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到年关了，他们才动身往苏州走。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大黄都已经快和杭州城里的狗混成一片，出城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连它那些玩伴都依依不舍地蹲在城门口，“嗷呜”一片。

过路的人看着好笑，连城门口查路引的衙役都忍俊不禁。

“这位公子养的狗可真有点灵性啊，”他们说，“这都舍不得走了，不如二位再多留几天吧！”说着笑成一片。

白承无奈道：“已经多留很久啦，上次我们到城门口时它们也这样，我兄长看着不忍心，就又折回去住了几天。”

衙役又是大笑。

谭绍恨铁不成钢地薅着大黄的头：“你看他们又在笑你！”

大黄几乎无奈地看他一眼。

谭绍一愣，猛地抬头就看到白承用几乎相似的眼神——看着自己。

成精了！狗成精了！

他几乎是震惊地大喊一声：“这是人是狗？！”

衙役和行人笑得更大声了。

白承肉眼可见地更无奈了，眼里面原本若隐若现的嫌弃几乎要漫出来。

谭绍感觉要是白承愿意自己拎着狗走，可能早就要把他丢在城门口了。

“擦擦手吧，”白承从袖里摸了张帕子给他，“路上多有不方便。”

谭绍接过了，一边擦手一边跟着他走，闻言，偏头对大黄说：“你看，他又嫌弃你。”

大黄立刻表明态度地往白承腿上蹭了蹭。

白承好笑道：“它都知道你这挑拨离间太显眼。”眼里调侃满盈。

这下轮到谭绍无奈了。

逗趣的话他从来都斗不过这个人，不过也无所谓，他们都乐在其中就好。

苏州杭州只隔百里，他们坐的五里亭驿站的牛车，早晨出发，日暮时就到了城外驿站。

城门已经关了，所以他们在驿站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进的城。

白承的府还是在花街尽头，谭绍都快以为他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了。

白承笑：“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

此时正是白天，花街和普通的街没有两样。

他们走到府前时，大门正开着。

谭绍本身奇怪，但一想到白承此前提过他在苏州的府邸有门房看着，也就不在意了。

跨过门槛就看到有个老头躺在摇椅里面，摇摇晃晃的，淋着日头吹着风——说来今天倒是入冬之后难得的好天气。

一只白绒绒的猫围着老头跳来跳去，从地上跳到他腿上，又窜上他的头顶，然后跳回地上，老头也不驱赶它，就那么摇着摇着，似乎都睡着了。

因为有谭绍看着，白承就没有和往常那样不客气地喊他“江明老头”。

“老头，我回来了。”白承一边往他身边走一边说。

江明睁了一只眼看他：“小白回来了啊，怎么这么着急进城，我以为你们起码得饭后才回得来。”

白承当然知道他这是明摆着说自己懒呢，没好气道：“驿站吵闹，醒得早，若不是早点回来，又怎么会被我恰好抓到你在偷懒？”

“我偷懒就是懒，你难道又不是吗？”江明反问。

白承探身迅速一抓他的胡子然后猛地窜开：“我可从没否认！”

江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白承老——”

他像是才发现还有第三个人一样，猛地住嘴。

江明僵着嘴角的笑靠回去：“不要淘气。”

白承得意洋洋地龇着牙。

他背对着谭绍，而谭绍也不会专门绕到他面前看这叉着腰的先生是什么表情。

江明看起来像是要背过气去了，白眼翻得老高。

白承笑话他：“你这样，别吓到我学生了。”

谭绍都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只得扯着嘴角笑两下，恐怕比哭还难看。

江明摸摸胡子搓搓下巴不和这家伙计较了。

他们每次说话都会掐架，不是你扯我胡子就是我薅你头发，非常不讲体面。

“早点吃了吗，”江明率先让步，给他在学生面前留足面子，“正堂桌子上我给你们留了。”

白承笑嘻嘻：“不错不错。”

1、关于兄长：详见哪章忘了，要定位的话全文搜索就好（一些角色扮演bushi

2023.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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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