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之间便到了烟雨江南,赶了好些日子的路,终于到达了江南南下,从初秋也转为了深秋,这天气也是逐渐冷了起来,幸得出发时陈静仪便早早的命人准备了祈安所需的厚衣物,这江南刚下过雨甚是冷极了,祈安也早早的披上了披风,船支驶入河道,江南真是好风光岸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流,熙熙攘攘的甚是热闹极了,祈安探出头去瞧着,这些日子哥哥都是鲜少叫祈安出门的,如今到了江南祈安甚是开心极了。
船支逐渐的靠向岸边,岸上的正是贺家来迎接的人,船支逐渐靠近祈安也与哥哥上了甲板来,待船支靠岸时,白芍便搀扶着祈安下了船,三房管家迎上来向二人行礼道:“小的给公子姑娘请安,公子姑娘舟车劳顿,府上的主君与主母已等候多时,公子姑娘快些上车吧!”
而后,便坐上了顾家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听着外头的人来人往的声音真是热闹极了,逐渐的穿个高大的墙外入帘的是一座高大且庞伟的府邸,府门前早有一堆的人等候着二人,外头吆喝一声帘子被掀开白芍先行下来,而后便伸出手搀扶着祈安下了车,顾府门前皆是三房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前头的是三房的主君顾淮安应当称为三叔,旁侧的三房的当家主母柳拂袖,而后的是三房的公子顾云怀比祈安小两岁,当称祈安一声姐姐,而后便是祈安的两个妹妹顾祈佑与顾祈悦还有一位姐姐已是出嫁,一家人都在府门前迎接着二人。
祈安与哥哥从马车上下来三房的人便上前来迎接,顾淮安拉着顾云朗的手左瞧瞧右瞧瞧嘘寒问暖道:“三郎与七娘这一路想来定然是辛苦极了吧,幸得好在这一路安然”。
“多谢三叔父挂念这一路,好在安然无恙”。
柳拂袖上前来笑盈盈的拉着祈安的手道:“哟,这便是我们家的小满吧!哎哟,都长成大姑娘了,来瞧瞧,这是你两个妹妹与弟弟”。而后引着身后的三个孩子来见见祈安,三位晚辈先是向二人行了礼数,二人也回了礼数,柳拂袖瞧着祈安可是开心极了便拉着祈安的手说了好些话,而后便进了府中,一家子同坐在一堂嘘寒问暖着,顾云朗与顾淮安,顾云怀在一堂,女子们在一堂用屏风隔开。
听闻那余家的小公子前来江南,那余家的小公子是个放荡的浪子,这来的路上还不知礼数的招惹了时念一番。
真是个不知礼数的浪子,京城中不少于这小公子的流言蜚语,满城的青楼馆子几乎都有这小公子的红颜知己,柳拂袖听着这小公子调戏过一番祈安都觉得荒唐后怕,连连拉着祈安的手道:“这余家的小公子这般不懂礼数,日后若是要出门便带上家里的护卫守着,这小公子是个难惹的,还是要多多避着些才是”。
“祈安记下了,多谢三叔母关心”。
柳拂袖慈爱的摸了祈安的发梢,左看右看祈安,怎么看都看不够感叹着:“哎哟,团圆都长这么大了,许是长安城的风水养人,咱们家的姑娘真是生的水灵灵的额,叫人难以放下”。
在旁的顾祈佑回母亲道:“母亲这可就不知晓了,四姐姐如今受大伯家的荣誉早早的便被封为县主殿下了,我听闻姐姐自小便入宫读书由皇后娘娘亲自教养。”
柳拂袖这一听闻由皇后娘娘亲自教养可是大为震惊极了,连连赞叹道:“养在皇后娘娘跟前,那定然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不过咱们家的姑娘便是值得拥有这份尊容的”。
与在长安城自然是不同的,在宫中祈安要处处要守着规矩端庄礼数,在江南这处倒是不用遵循那些个规矩,祈安倒是觉着舒心了不少,与叔母妹妹们聊聊在京中那些个趣事,笑吟吟道:“叔母是不知道,我倒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些个规矩,每日天不亮便要入宫去读书了,我素来是个贪睡的这每日天不亮便要入宫去读书可是难为于我了,还要处处多多参加些宴会,母亲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要多多走动才是”。
柳拂袖知晓祈安向来是个开朗的处处这般守着规矩倒是苦了祈安,莞尔一笑得安慰着祈安,轻轻拍着祈安的手道:“大嫂嫂这般也是为了你的日后着想,咱们世代大家自然是跟那些个小门小户自然是不一样的,”柳拂袖倒是想到了二房那个便问道:“如今二房家如何了,那个二房的五丫头没有来惹你的眼吧”。
“叔母快别提她了,那五妹妹不过是个庶出生的,仗着咱们国公府的势处处与那些个不中用的来往,倒是叫人瞧着她难以和颜悦色,”祈安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又道:“前段日子,那五妹妹还敢在我的房里头安插些人一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便要到她的房里去嚼舌根”。
“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仗着二伯伯的面子才能够跟姐姐站在一起,这样的人也敢偷窥姐姐,真是不知礼数,若叫旁的人知道了不知要怎么说咱们顾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没有规矩呢”,顾祈佑向来都是看不起那些个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的人,叫人难以与她相处,听闻那顾祈婉敢偷窥姐姐甚是难以咽下这口气,在一旁的顾祈悦也打抱不平道:“就是,这二房的真是个不懂规矩的,依我看呀,姐姐就应该一棒子给她打出去才是,省的叫人心烦。”
“你们二人呀,出口便是喊打喊杀的,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柳拂袖指着二人数落着,不过那二房的那个倒是真的叫人讨厌,又道:“二嫂嫂倒也是太过于贤良这才被那小娘占据了,真是可惜了,好在大嫂嫂手段了得能够治一治二房那个小娘,好在这些日子倒也不用瞧着二房那个五姑娘了,团圆你便放心在此好好玩乐便是,其余的都交与叔母便是,好好叫你着两个妹妹陪着你多读玩闹便是了”。
“多谢叔母”。
在一阵欢喜的笑声里头,逐渐的迎来的是夜幕的降临,深秋的夜晚最是冷极了,早些一家子用过晚膳后,时念与哥哥陪着一家子的人说说话便早早的回了房中去,三房一家甚是疼惜祈安,自小以来祈安最是怕冷的,所备的院子中窗户已是铺上了厚厚的油纸确保没有冷风吹进来,院子也甚是大池子里还种满了荷花,正是秋收的季节天气甚是凉爽,奴仆将满院子的灯都点上,满院子的灯央出坐在窗边的时念。
是夜,祈安坐在窗边穿着寝衣,发间的金钗银簪早已卸了去,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少女的面庞生的极好的,虽是未施粉黛但面色红润,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白皙的皮肤透出红润的好气色,乌黑的长发批下就像是山间的水墨那般柔顺,煞是好看。
祈安一手撑着面庞,一手拿着家中寄来的书信,信上说的都是家中之事,离开这些日子母亲倒是处处担忧每每便要寄上一封信来询问祈安的状况,好在时念也是细细回答着母亲自己与哥哥安然无恙,从信上祈安也是知晓了京中之事,宫中内帏太子妃的身子日渐消瘦,听太医所说太子妃只怕是熬不过冬日了,太子妃高门大户,是四大家族的徐家的嫡长女,如今只盼着太子妃没了东宫内帏的女人只怕是有所作为了,陛下近日身子也是甚是不好,太子妃病重陛下身子不好那自然是要有一番作为了,只怕那时候顾家不有所作为的话想来定然是要给荣家多些利益了。
祈安看完信深思熟虑后看向旁侧的掌灯眼神示意着秋月,跟在祈安多年白芍自然是个机灵,上前将琉璃灯罩揭开,接过姑娘递来的信件一烧而尽又将灯罩罩上,祈安撑着脸看着面前的烛火,许久才悠悠开口道:“着长安城倒像是个巨大的斗场一般,若是没点本事也是都不下去的,这是着日子久了难免叫人心烦”。
“姑娘不必担忧,咱们国公爷有大本事定然不会叫那些个心存不定之人扰了咱们顾家的。”
祈安瞧着外头,本该这些个大事不需要祈安知晓的,只是谁叫祈安顶着这么个身份,这么个家世即使是父亲兄长护着自个,但日后待祈安及笄了日后的婚事也是要为了朝廷做出巨大贡献的,祈安早知自己的婚事本不该由自己做主的,只是日后的凶险叫她不知该如何对付才是。
这会,外头通报着苍怀送来京中的信件,祈安倒是有些疑惑,这信件母亲不是放菜寄来一封怎得又寄来一封,听外头通报道是大公子手底下得人寄来的信件,大哥哥怎么回想着给她寄信件呢。
祈安许了人进来,秋月出屋子去拿了信件而后拿着信件入了屋呈给祈安,祈安接过打开信封缓缓揭开瞧见那熟悉的字迹祈安顿时嬉笑颜开,原是李元锦借着哥哥的名义寄来了信件,这些日子到也是好些时日未见李元锦了,到不知他如何了,信上所说他一切安好,借着大哥哥的名义是怕有损着她的名声,又说了好些事这些日子祈安不在的日子皇后娘娘有空便抽查着永和,可是把永和难坏了日日想着祈安早些回来,可是想祈安了,怕祈安回来落下课程李元锦早早的命人备下了好些功课等着祈安回来,又说着那红豆他已是细心照料就等着祈安回来瞧瞧了。
这信上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祈安却看了许久,永和都思念于她,那他是否也是思念于她……
许久祈安这才叫人将这信封收了起来,又叫白芍拿来纸墨笔砚磨好墨来写一封回信于兄长与永和的信封,而后便收入信封中叫白芍拿些江南的好物连同带着信封给永和带些好玩意,白芍应下将信交由苍怀叫他去办此事。
又是起风了,祈安也该去歇息了,听闻过几日贺家便要来访了,祈安近些日子赶路甚是疲惫便早早的歇下了,白芍为祈安盖上被子后便叫侍女们灭了灯,一瞬之间,偌大的屋子陷入黑暗之中,不知为何那一夜祈安做了个奇特的梦境,梦里头犹如仙境一般,祈安走在那虚幻的寂静里头,看不清前方的路,那寒风冷的祈安只打哆嗦,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所为,不知该如何之事,忽然之间不知是一位怎样的人竟突然之间将祈安护在怀里,祈安属实是被吓了一跳闺阁女子不可与外男有接触,可不知为何这怀抱为何这般熟悉竟像是钰之哥哥,倒也罢,不过是个梦倒也没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祈安都在后院与几个妹妹放着纸鸢吃点心喝茶,甚是快活极了,深秋的冷风倒是没有驱使几个姑娘回屋歇息,后院里头皆是欢声笑语听着悦耳的琴声,后院的侍女端着果盘子正向着后院而去,随着侍女的脚步逐渐的来到了后院,只瞧着外头的院子里头,祈安正在院子里偏偏起舞,曼妙的身姿与那轻盈的裙摆相互呼应着,伴随着悦耳的琴声,甚是美哉,在一旁忙活的下人都是忍不住偷偷的瞧上好几眼,一舞毕两个妹妹便上前来拉着祈安的手连连夸赞着,一旁的祈悦倒着茶给时念奉上,连连夸赞道:”姐姐这一舞甚是妙哉极了,姐姐快些教教我”。
祈安喝着茶坐在一旁笑吟吟的回着顾祈悦的话道:“这倒是没什么,我在城中识得一位姐姐,乃是亲王的嫡长女乃是闺阁里头甚是有名头的仕女,那位姐姐的舞甚是在我之上”。
从长安城里头来的祈安已是极好的人,若是从祈安口说着极好的人倒是叫两个妹妹关心了好些,顾祈佑凑在姐姐身旁好奇的询问道:“姐姐这说的那岂不是天上的神女了不是”。
“莫说些其他的,姐姐同我们去放纸鸢吧!”
这不等祈安答应下来两个小姑娘便拉着祈安拿着纸鸢到后院去放纸鸢,与后院的喧哗不同的是前院的气氛。
前堂院内,顾云朗坐在左侧一旁瞧着来者之人真是叫人心烦,三房的主君主母坐在正堂上面色难以展开,坐在右侧的正是宋侍郎与夫人宋王氏,宋氏的庶长子不知是为何意。后边还跟着那叫人心烦的余家的小公子,在扬州顾家不过只是个商户人家,若是要巴结也是巴结在长安城中的大房才是,这宋侍郎在顾家这并无什么叫人深究的印象,想来定然是来着不善。
侍女将茶端来给诸位,顾云朗接过茶小抿一口那宋侍郎倒是先行注意到了顾云朗讪讪的答话道:“想来这位定然是那京里来的顾家公子吧,生的真是俊俏极了,想来日后定然也是有一番作为的臣子才是”。
顾云朗放下茶杯作礼道:“多谢侍郎的赞许,小生是个愚昧称不上大作为”。
“顾兄倒是谦虚,京中皆知国公家的三位小公子才华横溢,日后定然是为朝廷做出贡献的大人物,”这会倒是那余小公子先行开口了,又是说道:“哎呀,怎么不见县主,前些日子还见过县主怎得不唤出来瞧瞧叙叙旧才是”。
“是了,柳大娘子何不唤出来叫我等瞧瞧那京城来的小县主”,一旁的王大娘子也是应付着,柳拂袖倒是没有着急回答她只是讪讪笑道:“我们家的县主这次刚刚到此处想来还是不适应的,不如过些日子在见也是不迟的,再说了,小姑娘家家的又何必掺和咱们这些个长辈的说话呢”。
此番话倒是惹得余小公子不快活了些,皱了皱眉道:“我与顾兄皆是同辈,怎得,县主来见见自个儿的兄长也是不成的?还是大娘子话里说县主不想见小生。”余小公子是霸道惯了的,被拒绝后便放下好生气的面子来靠在椅子上没了方才的举止,姿态甚是怠慢无礼,余小公子又是开口道:“小生倒是从京中来游玩,正巧碰上县主,早就听闻县主性情好动但又不失礼数,便想多多说上几句话,如今大娘子倒是把我拒了,这在城中莫说是县主,那便是公主娘娘我也是见过的,大娘子这般唯恐不妥吧。”
真是个会抢词夺礼的,只是这番话倒也是把柳拂袖说的接不上话,还是顾云朗坐正接着他的话道:“知礼这番话倒是不是了,先说我是小妹的兄长见见自然是无妨的,座上的都是长辈,宋大人与大娘子也是长辈要瞧瞧小妹自然是应该的,知礼虽是门户高贵,但也是受过儒家礼数的,也是知晓男女有别的,知礼作为一介外男这般莽然指名要瞧小妹,岂不是要毁小妹名声不是,先是我家妹妹还未及笄自然是不可见外男的,再者,令尊为知礼取此名不就是叫汝莫要忘记礼数吗,汝切勿僭越才是”。
顾云朗盯着余小公子犀利的说着,知礼是这位余小公子的字,叫人讽刺的是这余小公子向来都是不知礼数的,唤着他的字是叫他记住自个儿的身份,余知礼自然是听不进去的,又是说道:“顾兄说的在下自然是知晓的,在下名声虽是不好,如今见见不过是要在这敞亮的大堂上罢了,在下纵有荒唐也不会在这大堂之上对县主怎么样的”。
真是个厚颜无耻之人,说不动他顾云朗不禁气愤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之人,若是今日见不到时念,这余小公子日后定然还是会纠缠的,顾淮安与柳拂袖相视一眼而后这才同意叫姑娘们来前堂,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外头的侍女来报姑娘们来了,而后三个姑娘便缓缓的走入了堂中,向堂中的几位长辈行礼祈安这会才知晓原来是余小公子前来了,祈安也只是向他福了身而后便与妹妹们走在嫂嫂的身旁去。
祈安这一入堂这余知礼便是肆无忌惮的盯着祈安,真是无礼极了,柳拂袖将祈安拉至身后,顾淮安也甚是不满也是侧着身挡着祈安面色不悦的说道:“如今小公子也是见过吾家的小侄,难为侍郎大与小公子的前往,今日甚是招待不周,不如诸位还是早些回去吾等便不留诸位用饭了”。
这便是明晃晃的逐客令,那知晓那余小公子倒真是脸皮甚厚的,轻笑着道:“
听闻顾家向来都是世家大族的,怎得,这便要赶人了前些日子县主还说要感谢在下来着,怎得今日便要赶人了”。
祈安这还没说话顾淮安便先行替了祈安开口道:“我等自然是感谢郎君的,若是郎君有何需求大可提出来,我顾家自当满足郎君”。
“听闻江南好风光不如县主赏个脸与在下一同前去踏青”。
未婚男女子怎可独处,这简直是存心要找祈安的不是,堂上自然是不同意的连忙拒绝,王大娘子打着圆场道:“诸位莫要这般着急拒绝才是,倒也不是独处,再过些日子这郊外便要办起踏青会,不如叫家中的孩子们一同去参会,这倒也不是独处,想来也是叫顾家的三郎君与县主好好领略咱们扬州的好风光才是,再者有三郎君与五郎君相伴,小公子纵有不是自然也不会无礼的才是。”
这几人真是说的甚是有理叫座上的人都难以拒绝,若是给推了便是无礼拒绝这样的世家礼数自然是不到位的,若是去了那余家的小郎君定然是处处的招惹祈安的,而后堂上的诸位商量好些,终是叫几个姑娘一同前去一同叫家中的几个的郎君也一同前去,家中的几个郎君一同护着几个姑娘想来这余小郎君也不会贸然前来,听闻贺家也会前来,东昌侯爵府的贺家在这扬州城里头的高门大户,多少人家都想着攀爬的人家,亦是最能够说的上话的人家,想来这余家的小公子断然不会公然在这等场合对祈安不礼,再者祈安身旁还要苍怀照料着想来也是不会出些什么大事的。
既是推不开的自然是要前去赴约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大的担忧还是那余家的小公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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