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青的三角板敲在周云皎课桌上时，粉笔灰簌簌落在简棠露的睫毛上。

“五十遍。”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神，“放学前交。”

简棠露在桌子下面踢周云皎的球鞋，力道很轻，像猫用尾巴扫过脚踝。周云皎低头看罚抄纸，发现简棠露已经帮她写好了标题——「sin?α cos?α 」 =1——字迹圆滚滚的，还画了个笑脸。

“认真抄。”陈砚青的皮鞋声远去前，丢下一句，“明天课上提问。”

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简棠露突然凑近，蜜桃味洗发水的气息扑在周云皎耳畔：“喂，你第七遍写错了。”她的指尖点着某个余弦符号，“这里要平方。”

周云皎的钢笔顿住，墨水滴在简棠露的虎牙涂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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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数学课，蝉鸣震得玻璃窗嗡嗡响。

陈砚青的白板笔唰唰写下一道立体几何题，转身时粉笔灰落在他的西装领口：“五分钟，然后抽人回答。”

教室里手臂如林。简棠露托着腮，睫毛垂成思考的弧度，突然举起手。周云皎拽她袖口：“辅助线添哪儿？”

“我也不会。”她虎牙一闪，讲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简棠露周云皎”陈砚青的三角板点向她们两个，“上来。”

周云皎和简棠露磨蹭着站起，两人无奈的对视着。三角板敲向黑板，“你俩举什么手？”

蝉声突然尖锐。走廊瓷砖映出两人模糊的影子，简棠露蹲下系鞋带，趁机在周云皎球鞋边放了一张纸条。

风掀起纸角，露出潦草字迹：

「其实我会做，但正确答案比陪你罚站无聊多了。」

阳光把她的雀斑晒成金色，周云皎别过脸，喉间泛起蜂花洗发水的甜涩。

教室里，陈砚青的声音透过门窗闷闷地传来：“这道题考察的是空间想象力……”

简棠露突然用肩膀撞她：“看！”

她掌心躺着一块被掰成两半的水果糖，透明糖纸上还沾着草稿纸的碎屑。周云皎接过时，指尖碰到她掌纹里未干的蓝墨水——昨晚帮她抄公式留下的。

蝉鸣。心跳。陈砚青隐约的讲课声。

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周云皎想起昨天简棠露塞给她的纸条：「你抄错的地方，我都偷偷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