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府路上又从那条花街经过。
再被花娘抛帕子时谭绍,已经能熟练地抬手、抓住,然后丢回去了。
白承对他的好手法赞不绝口。
“就是太不留情面了点。”他点评到。
谭绍不赞同:“若是收下了、留下了,却不回应,也不拒绝,那才是不留情面。”
白承纳罕道:“……怎么感觉不过几天你就明白了很多。”
谭绍打哈哈:“哪里有。”
白承撇他一眼,没说话。
谭绍抬起双手:“……我冤枉啊!”
他倒还真没有干什么不正经的事。
他只是惯来爱想。
席上听宋铸大聊他和他夫人的故事,谭绍就跟窥探到了新天地一般,豁然开朗。
“如此便是男女之情吗,”他想,“前所未闻。”
他其实和父母呆过的时间并不多,何况他们亲近的时候往往还会避开自己。
他那时候连“亲近”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十六岁时他初临窘迫,一瞬间慌乱过后也就安定下来了。
“我生病了吗?”
他还没有去向任何人求解,只是处理了现场然后埋进故纸堆里,在医书里面找自己所要的答案。
“只是人之常情。”
时间久了习惯了,但他并不沉溺。
少年慕艾是常情,那么不慕艾也不算奇怪。与人在一起是应该,不和人在一起也不是大逆不道。
出了山,见得多了,今日又接触到了他人不同的故事,他慢慢就悟出来了其间的感情。
“那么珍视的话就不要掩藏,无意就不要拖欠,”他这般道,“是这样吗。”
宋铸无不赞同:“就是如此!谭兄确实悟性好啊!”
他都没有嘲笑他不通人事,言语间的称赞也不像加了掩饰的那一种。
谭绍微皱了眉头:“……如果我……”
他又不说了。
好在宋铸没有那么多的探求欲,听他不说便又起了话头,气氛一下就带过去了。
他反复在想的其实无非一件事:
如果他在行走时和人结缘了,他要怎么和先生说?
这好像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他不知道要怎么给自己回答。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应该和先生寻求解答。
那就慢慢想吧,这也不是一个一时的问题。
走进院子,白承照例随口关怀:“你那屋子住得可合适么?”
谭绍恭敬道:“合适。”
白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这样例行的问答他们之间常常会有。也不是为了什么,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刚刚就好。
先生并不是需要他的回答,但这毕竟是一份关心,又如何能拒绝呢?
谭绍笑着叹一口气:“先生早些睡,我就先回屋了。”
白承应了,与他各自进门。
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之间可聊的便少了,自然所趋,顺从变化——
谭绍有时候会期待白承再叫住他说一句“需要和我聊一聊吗”,到那时候他们又要说些什么呢?
……大概聊一聊风景吧。
江南的风景确实很好,不负千古盛名。
他希望明天能去西湖泛舟,找船夫或者不找船夫,大概划船也不是什么难事。
谭绍悠悠叹了口气,猛地顿住了呼吸。
他感觉自己似乎叹气得太多了,可是他并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若说什么胸中郁结就更是没有了。
那是为什么?他不好归咎,就想只是叹气罢了。
先生有时也会叹气,他会想自己为什么而叹息吗?
谭绍想着就勾了嘴角。
应当不会吧,先生看着就很豁达了,不像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他就这样愉悦地想着,然后便睡着了。
一厢无梦。
早晨他照例拿了剑到院子里比划,比着比着视线就从剑上偏移了。
先生的门窗都紧闭,想来还没醒。
他确实是一个很懒的人,相识近两个月下来,谭绍就几乎没有在辰时之前见到过他。
今日就算例外中的例外了。老实说白先生能在晨光里坐到他的对面,他是不无意外的。
剑招过过五遍后,他又翻墙出去买早点。
南边街上早点摊子不一而足,川中的,北边的,江南本地的,许多他到江南路上都没尝过的口味他一一尝过来,也算十分新奇的体验。
时间久了,那一片早点摊子的摊主都认得他了。
见到他早上踱步过来,还会热情地和他招呼着“谭公子,今日也起得早啊!”
他总是笑:“习惯啦。”
“今日还是老几样吗?”
谭绍点头:“劳烦。”
吃的久了,他就只买馒头和汤了,他或许也不是什么吃得多花样的人。
在早点摊吃过后,他又习惯了溜去集市瞧一瞧。
集市在他看来是很好的,热闹,有人气,总是叫他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比此时更加心情沸腾——
或许也有例外吧。
他想着就会不由自主笑出来。
他喜欢和白承待在一起的感觉,哪怕一句话都不说。
那个时候的心情哪怕不是炽热的,却总是叫他无比舒坦。
“我和白先生关系可好了,”他想着有一天再回家去就要和祖母这么说,“白先生特别喜欢我做的菜,总是夸奖我。”
1、今天看了铃芽,我的心……!!!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永远会为这样真诚的情感感动不已。
2、谭绍:男妈妈模式加载中……
3、这章后半部分其实已经在时光**了……真的很日常……
2023.3.2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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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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