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的身体每况愈下,出征的前夕,他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可他不服,众将屡次规劝,可他仍坚持要亲征西夏。
拖雷没有规劝父汗,他只是更多地陪在成吉思汗身侧,帮助他完成心愿。
拖雷早上照例来问候父汗,他隔着帐子说,“父汗,拖雷到了。”
胡床上帷帐紧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从床上起身。
李嵬名半拉开了帷帐,含笑说,“是汗子来了。”
拖雷瞥去床边,见薄纱的幔帐后面,只有李嵬名一人。
他和李嵬名在大汗面前见过多次,可两人从未单独说过话。
拖雷问,\"父汗呢?\"
李嵬名一边手臂悬在帘上,慵懒地说,“大汗早就起来了,去见几个吐蕃的僧人,询问延寿的办法。”
拖雷移开眼,正欲离去。
李嵬名把帘帐完全拉开,靠在床边,带了一种初醒倦意,“难得能和汗子说几句话,汗子就走了,是怕我吗?”
拖雷望着她与李清音一般无二的眸色,眼眸深了深。
他的梦很古怪,时轻时重,而每次产生幻像时,都是喝过了父汗帐中的酒、
只是他一般喝得不多,所以幻觉并不严重。
李清音的目的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她还想要控制他的心智。
可李清音是如何下的手,也许秘密就在这李清音长相相似的西夏妃子身上。
拖雷驻步,“你想和我说什么话?”
李嵬名把拖雷的迟疑看在眼里,脸上笑意浮动,“汗子,能否先替我拾一下外裳?
拖雷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裳,上去还给李嵬名。
李嵬名笑容更深,长长的指甲划过拖雷□□的前襟,殷红的指脂沾于衣襟留下一道红线。
拖雷蹙起眉毛,出声警告,“汗妃,父汗离得并不远。”
李嵬名微有收敛,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唇角,“我是汗妃不错,我有一个姐姐,想嫁于汗子,汗子觉得如何?”
拖雷屏气俯视他,显出一丝兴味,“你姐姐?”
李嵬名走下床,赤脚踩在羊毛毯上,妙目如含了一汪春水,
“汗子何必总这么古板,我姐姐名叫清音,姿色仪容在我之上,以后你不如就和我们一处玩乐?”
拖雷握了握拳,目中寒芒闪过。
果然是她下的手。
拖雷缄默不语,李嵬名去案边捧了杯酒,双手递给拖雷。
“汗子信我,饮尽了这碗酒,就知了其中的妙境。”
拖雷扬手打翻李嵬名手中的碗,香浓的酒水倒在了李嵬名的袖口上,
“拖雷享不了这福气,汗妃自己享用吧。”
便大步出门。
李嵬名的赤脚碰及滚于软毯上的碗口,她用丝绸帕子慢慢擦干衣袖,轻轻地呸了一声。
男人啊,总是喜欢说口是心非的谎话。
成吉思汗的酒水中,定然是被李清音下了巫药。
这巫药不致死,却能让人沉浸入到幻境中。拖
拖雷喝的量少,但日积月累下,也影响了他的神智。
父汗把它当成享乐的手段,拖雷却不想被李清音生生操控。
但和父汗季李嵬名同吃同饮,他难免会服下这类幻药。
拖雷的脖后触感清凉,一双滑腻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他抓了眼前十根白皙纤净的手指,把她带到身前来,冰接的心情如春水融化,低声叹道,“连池。”
布和早就善解人意地撤了。
连池往他怀里钻,“你没空找我,我就来找你了。”
她的脸罩在拖雷耳边,嘴里呼出清甜的香味,一对长长的睫毛像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眼眸之中水雾缭绕,星星一样闪烁着等待拖雷的回应
拖雷浑身一僵,不着声色地把她拉出怀里,“连池,我们去河边走走。”
连池察觉到他刻意的排拒,心像块石头一样落了下去。
他这段时间一直避开接近她。
前几次连池还能相信他是累了,可这一次,连池就不能再信了。
她身高比拖雷略低,眼睛向下一瞟,轻易就瞧见了拖雷胸上一道不浅的女人指甲红印。
汗妃营中女子如云,红印又在敏感的位置,连池再不敏感,也猜出暗含的意味。
他以前每日都要缠她温存,可现在他是显而易见地在冷落她。
是有新欢了?所以连敷衍她也不肯了。
连池的脑中乱哄哄的,拖雷面上看不出,可他心乱得不比连池差。
他的状态他最清楚,他不能这样子与连池亲近。
他得尽快解了李清音的巫药。
不解决了李清音,她始终是个隐患。
两人同坐河边,但是想的方向南辕北辙。
天上的苍鹰飞成了一个黑点,连池望着它说,“那只鹰飞得和云一样高。”
拖雷轻笑了一声,随口说,“池儿,我就是那只雄鹰,你就是一朵白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是以往他说这话,还能逗得连池害羞,可今天连池心思沉重,连个勉强的笑容也挤不出来。
连池微有惆怅,喃喃的说,“高飞的苍鹰只有一只,云朵却分成了许多朵。”
拖雷没有理解连池的心意,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巫药的缘故,一放松下来就感到昏昏欲睡。
他合上眼皮,“有吗?他们不是都融在一起吗?”
连池停了良久也没有说话,半刻后,她转过脸来问,“拖雷,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拖雷已酣然入睡,留给她寂静无声的回答。
连池重新坐了回去,呆呆地想,她是不是真的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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