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胎

“大小姐中了相见欢,危在旦夕,求我相助,是白祁不耻,蓝将军若是想打,便打白祁一人吧。“

蓝叱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样□□缠身,可她明明……

“我是求你帮我,可我那时是想让你帮我叫太医,不是求你对我……”蓝叱指了指两人,难以启齿接下来的话。

她最终只能可怜的抱住自己,转过头去,眨巴着眼睛希望她阿爹待会手下留情,少打两下,可别叫又像小时候那样十天下不来床即可。

白祁侧过头,对着蓝叱说道:“当时大小姐只说求我帮你,并无提及太医,而且相见欢此毒,毒发时只有一个时辰,若不与人交欢便有生命之危,白祁当下也是无奈之举。”

确实,蓝叱甚至记得是自己先脱衣服,抱着他不放的,这蓝叱确实无言反驳了。

白祁冷峻的又在她胸口插上一刀:“况且此毒,太医解不了。”

蓝叱这下更是哑口莫辨,她哪知道相见欢是什么东西,只恨白祁真是狡猾,字字间把自己摘的干净,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蓝叱不懂什么是相见欢,蓝谵却熟悉的很,巫族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北周?

蓝谵看着他二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血压直冲冠顶,他问:“那质子,如今是何意?”

将女儿嫁给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弃子,蓝谵实在是万般不愿,虽昨夜的事已下禁令,但事发之地是皇宫,究竟有没有其他人看见,他也不敢断定,只知将来若是走漏风声,蓝叱必将遭尽天下人耻笑。

白祁缄默,蓝叱抢先道:“没关系的,女儿不在意!”

不就是睡了一觉,她就当是被狗咬了好了,而且将来蓝叱也没有嫁人的打算。

蓝谵被她气的两眼发昏,他恨道:“我们蓝家的脸,可要被你丢尽了。”

蓝叱委屈的垂下头,她也不想跟身边这个人扯上关系啊,但能怎么办。

这事没瞒几个时辰,动静闹的大,最后还是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她带着自己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赶来。

“谵儿。”

蓝谵见下人搀扶着自己的母亲前来,赶忙上前去接过。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老夫人将他推到一边,往地上的蓝叱走去,又看了眼旁边白祁。

老夫人问蓝叱说:“你们二人,真的?”

“祖母。”蓝叱拉上她的手,不知作何解释,但心里头酸的很。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阮阮别怕,你先起来吧,有祖母在呢。”

“母亲。”

蓝谵欲要劝阻,不料老夫人放话直言说道:“女儿家最重要的是清白,此事无论是有何缘由都绝不可外传,我会亲自向陛下请命,你二人择日成婚。”

“……”蓝叱仿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当场便吓晕了过去。

但蓝叱晕的好巧不巧,又倒在了白祁身上。

白祁下意识鄙夷,想将她推开,又看此时眼前还有别人在,他只好将推的姿势改成了抱,心疑蓝叱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居然装晕装到他身上来。

这件事既然是在宫中发生的,那自然是瞒不住那九五至尊,老夫人心中想,既然发生了,不如将错就错,也好比将来泄漏出去,受尽耻笑,若是现在由她出面,此事还能替自己的爱孙再争取些什么。

“来人,把大小姐送回房中休息。”

“母亲!”

蓝谵还未说完,老夫人便道:“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了。”

自己的老娘想来说一不二,蓝谵心中有诸多不满也只好作罢,先同意这门婚事。

*

老夫人做事雷厉风行,蓝叱仅是睡了一觉,便听说皇上已经准允了,婚书不日便下达。

听到此消息,蓝叱又想晕过去,被袭春及时扶住。

袭春说:“大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是先别晕了。”

蓝叱接连摇头:“袭春,我不去。”

蓝叱爬回床上,躲进被子里,一边说着:“你去和阿爹说我不舒服,今晚就不吃饭了,明天也不吃了。”

“将军说了,今晚您要是还不起,便叫我们抬您去。”

蓝叱只能哭丧着脸又爬了出来,是祸躲不过,而且她阿爹真会这么做。

蓝叱心如死灰,站着由袭春整理好仪容后才慢吞吞的离开房间。

刚走进大厅的门,她便看见一大家子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

主位坐着老夫人,旁边是她那英武威严的阿爹,再者便是蓝府的两位姨娘,蓝府一共就有三千金,一公子,但嫡长的只有蓝叱一人。

二小姐蓝云卿是赵姨娘所出,三小姐蓝云汐,四公子蓝璟砚是莲姨娘所出,这蓝谵也算是老来得子,因为蓝璟砚如今不过十岁。

两位姨娘中呢,最受宠的便是莲姨娘,但老夫人最厌的也是莲姨娘,原因不明,她从来没和蓝叱说过,蓝叱也对此不感兴趣。

老夫人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叫道:“阮阮,过来坐祖母身边。”

“噢。”蓝叱兴致不高,看着这一桌难免也有几分伤感,因为只有她的母亲不在。

蓝叱的母亲病逝也有六年之久了,若是还在,定跟莲姨娘宠爱四公子一般宠爱自己。

“大小姐,可是身体还有不适?”莲姨娘这样一关心,大家的目光又转向了她。

蓝叱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道:“多谢姨娘关心,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大好。”

莲姨娘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点蓝叱,使的蓝谵的脸色变了又变。

蓝叱赶忙讨好的往他碗里夹了快肉,蓝谵直接放下碗筷,起身说道:“母亲,谵儿还有公务在身,便先退下了。”

老夫人能如何,只好叹气道:“去吧。”

蓝叱见他甩袖离去,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压着的泰山终于走了。

蓝谵一走,其他人也很识相的相继告退,这顿饭吃的蓝叱也是很憋屈。

等房中仅剩她和老夫人二人,蓝叱如实说道:“祖母,阮阮不想嫁给质子。”

老夫人问:“为何?质子的模样可比北周诸多男子都俊俏的多。”

世人也许都会嫌弃白祁的出身,但此刻的老夫人确信蓝叱不会,只能说些其他的。

“因为我如果嫁给质子,以后就得离开祖母了,我不想去圻国,阮阮一生只想在祖母和阿爹身边尽孝。”

说到这,蓝叱便煽情的抹起了眼泪,当然是装的,她暗暗的观察老夫人是否有动心。

即便知道她是在找借口,老夫人还是被她哄的很开心,祥和的同她解释:“阮阮,你听祖母说,自打你及笄后,我与你阿爹没少为你的婚事费心,原本你阿爹是打算用你那两位妹妹给你将来铺路,但祖母觉得不好。”

“……”蓝叱没想过她阿爹竟然有这等心思。

老夫人说:“祖母不想你嫁入皇室,更不想你入官家,以你这性子,要是进了宫,嫁给什么官家子弟,不得憋屈死?”

蓝叱自知有道理,也不出言反驳。

“祖母今夜,已经和你阿爹商讨过了,虽然如今你要嫁的是质子,他的出生是差了些,但这也算是个幸事。”

“可是祖母,我要是嫁给质子,不也跟嫁进宫没区别吗?白祁他是圻国的六皇子呀。”蓝叱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幸”所指在哪。

“傻孩子。”老夫人笑问:“那你可知圻国的国姓是什么?”

“自然是白啊。”

不然白祁怎么会叫白祁,不叫黑祁,蓝叱偷偷的嘟囔着。

老夫人眸色闪过一抹异色,突然发笑。

这么多年过去,这小丫头还是这般单纯,老夫人心也担忧,蓝叱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完成任务。

老夫人的声音与往昔不同,多了几分洒脱,她道:“圻国的国姓是公冶,白祁随的母姓,他的母亲叫白芷兰,是当年圻国皇帝的御前侍女,怀上龙种后便被囚禁在冷宫,传闻中,白芷兰怀的不是人,是魔胎,因为她的孩子日夜以她的五脏六腑和鲜血为食,白祁不是被生下来,而是吃光了自己的母亲,最后爬出来的。”

蓝叱瞬时吓的大惊失色,怪不得她总觉得自己对那少年有些畏惧。

“那我更不能嫁给他了呀!”蓝叱急道。

老夫人摇摇头,仔细的观察着蓝叱的神色,接着说:“圻国皇帝因为害怕,在他幼时便请了一名修真的道士,废去了白祁的经脉,白祁没了经脉,又无灵根,这一世啊,注定不成文,也不成武,圻国皇帝这才放心,留他一命,让他烂在冷宫里任人欺辱,直到八岁,圻国皇帝战败,才将他作为质子送到北周,长达十余年不过问他的生死。”

老夫人见蓝叱听完脸色一青一白,问道:“怎么样,你听了后,是不是觉得白祁很可怜?”

蓝叱咽了咽喉,她道:“他不是可怜,他是可怕呀!祖母。”

白祁居然连自己的母亲都吃,就算不是魔胎也是个怪物,蓝叱一阵唏嘘。

老夫人无奈摇头,蓝叱拉住她的手,再次强调道:“祖母,那样阮阮真不能嫁给他呀,您忍心让阮阮余生都面对着这样一个怪物吗?”

老夫人忽然冷面,拉开她的手,说道:“凤四,他此时只是个凡人,你要将他视作常人对待,才得以打开他的魔心。”

蓝叱一怔,问道:“祖母方才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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