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闵韵音怎么也想到不到,难得的一次半夜出门找食吃还能倒霉的遇见棠溪孑。

“慕慕,你帮我看看,那边那个,坐着的是不是我姐啊?”闵韵音猫着身子不敢置信地指了指坐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吃着烧烤的棠溪孑。

用力眨眨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乔婉慕瞧了半响,收回踮起的脚,“好像……是的。”

就算是淹没在人群中,棠溪孑也能一眼被找出。她太耀眼了,不止于外貌,外貌在她身上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乔婉慕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棠溪孑的时候,她第一眼被吸引的是棠溪孑的气质,清冷疏离,却又透着一丝触不可及的亲和,看一眼便被蛊惑,让她既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闵韵音的脸瞬间失去光彩,犹如五雷轰顶,脑袋上顶着一片乌云,掏出手机,低着头,手指一顿忙碌,手机屏幕的灯光也照不亮她那黯然失色的脸,“必须算一卦,肯定是今天没算的原因,补上,火速补上。”

闵韵音最近沉迷于算卦,有事没事就给自己算上一卦,管它真假,就图个心安。

自从在会所歪打正着碰到棠溪孑后,她就一直胆战心惊的,尽管悔过认错词已经在大脑过了一遍又一遍,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但依旧胆怯,就怕棠溪孑找她。

她不怕爹,不怕妈的,就怕棠溪孑。

血脉压制。这点,她跟Noan不相上下。

“慕慕,快走,快走,这烧烤不能吃。”闵韵音按掉手机,多看了温霖洛一眼,随后掉头就走,不带一丝眷恋的。

这是个凶卦!

“啊!?”乔婉慕愣愣的,“可是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吗?”

闵韵音是个非常喜欢打卡的人,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拉着乔婉慕一起到处打卡。这家烧烤店她已经跟乔婉慕来过几回了,每次都是人多要排队被打回。

如今,期末时间段,已经有部分同学考完离校了,这也就变得没那么多人了。

不曾想,好不容易人是不多了,碰上了她最害怕碰到的棠溪孑。

那还吃什么,保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烧烤常在,命不常在。

“上回在会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躲着点。”

“音音。”乔婉慕叫住了闵韵音。

“?”闵韵音伸长着脖子看了看,确保现在的位置是安全的,才松了口气,说:“慕慕,咱这烧烤还是改天选个黄道吉日再来吃吧,我还知道有一家店,咱们今天就先去那。”

“音音,她们是真在一起了吗?那,宋霁骁……”乔婉慕回头问,欲言又止。

闵韵音垂着眸,没吱声。

她一直以为姐姐对他们都是玩玩的,可会所一见,她才发现是她猜错了。

温霖洛对姐姐来说,与众不同。

她在温霖洛的身上看到了独有的偏爱,这偏爱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丝嫉妒。

有那么一刻她想魂穿温霖洛。

*

“清醒了?”

宋霁骁一睁眼,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所有的熟悉挤在一起,就像陷入了无限循环。

而他每天都在这无限循环中度过。

徐瑾阳见他醒了,端起一直被放在保温盒里的小米粥说:“醒了就把这喝了,养养胃。”

宋霁骁扫过保温盒,顶着憔悴的脸,面无表情地拔掉手上的针头,几滴鲜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

无限循环了这么多天,今天总算不一样了,徐瑾阳不再对着他破口大骂,取而代之的是一盒小米粥。

“喝两口再走。”徐瑾阳转身叫住他,脚底正好踩在了那几滴血迹上。

这臭小子像是跟他有仇似的,理都不理一声。

徐瑾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保温盒,喃喃自语,“我尽力了。”

而宋霁骁的这份冷漠只维持了短短几分钟。

“停车。”宋霁骁紧握着手机的手发着颤,手背的青筋凸起,盯着手机的眸色冷的可怕,碎发之下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带着怒意。

徐瑾阳偏头看了看他,并没有停车,反而提了速。

宋霁骁的唇色渐渐泛白,瞳孔轻颤,喉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似的,喘不过气。

屏幕上‘分手’两字直直地刺着他的眼眸。

被拔掉的针口处又冒出了几滴鲜血。

宋霁骁大脑一片空白,紧扼的喉间找不到任何放松点,不断轻颤的手不停地拨打着同一通电话,回应他的永远是一段冰冷的语音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停车!”宋霁骁奋力扯破喉间的禁锢,双眼红通着冲着徐瑾阳嘶吼。

被高烧折磨了一晚的宋霁骁脸上已经疲惫地冒出了胡渣。

好不容易褪去的高烧,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又反复。

血红的双眼,空洞无神,身体浑身发着颤。

徐瑾阳拧着眉,忍住爆粗,偏转方向盘,折回医院。

“我让你停车。”宋霁骁喉间泛出一丝铁锈味,嗓音里透着半分恳求。

徐瑾阳刚停稳车,宋霁骁便狼狈地冲了出去,跌跌冲冲,没目的地往前冲。

“你不要命了啊。”徐瑾阳一声爆吼,宋霁骁被拽倒在车旁。

后背重重地在车身上。

“操!不想活了!要死滚远点死。”迎面而来的车按下车窗冲着魂不在身的宋霁骁吼了一声。

要不是徐瑾阳眼疾手快地把宋霁骁拽到一旁,后果不堪设想。

徐瑾阳带着冰冷刀锋的眼眸落在司机身上,司机吓得一抖擞,按上车窗溜了。

“去医院。”徐瑾阳拽着他往医院走。

宋霁骁挣脱着,毫无血色的脸冒出细细汗水。

要搁平时,一个徐瑾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不同,因高烧导致的浑身无力,他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宋霁骁泛白的唇边溢出虚弱的执拧声。

“你要真想死,也得等你清醒了再死。”徐瑾阳愤愤呵斥道。

“不去医院,我很清醒。”宋霁骁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奋力挣脱。

“行,不去医院。”徐瑾阳舌尖顶着后槽牙,忍着动手的冲动,“那你告诉我,不去医院你想去哪。”

空洞的眸光对上徐瑾阳灼灼的视线,宋霁骁无助地慌了神,“不知道。”溃败地倒退两步,音色颤抖,喃喃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她。”

“她要跟我分手。”

“不能分手。”

“分手了就再也没有理由留住她了。”

留不住她,他拿什么去争,去抢。

她依赖于温念,偏心于温霖洛,而他什么也不是。

宋霁骁突然拽住徐瑾阳的臂膀,问:“昨天谁送我来医院的?”

徐瑾阳眸色镇定,声音低沉而有力,“我。”

“除了我你觉得谁还会把烂醉如泥的你送到医院去。”

拽紧的手松懈而放,垂眸苦笑,眼里刚亮起的光随之而散。

*

“电话怎么打不通。”程曼刚踏进包间就是一声冷漠的质问。

同时,早已坐在包间的王茹先起身对着程曼谦恭招呼,程曼冲着她点了点头。

棠溪孑眼皮不抬地继续逗着糖糖玩,“没电,关机了。”

“没电?”程曼冷哼一声,坐下。

“Hello,Samuel,你也来了。”棠溪孑漠视正对而坐的程曼,对着跟随而来的Samuel热情地打着招呼。

“Tansey,好久不见。”Samuel以同样的热情回应。

跟棠溪孑相处,Samuel永远是以朋友的姿态处着,这样显得没那么多的隔阂。

“我更喜欢你叫我棠溪子。”棠溪孑戏谑道。

“……”Samuel语塞。

棠溪孑瞥了眼程曼,手挡在嘴边,小声道,“告诉你个消息,闵任平马上就到。”

话刚落,闵任平便出现在了包间,“来了。”

棠溪孑眼神一直跟随着闵任平。

闵任平第一眼看的是程曼,而后是Samuel。

明媚到黯淡,一秒都不用。

棠溪孑似笑非笑地抿了口茶,眼神流转在三人之间,有意思,真有意思。

又瞧了眼跟在闵任平身后的刘总,“人都齐了。”唤来服务员,起菜。

见这位刘总是她此刻和王茹来江城出差的目的。

刘总有块地,是个抢手货,要这块地的人很多,而她们也是其中之一。

她需要这块地建个新厂,这厂是她的新发展目标,所以越快越好。

闵任平跟刘总打过交道,这事由闵任平出面再合适不过,她拖不起。

至于程曼为什么会回国,棠溪孑并不想深知。

“程董事长,幸会幸会。”刘总一见程曼,脸上的肉都挤兑到一起,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一块地,竟能让她亲自出面。

刘总心里狂打算盘。

刘总的算盘打得很响,但不妨碍这次的交谈,双方都交谈得非常愉快,其乐融融,直到散场,刘总的牙都没合过。

“需要聊聊吗?”

大家都散后,棠溪孑拦下了闵任平,“看到Samuel的出现是不是觉得很刺眼。”

明明就没有Samuel什么事,但他这次却跟着程曼回了国,应该是他知道这次程曼回国百分百要跟闵任平见面。

而她对Samuel说闵任平会来,无非就是确认这个猜测。

很显然,她猜对了,Samuel的表情很平静。

只是Samuel不放心的到底是程曼还是闵任平。

棠溪孑目光游走在闵任平的脸上,半眸双眼,铁定道,“你爱她,你爱程曼。”

这回的闵任平没再否认,喝醉的眼眸沉了下来。

“为什么?”棠溪孑问。

她的猜测一直都是对的,闵任平就是爱着程曼,他对她根本就不是利益结婚,只有程曼是单方面的利益。

如果说不爱可以不恨,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爱,还能不恨她?

他该恨,可以恨,这都是程曼欠他的。

闵任平长叹一口气,“不爱,不恨,爱过头了便也不会再恨。”

他也曾短暂的恨过,但恨过之后呢,他依旧爱她,而她呢,依旧不会爱他,又有什么意思。

爱之深,恨之切,爱愈深,物极必反,便不再现恨。

*

“来了,来了,别按了。”Noan睡得乱糟糟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地跑向门口。

到底是哪个没素质的,大半夜不睡觉按门铃按个没完,吵得他觉都睡不好。

Noan刚想开门骂人,一见是宋霁骁,爆在嘴边的话又生咽了进去。

他为什么老喜欢半夜来?

“宋霁骁?你……你怎么……了?”Noan上下打量了宋霁骁一番。

门口的白炽灯照的他脸惨白,双眼血红,倚在门边,站也站不稳,晃晃悠悠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的活死人。

“棠溪孑在哪?”宋霁骁声弱到似无声。

“我……她,她出差去了,你要找她得过段时间,你……欸,你别倒啊。”Noan话还没说完,宋霁骁便一头栽了下去。

吓得Noan不知所措,一个大男人,大半夜莫名其妙倒在他家门口,这算什么意思,而且,他的身上好烫!

二话不说,直接给温念打去了电话,“温念哥,你快来,出大事了。”

有事,找温念哥,这是他跟棠溪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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