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这段时日收集了不少韦卓贪污行贿的证据,她暗中叫自己在廷中培养的势力出来弹劾韦卓,她等了这么久,不能再等了。只要韦卓下位,她的目的就到了一半。
况且,绿萝也等不了。只要没了韦卓,她离当年的真相就不远了。
当然,她知道扳倒韦卓只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但她还有最后一手准备,这次,韦卓定然无力回天。
谋篇布局这么久,珈蓝等的就是最后一刻,只要韦卓死了,一切的真相都会大白。珈蓝在寄希望在绿萝身上的同时,她也在叫人调查,毕竟做好几手准备不会错。
近来王城中安静的有些异常,珈蓝的暗卫给她传信,说这些日子仇诘在大动作操练骑兵。对于此反常的行为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而珈蓝收到这封信却是在一个月之后。
无异,信被拦截了,但为什么又送到她手里?
好在此信也提醒了她,仇诘自来了王城,他所带亲兵不过十人,而他的大部队则还是在驻在地。仇诘虽在王城,但一直在操练部队,如此这番异常,想来,定有蹊跷。
珈蓝想着,打算去找毕云鸣商量此事,两人依旧在常见的酒楼。这件事耽搁不得,所以很快出了宫,按毕云鸣传信给她,说他大概半个时辰就过来。
这段时间他在找韦卓的罪证,珈蓝知道他很辛苦,此番若是能扳倒韦卓,毕云鸣功不可没。
珈蓝到酒楼后小厮朝里面将她领,她是这里的熟客,小厮认识。这栋酒楼来消费的非富即贵,小厮也是人精。
上了楼,珈蓝去了事先订好的包厢。瞧着时间,毕云鸣应该没多久就会到,想着这段时间光坐着等属实无聊,珈蓝打算在楼里转一下,话说她虽来这酒楼多次,但从未好好逛过。
这明月酒楼不止是吃酒的地方,听说面积还很大,老板花了重金打造,豪华程度丝毫不差王公富贵的住宅。里面更是集休闲娱乐为一体,听说,和齐名的莲花楼都有合作。
所以一些王权富贵都喜欢来此消费,毕竟有美酒,还有各地的异色美人,谁不心动。加上环境又好,有一别院里面种植的都是一些奇花异草,老板特意还请了人专门打量,可谓是酒楼景色一绝。
这酒楼有三绝,一是酒绝,二是美人绝。要说这第三绝,那便是这酒楼后院那片桃花林,足足有五里。而一绝的忘忧酒,便是由这片桃花林所酿。
想来,在这戈壁黄沙之地,能种出这片桃花林,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定然不菲。不过幸得孔雀河穿城过,水源滋润了土地,也算解决了大部分水源问题。
这片桃林,在王城中也算是异色的一抹存在,美艳的耀眼。
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珈蓝循声望去,临窗坐着一人,衣着华丽,身段挺拔,视线往上,一张俊朗的面容。这个人珈蓝不会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义阳侯,傅介子。
倒是不曾想,今日会在这里碰到他。
而发出喧闹声的便是他身边的另一人,应该是小厮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那人抽了那小厮一巴掌。都是权贵之人,那小厮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珈蓝不禁微微皱眉。
待那人转过身来,珈蓝看清了他的脸,竟是南湫风。之前在宫中见过,珈蓝想了起来,那时好像是他的阿爹南洋带过他进宫,珈蓝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倒是不曾想,他竟会和义阳侯认识。
其实,从珈蓝出来,傅介子就注意到她了。今日他本是来这鼎鼎有名的酒楼寻个乐子,没想遇到南湫风,这厮一见他就跟自来熟似的,尤其是喝了几杯酒后,还要跟他称兄道弟。他正苦无无奈时,不曾想就看到了珈蓝。
南湫风似乎是察觉方才有些失态,笑了笑:“让傅兄见笑了。”
傅介子抿了口酒,目光投向远处珈蓝的背影,“无事。”
珈蓝从那处出来后,随手拿了壶忘忧酿朝酒楼后面的桃林走去。这忘忧酿确实好喝,回味无穷,回甘中带一丝清甜,还有淡淡的桃花香。
珈蓝又贪喝了几杯,待走到桃林,酒只剩半壶了。
她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喝酒。
傅介子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珈蓝倚在那株桃树下小憩,微风轻轻吹过,带着片片花瓣落在地上,有几片落在珈蓝发间。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粉纱裙,和这桃林倒是相得益彰。乌黑的发利落的盘在头上,一只白玉簪别在发间,那几片桃花瓣点缀其中。
珈蓝生得是极好看的,因闭着眼可以清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光穿过林间的枝丫星星点点的落在她身上,像是给她上了一层朦胧。
傅介子一时有些看得出神,他见过不少美人,但珈蓝给他确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是异于那些养在深闺中女子身上的气质,不是拘谨,不是约束。
他更想用寒冰和炽热形容珈蓝,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身上竟然可以同时出现这两个词。
看着,想着,他就想靠近。
珈蓝原是打算在这看看桃花,倒没想自己竟不小心睡着了。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男人,还欲对她不轨。
幸得傅介子反应快,要是再慢半分,怕是自己的脖颈就没了。珈蓝出手太快了,饶是他这种在战场上百炼成钢的人,方才差点都吃了亏。
倒是低估了这位公主。
珈蓝瞥了他一眼,“侯爷这是何意?”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隔绝感。
傅介子一时有些无奈,说:“本侯方才不过想将公主发间的花瓣取下来,不曾想公主竟这般警惕,若不是本侯反应快,怕早已成了公主刀下亡魂。”
或许是发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珈蓝敛了戾气,“侯爷还是离我远一点,若是误伤,我实在担待不起。”
傅介子没什么表情,只是扫了眼这片桃林,说:“公主一个人赏花的话,不知在下可否自荐。”
“不用了,”珈蓝果断的拒绝了他,但转瞬想了想,这人是汉朝鼎鼎有名的义阳侯,又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自己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会引来麻烦。
转念一想,又说:“侯爷,珈蓝约了人,想着时间也到了,还请侯爷见谅。”
如此这般张弛有度,傅介子也不便说什么。
见珈蓝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无奈。
好吧,好吧,不能逼急了。
他想,总有时间的。
无论珈蓝是把多锋利的剑,他都会将她抓到手里,既是来鄯善议亲,他就不怕珈蓝跑,早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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