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易在谈最家中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的行为虽然说,没有被严密的监管。
但也差不多了。
出行被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跟着,使用电子设备都有规定时间,所有事都必须在保镖眼皮底下才可以。
如果不是绝对亲近的下属,许则易不可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的进行对公司来说重大的决策。
新公司马上要开启项目,现在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原因,被迫停止。
这种被束缚,但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让许则易又憋屈又愤闷。
手机响起,是钱向楠打来的。
许则易接起下意识起身,避开人群,还没走到楼梯处,被站在楼梯口的保镖拦下,示意他回去。
许则易火气顶到喉咙口,咬了咬后槽牙,平复片刻——
他强行压下怒意,未表现出分毫不快。
一来他不想电话那头的钱向楠担心,二来保镖他们拿钱办事,迁怒保镖,除了情绪上的发泄,毫无任何作用。
他不想浪费这个精力。
钱向楠觉得奇怪:“怎么不说话。”
许则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现在越来越不清楚你的想法了,找了六个保镖陪在身边,项目马上启动,你这个加班狂人,不在公司,人也和半消失差不多。”钱向楠半开玩笑道:“阿易,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我带人去救你。”
许则易沉默半秒,很快转移了话题,“有事说事,别耍嘴皮。”
钱向楠懒洋洋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许则易压抑到了极致,半点想和他耍嘴皮的心都没有,也怕继续聊下去,钱向楠这个人精会知道些什么,“什么重要说什么。”
钱向楠抱怨了句“真没意思”,说起正事:“《未完待续》和《破忌》谈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版权回到你手上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两部电影的版权都属于星耀传媒,盈利大头也是。
现在谈最把两部的版权到他名下,只要他出手,电影所有环节都会出现问题。
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做就是了,但其他人不知道他会不会。
K&M是不可能犯这种明摆着会承担风险的错误,除非能获得更大利益。
也不知道谈最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将两部电影的版权弄到他名下。
许则易默默地盯着窗外,眼神渐渐从清明到迷茫。
谈最的行为,他越来越不明白。
一边监管着他,一边又百般维持原来的模样,还弄回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电影版权。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钱向楠唤他:“阿易,你在不在听?”
现在具体情况是什么,许则易还不清楚,不能直接回答他:“等我了解清楚的。”
钱向楠叹了口气:“自从你主动把星耀让出去后,你总是心不在焉。”
新公司正在搭建中,项目马上启动,事情堆积如山,以许则易原来的性格,是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两半用,压榨自己的所有。
他是真的担心许则易现在只是维持表面无事的样子,实则已经在奔溃边缘游走了。
正说着,别墅里院子里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出门办事的谈最回来了。
大概是心虚,许则易打算尽快结束话题,“我没事,放心,我这里还有事先这样。”
钱向楠喊住他:“阿易,谈最将两部版权弄到你名下,是他欠你的,其他的……无论他要做什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许则易:“我知道。”
别墅大门打开,谈最迈着大长腿走进来,声音由远及近:“哥哥,抱歉回来晚了。”
钱向楠微微蹙眉:“我怎么听到了谈最的声音。”
许则易:“没有,别乱猜,我还有事,先挂了。”
钱向楠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别挂,是不是谈最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喂喂喂……”
很快想明白:“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和谈最有关系,那个疯子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
钱向楠拳头重重砸向桌面,让助理赶紧去查许则易最近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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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开着,屋外大风刮过,屋内落地灯被吹倒,发出“咣”的一声,灯泡被砸个粉碎。
许则易上前将门窗关好,又将落地灯从地上扶起,摆回原位。
他不想和他当着外人的面吵架,说一些私事,知道谈最会跟上来,许则易转身离开一楼客厅,去地下藏酒室,从里面挑了一瓶Le Pin。
又重新折返回房间。
谈最炙热的视线一直跟在许则易身后:“钱向楠对你真的很特别,你的事,比你还着急。”
“我们是朋友,他关心我很正常。”
谈最脸色有些阴沉:“他是Bisexual。”
男人女人,只要领略过许则易魅力的人,没有人不会为他心动,他不相信钱向楠对许则易一点感觉也没有。
许则易脚步微顿片刻,又继续上楼,没理身后的谈最。
谈最:“哥哥,你不和我解释一下吗?”
许则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他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大概马上要下雨。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聚集起大片大片灰色的乌云,像一块铁块将天空压得很低,压得人胸闷气短,透不过气。
谈最一瞬不顺盯着他,“他找你做什么?”
许则易搭话,当他不存在一般,将刚刚拿上来的Le Pin开掉。
“蹦跶——”一声闷响,软木塞被拔出来。
又将红酒倒进醒酒器,鲜红色的酒液缓缓划入天鹅形状的醒酒器内。
谈最冰冷的目光倒影在上方,整个人被蒙上一层红色的阴翳,像红色暗夜下的吸血鬼,随时准备扑上来要血包一口。
许则易与红酒上倒影的谈最对视一眼,很快挪开视线,伸手在吧台酒杯架上拿下两个高脚杯放在桌面上,静等红酒醒好。
这种漠视的态度,快把谈最逼崩溃了,他捏着许则易的肩膀将他身体掰了过来,“许则易,你是死人吗,能不能给点反应。”
许则易不躲不避,迎上他的视线,“钱向楠告诉我,你将《未完待续》和《破忌》的版权弄到我的名下。”
停顿片刻:“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谈最在将文件递给他,“这是版权转让的合同。”
许则易瞥了眼没接,将醒好的红酒倒进玻璃杯。
谈最在许则易冷漠的视线中败下阵来,他抿了抿唇:“哥哥,对我来说有意义,这两部电影和我们有关,我只想他属于我们。”
事情已经发生,他只想一点点弥补遗憾和过错。
许则易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所以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太对了,谈家少爷愿意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主动钻到你怀里,原谅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来个happy end?”
谈最目光执拗而认真:“是,我是想和你有一个好结局,也只想和你有一个好结局。”
“谈最,我不信你了,我也不相信我们之间能有好结局。”许则易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挪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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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轰隆”一声响,大雨倾盆而下,谈最心脏毫无防备地颤了一下,和窗外的潮湿满天的大雨一样。
又湿又重,一点点向下无规则的坠落。
谈最伸手抓住许则易的手,用乞求的语气说道:“哥哥,你在相信我一次,再相信我一次。”
这句话已经被他说烂了。
他仍旧不厌其烦,只想求得许则易原谅或者在相信他一次。
“可以,放我离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许则易言笑晏晏的。
谈最慢慢松开手,他摇摇头:“许则易,我不会放手,一辈子都不会,你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许则易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谈最又像是在笑自己:“谈最你说的,贪得无厌的人会一无所有,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谈最心脏一紧,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他平静地说:“不,哥哥,你错了,我只想要你,从始至终都是。”
做了这么多事,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他。
他们之间好像一个克莱因瓶,兜兜转转,起点就是终点,永远重复同样的话,和事件。
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除了将瓶子砸掉,好像任何方式都无解。
许则易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放到桌上,“谈最你要喜欢这样,我可以和你慢慢耗,耗到合约结束的那一天。”
谈最抿了抿唇,“我们的合约还剩下一年半。”
许则易轻笑:“放心不会亏待你,时间从今天开始算,往后的一年半。”
谈最:“我不是这个意思。”
答应了,他又贪心了,想要多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许则易觑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继续说:“外出时,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当然,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找人来看着我,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在家里,你楼下的四个保镖,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监视我所有的行为。”
谈最喉咙发干、灼痛是从心头一路蹿上来的,又酸又涩:“好。”
许则易只觉得精疲力竭,他上了床,将自己裹进被子当中,自欺欺人的隔绝掉谈最的一切。
谈最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也爬上床,许则易往前挪了挪,被他拽了回来,揽进怀中。
俩人肌肤相帖,谈最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许则易生理需求不高,可又不是真的禁欲。
气血方刚一点就着的年纪,身旁贴着一个人。
尤其这人还叫谈最,对他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难受吗?”
莫名其妙横空飘来的话,谈最却听懂了,“还好,只要哥哥陪在我身边就行,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很开心。”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
许则易在谈最怀里转了一个身。
许则易伸手摸向他的腹肌渐渐下滑,在腹股沟部位停下。
许则易修长的手指在谈最平稳结实的部位打着圈圈。
许则易抬眸对上他蒙上一层欲.色的眼眸,笑着问:“难受吗?”
一股电流从谈最尾巴骨顺着脊柱直蹿上脑门,他一个激灵,抓住许则易不老实的手,声音充斥着压抑的沙哑,“哥哥……”
听着声音很难受了,许则易月牙眼弯弯,笑意更深:“难受就好。”
暖黄色的落地灯,让整个卧室平了添几分柔和,俩人动作带起的微风,将一旁沙帘带的轻轻飘动。
似乎整个环境,都是温柔的。
许则易也是。
谈最喉结滚了滚,对上许则易狡黠的眸色,“哥哥,你别撩我。”
许则易笑意加深,加重手上的力道:“谈最,来日方长,我们慢慢玩。”
在谈最到达临界点时,许则易松开手,将他一脚踹下床。
“去洗澡。”
谈最从床底爬上床,将许则易拉了回来,一个翻身,将他抵在自己臂弯之下,“哥哥,我说了别撩我。”
许则易厉声道:“下去。”
谈最目光**:“你先撩我的。”
许则易扬了扬下巴:“是,哪又怎么样,但你不许碰我。”
他就是故意的,耗到谈最受不了为止。
谈最没松,更加嚣张,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勺 ,用力吻住他的唇,贪心地吸.吮着,“哥哥,我只亲亲你,不做什么。”
许则易蹙了蹙眉,推开谈最。
谈最一个没防备,滚下了床,后脑磕在床头柜尖角上,晕了过去,殷红色的血液顺着谈最的后脑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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