不是?你心里只有孩子,没想过隐瞒她的后果有多可怕,是不是?”

“我想过…”

“那就告诉她!”拉巴斯坦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没人会伤到她,除非黑魔王亲自出手!”

“你在这里想想对策,一旦她去霍格沃茨了,他们父女决裂,你一定会暴露的。”

说完,他奔向了二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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