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阡陌上,属羊的小加加一袭素白衣袂翻飞,正帮着恋人刘阿肆将新割的麦穗捆扎成束。忽闻远处传来铜铎清越声响,原是少年边推着独轮车运送农具,边晃动车辕上悬着的铜铎,叮当声混着麦香漫过田野,敲出一曲缠绵的相思韵律。
麦浪翻涌的田埂间,身着素白衣衫的小加加俯身拾捡散落的稻穗,羊角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远处荷锄而归的刘阿肆望见这抹身影,指尖不自觉地晃动腰间铜铎,清越声响裹着细碎的风掠过阡陌,将绵长思念化作韵律,漫过两人日日耕耘的田园。
暮春的平阳宛城被暖融融的日光浸透,西子湖畔的麦田泛起金波,麦秆在风中轻轻摇曳,穗子沉甸甸地垂着,仿佛在诉说丰收的喜悦。小加加扎着雪白的头巾,一袭素白襦裙沾满细碎的草屑,羊角辫随着她弯腰的动作活泼地晃动。她蹲在田垄间,葱白似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将新割的麦穗捆扎成束,粉扑扑的脸颊沁着汗珠,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
远处传来“叮当——叮当——”的清越声响,如清泉叮咚,打破了田间的静谧。小加加抬眼望去,只见刘阿肆推着独轮车从田埂那头走来。少年头戴斗笠,粗布短打被汗水浸透,勾勒出结实的臂膀。他的车辕上悬着一只古朴的铜铎,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每一声脆响都似敲在小加加的心坎上。
“阿肆哥!”小加加直起身,朝他挥了挥手,发间的银铃铛也跟着叮当作响。她快步迎上去,裙摆掠过田埂边的野花,惊起几只彩蝶。
刘阿肆见她跑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两颗虎牙:“累坏了吧?来,喝口水。”他从车上取下陶壶,壶嘴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从溪边打的清凉井水。
小加加接过陶壶,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清凉的井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满身暑气。她抹了把嘴角,笑道:“不累!看这麦子长得多好,今年肯定是个丰年!”说着,她蹲下身子,轻抚着饱满的麦穗,眼中满是欢喜。
刘阿肆在她身旁蹲下,随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是啊,多亏有你帮忙。要不是你天天来地里,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麦屑,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小加加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小声说:“我就喜欢和你一起干活……”话音未落,一阵风掠过麦田,铜铎再次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起头,望向那只铜铎:“这铜铎的声音真好听,每次听到,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刘阿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晃动铜铎,悦耳的声音在田间回荡:“知道你喜欢听,我特意挂在车辕上的。以后啊,只要你想听,我就摇给你听。”他的眼神真挚而炽热,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这简单的承诺里。
小加加望着他,心里泛起一阵甜蜜。远处传来其他姐妹们的说笑声,隐约还能听见醉梦香爽朗的笑声和聂少凯温和的回应。但此刻,在这片麦浪翻滚的田野里,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耳畔的铜铎声,和身边这个让她心动的少年。
麦浪如金色的潮水漫过田埂,小加加跪坐在新割的麦茬间,素白裙裾沾满泥土。她咬着唇将散落的稻穗一根根拢起,羊角辫上的绒球随着动作轻颤,突然被麦芒勾住,疼得她“哎哟”轻呼。远处荷锄而归的刘阿肆脚下一顿,青铜铎撞在锄柄上发出急促的脆响,惊飞了田埂边打盹的白鹭。
“当心麦茬扎手!”少年三步并作两步奔来,粗粝的手掌先护住她膝前的麦秆,才小心翼翼去解她发间纠缠的麦芒。小加加仰头望着他被日头晒得发红的脖颈,汗珠顺着喉结滚进衣领,突然想起他前日说要给她编麦秸兔子,便抿着嘴笑:“阿肆哥,你说用新麦编的兔子,会不会比去年的更俊?”
刘阿肆指尖微顿,耳尖泛起薄红。他故意板起脸:“就知道贪玩。”可话音未落,便已蹲下身开始挑选柔韧的麦秆。阳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金黄的麦地上,他的手在光影里翻飞,不一会儿就编出兔子毛茸茸的长耳朵。
“给。”他把麦秸兔子塞进小加加掌心,却在她伸手时突然收手,“叫声好听的,就给你。”小加加脸颊瞬间涨红,刚要开口,远处传来醉梦红银铃般的笑闹:“哟!光天化日欺负小姑娘呢!”
穿红衣的猫女挎着竹篮从柳荫下转出,身后跟着推着独轮车的冯广坪。竹篮里装满新摘的樱桃,殷红果子衬得醉梦红的指甲愈发艳丽。她伸手捏了捏小加加发烫的脸颊:“我们小加加的耳朵比麦秸兔子还红,阿肆弟可要当心被狼叼走咯!”说着朝远处努努嘴——醉梦熙正舞着木剑追着大风跑,白裙沾满草叶,狼尾发饰在风里猎猎作响。
刘阿肆耳根更烫,慌忙把麦秸兔子塞给小加加,抄起锄头佯装整理田垄。小加加抱着兔子躲到他身后,却见醉梦香与聂少凯骑着枣红马从田埂经过,黄色衣袂卷起一路麦香。地主家公子伸手摘了朵路边野蔷薇,被豹女笑着拍落:“好好的骑马,采什么花!”
笑声混着铜铎的余韵在麦田里飘荡,小加加望着手中的麦秸兔子,突然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刘阿肆偷偷瞥她一眼,趁人不注意,又悄悄往她裙兜里塞了把晒干的野菊花——那是她前日说要用来熏香的。
暮色渐浓时,天边的火烧云将麦田染成琥珀色。小加加踮脚将最后一捆麦穗摞上木架,忽听得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还未回头,就有带着麦香的粗布披风轻轻罩在肩头。刘阿肆倚着锄头,耳尖泛红:“晚风凉,仔细着了寒。”
小加加抱着麦秸兔子转回身,素白裙裾扫过田埂边的紫云英。她瞥见少年手背新添的划痕,像是被镰刀剐蹭的,指尖悬在伤口上方不敢触碰:“又受伤了?明日我带醉梦泠酿的金疮药来。”话尾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羊角辫上的银铃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刘阿肆慌忙藏起手背,铜铎撞在锄头上发出慌乱的声响:“小伤!倒是你——”他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今日去镇上换粮,特意给你留的。”糖块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甜香混着泥土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远处传来清脆的竹哨声,是醉梦紫倚在纳兰京的肩头,用柳叶吹出婉转曲调。穿紫色襦裙的狐女朝这边眨眨眼,惊得小加加差点摔了麦芽糖。醉梦甜挎着装满鸡蛋的竹篮从田埂另一头走来,橙色头巾被风吹得鼓鼓的,身后跟着抱着陶罐的燕子严:“阿肆,你娘让我捎的糯米甜酒。”
陶罐揭开的瞬间,酒香混着桂花甜香漫开。小加加捧着麦芽糖正要递到刘阿肆嘴边,却见醉梦熙风风火火地跑来,木剑差点戳到麦捆:“二宝在湖边逮到了红尾鲤!今晚烤鱼去——”她狼尾发饰上还沾着草屑,身后跟着举着鱼篓傻笑的大风。
刘阿肆望着小加加亮晶晶的眼睛,悄悄将她往自己披风里拢了拢。铜铎在晚风里悠悠作响,混着远处醉梦青与书生何童对诗的声音,惊起一群归巢的白鹭。麦田尽头,醉梦兰正踮脚给南宫润整理被风吹乱的书页,蓝色裙摆扫过满地星辉般的小雏菊。
众人朝着湖畔走去时,暮色已将天空染成蜜饯般的深橘色。小加加踩着田埂上湿润的泥土,忽然被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去。刘阿肆眼疾手快,丢下锄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腰间铜铎“当啷”撞在小加加的银铃上,惊起芦苇丛中几只夜鹭。
“没摔着吧?”少年的呼吸扫过她耳畔,粗布披风还带着太阳晒过的暖烘烘气息。小加加抬头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担忧,心跳顿时乱了节拍,攥着麦秸兔子的手指微微发颤:“阿肆哥,你的手......”她瞥见那道新伤又渗出了血珠,慌忙从袖中掏出帕子。
“真不碍事!”刘阿肆想缩回手,却被小加加固执地拽住。素白帕子裹住伤口的瞬间,他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连铜铎的晃动都变得磕磕绊绊。远处传来醉梦红的笑闹:“哎哟,这是要把阿肆的手揣怀里捂热乎?”红衣猫女倚在冯广坪肩头,指尖勾着颗樱桃在唇边轻咬。
醉梦香骑着马从旁掠过,黄色披风扬起带起一阵风,豹尾调皮地扫过小加加发烫的脸颊:“走快点!晚了可就吃不上二宝烤的鱼了!”她身后的聂少凯稳稳托着食盒,里面飘出醉梦甜新蒸的桂花糕香气。
小加加被催得加快脚步,却悄悄将刘阿肆的手又攥紧了些。穿过芦苇荡时,她听见九妹醉梦泠的歌声顺着湖水飘来,粉衣少女倚在觅两哥哥肩头,发间的珍珠坠子随着歌声轻轻摇晃。岸边篝火已经燃起,虎妞小葵正叉着腰指挥二宝架烤架,橙色裙摆被火光映得发亮。
“快来帮忙串鱼!”醉梦熙挥舞着木剑喊道,狼尾扫过满地星子般的萤火虫。小加加松开刘阿肆的手,却在转身时被他拉住衣角。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只烤得金黄的麻雀:“今早套的,你尝尝?”
火光跳跃间,小加加咬下一口酥脆的雀肉,甜香混着肉汁在舌尖散开。她望着刘阿肆被火光照亮的侧脸,看他小心翼翼往铜铎上缠布条——大约是怕再磕着她的银铃。远处醉梦兰正给南宫润念诗,蓝色裙裾上的刺绣蝴蝶仿佛要借着月光飞走,而醉梦紫不知何时在教纳兰京吹柳叶哨,婉转曲调惊起满湖涟漪。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窜向缀满星子的夜空。小加加倚着堆成小山的麦秸垛,看醉梦熙正手把手教大风舞剑。狼女雪白的衣袂翻飞,木剑划破夜色带起残影,惊得不远处的二宝差点把烤鱼掉在炭火里。虎妞小葵叉着腰大笑,橙色裙摆扫过满地跳动的光影,惊起几只蛰伏的蟋蟀。
“当心烫。”刘阿肆突然凑近,粗粝的手指将烤得焦香的红薯递到她面前,铜铎随着动作轻轻擦过她的手腕,惊得她耳尖发烫。少年蹲下身时,斗笠下漏出的月光刚好落在他睫毛上,映得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愈发温柔:“剥了皮再吃,上次你被烫到的样子,我可还记得。”
小加加咬着唇接过红薯,软糯的甜香混着柴火味在舌尖漫开。她余光瞥见醉梦香正揪着聂少凯的衣领,逼他喝自己酿的桂花酒。地主家公子耳根通红,却任由豹女将酒杯往他唇边送;醉梦甜则踮着脚给燕子严擦汗,橙色头巾上的绒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只扑棱翅膀的小鸡。
“阿肆哥,”小加加突然开口,声音比篝火爆裂的声响还轻,“等麦子收完,我们去后山摘野莓好不好?听说今年的果子特别甜。”她攥着吃了一半的红薯,羊角辫上的银铃随着心跳微微震颤。
刘阿肆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两颗虎牙:“好,摘最大最红的给你。”他伸手替她拂去脸颊的炭灰,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皮肤,铜铎也跟着发出细微的嗡鸣。远处传来醉梦红的调笑:“哟!阿肆弟的眼神都能把野莓看熟咯!”红衣猫女正懒洋洋地倚在冯广坪怀里,指尖缠着新摘的蔷薇花。
夜色渐深,醉梦紫不知从哪变出盏灯笼,紫色光晕里,狐女正教纳兰京辨认星斗。醉梦青与书生何童低声对诗,青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觅如和洛君躲在柳树下窃窃私语,素兰色衣袖沾着晚露。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若能永远停驻该多好。
夜风忽然卷着几缕乌云掠过湖面,篝火的光影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小加加瑟缩着往刘阿肆怀里靠了靠,素白裙裾扫过他沾着草屑的裤脚。少年立刻将披风又紧了紧,铜铎贴着她后背发出低沉的嗡鸣,惊得她耳后绒毛都竖了起来。
“要下雨了!”醉梦泠突然指着天边惊呼,粉衣少女发间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倒映着篝火与乌云交织的诡谲天色。觅两哥哥立刻脱下外衫罩住她,却被醉梦熙的大嗓门盖过:“都别慌!我和大风去寻些油纸来!”狼女甩着银白长发,木剑往腰间一插,拽着恋人就往田埂另一头跑,衣角掀起的风带起满地火星。
醉梦香利落地翻身上马,黄色披风猎猎作响:“少凯,去镇上借些雨布!”聂少凯刚要应下,却被豹女俯身拽住衣领,烈焰般的唇擦过耳畔:“快去快回。”话音未落,枣红马已踏着碎石扬尘而去。
小加加攥着刘阿肆的衣襟,望着越压越低的云层,羊角辫上的银铃也跟着发颤。“别怕。”少年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我们去麦秸垛搭个棚子。”他起身时,铜铎撞在腰间的镰刀上,发出仓促的脆响,惊得蹲在远处的醉梦艾竖起兔耳——兔女正揪着苏晚凝的衣袖,往他怀里塞油纸包着的烤芋头。
众人在风雨欲来的夜色里奔忙,醉梦红不知从哪变出个竹筐,红衣翻飞间已将篝火上的烤鱼、红薯一股脑装了进去。冯广坪扛起整捆木柴跟在她身后,不时伸手护住她头顶,生怕低矮的树枝勾住她的发簪。而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里,指尖绕着紫色灯笼的穗子轻笑:“不如趁雨赏诗?”话音未落,被醉梦青丢来的草团砸中额头。
刘阿肆将最后一捆麦秸摞好时,豆大的雨点已砸落下来。他拉着小加加躲进临时搭起的草棚,粗布披风堪堪遮住两人。铜铎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与雨声交织成杂乱的韵律。小加加望着少年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忽然觉得,哪怕外面风雨再大,只要能听见这熟悉的铜铎声,就什么都不怕了。
雨幕如珠帘般垂落,草棚外的世界渐渐化作朦胧的水雾。小加加蜷在刘阿肆怀里,素白的衣袖蹭过他粗糙的衣襟,听着少年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铜铎随着他的呼吸轻轻碰撞,发出细碎而温柔的声响,混着雨声,竟像是一首摇篮曲。
“冷不冷?”刘阿肆低头轻声问,呼出的热气拂过她泛红的耳尖。不等回答,他已将披风又紧了紧,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小加加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昏暗的草棚里显得格外柔和,斗笠边缘滴落的水珠,在他肩头晕开深色的痕迹。
忽然,草棚外传来醉梦红的笑骂声:“冯广坪!你护头做什么?我还能被雨淋化了不成?”红衣猫女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旁,却仍紧紧抱着竹筐,里面的烤鱼和红薯在雨幕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冯广坪憨厚地挠挠头,脱下外衣罩在她头顶,自己却被雨水浇得透湿:“我这不是怕你着凉......”
不远处,醉梦甜正踮着脚给燕子严擦去脸上的雨水,橙色的头巾被风吹得歪歪斜斜:“都怪我,出门没看天色。”她声音软糯,带着几分自责。燕子严却温柔地笑了,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能和你一起躲雨,倒也有趣。”
草棚外,醉梦紫举着紫色灯笼,在雨幕中跳着轻快的舞步,狐尾随着动作欢快地摆动。纳兰京撑着伞跟在她身后,无奈又宠溺:“当心滑倒!”而醉梦青和书生何童则倚在一棵大树下,青色裙摆沾满泥泞,两人却仍在低声吟诵着诗词,仿佛这风雨,反倒是绝妙的灵感源泉。
小加加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转头看向刘阿肆,却发现少年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在看什么?”她轻声问,脸颊微微发烫。刘阿肆笑了,虎牙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看你。”他说着,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比这雨后的彩虹还好看。”
铜铎又轻轻响了起来,这次,是小加加伸手晃动的。清脆的声响在草棚里回荡,她望着刘阿肆,眼里满是笑意:“阿肆哥,以后每个下雨天,我们都这样躲雨好不好?”
刘阿肆愣了一瞬,随即重重地点头,将她又抱紧了些。外面的雨仍在下,可草棚里,却满是温暖与甜蜜。
雨势渐歇时,天边裂开一道琥珀色的光隙。小加加探出草棚,羊角辫上的银铃沾着雨珠,在暮色里轻轻摇晃。刘阿肆紧随其后,铜铎随着迈步发出清响,惊飞了芦苇丛中几只湿漉漉的翠鸟。
“快看!”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惊呼,粉衣被晚风掀起,露出腰间晃动的银鱼坠。只见西子湖的粼粼水波上,一道七彩虹桥横跨两岸,残阳将云层染成蜜色,倒映在泛起涟漪的湖面上。觅两哥哥立刻脱下外衫铺在潮湿的草地上,让九妹能舒舒服服地坐下赏景。
醉梦香骑着马踏过积水归来,黄色披风沾满泥浆,却不妨碍她伸手将聂少凯拽上马背:“镇上的雨布都借光了,不过——”她狡黠一笑,从马鞍后掏出两坛黄酒,“倒是寻到这个!”豹女仰头灌下一口,酒水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
小加加蹲下身,指尖拂过被雨水冲刷的麦苗,嫩绿的叶片上滚动着晶莹水珠。刘阿肆忽然从身后环住她,粗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麦苗:“别怕雨水,它们喝饱了长得更快。”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铜铎撞在她腰间的银铃,发出缠绵的共鸣。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欢呼,狼女正站在土丘上舞剑,白色衣袂在晚风里猎猎作响。大风举着油纸伞追在后面,生怕她被残留的雨滴淋湿。醉梦红则懒洋洋地倚在冯广坪肩头,红衣猫女指尖勾着半块烤红薯,时不时喂给身旁憨笑的农场主。
“阿肆哥,”小加加忽然转身,素白裙摆扫过少年沾满泥土的裤脚,“等彩虹消散,我们去湖边捡石子好不好?”她仰头望着他,眼睛比雨后的湖水还要清亮。刘阿肆喉结滚动,伸手替她拂去沾在脸颊的草叶:“好,捡最圆的,给你串成手链。”
暮色里,醉梦兰正踮脚给南宫润整理被风吹乱的书卷,蓝色裙裾扫过满地潮湿的野菊;醉梦紫缠着纳兰京教她折纸船,紫色灯笼的光晕映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而小加加牵着刘阿肆的手走向湖边,铜铎与银铃的声响,渐渐融入了归鸟的啼鸣与晚风的絮语。
湖畔浅滩布满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石子,小加加蹲在湿润的泥地上,素白裙摆沾满水渍,羊角辫垂在肩头随着动作摇晃。她专注地扒开鹅卵石堆,忽然指尖触到一枚浑圆的浅青色石子,像极了雨后初霁的天空。“阿肆哥!快来看!”她举起石子转身,发间银铃撞出欢快的声响。
刘阿肆正弯腰在芦苇丛里翻找,斗笠檐上的水珠滴落在粗布短打上。听见呼唤,他直起身时腰间铜铎轻晃,踩着泥泞快步走来,裤脚溅满泥浆也浑然不觉。“真好看。”少年蹲在她身旁,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手腕,“比我前日在市集见的玉坠还透亮。”说着伸手接过石子,粗糙的指腹擦去上面的水渍。
不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声,橙色身影被燕子严稳稳接住。原来鸡女追着掉落水中的帕子险些滑倒,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醉梦香倚在聂少凯牵的枣红马旁,黄色披风随意搭在马鞍上,正仰头灌着酒坛,喉间溢出豪爽的笑声:“这雨后的风,倒比酒还烈!”
“大风!看剑!”醉梦熙突然大喝,木剑划破暮色直刺向佯装躲避的恋人。狼女的白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发尾的狼尾装饰随着动作起伏,而大风高举油纸伞左躲右闪,不时抽空捡起石子打水漂,惊起湖面一圈圈涟漪。
小加加又捡到几枚带着天然纹路的石子,正小心翼翼地放进刘阿肆递来的布兜里,忽听身后传来窸窸窣响动。转头望去,醉梦兰揪着南宫润的衣袖从柳树后转出,蓝色裙摆沾着草屑,怀里却抱着只湿漉漉的小野猫。“在树洞发现的。”鼠女眼睛亮晶晶,“我们带回去养吧?”
暮色渐浓,众人在湖边燃起新的篝火。醉梦红不知从哪摸出竹笛,红衣映着跳动的火焰,吹奏出轻快的曲调。冯广坪往火里添了几根干柴,火星子窜上夜空,与初升的星子交相辉映。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看着他用草茎将石子串成手链,铜铎的轻响混着笛声,在湿润的晚风里流淌。当第一颗石子坠上她手腕时,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惊叹——不知何时,夜幕已缀满繁星,倒映在平静的湖面,恍若人间银河。
篝火噼啪爆开一朵火星,惊得醉梦兰怀里的小野猫竖起炸毛的尾巴。小加加被这动静引得轻笑出声,腕间新串的石子手链随着动作相碰,发出细碎清音。刘阿肆往火堆里添了根松枝,火光骤然明亮,将少年耳尖的红晕照得无所遁形——他方才只顾着低头编手链,此刻才惊觉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缠上了小加加垂落的发丝。
“阿肆弟这手艺,明日该去市集摆摊!”醉梦红斜倚在冯广坪怀中,竹笛横在唇边却不吹奏,只挑眉打趣。红衣猫女指尖转着枚樱桃,忽然手腕轻扬,果子直直飞向小加加。刘阿肆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挡,樱桃“咚”地撞在他掌心,溅出的汁水染红了粗布衣袖。
“偏心!”醉梦熙挥舞着木剑冲过来,狼尾发饰扫过篝火带起一串火星。大风慌忙举着伞追在后面,嘴里还含着半块烤红薯,含糊不清地喊着“当心烫着”。小加加望着打闹的两人,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刘阿肆已将晾干的披风轻轻覆在她身上,铜铎擦过她手背时,激起一阵酥麻的颤意。
湖畔夜风渐起,吹得芦苇沙沙作响。醉梦香忽然翻身跨上枣红马,黄色披风在夜色中猎猎如旗:“少凯,陪我跑两圈!”地主家公子无奈一笑,刚抓住缰绳就被豹女拽得跌坐在身后。马蹄踏碎湖面月影的刹那,醉梦甜忽然指着天空轻呼:“流星!”
众人纷纷仰头,只见一道银亮划破墨色天幕。小加加下意识抓紧刘阿肆的衣袖,却见少年早已侧头望着她,篝火映得他眼底跃动着比流星更璀璨的光。“许了什么愿?”他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拂过耳畔,腰间铜铎随着贴近的动作轻轻摇晃。小加加脸颊发烫,低头盯着石子手链上晃动的坠子:“不告诉你。”
远处传来醉梦紫清亮的笑声,狐女正揪着纳兰京的衣袖要他重许一遍愿望。醉梦青与何童并肩坐在柳树下,青色裙裾垂入湖水,两人对着流星吟出的诗句,混着醉梦泠哼起的小调,随着夜风飘向麦田深处。小加加偷偷瞥向身旁的少年,发现他正用草茎笨拙地编着第二串手链,忽然觉得,若时光能永远停在这缀满星光与烟火的夜晚,倒也甚好。
夜风裹着湖水的湿气漫来,篝火渐弱的红光里,醉梦泠忽然从觅两哥哥怀中跃起,粉衣掠过沾满夜露的草叶:“快看!萤火虫!”少女腕间的银鱼铃铛叮咚作响,惊起芦苇丛中点点莹绿。小加加屏住呼吸,见无数流萤自湖面升起,在月光下织成浮动的星河,其中几只停在她发间的羊角辫上,将银铃映得忽明忽暗。
“别动。”刘阿肆的声音低得像怕惊飞萤火,他抬手时铜铎轻响,指尖悬在她鬓边犹豫片刻,终究只是轻轻拨开挡住她视线的碎发。小加加仰头望他,少年睫毛上落着一只萤火虫,明明灭灭的微光里,她看见他耳尖比篝火余烬还要红。
“这可比烟花还好看!”醉梦紫甩着蓬松的狐尾追着流萤跑,紫色裙摆扫过满地蒲公英,惊起细小的绒毛。纳兰京举着灯笼小跑跟在后面,灯笼上的金线在夜色中划出流光:“当心摔着!”话音未落,就被突然窜出的醉梦熙撞了个趔趄——狼女正和大风比试谁抓的萤火虫多,木剑鞘上已经挂了七八个萤光闪烁的草编小筐。
醉梦香突然吹出一声响亮的唿哨,惊得枣红马昂首嘶鸣。豹女翻身下马,黄色披风扬起时带起一串铃铛声:“都别闹了!来玩个新鲜的!”她从马鞍袋里掏出几张桑皮纸,“把愿望写在上头,让萤火虫驮着飞上天!”众人顿时围拢过来,醉梦甜和燕子严共用一支炭笔,橙色头巾蹭着少年肩头;醉梦艾蹲在地上,绿色裙摆铺成柔软的毯子,正帮苏晚凝扶着纸页。
小加加接过刘阿肆递来的纸,烛光下,少年握着炭笔的手有些发抖。她凑近去看,发现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两只羊,旁边是顶着铜铎的稻草人。“这是......”她刚开口,就被刘阿肆慌乱的声音打断:“随便画的!”可他耳尖的红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带着铜铎的晃动都变得急促。
当第一只写满愿望的纸船被萤火虫托起时,小加加悄悄将自己的纸折成羊的形状。她望着流萤载着众人的心愿越飞越高,直到融入漫天星斗,忽然感觉手指被轻轻勾住。刘阿肆的声音混着铜铎轻响落在耳畔:“明年今日,我还想和你看萤火虫。”
露水渐重时,众人的影子在摇曳的篝火中忽长忽短。小加加裹紧披风,看醉梦红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野花,正踮脚往冯广坪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红衣与草叶相映,衬得猫女的笑眼愈发明亮。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惊叹,狐女举着灯笼蹲在湖边,紫色光晕里,几只萤火虫正围着她发间的玉簪打转。
“阿肆哥,你听。”小加加突然拽了拽少年的衣袖。夜风送来隐约的笛声,是醉梦甜倚在燕子严肩头吹奏,曲调婉转,惊起栖息在芦苇丛中的夜鹭。刘阿肆喉结微动,从怀中掏出块油纸包着的麦芽糖——边角已被捂得微微融化。“你前日说想吃。”他别过脸,耳尖通红,铜铎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突然,醉梦熙的大嗓门划破夜色:“大风!来比试摔跤!输的人明早替所有人打水!”狼女甩了甩银白色长发,白色衣袂猎猎作响。大风挠着头憨笑,还未开口,就被醉梦熙一把拽进空地。两人纠缠间,惊得醉梦兰怀里的小野猫“喵呜”一声窜进草堆,蓝色裙裾上的刺绣蝴蝶仿佛也要跟着飞起来。
小加加蹲下身想逗弄受惊的野猫,却不小心踩到湿润的青苔。眼看就要滑倒,腰间突然环上一只手臂。刘阿肆将她稳稳揽进怀里,粗布短打带着太阳晒过的气息,铜铎撞在她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当心。”少年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你若摔着,明日谁帮我捆麦子?”
这时,醉梦香骑着马疾驰而过,黄色披风扬起的风带起小加加的羊角辫。豹女大笑:“都早些歇着!明日还要帮阿肆收麦子!”聂少凯无奈地跟在马后,手中还提着两坛没喝完的黄酒。篝火渐弱,众人或坐或躺,醉梦泠哼着歌,粉衣少女倚在觅两哥哥肩头,发间珍珠坠子随着歌声轻轻摇晃。
小加加枕着刘阿肆的手臂,望着漫天繁星。少年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她腕间的石子手链,铜铎的轻响与虫鸣交织。“阿肆哥,”她轻声说,“等麦子收完,我们去山里采野茶好不好?”黑暗中,她感觉到少年点头,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好,采最嫩的芽,给你泡最甜的茶。”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西子湖畔时,小加加揉着惺忪睡眼从草垛旁起身,素白衣襟沾着夜露,羊角辫歪歪扭扭地垂在肩头。她刚踮脚去够被露水打湿的披风,忽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铜铎声,带着晨雾的湿润,叮叮当当撞进耳膜。
“昨晚着凉没?”刘阿肆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落下。少年的斗笠檐上还凝着水珠,粗布短打被晨雾洇出深色痕迹,却腾出一只手将新烤的麦饼塞进她掌心。小加加咬下一口,酥脆的饼皮里渗出香甜的蜂蜜,原来是醉梦甜今早新做的。她抬眼望向少年,见他耳尖泛红,正用衣角仔细擦拭铜铎上的露水。
湖畔忽然传来醉梦熙的欢呼,狼女手持木剑立在船头,白色衣袂被晨风鼓起,活像即将展翅的苍鹰。“大风!快摇船!我们去采湖中心的莲蓬!”她一脚踹在船舷上,惊得正在补渔网的觅两哥哥差点掉进水里。大风手忙脚乱地划桨,船尾溅起的水花落在醉梦泠粉衣上,惹得鱼女娇嗔着躲进恋人怀里。
“阿肆哥,我帮你磨镰刀!”小加加突然拽着少年的衣袖跑到溪边。溪水潺潺,倒映着她蹲下身的身影,素白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走一群银鳞小鱼。她从石缝里摸出块磨刀石,学着刘阿肆平日里的模样,有模有样地将镰刀按在石面上来回滑动。少年倚着柳树看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晨光里,少女认真的侧脸被镀上金边,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哟!小两口秀恩爱呢?”醉梦红的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红衣猫女赤着脚踩在浅水里,裙摆高高挽起,发间别着的野蔷薇随着动作轻颤。冯广坪提着竹篓跟在后面,篓里装满刚挖的莲藕,裤腿却被溪水浸得透湿。醉梦红伸手捏了捏小加加发烫的脸颊,忽然转头朝远处大喊:“醉梦香!聂少凯又偷藏你酿的梅子酒!”
霎时间,湖畔响起醉梦香爽朗的呵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豹女揪着聂少凯的衣领,黄色披风猎猎作响,枣红马在一旁不安地刨着蹄子。醉梦甜和燕子严躲在芦苇丛后偷笑,橙色头巾和青色长衫时不时被风吹起;醉梦兰蹲在岸边,蓝色裙摆铺成柔软的毯子,正用草茎逗弄怀里的小野猫。
小加加望着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刘阿肆,却见少年不知何时掏出了根麦秸,正专注地编着什么。“给。”粗糙的手指将编好的小羊递到她面前,麦秸还带着晨露的清香,“和你一样......可爱。”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被风声揉碎,却让小加加的心跳漏了一拍。
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歌声,狐女坐在最高的芦苇丛上,紫色裙摆随风翻卷,惊起一群白鹭。小加加将麦秸小羊小心翼翼地别在腰间,忽然伸手晃动刘阿肆腰间的铜铎。清脆的声响混着鸟鸣、欢笑与潺潺水声,在晨雾中悠悠散开,惊起满湖涟漪。
日头攀上中天时,蝉鸣渐起。小加加蹲在田垄边,素白裙摆沾满泥土,正专注地将杂草连根拔起。羊角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发间银铃偶尔相撞,发出细碎清音。忽有阴影笼罩下来,她抬头,见刘阿肆扛着锄头立在身旁,斗笠下淌着汗珠,粗布短打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脊背。
“歇会儿。”少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荷叶裹着的糯米团子,还带着淡淡的荷香,“醉梦甜新做的,特意给你留的。”他在田埂上坐下,铜铎撞在锄柄发出轻响,伸手替她擦去脸颊的草屑,指腹的薄茧擦过皮肤,带来一阵酥麻。
小加加咬了口糯米团子,软糯香甜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指着远处的桃树,眼睛亮晶晶:“阿肆哥,那树上的桃子快熟了,我们摘些回去酿酒吧?”话音未落,一阵风掠过麦田,卷起她鬓边碎发。刘阿肆望着她被晒得发红的脸颊,喉结滚动:“好,不过得等傍晚,日头太毒。”
这时,醉梦熙的喊声从湖畔传来:“阿肆!借你家木盆一用!”狼女正站在岸边,白色衣袂随风翻飞,手里提着一串刚抓到的鱼。大风蹲在一旁,正费力地将湿漉漉的裤腿卷到膝盖,嘴里嘟囔着:“下次再也不陪你摸鱼了......”
醉梦红晃着腰间新挂的铜铃走来,红衣在阳光下鲜艳夺目。她伸手将一捧野莓塞进小加加手里,指尖还沾着紫色汁液:“尝尝,酸甜得很。”转头又朝冯广坪喊道:“去把阿肆家的竹筏划来,我们采莲蓬去!”
远处,醉梦香骑着枣红马疾驰而过,黄色披风扬起一路尘土。聂少凯在马后气喘吁吁地追着,手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慢点!酒坛要颠碎了!”醉梦甜和燕子严并肩走在田埂上,橙色头巾和青色长衫不时相碰,两人低头说着什么,时不时传来轻笑。
小加加倚着刘阿肆肩头,望着热闹的众人。少年的手臂悄悄环过她的肩膀,铜铎与她腕间的石子手链相触,发出细微的共鸣。风掠过麦田,掀起阵阵金色波浪,远处的西子湖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小加加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日头西斜时,晚霞给麦田镀上一层蜜糖色。小加加踮脚去够最高处的麦穗,素白裙裾被晚风掀起,羊角辫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刘阿肆扛着新捆的麦束路过,铜铎随着步伐摇晃,清亮的声响惊飞了田埂上啄食的麻雀。少年立刻将麦束放下,伸手扶住她的腰:“当心摔着,我来。”他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温度,小加加耳尖发烫,慌忙跳下来,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
“慢点!”刘阿肆揽住她的肩膀,粗布短打的汗味混着阳光晒过的麦香,“累了就去树荫下歇着,剩下的我来。”他从腰间摘下铜铎,塞进她手里,“拿着玩,听见声响我就知道你叫我。”小加加攥着冰凉的铜铎,看他转身时后背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喉间突然发紧。
湖畔传来醉梦泠的歌声,粉衣少女坐在觅两哥哥划的小船上,发间珍珠坠子随水波轻晃。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紫色灯笼里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湖面,惊起满湖碎金。突然“哗啦”一声,醉梦熙从芦苇丛中破水而出,狼尾发饰滴着水,手里还死死抓着条大鱼:“大风!快拿竹篓!”她的恋人举着篓子在岸边手忙脚乱,白色衣摆沾满泥浆。
“阿肆!帮忙搭把手!”醉梦红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红衣猫女正指挥冯广坪搬运刚摘下的莲蓬,发间野蔷薇沾着露水,“今晚做莲子羹,小加加也来!”她朝这边眨眨眼,忽然变魔术似的掏出串野葡萄,紫莹莹的果子在夕阳下闪着光。
小加加刚要应声,忽觉袖口被拽了拽。低头一看,是醉梦艾抱着个竹筐,兔耳发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田里的胡萝卜熟了,一起挖吗?”她身后的苏晚凝正笨拙地握着锄头,绿色长衫下摆沾满泥土,惹得醉梦青在一旁掩嘴轻笑,青色裙摆扫过新翻的土地。
刘阿肆擦着汗走过来,手臂上还沾着麦芒:“都别忙活了,趁着天没黑,去湖边看落日。”他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荷叶包着的烤红薯,“路上吃。”小加加接过红薯,温热透过油纸传来,忽然想起今早他说要给她烤最甜的红薯。
众人沿着田埂往湖畔走去,醉梦香骑着马驮着聂少凯,黄色披风扬起一路笑声;醉梦兰抱着小野猫,蓝色裙摆扫过蒲公英丛,惊起细小的绒毛。小加加走在刘阿肆身旁,晃了晃手中的铜铎,清脆的声响与他腰间的银铃应和。远处,夕阳正坠入湖面,将整片天空染成橘红色,仿佛连风里都裹着蜜糖的甜香。
暮色四合时,众人在湖畔生起新的篝火。醉梦甜将新鲜莲子剥出,在陶罐里慢慢熬煮,橙色头巾垂落的穗子随着她搅动木勺的动作轻轻摇晃;燕子严蹲在一旁添柴,火星子窜上夜空,与初升的月牙遥相呼应。小加加坐在刘阿肆身侧,将烤得金黄的红薯掰开,蜜糖般的薯心冒着热气,甜香混着莲子羹的清香弥漫在湿润的晚风里。
“看这边!”醉梦紫突然举起紫色灯笼,狐尾兴奋地扫过草地。烛光摇曳间,她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萤石粉末,扬手撒向空中。细碎的荧光如银河倾泻,落在醉梦熙挥舞的木剑上,狼女的白色衣袂顿时被染成流动的星河。大风举着荷叶追在后面,试图接住那些闪烁的光点,却惊得醉梦泠躲进觅两哥哥怀中,粉衣沾了满襟草屑。
醉梦香斜倚在聂少凯肩头,随手抛起酒坛灌了一大口,黄色披风铺在草地上,像团燃烧的火焰。“明日去镇上赶集,谁要搭我的马车?”她挑眉扫视众人,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醉梦红立刻举手,红衣随着动作翻卷,发间的野蔷薇沾了萤火,宛如燃烧的玫瑰:“我要换些胭脂!冯广坪说想看我涂最艳的颜色!”被点名的农场主挠着头憨笑,耳尖却红得透亮。
小加加低头把玩着刘阿肆新编的麦秸羊,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少年将晒干的披风轻轻覆在她身上,铜铎贴着她手背滑落,惊起一阵酥麻的颤意。“起风了。”他的声音混着篝火噼啪声,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明日带你去后山,听说那里的野莓熟透了。”
夜色渐深,醉梦兰抱着小野猫蜷缩在南宫润的蓝色长衫下,两人借着月光翻阅书卷;醉梦青与何童并肩坐在柳树根上,青色裙摆垂入湖水,轻声吟诵着新写的诗句。觅如和洛君在不远处堆起石塔,素兰色衣袖沾满青苔;觅佳指挥着李屹川搬运石块,亮黄色衣衫在萤火中格外醒目。
小加加倚着刘阿肆,听他讲述明日的农事安排,铜铎的轻响与他沉稳的声线交织。湖面倒映着漫天星辰,偶有夜鱼跃出,搅碎一池光影。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练武声,木剑破空声混着大风的喝彩,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这一刻,晚风、虫鸣、欢笑与铜铎的韵律,共同织就了独属于他们的、平凡却温暖的江南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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