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杯炸裂的声音让整个实验室安静了一秒。

周云皎愣在原地，看着混合液体在实验台上蔓延，玻璃碎片在阳光下像散落的钻石。许嘉冲过来拉她的手腕："小心！"

但已经晚了。一块尖锐的玻璃碴划过校服右口袋，那里微微鼓起——装着简棠露送的镂空星星挂饰。

"没事吧？"许嘉蹲下去捡碎片，马尾辫扫过周云皎的膝盖，"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周云皎没回答。她把手伸进破掉的口袋，指尖触到金属冰凉的棱角——星星还在，但表面多了一道划痕，正好穿过"Z&J"的刻印。

实验室的灯光太亮了，照得人眼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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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嗅觉描写回忆。"语文老师敲着黑板，"比如某种特殊的气味......"

简棠露在笔记本上画云朵，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

"你身上总有蜜桃味。"新同桌程阳压低声音，"像我家种的桃子。"

钢笔尖啪地折断，墨水在纸上洇开成蓝色的漩涡。简棠露想起某个熄灯后的宿舍，有人把脸埋在她颈间含糊地说："你闻起来像夏天的桃子......"

"我不用香水。"她往墙边缩了缩。

程阳却凑得更近："真的，特别是头发——"

"简棠露！"粉笔头精准砸中程阳的额头，"上课别交头接耳！"

全班哄笑中，简棠露把脸埋进臂弯，悄悄嗅了嗅自己的发梢——蜂花洗发水的廉价桃子香精，和周云皎用的一模一样。

中午

食堂电视正在播放南京的旅游宣传片。

"......梧桐大道已有百年历史......"

周云皎的筷子停在半空。镜头里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和简棠露手绘地图上的绿色小伞完美重合。

"想去？"许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等竞赛结束，我们可以——"

"我去趟图书馆。"周云皎突然站起来，餐盘里的糖醋排骨一口没动。

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书架后，她摸出铁盒——里面多了一本《中国星空观测指南》，扉页有陈砚青的签名。书里夹着张字条：「紫金山天文台寒假招实习生，地址见P237。」

P237页的星空照片上，有人用铅笔在猎户座旁画了颗小星星，旁边写着：「这里该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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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阳又在校门口堵她。

"给。"他递来一盒水蜜桃软糖，"跟你头发一个味。"

简棠露后退半步，背后的梧桐树干硌得肩胛骨生疼。

"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程阳把糖盒往她手里塞，"我帮你追。"

暮色中，简棠露举起手机——屏保是张模糊的星空照片，角落里有个几乎看不清的人影。

"她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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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当天

题目：《未来》

周云皎的结尾：

"......而我会站在南京梧桐大道的第七棵树下，数清每片叶子背面的脉络。"

简棠露的结尾：

"......南京的梧桐树，应该长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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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皎在凌晨惊醒，梦见简棠露在哭。

她摸出枕头下的星星挂饰，那道裂痕在月光下像条银河。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她第27次点开那个被拉黑的对话框。

三百公里外，简棠露对着花盆说话："今天我又撒谎了。"

仙人掌的新刺扎破指尖，血珠渗进泥土，也许某天会滋养那朵早已破碎的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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