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导演说,“就怕过不了审,要知道,并非国内的导演没有创意,而是创作空间有限,随便拍点天花乱坠的想象,都被限制,一个剧本过审就像拔了一层皮,反正那些审核的人只怕被上头怪罪,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周岚说,“有一个免死金牌——用名著改编。不拘是国内还是海外,挑选一部压住剧本,再用别的文学或社会话题压在上头,做成里子和面子,就妥当了。”
这个主意让段导演陷入沉思,轻轻笑道,“这个主意讨巧!倒是可以一试,有这个名头,审核者也不好轻易挑刺。”
周岚笑着,“比如你用《霍乱时期的爱情》作为改编的底子,但用现代的背景重新演绎,借用名著的氛围或者角色关系,再找来Onlyfans的演员或是情节,含沙射影,借刀杀人,发挥无尽的想象力,这电影就剧本就成了一大半。有些禁忌的情节,全用名著的桥段来过渡,谁敢说什么闲话?”
段导演问,“你的话有经验,难道以前做过电影?”
周岚摇头说,“以前集团公司有电影板块,做过两个月的发行,知道一些。”
段导演赏识地对碧琼说,“看来他的才华不仅在女人之间。”
碧琼说,“悟出了女人的事,就明白了世间的大道理,触类旁通也不意外。女人是天下最精明最世故的生物,混在女人中间,大浪淘沙,妥善处理纷争,实属不易,全身上下都是心眼。伟大的君王,一定有最井井有条的后宫。”
三人正聊天,没想到陈佳娴居然捧着个甜品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晓天少爷真是有本事,不过是出卖了色相,做了些下三滥的买卖,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攀上了大导演的高枝,出演了佳作不说,如今还能高谈阔论聊起了剧本。”
周岚说,“比不上你家,又有导演又有演员,要么什么人都不睡,要么什么人都可以睡。圣人和妓女,你家都占了。”
这话明显是讽刺她和青青,已经被子腾害得身败名裂。陈佳娴一怒,将手中的提拉米苏拍在他脸上,骂道,“以前见你还有些格调,现在完全是这副妓女的厚颜无耻!我倒不相信,就没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周岚顾不得脸上那片乌糟糟的甜品,退了两步。陈佳娴不依不饶,扯过他的领口,一下崩掉了几颗纽扣,对着酒会各路导演、制片人、特效、演员们说,“你们都认识他吧,在网路上赫赫有名的男妓!可是你们真的知道他的故事吗?知道他到底睡过多少女人,现在又在荼毒什么营生吗?”
有个高个子西装男在一边说,“你管他到底在卖什么,现在网路上都在说他的好话,你非要揭发他,难不成你还有他生灵涂炭的证据,或是在别的女人之间风流的视频?”
陈佳娴被这话明显问住了,“我会找到的!”
西装男显然是支持周岚,“没有的话人家就是好名声,谁管真的假的,既不是考古又不是做学问,网路上传言怎么高兴,那话就是真的。如果他真是下贱,能混得今日的好形象,那也是绝地反击的好本事!我还佩服呢,要我有周转于女人之中的本领,还苦于拉不到投资吗?”
陈佳娴听到这通话更生气,又重重地踹了周岚一脚,裤子上留下一道脚印,陈佳娴见他无动于衷,气得骂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不躲避?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委屈吗?”
周岚偷偷斜视了碧琼,她慢悠悠地喝着杯子里的香槟,像在告诉他:这些场面上对你的伤害,反而是你的武器,忍一时不一定风平浪静,更可能是海阔天空。
周岚故意对青青说,“你在北京拒绝了我,还认为你和别人上床的视频是我流传出去的。每天给我发微信打电话我没回复,就带着姐姐来教训我,是真的想逼死我吧?”
青青本来站在一边,还有些同情周岚,听到这陷阱的话,一下子蒙住了,倒是陈佳娴明白他的用意,推了一把青青,“你这下总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个该死的男人每句话都是阴谋诡计!他将媒体社交的偏驳利用到了极限,你要是离他再近点,估计要被他玩死。”
碧琼在旁边提醒他,“你怎么还不走,还等着人家拿酒瓶子敲你的头吗?”
周岚摇了摇头,故作难堪的样子低头离开了会场,脸上尽是污垢,像一只可怜的过街老鼠,他走出酒店大厅,路过那些流量明星乌泱泱的粉丝,他们都盯着狼狈的自己,用手机和相机记录着充满故事的一幕,守不到偶像,见证些丑闻也好。
周岚明白,当下自己的照片马上会在社交媒体上引发讨论——关于酒会上发生争执的原因。由此,里场也会有照片和视频流出,更证实了周岚委屈被人欺负的印象。
周岚边走还悄悄抹了抹眼睛,好让网路上的议论多点佐料。他回到家,认真洗了个澡,反思自己,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婊子无情,才是世人踏实活着的秘籍。
第二天,安淮和Neal约自己吃饭,晚上在静安嘉里的新式川菜。
周岚换了身简单的牛仔前往,在窗边遇到了这两位忙得热火朝天的少爷,安淮先开口问,“听说你要拍电影了。”
周岚笑道,“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Neal跟着笑道,“不是他消息灵通,而是你又上热搜了,这会儿都快进文娱榜的前二十了。全都是你的照片,像是被人用大便泼在脸上,谁这么恨你啊。”
周岚说,“瞎说!什么大便!”
Neal将手机打开,递给他说,“你看看照片。”
周岚翻看着网友们拍的照片,当时是提拉米苏,抹在脸上黑褐色的一片,果然有点像,当时还甜甜的,这会儿看得却反胃。周岚解释说,“那是甜品。”
安淮问,“那是一年一度的提名酒会,你居然也被邀请了。”
周岚说,“确实去跟导演谈了电影的合作方向,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会儿你们就找上来,狗鼻子也太灵了!”
安淮说,“我这颗演艺圈的遗珠,要是再错过机会,岂不是天下第一傻瓜?而且在白马书院,你也是我的老板,我腿脚殷勤,横竖都有好处。”
周岚问,“难道苏河远没收买你们?”
安淮说,“他自持被几个头部的客人青睐,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庄家原和Karl对他倒是服帖,不过也只能吃些边角料的生意,到处忙里忙外,还要给苏河远抽成,叫苦连天,根本不得人心。但没办法,有时候只能承认技不如人,客人就好他这一口山间野味,你能怎么办?”
周岚说,“他也不在乎你们是否投靠他,他自己就能赚饱。”
Neal投诚一般,“这些日子冷眼旁观,在白马书院,若是非要站队,肯定还是跟着你有前途。”
周岚想起上周他收到两位送的的Acne和Wooyoungmi的卫衣和牛仔裤,说,“我收到你们送的礼品了,多谢,我也没帮你们介绍客人,倒占了不少便宜。因为忙,所以一直都没答复。”
Neal说,“而且我们知道,你现在认识了碧琼,苏河远在白马书院可没少说她的坏话。但越是他讨厌的人,我们知道越是有价值。”
安淮说,“更别提爱马仕之家那一战,让钱姐气得脸红鼻子粗的,Karl和双胞胎花了多少精力才让她消气。”
周岚猜测,“背地里骂了我不少坏话吧?”
安淮捂嘴笑道,“骂你说明她气急败坏,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周岚想到那一夜在JW万豪的羞辱,主动提到,“你们可遇到过两个客人,一个是陆太太,一个是田恬的教授。”
两人想了想,安淮先说,“陆太太见过,但你说的教授没见过。”
Neal跟着说,“我跟双胞胎哥哥一起陪的陆太太,去了趟无锡过了个周末,她要去拜灵山大佛,好想是想去求健康。”
周岚问,“求健康?求谁的健康?”
Neal说,“我们没多问,她也没多说,好像是为她父母求的。那晚上我们就在拈花湾附近的酒店,在浴缸里玩了一晚上,她还带了各种玩具,放满了整个车的后备箱。”
周岚惊讶道,“皮鞭、蜡烛、警服,还有各种电动仿真猛男,塞了整整一后备箱,乖乖,这要是被交警拦下来检查,也不知道谁的脸会先红。”
Neal说,“我和双胞胎哥哥将那些刑具从地库搬上楼的时候,差点就漏出来几件掉地上,吓死了,铺了满满一张床,竟然还能将她整个人都吊起来。像恐怖电影里的惩罚,没想到她看着挺正经的,私下里玩得这么厉害!”
安淮好奇地问,“你们也没拍下来,好给我们学习学习,万一遇到个客人想扮演宁死不屈的女特务,我们也有经验参考。”
周岚脑中突然起了坏主意,问道,“不会还有胶带将口鼻封住,试探些极致体验吧?”
Neal说,“她好像和别人玩过,也有胶带,但是我们没玩。我们才刚入门,手还生,没轻重的,还是小心点好。”
周岚问,“她就找了你们一次?”
“对啊。”
周岚若有所思,“最近苏河远来过白马书院吗?”
安淮说,“来过,黛西说,白老板介绍了两个客人,让他好好伺候。但好像惹一位泰国来的老板生气了,又让双胞胎去安抚。”
周岚说,“可是白珍珠还是宠爱苏河远,即便犯了错,只要撒娇下,就都没事了。”
Neal敬他一杯100%橙汁,“可我们还是看好你,毕竟没有你,就没有白马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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